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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1 我结婚了? ...

  •   时晚醒来的那天是一个大雨瓢泼的深夜。

      她幽幽地睁开眼来,目光无法聚焦眼前的事物,看东西重重叠叠,一片模糊。

      “天呐,医生,病人醒了。”

      这是她耳边能听到的声音。应该是护士的声音。

      话音刚落,紧接着又传一叠叠,急促的脚步声……

      黎明破晓,大雨停歇。

      窗外天空一片明净清澈。雨过天晴后,阳光明媚。

      已经能坐起身来的时晚正目光呆滞地望着窗外的风景。

      “终于醒来了,太好了。非常感谢医生。”说话人是时晚的父亲时彦林。

      “病人现在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不过建议留院观察一周。一周之后做过检查,完全没事之后那就可以出院了。”医生建议地说。

      时彦林点头:“听医生安排吧。”

      送走了医生后,时彦林坐到床边,说:“晚晚,你怎么样了?”

      时晚收回目光,低下头,没有看父亲:“没事,只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不知道为什么。自醒来之后,时晚总觉得自己好像丢了些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一样。心里空落落的,莫名其妙地有些难受。

      时彦林解释说:“可能是你躺太久了。你已经足足有病床上躺了三个月。”

      “三个月?”时晚竟不知道自己睡了那么久。

      “三个月前,你在俄罗斯伏尔加格勒遇到恐怖袭击,被炸伤了。当时紧急送医,情况稳定后才送回国治疗。回国后,你这一躺就是三个月。你吓死爸爸了。”

      伏尔加格勒?恐怖袭击?

      时晚脑海中不断闪过那些碎片式的记忆。然而却无法拼凑出个完整的画面。

      时彦林叹气:“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让你出国留学了。不过现在好了,你也醒了。看到你没事,爸爸就放心了。”

      时晚迟顿地回应父亲:“哦,我知道。”

      “那你先休息,爸爸晚点来看你。”时彦林起身出门,带上病房门。

      病房一下子安静起来。窗外阳光洒进来,照在她脸上,显得她脸色更苍白了。

      她闭目回忆着三个月前的事。

      她是大学毕业后才留学的俄罗斯。在莫斯科国立大学读研。三个月前应该是她研究生毕业的日子。

      那她为什么会去伏尔加格勒?还遇到了恐怖袭击?

      时晚按着太阳穴。想要想起来,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

      一周之后。医生给时晚做了全身检查。确认时晚没事之后才让出院。

      出院那天,是时彦林亲自过来接她。

      那天,她后妈沈萍也来了。

      时晚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病逝了。沈萍是父亲时彦林娶的第二任妻子。

      沈萍这个人呢不太待见时晚。

      当然,时晚也待见她。

      两人不过是维持表面的和气罢了。

      车内一片安静,司机默默地开着车。

      “晚晚,我给你炖了大补汤,滋阴补血。你那么虚弱,要好好补补。”沈萍打破了沉默。

      时晚收回窗外的视线,神色清冷地说:“那谢谢沈萍阿姨了。”她一直没叫沈萍妈,而是叫阿姨。

      沈萍有些热脸贴冷屁股,嘴角抽了抽,干笑说:“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

      时晚不再回应。

      气氛有些尴尬。

      时彦林见时晚语气冷淡,于是说:“晚晚呀,你沈萍阿姨在你病的那几个月,天天吃斋念佛,求菩萨保佑你能平安无事。”

      时晚抬眼,瞟了瞟沈萍。见她神色淡淡,说:“有心了。”

      沈萍冷笑,说:“晚晚真的是和从前一样呀,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惜字如金。”

      她并不是惜字如金,只是不想和沈萍多说什么而已。

      车子下环城高架,进了青武区。

      时晚望着窗外的一晃而过的高楼,街景。短短几年时间,青武区变化还是很大的。

      车子驶进中海市军区大院门前。门口站岗的士兵向车子敬了个礼,放行。

      时家是中海的军政世家的。时彦林是中海市军区的军官。

      因此时晚从小在这个军区大院长大。同学朋友口中的高干子弟。

      回到家。家里人佣人阿姨已经做好饭。端上桌,摆好碗伤,一切都张罗妥当。

      时彦林一进屋就闻到饭菜香,说:“晚晚,洗了手来吃饭。”

