《养大的火狐狸变白了》林子无

38、第38章

　　方沐舟没走多久，江清逸又装模作样地从院子前路过了好几趟，明显是有意为之，却不肯多进一步。

　　终于，在他第五次经过院门口的时候，白清山叫住了他，在他出声前，先开口找他借了艘真正的寻仙舟，将好行他们送了回去。

　　趁江清逸去申请准备的时候，白清山给了他们一道符，用他从小破船的残骸里翻出来的最后一块千冰玉为载体，雕成了狐火形状，用他一根发丝穿了起来。

　　颢清霄接了过去，向白清山投去疑惑的目光。
　　颢清行好奇道：“这是什么？”

　　白清山：“我改良后的传声符，能即时通信，反复使用。”
　　颢清行：“那不就是电话吗？这也行？不愧是你！”
　　白清山：“你这么理解也可以……”

　　颢清霄拿在眼前观察了一会，觉得这形状有些眼熟，他道：“既然使用原理和电话差不多，那你也应该有同款？”

　　“当然了。”白清山拿出另一条刻着符咒的坠链。

　　颢清霄将坠链系在了颢清行脖子上，又道：“唔，那清山长老，你不是有几件小事要跟我们说吗？第二件事是什么？”

　　白清山也将坠链又收了回去，“第二件事嘛……正好，我是想说你们别叫我长老了，直接叫我名字就行。”

　　颢清霄：“啊？但是当初不是你让我们这么称呼的吗？”

　　“那是因为我想装逼啊。”白清山理直气壮道，“但是现在听腻了，突然觉得怪显老的，明明我看起来也不比大师兄你大多少嘛。”

　　“好吧。”颢清霄道，“那我也能申请你别叫我大师兄吗？”

　　白清山：“不行，申请驳回。”
　　颢清霄：“为什么？！”

　　“这个嘛。因为你能力还不够。”白清山分明没比他高多少，却还是踮脚拍了拍他的头，装模作样道，“等你真正成为独当一面的大师兄的时候，我会叫你名字的。”

　　颢清霄：“所以说为什么啊？！”

　　白清山冲他眨了下眼：“为了督促你呀。”

　　颢清霄绝望了：“你在玩我吧？”

　　“哎呀，江清逸应该快回来了，去把他们都叫出来吧。”白清山没有否认。

　　“你这话题能转移的再生硬一点吗？！”颢清霄深吸口气，“算了，我去叫他们。”

　　“清山，是这么叫你吗？”颢清行说着，却看向屋内，突然笑了起来，“感觉好奇怪。果然还是叫你清山长老吧？”

　　“别，你多习惯一下就好了。”白清山道，“不过我还以为你会吵着留下来。”

　　“我是很想留下来呀。”颢清行一口萝莉音，开口就让人感觉她在撒娇，“但我觉得你说的对，我们等级差太多了，遇到危险也只能拖你后腿，虽然你肯定没问题，但我还是很惜命的。”

　　“是吗？真看不出来。”白清山又想张开他那边扇子，颢清霄却带着屋子里的人出来了。

　　他顿了一下，冲七五和沈筠微微一笑，“如何？可有想好之后的安排？”

　　颢清霄大概是已经和他们说过了，七五冲他点头道：“仙长愿意收留我们，当然是感激不尽。”

　　白清山正想说不必，搭在七五肩上的沈筠开口了：“收我为徒的事情……白仙长考虑的如何了？”

　　牵着自己的手明显更用力了些，白清山笑容一僵，心道这孩子还真是不会给自己留余地。

　　“抱歉，我不能收你为徒。”

　　虽然早已料到这个回答，沈筠仍不免有些急色，“为什么？”

　　白清山看着他拖着一副残破的身躯，却依然坚定的眼神，在心里暗叹一声，“你最想从我身上学的并非我这一身修为吧？”

　　沈筠突然愣住了。

　　“你真正渴望的是什么？”瞥见不远处的江清逸，白清山拍了拍他的肩，“回去认真想想吧，当然也别忘了好好养伤。”

　　目送寻仙舟远去，江清逸还没来得及和白清山再次搭话，就又被门内的急召给唤走了。
　　“啧，真烦人。”他将捧来的一盆仙果递给白清山，目光却一直停在姬年身上，“把这些喂给他吧。”
　　说完便匆匆离去。

　　待人走后，一直沉默的姬年突然开口了：“为什么不告诉他们你的推断？”

　　白清山望着寻仙舟离开的方向，“这件事有点乱，我尚且没有了解透彻，没必要把他们也牵扯进来。”
　　何况他们没有再收到新的“关键词”，说明是不该他们负责的事。

　　姬年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却被白清山摸着脑袋打断了，“难道你是不愿意和我单独相处吗？”

