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无海》东青野

3、03

　　嘈杂，呐喊，低语。光线，射灯，昏暗。酒气，体味，混乱。
　　这就是一家如同夜店的酒吧该有的味道，三耳猫就是这样，混乱却吸引着不同的人前赴后继，乐此不疲。舞池的光线划过暗影中的人脸，颓废而迷人。

　　夏立和“活雷锋”穿梭人群来到三耳猫的卫生间，因为地处舞池远处，嘈杂的声音也弱了几分，只不过多了几对缠绵一起私语的男女。
　　夏立刚站住脚，便看到苏黎从女卫生间出来。成熟但不失魅惑的酒红色大波浪长发披肩，精致的妆容在吐过之后稍微有点花掉，但苏黎在半醉半醒的状态下也肯定补过。诱人的身材裹上一条深V束腰包臀短裙，深深的事业线很不得埋下所有男人的目光。如此诱人犯罪的妆扮却在喝醉之后歪歪扭扭倚着门出来之下显得略微滑稽，但这也并不妨碍有些男子对她的垂涎。
　　因为夏立还没抬脚上前准备扶住苏黎时，一位一直站在卫生间边的壮实的汉子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扶住了弱柳不禁风的苏黎。如若不是这个壮实汉子穿着紧身黑色牛仔裤，皮衣夹克，内加白色背心，脖子上的刺青狰狞醒目。透露着一股社会混混的气息。夏立还以为是又一个活雷锋出现了。
　　看得夏立白眼直翻，心里想着：穿成这样出门，不是招色狼就时招打。这不，饿狼都咬钩了。真是分手的女人蠢如狗。
　　夏立看着面如桃花，心花都开的壮实汉子扶住苏黎，心里一阵恶寒，连忙走了上去，站在苏黎和壮实汉子前，用低沉的语调，正气十足的说：“苏黎，走，我们回家。”
　　苏黎和壮实汉子同时看向夏立，苏黎一看是夏立，喜上眉梢，连忙推开壮实汉子抱住夏立的脖颈，靠在夏立的肩头说：“立夏，你来啦！”语气亲密如同闺蜜。
　　壮实汉子看到这一幕，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和不悦，随后将一只手插进裤子口袋，往后微微一仰，皱着眉头看着夏立粗鲁地说：“你谁啊！”
　　夏立一手搂着苏黎，带着敌视和疑问的目光看着壮实汉子反问了他一句：“你是谁？”仿佛在说，生气的应该是我。
　　苏黎也扭过头来，醉眼朦胧地看了一眼壮实汉子，吐词含糊地说：“对呀，你是谁？”
　　本来看着夏立那神情就想发飙的壮实汉子看见苏黎说话立马转变神情，笑脸嘻嘻地说：“我是刚才一起喝酒的张雷啊，我们还说好喝完酒一起去兜风的，你不记得了吗？”说着还往前走了一步，一副讨好的样子。
　　苏黎看着张雷，双手勾着夏立的脖颈，脸往前凑，似乎是要看清张雷的脸，然后苏黎连着“喔”了三声，说：“是你啊。”看着神情越来越高兴的张雷，莞尔一笑，扭头又埋进了夏立的颈窝，没了下文。
　　张雷看着靠得越来越进的苏黎，很不得一双手扶过来，可下一秒苏黎又回到了夏立的怀里，只好悻悻地收回双手。
　　夏立心里好笑，却一脸严肃地看着张雷说：“那我们先走了，张先生。”
　　张雷可不想到嘴的肥肉跑掉，立刻板起脸说：“你TM又是谁，说带苏黎走就走？”
　　夏立扶着苏黎，一脸默然，仿佛在压抑怒火，对着张雷说：“你不是看到了吗，我是她男人，接她回家。”
　　说完这句话，张雷还没想好如何答接，苏黎倒是从夏立的怀里弹起，睁大双眼看着夏立，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夏立突然就预感会有不好的事情通过这个醉女人的嘴发生。
　　然后就听到苏黎三声大笑，扭过头对着张雷一了脸神秘地说：“他可不是我的男人！”说完魅惑一笑，又神秘兮兮小声地看了一眼站在夏立后面的活雷锋说：“不过，你们想知道他是谁吗？”
　　“他呀！”哈哈。
　　“他是GAY！”
　　说完，又搂着夏立的脖颈哈哈大笑，仿佛真的有什么很好笑的事情一样。
　　全然不顾有点呆住的张雷，惊讶失笑的活雷锋和像吞了死老鼠一样的夏立。仿佛全世界都安静失语，只有苏黎的大笑作为背景，充满魔性。
　　张雷立刻就觉得有戏，一脸揶揄地对着夏立说：“你一个同性恋假扮人家男人什么心态”说着还把双手盘在了胸前，抖起一条腿来。
　　夏立立刻感觉脑门暴起了一根青筋，鼻哼一声，抚着苏黎的长发说：“我女朋友喝多了就喜欢说胡话，这你也信？”
　　张雷当然不信夏立的话，瞟了一眼夏立身后的活雷锋，一脸得意地说：“那你身后站着地不是你男人是谁？”
　　夏立扭头看了一眼活雷锋，活雷锋特别无辜地耸耸肩表示无奈。夏立也不好说什么，只想回去臭骂苏黎一顿。夏立扭回头看着张雷说：“这位先生只是帮我找苏黎的好心路人。你别看到男的就觉得是我男人。那我看你这么鸡贼能算计，那你妈就是鸡喽？你有空就多读读书提升品味，别一心只想往别人对象身上扑。”夏立逼视着张雷，眼中的愤怒清晰可见。