      “我先回房间。”时晚一进屋,就直接穿过客厅和餐厅,往楼上走去。

      佣人阿姨朝她上楼的背影喊道:“晚晚,阿姨帮你收拾好房间了。你在国外的行李寄回家,阿姨给你放好了。”

      时晚回眸,莞尔:“谢谢刘姨。”

      二楼东尽头的那间房是时晚的。刘姨将房间打扫得一尘不染。

      她出事后送回国治疗。落在俄罗斯的行李被寄回中国。刘姨将她的行李整齐地堆放在一边。

      时晚并无意去翻那些行李。

      只是当她目光扫过去,看到那个酒红色的小双肩包时。她脑海中回荡着一个人的声音。

      一个男人的声音:“这个包很适合你。喜欢吗?”

      时晚愣愣回过神来。将那个双肩包拿起来。沉甸甸的一个小包。

      她拉开链子,将里头的东西往床上一倒。东西哗啦啦地掉了一床。

      都是一些书和本子,小物件之类的东西,并没有什么特别。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她目光落在这本书上。

      时晚有些诧异。她什么时候有普希金的书?

      她奇怪地将那本《假如生活欺骗了你》拿起来,随手翻了几页,却注意到这书首页有几个字。

      是俄文。

      “Андрей!”她念道,“Андрей!,安德烈?”

      安德烈是谁?

      正在她苦想冥想的时候。夹在这书里的一个小本子掉了下来。

      时晚弯身将掉下来的小本子捡起来。就在她弯身捡东西的那一瞬。

      她整个怔住。

      “结婚证?”她看到掉在地上的那个小本子,红晃晃的小本子,封面金色的大字,结婚证。

      她将结婚证捡起,打开来看。

      里头一张红底合照。

      是时晚和一个男人的合照。照片下印着钢印。

      照片中的时晚笑得明艳动人,眸光闪烁,仿佛眼中有星星。而旁边的男人,五官硬朗,眉目清俊。

      不知道为什么。时晚看着那张结婚证的红底合照,总觉得里面的男女,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形如一对璧人。仿佛里头的女人不是自己。

      然而,照片的女人就是自己。

      “我结婚了?我什么时候结的婚?”时晚目光呆滞地盯着手中的结婚证。混然不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结婚证上的名字,时晚和厉程。

      厉程?

      是谁?

      她注意看结婚证的落款时间。今年6月5日。

      现在已经10月初了。

      那就是说,她是三个月前登录领证的。

      时晚将结婚证紧紧攥在手中。脑子一片混沌。

      她结婚了?

      丈夫叫厉程?

      那为什么她什么印象都没有?

      难道她在伏尔加格勒被恐怖袭击炸失忆了?

      此时楼下的时彦林已经喊了她好几声下楼吃饭。她忙收起失魂落魄的神情。将结婚证锁到抽屉到。匆忙下楼去。

      饭桌上,她食不知味。脑子里一直在想结婚证的事。随便扒了几口饭,喝了碗汤就回房间去了。

      再次回到房间。她决定将所有行李翻一遍。看看翻出什么东西能刺激到自己将遗忘的东西想起来。

      刘姨整理好的房间,一下子就被时晚搞得乱成一团。她将从俄罗斯寄回的行李箱全部拉开来。将里面的东西全部翻出来。

      翻到最后,她只翻出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在黄昏下的伏尔加河畔,一位白色衬衫的男孩,抱着相机。

      那个男孩长得帅气俊朗,不难看出就是结婚证上的男子厉程。

      照片的背面写了一句话,是俄语:“Парня,которыймненравится, зовутандре,(我喜欢的男孩叫安德烈)”

      原来厉程就是安德烈。

      那么说那本《假如生活欺骗了你》是厉程的书?

      时晚定定地看到那张照片,丝毫记忆都没有。

      这一夜,时晚彻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她去了趟医院。

      时彦林安排了司机送时晚过去。时晚到了医院之后,直接去了她主治医生的办公室。

      “时小姐,您怎么来了?是不是身边有什么不舒服?”医生见时晚进来。

      时晚说:“医生,你说我的病有没有后遗症?”

      医生目光一寒,问道:“时小姐是不是出现了明显症状?”

      “我怀疑丢失了一段在俄罗斯的记忆。”

      医生眯着眼睛,恍然地点头,说:“是了,是了。”

      “嗯?”

      “脑神经受损。是有可能导致记忆遗失的。”医生说。

      “那能不能恢复?”

