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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六十六章 老虎私生活与人类伊丽莎白圈 ...

  •   月色明亮,寅斑猫一样伏着甜睡。睡着睡着,突然感觉脖子上有点凉。慢慢睁开眼,寅斑立刻看见一把明晃晃的厨房菜刀正架在自己位置莫测的脖子上。眼看松萝披头散发地跪在炕沿上用菜刀比着自己,寅斑眨了眨眼,然后缓缓翻了个身用屁股对着松萝继续睡。
      举着菜刀手上颤抖了好半天,松萝又慢慢走回了厨房,把菜刀插回了刀架上。松萝不明白,自己原本是一个会动脑子的女子,如今却要拿着刀单杀老虎。自己的智力在流失,稳定的情绪也在流失,真正的李松萝要被寅斑逼死了。也许三年后李松萝还端坐在这里,但只剩下了一个空壳。这种情绪需要一个去处。
      现在洞里出了一些不可启齿的问题,寅斑每天焦躁又惶恐,好像丢了什么东西,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胡大哥本来不想问,但最后憋不住还是问了好几次,寅斑道:
      “我觉得我养得那个母人不太对。”
      听见不叫李松萝改叫母人了,胡大哥意识到问题似乎并不简单。
      事情是这样的,寅斑有时候中午焦急地跑回来,然后抱着让松萝坐在自己膝上,用尾巴或者变成人后的手逗弄。当松萝脸红心跳不断挣扎的时候,寅斑总觉得心中也怦怦直跳,仿佛一瞬间热血贲张。一会之后,松萝向后仰起细长的脖颈,两条腿伸着脚趾也张开来瘫软在寅斑身上。在这种时刻,寅斑也感觉到第一种奇异的满足与释放,虽然严格来说在这件事中自己的参与度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
      但是最近寅斑发现这个情况没了,起初还以为松萝身体不舒服也没有多想,还买了些黄芪之类的补品。但是一连七八天还是没有,寅斑开始认真观察,发现松萝平常气色很差,萎靡不振似乎纵欲过度一般。
      意识到情况大为不对,寅斑情绪有些波动,脸上也不大好看。见寅斑脸色铁青,松萝似乎浑然不觉,仍然平静地吃切成小块的苹果。
      寅斑先买了一把剔骨刀,然后找了两个姑娘跟踪松萝,大家早就想抓松萝把柄,所以尽心竭力,连去厕所都认真尾随。但是跟踪了好几日,大家发现松萝并没有去过安大哥洞里,也没有跟其他男性幽会,但是一些本来应该有的东西还是没有。
      这个时候寅斑意识到方向错了。在房间偷偷装了五行境实时监控后,寅斑终于发现每隔几天,自己早上走了以后松萝就会起来,然后青涩生疏地自己放掉。
      看见这个场景,寅斑大吃一惊。听说寅斑要咨询女性人类生理方面的问题,胡大哥给对方介绍了一个表姑。表姑提出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有很多。人类这种生物在众生中很特别,他们总觉得自己很明白,是除了天地神明外第三明白的高等生物,但其实这是一种对自身物种的过度美化。
      真实情况是,绝大多数的人类被自己的命运与性格深深困住,很多人的行为乃至命运早在出生前就已经写定。其实有一部分女性人类,从几岁的时候起就养成了一些不好的习惯,这和很多男性有这种习惯是一样的,往往是为了放松或者自我满足。但从寅斑的描述看,松萝之前并没有这种习惯,那么现在突然出现可能是生理与心理两层问题。如果是生理性的,很可能是健康程度变好或者是补品、肉类吃多了。
      如果没有表现出生理方面的突然饥渴,那往往就是一种心理问题,可能是焦虑、悲伤、空虚无聊等负面心理与情绪造成的,实际上这在被妖精圈养的本来是自由人的宠物人中并不罕见。狐狸大姑给寅斑提了两个建议,第一个是物理矫正,需要购买一个人用伊丽莎白圈,第二个是药物矫正,就是吃一些影响人类精神与心情的药物。
      其实还有第三个更加稳健直接的办法,就是把雌性人类某个很小的能够带来快感的部位噶掉,但这显然不适合寅斑。
      一般这种办法是用在女性工作宠物人身上的,切除某个部位,可以避免她们经常想着某些瑟瑟的问题影响工作。现在这种办法还在一些边远地区被妖精沿用,其实从前胡大哥的先辈也用过这种方法。但是后来胡大哥的先辈发现,采用了这种方法后,工作宠物人的确不会满脑子黄色废料,但是精神状态也不好了,工作的效率也降低了,就废除了这种统一切除的方式。
      胡大姑坚持认为,这是因为自己所在的狐狸家族虽然做这种生意,但还是有底线与狐性的,做事不会太过残忍。毕竟人类生意养活了几代狐狸,凡事不能做得太绝,否则必遭反噬。
      说起这些,胡大姑有些激动因此滔滔不绝,寅斑也是一愣一愣的,一来是确实没听过,二来是被当前的情况搞得无所适从毫无头绪。犹豫了一番,寅斑道:
      “一例大傻圈是什么?”
