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爱》longly

11、爸爸出现了（下）

　　简单走进旅馆，看见叔叔正埋头坐在服务台里整理账目，连忙几步冲过去，焦急地问：“叔叔，我爸爸呢？”
　　叔叔抬起头看见简单，满脸笑意：“啊，是简单啊。你爸爸刚刚出去喝酒了，应该马上回来了吧。”
　　简单只好着急地站在门口等爸爸回来。果然没过多久，就看到一个男子的身影从远处颠颠倒倒向旅馆走来。他的身上邋遢地“挂”着一件白色T恤，下身是一条缀满大花的夏威夷短裤，嘴里还哼哼啊啊地唱着小曲。等他走近了，只觉得一股酒味扑面而来。
　　“小单？”他绕着简单走了一圈，看起来酒有点喝多了，人还没有清醒过来，“咦？真的是小单啊！……你怎么来了？看爸爸了？呵呵，想我了——啊！”伴随着一声惊呼，简单用力地把他推倒在台阶上！爸爸这时候才有点清醒了，疑惑地看着简单。
　　简单似乎还不解气，一边叫骂，一边还冲上前去，抬起脚就拼命踢呆坐在地上的人：“你这种人，哪还有资格做人家的爸爸！不好好工作，只知道出去赌钱，输了欠债就知道自己一个人跑掉！躲在这里就没有事了吗……”
　　欧阳看到简单这么生气，连忙上前拉开她，又弯下腰企图搀扶起简单的爸爸。
　　简单的爸爸一边嘴里嘟嘟囔囔：“我不是一直都在想办法还钱嘛……不回家就是不想连累你们啊。呵呵，你妈妈气得一塌糊涂吧？”一边用力想爬起来，可是一用力，刚才被简单踢到的腰部就感觉有点痛，“哎呦，哪里有女儿打爸爸打得这么狠的？唉呦呦……”
　　简单虽然表面上还生气，心里还是有些担心，连忙上前帮忙扶了一把，气鼓鼓地问：“伤到哪里了？……哼，真是活该！”
　　爸爸已经完全清醒了，他抚摸着简单的头，用难得正经的口气，温和地说：“傻孩子。不用替我担心了。爸爸给你写的信是开玩笑的，我已经搞到钱了。”
　　简单低着头，感受着爸爸温柔的话语，回想起父女俩这么长时间的分离，爸爸似乎也瘦了不少，心头一酸，眼泪就滑了下来。她顺势靠在爸爸的怀里，哭着说：“爸爸，我们回家吧……以后不管出了什么事情，都不能再丢下我们了啊……呜呜，我们回家吧……”
　　欧阳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父女俩抱在一起。简单像是绷紧的弦忽然断了一样，大声地发泄着多日来心里的情绪。他看着看着，感觉心底似乎有某些东西也被触动了，不由陷入了沉思。三个人站在门口，直到叔叔看不过去，把他们都请进了爸爸暂住的房间。

　　“小单，你看！呵呵，爸爸其实是很有钱的！”爸爸一回到房间，就恢复了往常“活泼”的性格，迫不及待地从抽屉里取出几个大信封，献宝似地摆在简单面前，还抽出其中几张，“你看，你看！都是一百的面额呢。这里就足够还债的了。”
　　可是简单却没有露出意料中的惊喜表情。她擦干眼泪，盯着桌上厚厚的信封，微微皱了皱眉头：“爸爸，这么多钱，你哪里来的？”
　　“哈哈，都是我赢来的！”简单的爸爸一脸得意洋洋，拍着信封差点手舞足蹈起来。“你不知道你爸爸有多威风！我很厉害吧……来，给爸爸笑一个。”
　　“你赢回来的？”简单的火气又冒了上来，“你又去赌博了？”她不等爸爸回答，猛地抓起桌面上的信封，转身冲出房门。欧阳和爸爸不知道简单要做什么，连忙追出去。却看到简单跑到旅馆后门的桥上，“哗”一声，毫不犹豫地把手中的信封全部丢到桥下去了！
　　他们完全没有预料到这样的变故，都失声叫了出来。“啊！小单，你……你……”
　　简单慢慢地回过身，看着目瞪口呆的爸爸，一字一句地说着：“爸爸不在的时候，我做过三四份兼职，可是，都完全赚不了钱。我终于知道，原来赚钱这么难……但是，这些钱，我不要！”她站在爸爸对面，坚定地说，“因为如果你这样下去，只会恶性循环！我们用了这个钱，就等于认同你继续去赌！爸爸，你还是好好接受一次教训吧。”她鼓励地冲着爸爸眨眨眼，“接下来，我们可以一起努力，慢慢还钱。”
　　“那，那你也不用把它们都丢了吧……”爸爸实在有点欲哭无泪地盯着桥下的信封。
　　简单却意志坚定，一把拉住爸爸的胳膊，死劲往房里推。只剩下欧阳一个人站在那里，皱了皱眉，低头看着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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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儿，叔叔过来告诉简单，回城里的最后一趟汽车也早已经走了，因此他帮简单和欧阳各整理了一间房间，让他们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再回去。简单连忙向叔叔道谢，并为爸爸长时间的捣扰道歉。
　　而另一方面，欧阳却轻轻推开简单爸爸的房门，走了进去。“叔叔——”
　　“你是……？”
　　“我是林简单的同学，今天陪她过来找您的。”欧阳把手上捧着的外衣打开，露出里面湿漉漉的几个信封，递到简单爸爸的面前，“这个……我刚刚去把它们捞上来的。因为都用信封装着，所以应该没有散落多少。其他几张零散的，我就无能为力了……”
　　简单的爸爸注意到欧阳的裤腿和袖口也是湿漉漉的，连忙伸手要把裹着信封的衣服接过去，满脸欣喜，嘴上夸张地叫着：“多谢，多谢！”
　　却没想到欧阳又忽然把手缩了回去，“不过，我有个请求。”
　　简单的爸爸疑惑地盯着他。
　　“作为交换，请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让简单伤心了……”欧阳叹了口气，接着说，“简单在学校的时候一直都很开朗活泼，没有人知道她竟然还需要为家里的事情这么拼命。我不希望在看到她哭成这个样子……”
　　简单的爸爸一改嬉闹的神情，也叹了口气，慢慢地说：“其实，这些钱都是我到处低头求人借来的。只是在简单的面前一时放不下面子，又习惯吹牛……看到她哭成那个样子，我这个做父亲的心里，也很难受……”
　　“不过，话说回来——”一拿到钱，他又恢复一脸不正经的表情，促狭地冲欧阳笑笑，“你是不是喜欢我们家小单啊？”欧阳笑笑，没有回答。

　　穿过旅馆中间的小院子时，简单叫住欧阳。“今……今天真是不好意思，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
　　欧阳温和地笑笑，“没关系的，说起来，我也难得有机会来乡下。”他深吸了一口气，“嗯，这里的空气真好。”
　　两个人坐在庭院的石凳上，抬头就可以看见满天的星星。简单看着欧阳的侧影，心里一遍一遍问自己：你真的舍得放弃他？你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吗？要不要告诉他，就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