      医生摇头:“这样的情况很难说。一般来说,都是靠病人自己慢慢恢复的。而且时小姐是遗失一部分记忆。应该不会影响正常生活。我想,你自己会渐渐想起来的。这种事并不能心急。切记,物极必反。”

      “物极必反?”

      “还是顺其自然地定期回来检查,会自己记起来的。”

      时晚叹了口气,说:“那好吧。我知道了。”

      时晚大步走出医院。司机过来给时晚开门,说:“时小姐,您是直接回去,还是要去哪儿?”

      时晚顿了顿,抬头望着城市上空那湛蓝如洗的天空。许久才说:“先不回去,绕三环路走一圈吧,我想兜兜风。”

      司机照做。开车驶上环路,以平缓的速度开着。

      时晚头抵着车靠背的脖枕上,打下车窗,看着车窗外的城市街景……

      流动的风灌进车内,吹得时晚头发凌乱。但她任由头发在风中肆意散乱着。

      “丢失的记忆到底是什么?是和厉程在俄罗斯发生的事?”时晚喃喃自语。

      司机听到时晚的声音,啊了一声,问:“时小姐在和我说话吗?”

      时晚回过神来,忙说:“不是,不是,不好意思。”她觉得有些尴尬。

      “时小姐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司机忽然大胆地问了一句。

      时晚没出声,只点头。

      “时小姐不要太在意,会过去的。”司机居然在安慰时晚。

      时晚笑了笑,说:“承你贵言。”

      司机笑说:“是真的。我女朋友和我说,凡不必太在意,都会过去的。”

      时晚忽然问:“那我问你,如果你丢失了一部分记忆。你不记得那个记忆对你重不重要。那你会一直为找回记忆而努力吗?”

      “那得看那部分记忆,对我正常生活有没有影响。如果很影响我生活。那我会想尽办找回来。但如果不影响我生活,那我会顺其自然。不会刻意去想。有时太刻意去做一件事,反而不好。有个词儿怎么说来着?”司机回想着。

      “物极必反。”时晚淡淡说。

      “对,对,对。物极必反。”

      所以,她应该顺其自然。不必刻意地去找回记忆。毕竟自己也无能为力。

      好吧。

      反正先这样吧。什么时候想起来再说吧。

      回到家时已经是下午了。

      时彦林正和沈萍在后院的草坪上喝着下午茶。

      “晚晚回来了?”时彦林回头往客厅方向瞅了一眼。

      时晚走到后院,见时彦林和沈萍正享受着午后阳光,香茗点心。不想多加打扰,于是简单地回应一下:“嗯,刚回来。我先回去休息了。”

      “等下。”时彦林叫住时晚。

      “嗯?”时晚回眸。

      ”你今儿去医院。医生怎么说?”时彦林在关心女儿。

      “没什么,医生叫我定期回去检查。”时晚没打算告诉父亲自己遗失记忆的事。

      “那就好。对了,你病好之后,你打算要干些什么?”时彦林盯着女儿问。

      时晚心里早就已经有了想法了。

      她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

      沈萍这时插嘴:“晚晚呀。我记得你大学专业,学的是时装设计。我有个朋友是设计公司的,要不要我帮你问问?”

      “不要。”时晚想都不想,一口回绝。

      沈萍顿时尴尬地说不出声。

      时彦林不解地问:“为什么呀?沈萍阿姨朋友那个公司是国内知名时尚设计公司,很快大明星找他们家做高定的。”

      时晚摇头:“我不喜欢。我研究生是跨专业的,主修美术,我更倾向美术。”

      沈萍剔着手指甲,阴阳怪气地说:“害,原来晚晚是想走艺术家路线呀。真有想法。真好,真好。”

      听沈萍说这话,时晚只觉得她在讽刺讥笑自己。时晚并不理睬。

      时彦林无奈,说:“那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我已经想好了。我想自己开个美术工作室。”时晚眼神坚定地说。

      “开工作室?自己当老板?”时彦林说。

      “可以这么理解。”时晚不多解释。

      沈萍啧啧两声,说道:“我们家晚晚就是有女强人的潜质,不愧是将门虎女。”

      时晚实在是不想再听沈萍在胡说八道了。她说:“爸,工作室的事,我会搞定。就这样,先回去休息了。”

      说完,时晚转身离去。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chapter.1 我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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