　　张雷睁大了眼睛，想要回嘴，但是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怒着脸说：“你怎么说话的？”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喽！”
　　张雷自觉自己说不过夏立，只好转攻方向，说：“好，好，好，你能说！但苏黎说好了和我一起去兜风。你着下面没用的玩意就别在这里瞎掺和！”
　　夏立立刻回怼：“你试过你就知道我下面没用？你大半夜出去兜风撞鬼啊！我看你上面脑子才没用吧！”
　　张雷看起来十分生气，但是为了能和苏黎兜风压了下来，对夏立不耐烦地“切”了一声，上前拉住苏黎的手腕说：“我不和你多废话，我们让苏黎说说跟谁！”
　　苏黎本来搂着夏立的脖颈，靠在夏立的肩上很舒服的，却突然被人拉住一只手，立刻不高兴起来，嚷嚷着大声说：“你放开我！”说完还用力甩了甩手，但苦于张雷用力过猛，甩不开。苏黎只好说：“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张雷抓着苏黎的手当然不肯放开，还大声地说：“苏黎，你说说”可是话刚说一半，夏立用力捏住张雷的手腕一把扯开，顺势推开张雷。
　　夏立将苏黎拉至身后，逼身上前，对着张雷劈头盖脸就是一通：“你没听到苏黎说疼啊？你是耳朵有毛病还是脑子有问题还是整个身上就没一个有用的阿？你上下同时充血不找人发泄会爆是吗？你有本事在这里强抢有夫之妇，没本事拿钱去买鸡吗？你以为你是种马天天有人变着花送母的给你上吗？长得人模狗样急着□□，这□□的季节还没到呢就发情发得一身骚！你精虫上脑要骚别把口水溅我们身上，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张雷被夏立这一段话噎住，楞了几秒，夏立转身扶住苏黎就要走。在几秒后，张雷明白过来，脸上浮现不可遏制的怒色，对着夏立骂了一句：“我X你妈！”冲上前去，一把抓住夏立的肩头向后转，挥起拳头就要往夏立脸上砸。
　　夏立因为扶着苏黎，躲闪不及。苏黎半醉半醒看到这一幕，就要汉子上身一秒怒吼。
　　站在夏立旁边的活雷锋去跨步而上，精准有力地抓住张雷挥拳过来的手腕，用力拉开。然后趁势，挥起拳头朝着张雷的右脸就是一拳头。夏立这才看见活雷锋露出的手臂上那紧实的肌肉线条。
　　活雷锋的一拳头打得张雷朝后仰去，连退几步，倒在卫生间门口。
　　夏立和苏黎看着活雷锋勇猛地一拳，同时喔~了一声表示惊讶和惊喜。听的活雷锋回身过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说：“我是不是打得太重了？”
　　苏黎连忙说：“不重不重。”然后扭过头来坏笑着对夏立说：“立夏，你的新男友还真猛喔！”
　　夏立白了她一眼：“他只是来帮我找你的好心路人！”
　　“还不承认！”苏黎笑着哼了一声，表示非常不相信。然后苏黎突然一个激灵，想起刚才和自己喝酒的张雷还有好几个兄弟，连忙对着夏立和活雷锋说：“快走，他还有几个人和他一起。”
　　“我靠，你怎么不早说！”夏立没好气地看着苏黎，活雷锋有些尴尬也无奈地看着她。
　　苏黎看了活雷锋一眼，笑着埋怨地对夏立说：“谁要你不改改你嘴这么贱的。”然后苏黎看到从卫生间门口爬起来的张雷，尖叫着说：“快，他起来了！”
　　夏立和活雷锋望去，发现张雷已经扶着卫生间的门框快站了起来，嘴里还唠叨着“你们给我等着”“看我不打死你们”之类的话。活雷锋准备再度逼身上前给他几拳，却被夏立一把拉住，听到夏立说：“没听到他还有兄弟啊，打不过就快跑！”
　　说完，拉起苏黎，拨开围观的人群，回头对着活雷锋说：“跑！”便像游鱼一样在人群中穿梭，活雷锋跟在后面，时不时回头望望张雷的状态，一起快速地朝们跑去。
　　没跑多远，便听到站起来的张雷扯着嗓门大喊：“我X你妈！有种你别跑！”
　　夏立当然不会理会张雷，拉着苏黎加快脚步。
　　挤出人群，进入黑色墙壁的过道，从守门的壮汉眼前奔过，推开三耳猫涂鸦的大门。

　　夏立，苏黎和活雷锋便被南城如海水的夜色包围，尽管周围还有各色地霓虹灯光，但南城骨子里的舒适味道在夜里才能不分东西南北城区地展现出来。轻柔舒适的海风平抚着燥热多变的空气，中和着城市独有的混乱的气息，携裹着所有南城人或美好或恶意的真实想法。
　　独上北去。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