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beta是会翻车的》莫知奈何

7、第 7 章

　　两人在九悦吃了便饭，回来搭乘地铁刚好碰上下班高峰期，在医院那一站上来不少人。

　　钟止彧手拿着布偶熊，另一只手搭着地铁扶手，将时瑾包裹在地铁角落处，形成一个闭合的环。

　　时瑾背对着钟止彧站着，地铁进入轨道后，从反照甬道颜色的玻璃窗户上，可以清楚看见钟止彧的面部表情，在他打眼看过去时，瞧着钟止彧正对自己笑着，他也回笑着。

　　地铁里人流量很大，混杂着各种味道的信息素，alpha、omega的都有，又都夹杂着各种各味的抑制剂和抑制贴，这位味道冗杂在一起，让人有些透不过来气。

　　过多alpha聚集的地方，常让时瑾感觉不适，他私下问过教授，这是正常反应。正常omega一般在十六岁前出现一些分化征兆，在十七岁时开始蜕变，基本上十八岁是发育完成。

　　时瑾不同，因特殊原因导致他上大学后才分化，经历了三年了分化期才勉强分化成为omega。

　　对于分化成omega这件事，是意料之中的，十六岁做检测就预示了，因分化过晚，对于信息素异常的敏感，尤其是alpha的。

　　有时候同类的omega信息素过浓也会让他有些不适应。

　　这几年他一直有打抑制剂，且发.情期极其不稳定，半年一次的发.情期在他这里可能更加频繁，上次发.情期是三个月前，用了强制性抑制剂才压制下来。

　　由于时间不稳定，时瑾也不知道下一次会在什么时候。

　　他看着地铁窗里的钟止彧发呆，按理说omega在发.情期，找到信息素匹配度高的alpha进行标记就可以度过，然而钟止彧是一个beta，一个beta伴侣如何标记一个omega？这项研究时瑾在大学期间泛泛知道一些。

　　更多知道的是alpha和beta，对于beta和omega是模棱两可的。只知道beta在与omega接触中，无法完成终身标记。因此在发.情期、筑巢期、育仔期beta会有些吃力。

　　对于beta和omega的研究本没有这么精细，然而在二十多年前出现了一个典型案例，beta与omega在接触中会出现二次发育，两者互相吞噬，互相感染。

　　会出现两种情况，一种是beta通化omega，将一个具有信息素的omega同化为beta，这种情况在教科书中有出现，称为二次发育，另一种则是……

　　时瑾想到这里摇了摇头，但愿钟止彧不会被自己影响。

　　地铁通过一块块广告牌，将他脸色印照的格外清晰，通过地铁窗看着时瑾的表情，局促不安中有有些担心。

　　“哥哥不舒服吗？”钟止彧问着，腾出手从口袋里拿出来一瓶抑制剂递给时瑾，“哥哥。”

　　意图很明显。

　　“嗯？”对于钟止彧这个行为时瑾有些诧异。

　　钟止彧笑了笑，“哥哥忘了吗，我们beta也会上生理课的，高中开始就会接触，老师也会说这些事的。”

　　时瑾尴尬的笑了笑，接过来抑制剂，看了一下是草莓口味的，在接过来抑制剂的同时钟止彧也把他手上的塑料袋接了过来。

　　“阿彧，”时瑾婉拒道，“太重了。”

　　钟止彧手上的那个布偶熊在地铁人群中格外的扎眼，人来人往的总会朝着这边看。

　　“哥哥，”钟止彧喊道，没有多余的话语。

　　时瑾知执拗不过没有坚持，但也没有用抑制剂，这种东西，他从大学用到现在，难免有些倦怠，他心里也清楚，这玩意是治标不治本，用多了总归是不好的。

　　钟止彧瞟见了，也没多说什么，两人一直沉默着。

　　回家后时瑾将那个布偶熊放在四方平台上，这个家他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地方，每逢好天气在这里窝着看书是一件惬意的事。

　　——时医生，在吗？

　　时瑾微信响了，他打开看，发现是马主任发来的，马主任是科室的主任，平常休息时间从来不打扰时瑾，不知为何今天却一反常态。

　　——马主任，有事吗？

　　没有兜兜转转的话语，时瑾直接进入正题。

　　——是这样的，明天上班后，需要你帮我个忙，去别处出外诊。

　　具体的位置马主任没说，只说让时瑾在他办公室等着就好，会有人带他去的。

　　吾仁医院是家私立医院，出外诊这样的事也是会有的，一般是科室的主任，或者一些在甘津大学挂名教授主任专家也会去，能让这些人出外诊的都是甘津数一数二的人物。

　　他们既是这些人的私人医生也是吾仁医院挂职的专家，很多人混到四五十岁能有这个资格算是行业里比较成功的了。

　　——马主任，我…

　　时瑾有些迟疑，自己的在吾仁医院算一个普通的医生，当年以院系前十的成绩获取来吾仁医院实习的机会，经过一比二几轮考核最终才留下来。

　　本以为留下来算是万事大吉的时瑾低估了这个医院的实力，在吾仁医院里他发现了很多都是甘津大学的教授，甚至许多都是留学归来的博士后，而他不过是平平无奇的那一个。

　　比起这样实力雄厚的医院，让他这个刚工作两年的医生去外诊，貌似有点奇怪，而让时瑾更忐忑的是，自己的实力也没有达到。

　　——时医生，我明天有一个大型手术，患者在上个月就约好了，而出外诊是临时通知的，由于这边有些急，不得已才麻烦你的。

　　马主任言辞诚恳，让时瑾不好婉拒。

　　——好的，马主任。

　　时瑾灭了手机，长呼出一口气，随后察觉到脖子一紧，一个抑制贴正好贴在自己身上。

　　“有味道？”时瑾不觉问道，钟止彧是个beta即便不能嗅到信息素的味道，也能嗅到抑制剂的味道，在地铁上的抑制剂味道浓烈，带回家也是常有的事，对于钟止彧这一行为，他没多想。

