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平安浮世卷》栎山眠

188、当时真正退坑时的废话感想

　　现在应该像和恋人分手了一样吧。虽然我们从来没有在一起，甚至我也从没有公开自己的恋情。我很难受，很悲伤，也很舍不得，甚至没办法用哭泣来缓解这份难受。

　　yys不会说话，也不会闹脾气，不会和我冷战，即便我现在如何难过，如何舍不得，yys也如同一个沉默残忍的恋人一般，没办法回应我这份感情。

　　也许早在一开始选择他作为现实中感情创伤的逃避对象，我就陷入了和他（yys）的恋情。又或者，只是因为感情创伤，我才会有yys如同另一个世界的恋人一样的错觉。

　　可本应该不再和他人有交流，完全将自己封闭起来，他却为我搭起桥梁，通往天南地北。

　　拥有着还未曾长大成熟幼稚的内心，却不得不先一步迈入光怪陆离的世界的我，在他那些虚幻美好的世界里，他让我看清楚现实世界的残酷。

　　然而，他也愿意给我一个躲避的地方。无数次的不眠，是他陪着我。伤心，难过，高兴和喜悦，曾经能分享的人寥寥无几，也是他陪着我。

　　我所不想接触的事实，只要能够进入他的世界，好像一切都不会紧张和慌乱。毕竟我从一开始，就是在无限制地依赖着他。他也默默地无限制地忍受着，甚至他连“忍受”的含义也不曾知晓。

　　期待着每个礼拜三的更新，就像期待着在异地的他特意跑来看我；期待着每个新式神的出现，就像期待着他带来的礼物；期待着每次御魂的强化，就像猜测着他今日的喜怒哀乐。

　　无尽地依赖着，也无比信任地在他的世界里宣泄情绪。

　　“我永远爱yys！”

　　这样的言论是在伪神的时候发出的。那种仅仅在网络的虚拟世界里进行的热血沸腾的发言，是最初的恋情的形成。

　　然而，他不是完美恋人。

　　意识到这一点是在和他相处的两年后，在那些无数个刷御魂的日子里，我却总会不由得想到当初手动着刷御魂的晚上。想到亲友微责我大天狗（我的第一只ssr）四号位和二号位应该带攻击位，我却以“带攻击位容易die”而坚持不换御魂。

　　我的确做到了御魂十层的食茨玉，做到了如何用犬神和带狰的鬼切对付有彼岸花的结界，甚至发了友人帐进行宣告，告诉列表里的大佬我也做到了。

　　还有第一次进入逢魔之时的前100名，发了友人帐被亲友大佬鼓励要好好努力。

　　那时候是真的开心。于是，他给出了更高的挑战。

　　最初是八岐大蛇（ssr）的出现。这个式神的出现改变了我用兔子跳一小时才过去的吸血姬秘闻副本的艰难状态，也让我第一次觉得之前的努力像个笑话。

　　然而我并不责怪八岐大蛇的出现，八岐大蛇带给我的是更快乐的体验。

　　伪神之战开启之前，他的世界里来了一位能彻底改变所有的式神，不知火。因为她美丽的故事，我和多数人都爱叫她阿离。第一次看她的绘卷时，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流，听到最后的音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最终化为蝴蝶而自由的阿离，似乎是将我和他的恋情，推到了前所未有的热情的起点。

　　伪神过后，御魂十一层的开启，又为他的世界带来了一个全新的时代。我在思考我和他之间究竟是否还存有当初那份纯真时，亲友就已经催促着弄玉林狼（玉藻前，sp茨木童子，白狼）的阵容了。对于那个时候的我，费心费力地将白狼6了之后，这个阵容很快就被抛弃了。因为他的世界，迎来了又一次的转变。

　　至今还能记得三周年泷夜叉姬的故事，那个说出“生如远舟，向死而生”的泷夜叉姬的绘卷，戳痛了我的心，仿佛在提醒我，现实世界也是如此。甚至一度将那绘卷的最后截图，挂入朋友圈。

　　烬天玉藻前的出现正是御魂十一层的改变，同时，玉藻前的故事，带给我的只有可惜。如果不是因为玉藻前自身的强度，我不知道多少人会真正看到玉藻前身上其实背负着“改变自己命运”的命运。不过现实生活中，能真正改变自己命运的人，又有多少呢？至少我不是，一直以来都不是，否则也不会一直在他的世界里躲藏。

　　我因为玉藻前那份对命运的无惧而感动，也因为泷夜叉姬的“向死而生”而落泪。

　　因而，当他带给我这两个式神作为礼物的时候，我非常开心。不过，就算是这样，现在的我回过头去看那个时候，当时心里对yys的忧愁，可能已经为这段恋情的结束埋下了伏笔。

　　热恋便相当于分手的前兆。

　　再次将他推向狂热的是海国的到来。化鲸和久次良的出现给许多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甚至当初的小白也没办法抵挡。

　　于是，我和他第一次吵架，第一次冷战，我知道这不过是我单方面的生气难受，但我还是选择了冷战一段时间，再去爱他。

　　所以，去年的时候我又回来了。为了荒川和小金鱼回来，为了他们愿意抵抗外敌的决心回来。所以，去年过年的时候，我又恢复了热情，热恋期重新开启在我们之间。

　　我记得他讲给我的每一个故事。鬼童丸的故事，缘结神的故事，紧那罗的故事，铃鹿御前的故事，麓铭大岳丸的故事，待宵姑获鸟的故事，人鱼公主千姬的故事，初翎山风的故事，蝉冰雪女的故事，夜溟彼岸花的故事。