　　“单……单独相处？”姬年像是才意识到这件事，绯红爬上耳根，尾巴的毛炸起一部分，支吾地道，“这山里这么多人，怎么就是我和你单独相处了！”

　　“可那些人我们又不认识。”白清山满意地看着小仙妖害羞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是吧？小姬。”

　　姬年突然从他魔爪下撤了出去，蹙眉瞪着他：“别这么叫我！”

　　白清山笑道：“那叫小年？”

　　“好好叫我名字！”姬年语气有些嗔怒，抓着自己的衣袍，耳根和双颊通红，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或许两者皆有。

　　白清山拖长了语调：“哎~可我想叫你爱称呀，总跟大家一样叫你名字，岂不是显不出我们的特别关系？”

　　姬年更支吾了：“谁，谁和你关系特别？”

　　白清山蹲下来，与姬年平平对视，轻笑道：“没有吗？”

　　“我……”姬年的耳根已经红透了，支吾着不知如何开口，白清山却突然轻笑出声，将江清逸递给他的仙果掂了掂，“吃吗？”

　　* * *

　　悠闲的时光好似从指尖流去的沙，很快又是半个月过去了。

　　白清山被方沐舟以“小憩”为由拉到万言山，却舔着脸白吃白喝了半个月，不帮忙惯会四处闲逛，竟没有人论道什么，反而他所到之处，道童弟子无一不对他恭敬有礼。
　　就算是方沐舟有所交代，但这般真心实意毫无抱怨的表现，白清山也只能归结于大仙门的修养了。

　　说到方沐舟，自从来的头天见过几面之后，白清山就再没寻见过他的踪影，江清逸来送过几次仙果，也都是匆匆离去。
　　这可真是奇也怪哉，按理说方沐舟邀他来此小住，定是有更多的事要谈，江清逸也不如他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两人同时寻不见踪影，怎么想都只能是门派里出了什么大事。
　　可整个万言山上下一如平常，道童循矩却散漫，随着伤者逐渐离去，门派弟子也恢复了往日规律的作息，晨课、练剑、习符样样不落，操练课外也表现得十分悠闲。
　　倒是内门弟子，想来是本不太会出现在外山的缘故，第二天便很少再遇到。
　　现在想来，很可能是内山出什么事了。

　　白清山也曾用神识探测过内山的情况，但内山有更强的结界罩着，几次浅探，都没探出结果。
　　他倒也不是不能越过结界探测内里，只是这是人家的地盘，内山说不定有哪些仙门长老什么的，不一定比他修为低到哪去，虽然他有把握对方哪他没辙，但这样未免有些嚣张，还是低调点为好。

　　于是就这么看似悠哉地过了半个月。
　　为什么是看似？因为在这半个月里还上演了无数小插曲——简单来说，就是总有人想来拉拢他。

　　从第二天开始，山下就有络绎不绝的人来，明面上都是来认领伤员的，实则醉翁之意不在酒。
　　收敛点的还好，认领完伤员，才有意无地和领路的弟子或者道童搭话几句，试探白清山的下落。
　　过分点的呢，刚跨进山门，就迫不及待地打听白清山的位置，就差把“我来挖人”贴在脑门上了。

　　第一天来的人多是阴修，开始万言山的弟子没转过神来，还以为对方是白清山的倾慕者，毕竟白清山一战成名，成了史无前例的“杀夫第一人”，被众阴修倾慕，也不足为奇。

　　弟子几次将人引到白清山屋前，人都不在屋内，将大开着的门掩过来，上面早有预料似的贴了张字条，字体上写着两个大字“没空”。

　　引路的弟子本还有些尴尬，却见来人表现得比他更尴尬，总算才回过味来，意识到来人目的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单纯。

　　后面再来的人里，发现直球一路走不通了，又开始拐弯抹角地找借口留下，在万言山内四处溜达，试图“偶遇”白清山，当然最终都是无果。

　　万言山弟子防不胜防，最后干脆将来人一律拒之门外，让人报名姓报出处，直接将人打包送出去。

　　期间还有个插曲，是顾河所在仙门的长老拖家带口来给白清山请罪。

　　这次他们倒是见到人了，白清山在屋内，背对着门口跪地的一排人，只轻飘飘地说了一个字——“滚”。

　　他分明没有放出灵压，语气也是淡淡的，却还是吓得一地人肩头直颤，愕地想到当日被灵压压得喘不过气的恐惧，冲着屋内连磕三头，然后连爬带跑地逃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