      非常利落地从后面拿出一个沉重的带三个眼的方形木头板,胡大姑道:
      “是海外用来防止宠物弄伤自己的东西。”
      其实寅斑压根不认为这个东西是进口的,因为这明显就是武松在飞云浦带的那个枷。但寅斑还是买了一个,虽然价格比外面卖的枷略贵一些。其实寅斑也没买过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贵了,但胡大哥的家族本来就是吃这行饭的,过手的东西自然无有不赚。
      拿着枷走回洞,寅斑一路总感觉怪怪的,老是想起从前有一次在江南的集上漫步,看见人家在演院本戏《武松大战飞云浦》,自己还站着看了好半天。那天寅斑走回洞里,松萝正在桌边插花,看见寅斑进来便道:
      “你回来啦。我插的花好不好看?”
      看见松萝在往花瓶里插芍药,寅斑心里有点发虚。似乎察觉气氛有些怪,松萝又看了寅斑一眼,随后就看见了那个木头枷,顿时愣了一下。
      晚上,松萝带着沉重的枷跪在床上,用手肘艰难地撑着床上的褥子,但人却保持沉默一声不吭。寅斑两只手从后面拉着那只木头枷,但枷的前方仍然不断撞在洞穴的墙壁上发出规则的“啪啪”声,木头与石壁发出的碰撞声在空旷的洞穴里不断回荡。有一个瞬间,寅斑不知道自己在干嘛,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突然又产生了一种不好的设想。该不会是因为松萝带着这个东西,看起来有点像武松吧。这么一想,就突然感觉毛骨悚然。
      第二次前往胡大姑那里的时候,寅斑直白地提出了问题的关键,就是根本无法用枷来纠正宠物人的行为。因为首先作为老虎成的精,自己有时候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坦白说这个东西太像情趣用品。松萝又吃了寅斑买来的矫正药,但吃过以后浑身无力恶心呕吐,五天之后被迫停药。
      夜晚,寅斑又一次拿出了那个伊丽莎白圈,松萝熟练地举起手让寅斑把枷带在了自己的头上,然后默契地摆起姿势。拉着那个枷激情活动了一会儿,寅斑突然停下,片刻后拿出钥匙把枷打开了。事后,松萝和寅斑平静地躺在一起,寅斑道:
      “你可知道最关键的问题是什么?作为宠物,你私自处置自己的性资源,这意味着你踩了红线,我不得不这样整治你。其实我知道这样的矫正没有用。”
      颓然看着洞穴的天花板,松萝眼神中泛着水汽:
      “你可以处置我的身体,而我自己却不可以处置我自己的身体?寅斑,这根本就不合理。”
      抱着松萝一寸寸嗅闻着脖子与锁骨,寅斑道:
      “是的,这不合理。但你的声音无人倾听,只有我再这里听你。我既是压迫你的受益方又是裁判,你让我怎么保障你的权益?”
      听见这话,松萝反倒有点被逗笑了。苦笑半晌,松萝慢慢转过头伸出手指去摸分成两半摆在旁边的枷。松萝发现自己开始喜欢这个枷。当这个枷在的时候,自己才可以说合理与不合理,枷就是一个评价合理与不合理的标准,而关于不合理的表述与抗辩,则反向证明了李松萝的存在。
      有没有一种可能,如果有一天这个枷不在了,李松萝将会无话可说,所有的抗争都再无落脚之地。在这个天地之间,李松萝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东西,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众生。自己的在与不在,到底会对这个世界产生怎样的影响,难道说自己的在与不在,只会短暂的影响寅斑的心情。
      如果是这样,李松萝就是基于寅斑而存在的,或者说得更悲观一点,李松萝就是为了寅斑而活着。如果有朝一日自己被折磨致死,只有寅斑会知道,只有寅斑会为自己产生片刻的难过,只有寅斑会记得自己。作为一个人,李松萝很可悲。
      第二天松萝经历了一次流量惊人的月事,当上次送月事带的那个女子急送新夜壶赶到的时候,松萝正木然地躺在床上,身下的两层褥子和身上的棉被上都是经血,寅斑正在换床单清理现场。那个叫桂花的女子也被吓了一跳。示意将夜壶放下,寅斑让桂花扶着,然后托着松萝腋下把人放在了夜壶上坐着。眼看松萝迷茫地靠在桂花身上根本就坐不住,寅斑“啧”了一声又把人架着弄回了床上。眼看地上都是床单,桂花道:
      “这样怎么处?床单都不够了,血崩就是得在夜壶上坐着。”
      寅斑道:
      “这东西又没靠背怎么坐?谁发明的这个东西?”
      这下桂花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寅斑又讪讪道:
      “是那天地里不干净,又或者是那些药不行。”
      又鼓捣了一番褥子,寅斑对松萝道:
      “你从前到底有没有这病?不会是你本来就有这种遗传病,又跑来讹我吧?”
      其实松萝从前没这个病。但瞧了寅斑半晌,松萝还是含泪默默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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