　　然而，我也清楚，我们之间就算还存在恋情，也再也回不到过去了。所以他带给我的礼物，除去一开始的几个惊喜，剩下的不过是无望的空虚。

　　新年的时候，看着抽出来的新式神未收录，心里却空空荡荡。

　　那个时候，我们的恋情，大概，已经淡了很多了。

　　“真可惜啊。”

　　我们一同坐在寒冬夜晚的公交车站内的座位上，我这样说。

　　偏头看过去的他依旧沉默，偶尔注视了我一会，便将目光继续投在来往的公交车上。

　　“真可惜。”我小声重复了一遍，接着大声说，“不过，就算海国剧情结束了，你也有更好的故事说给我听吧？”

　　寒冬的夜晚，只有冰冷的风而已。开往我家的公交车已经过了好几辆了。

　　“说不好故事的话，我就回家了。”

　　以此为威胁，他也并非没有回应。只是当我看到那些残破的绘卷再次流光溢彩，却高兴不起来。

　　冬夜的寒冷将我呼出来的气息凝成白雾，所以我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真的太可惜了。”

　　我和他的恋情故事，到这里也差不多了。

　　……你说后来？

　　后来么……

　　后来的他变了吧？说不定是我变了呢。总之，两个人再也没办法继续了。他送给我的礼物（新出的那些式神），不过是敷衍我和讨好我的工具。我很心疼那些礼物（式神），因为他们虽然只是作为“礼物”，我却觉得他们是独一无二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个体——就算非常清楚他们不过只是程序而已。

　　他给我讲的故事么……

　　完全没办法和之前的故事相比，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

　　回想起我们在一起两周年时候他给我讲的泷夜叉姬和烬天玉藻前的故事，还有曾经歌姬阿离的故事，他现在讲给我的，是我随处能看到的敷衍狗血故事。

　　我讨厌这样敷衍我的他，分外心疼那些被当做工具的式神。

　　这一次，我们再一次大吵，甚至是决裂的征兆。

　　不过，没有用的。从头到尾不过是我在争吵罢了，从头到尾也只是我在哭泣。

　　我哭着问为什么他会变这种话，这一次他却反过来暴躁问我为什么我会丢了初心。

　　是因为我已经不在那么依靠他了吗？还是因为我开始厌倦了他？我找不到原因，所以更加痛苦。

　　几乎是忍着疼痛和他见面，忍着疼痛与他说话。公交车站的夏天格外炎热，我也突然有了想要回家的念头。

　　“我说啊。”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疼痛，此时又因为开口而泛滥。

　　“我们，就这样吧。”

　　是整整爱了五年的他，带给我这样的疼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也分外难受。

　　“你还会回来吗？”他问。

　　上一次听到这句话，是那次大吵之后。不过，那个时候的离别，我满怀有回来的期望的。我期待着他能给我讲一个更好的故事，在他的世界里，我能得到更好的体验。

　　我爱了很久。当初带我刷御魂十层的亲友早已经不在了，列表中从100变成了80，有一半都是30＋，可是我都舍不得删，觉得他们迟早有一天还会回来。

　　可他并不在意我的难过。

　　然而说实话，他真的有在意过我的感受吗？一直以来都是我的一厢情愿吗？

　　再一次失眠，因而拨通了他的电话。

　　沉默。

　　沉默。

　　沉默。

　　再也忍受不了的疼痛决堤般地化作泪水，按下了删除键。

　　不再联系，不再有交集，也不再关注。

　　可能一时半会做不到，但我一定会慢慢淡忘的。直到有一天提起他的时候，我说着“他啊。我确实很爱啊，至少以前还写过同人文，全心全意为爱发电”的话，然后在现实生活中得到解脱。

　　-

　　“这是你的真实感受？”心理导师坐在我面前问。

　　“很蠢吧？竟然能爱上一个游戏。”我无比自卑又羞耻，却毫无反省之意。

　　“你认为那是恋情？”

　　“不是吗？”

　　“我无法定义。”

　　“我还有救吗？”

　　“得不到回报和回应的恋情，最后所处的精神世界分崩离析吗……”

　　“……”

　　“那么，以学习为新的恋爱对象如何？”

　　“诶？”

　　“你都活了二十多年，也应该知道学习这种东西，从来不会辜负你吧？既然你能忍受他那么长的冷暴力，学习的话……说不定会有一个不可思议的结果。”

　　“可是……”

　　“啊啊，你想说学习痛苦吗？比得上你再维系和他那支离破碎的恋情痛苦吗？”

　　“……”

　　很遗憾不是带着感谢和欣慰离开，满眼的悲伤和痛苦或许更让我有资格和你说——

　　今日与君言离别，望此生不复相见。

　　PS：还有很多的回忆没有写进去，但足够了。忘记的回忆就忘记了吧，四年的时间足够去了解一个人，但不足以了解一个游戏。yys陪我走过那段最自由，最黑暗的时光，陪我哭过，笑过，我唯一情绪的宣泄处。也许我只是在难过这四年的自己完全沉浸在虚幻世界，又或者只是遗憾那过去的五年。
　　结果不满意，过程也不是那么精彩，但却是独一无二的。我以后的人生里，大概再也不会有这样的经历了。一想到这里，想到自己曾经是那样爱着这个游戏，我就又开始哭了起来。在心里，那种像是曾经早已失去的青春校园时光，带着甜蜜和疼痛的感觉，和曾经的幼稚，一同编入我这渺小并不流光溢彩的人生故事。

　　——by 2021.9.24

　　甲辰龙年十一月十七日，全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