　　钟止彧没点头，沉吟良久岔开话题问道：“哥哥，有什么烦心事？”

　　一边说着，一边从塑料袋里拿出来日用品。

　　时瑾买的都是钟止彧需要的，牙刷毛巾还有剃须刀，今天钟止彧在西装店凑近自己时，时瑾清晰看见钟止彧脸上有胡子刮过的痕迹，买日用品时顺带想到就买了。

　　他不常用剃须刀，omega天生体毛不多，腋下悉悉索索的几根绒毛还算在提醒时瑾已经长大了，在十八岁之前，连那几根绒毛都没有，至于别处的…更是稀少。胡子他也很少，也因此别人常把他当做高中生看待。

　　“没，”时瑾回答道，抬眼迎上钟止彧的眼睛，那双好看的内双杏眼直勾勾地瞧着自己，好似要把自己内心这点小九九给看穿似的，却又不动声色地什么都不说。

　　两人之前接触的那一个月中，时瑾很少这么正视钟止彧的眼睛，常常一闪而过，这次停留了片刻，发现钟止彧面相不错，五官加在一起，挺俊朗的，与钟止彧阳光男孩的身份相衬。

　　时瑾转了话口：“明天要出外诊。”他洗了一颗车厘子喂给钟止彧，继续道：“我觉得我医术不行。”

　　钟止彧也很自然地承接着那颗车厘子，却不着急吃，含在嘴里慢慢咀嚼着，待吃完后才开口道：“哥哥怎么觉得自己不行？”

　　“因为，”时瑾叹了口气，“我从来没有出过外诊，所以…有点不知所措。”

　　他讲出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水槽洗菜盆里的水快溢出来了，时瑾关上后，开始认真地洗着车厘子，超市今天做活动，他买了一斤，颜色十分喜人，猩红色的车厘子在水盆里浮浮沉沉的，在灯光的照耀下透出光泽。

　　钟止彧从水盆里拿出来一颗车厘子，礼尚往来喂给时瑾，道：“我觉得哥哥挺厉害的，能留在吾仁医院。听说吾仁医院每年招收的医生都是甘津大学医学院顶尖的人才。”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着时瑾吃下那颗车厘子，才继续说道：“只是进吾仁的大门就足够让人羡慕的，哥哥有什么不自信的？”

　　钟止彧看似随意在水盆里打捞出来一颗车厘子，实则是瞧了很久的，选了一颗饱满的才递过去的，料想味道该是不错的。

　　时瑾从很小开始便自己吃饭，对于别人喂东西吃这件事，在记忆里很模糊，成年后更是如此。对于投喂这样的事，貌似有一就会有二，克服的不过是内心的障碍。

　　而且打心里来说，时瑾不拒绝钟止彧的这个动作，很难得了。

　　他笑出声来，“听阿彧这么一说，我好像挺厉害的。”

　　“那是当然。”钟止彧接话道。

　　今晚睡觉时瑾没有那么排斥。

　　躺在床上，钟止彧仍旧安分地圈地睡在一边，留给时瑾足够的空间。经过昨晚的同床共枕，时瑾也放下了戒备。

　　且两人是真正的同床共枕，当初时瑾买床上用品时，为了图方便，直接买了一个一米五的枕头，想着怎么睡都能够着，奈何睡姿太唯美，每次睡觉醒来头都不在枕头上。

　　钟止彧搬过来后，两人就用一个枕头，幸亏时瑾做好了准备，提前换上新的枕头套，不然让别人睡自己沾有口水的枕头，真是尴尬了。

　　“阿彧，”时瑾提前打招呼，“我要是今晚还这样，”他比划了两下，继续说道：“你就把我丢下去。”

　　半开玩笑的语气。

　　钟止彧笑了笑，默然不语。

　　钟止彧有晚上看书的习惯，两人坐在床上一人玩着手机，一人看着书。

　　时瑾闲来无事，点开了钟止彧的头像，翻看了钟止彧的朋友圈。

　　了解一个人要先从朋友圈开始看起，而钟止彧的朋友圈没什么可以看的，并没有设置仅三天可见的朋友圈也可怜的只有几条。

　　而且每一条都是法典的修改或者司法解释，泛善可陈。

　　连一张自拍都没有的朋友圈，真是…太过单调了，想到这里，时瑾默默地点开自己的朋友圈，在隐私设置那里设置成了“仅三天可见”。

　　与钟止彧的朋友圈相比，自己就五花八的，吃个芝士蛋糕都想分享一下，除了分享日常生活，他还会发一些医院的讯息，总之乱七八糟的。

　　设置好后他觉得安心了不少，困意袭来，他打了两个呵欠。

　　“哥哥，困了？”钟止彧说道，将手中的书本合上。

　　时瑾点头，窝在枕头上，摆了摆手：“你继续看，我先睡了。”

　　然而在沾上枕头后，却又变得异常清醒。

　　时瑾：“……”

　　钟止彧：好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