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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洞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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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如安的手嗖地一下缩回去了。
果然先前的温柔体贴都是假象,他不喜欢自己。萧如安难过的想。
可是立刻她又打起了精神。这些不是自己一早就知道的吗,这样就轻易退却,自己还谈什么折服他。
其实谢慎宜只是在想,自己这烂醉如泥的样子,真是太丢人了。还有这浑身的酒气,千万不能沾染到那么好闻的小软的身上......他努力挣扎着站起来往外走。
他,他这是洞房花烛夜都不要和自己在一起吗。萧如安咬咬唇,起身追上谢慎宜,装作要扶他的样子,而暗中灵巧地伸脚一绊。
武功高强的大将军果然毫无堤防地中计,高大的身躯直愣愣向下摔去,将萧如安也带倒了。萧如安一边护着他注意不要让他磕疼了,一边做出娇弱姿态滚到他怀里去——完美,毫无破绽。萧如安心中夸赞自己。
待谢慎宜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正将萧如安压在身下,她甜美的气息,和柔软的触感,充斥他整个世界......
谢慎宜脑海里轰的一下炸开了。“抱歉,我,你,可是摔疼了?”他慌乱想爬起来,却只觉手脚酥麻不听使唤,爬了半天也还没爬起。
萧如安却是眼明心亮,见他的发冠已是摇摇欲坠,偷偷伸手一拨,便让这发冠坠下、砸到她脸上。
“哎哟!”萧如安捂眼大叫。
谢慎宜见状手足失措:“怎么了?可是伤到了眼睛?”
“有点痛,”萧如安坐起来揉眼,又眨巴着眼睛凑向他:“你给我吹吹可好?”
“好好。”既是自己造成的过错自然要弥补。谢慎宜努力抑制着头脑的眩晕,晃晃悠悠凑向萧如安,启唇给她吹眼睛。
萧如安不动声色地一探头,他的唇便落在了她脸颊上。
啊,撞到牙了,好痛啊。萧如安吃痛,却也甜蜜。
谢慎宜整个人有数息不会动了。然后他猛地往后一退,身子便失去平衡再次后仰栽倒。
萧如安如小猫般窜起。她知道凭自己的力气怕是拉不住他,故而只是伸出手,环住他的头护住了他的后脑。
于是又变成了她扑倒在他身上。
谢慎宜继续不会动,只呆呆地看着萧如安。
他,他即没有很强烈地赶开她,那她就可以继续她的表演吧。萧如安看着那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庞想。
“十二郎你醉了。”她温声细语地与他道:“你不要乱动了,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好,自然是好。谢慎宜心中说了一万个好。“可,可我会冒犯你......刚冒犯你了,抱歉。”可嘴上他只如此说道。
“你我已是夫妻了,没什么冒犯不冒犯的呀。”萧如安伸手,慢慢拂开他额上的一缕散发。他真好看,一缕散发也能这般潇洒不羁.....
是啊,他们已经成婚了,竟是忘了呢。谢慎宜猛地一闭眼一皱眉,眉宇间净是懊恼之色。
倒惊的萧如安手一颤,十指握成拳:他不喜欢自己碰触吗?
自己是不是操之过急了,还是得慢慢来。她如此想着,赶忙从他身上爬了起来。
便让谢慎宜欲抱她的手抱了个空。
萧如安并没察觉,只扶谢慎宜:“地上凉,十二郎回床上躺着好吗?”
谢慎宜默不作声随她回去了——方才为什么要跑出来?已然忘了有这回事了呢。
萧如安复洗了巾帕来,想为他擦拭又迟疑,问他:“要我为你擦脸吗?”
她这样问自己,那就是她不想给自己擦了。谢慎宜默不作声地接过来,自己胡乱擦了两下。
丫鬟叩门,送来了做好的醒酒汤。萧如安依旧问谢慎宜:“要我喂你吗?”
谢慎宜依旧准备默不作声地接过。
“虫子”实在看不下去了,拼着老命挣了一挣,让他伸出去的手一个哆嗦,差点没把碗打了。
“可是又痛了?”萧如安立刻看出来了,便道:“还是我喂你吧。”
谢慎宜心中一万个好,面上乖乖张开了嘴。
等待喂食的样子也这么好看。萧如安慢慢吹凉醒酒汤,慢慢喂给他。
醒酒汤配方是先前萧如安亲自配制的,比之寻常醒酒汤功效更好。一碗下去,谢慎宜酒解了大半。
“我刚才真是不像样子,烦劳你了。”谢慎宜一板一眼地与萧如安说道。眼见又变回了那个威仪如山的大将军。
萧如安的胆子也跟着变小了。“没什么烦劳的。”她低声嗫喏。
要抓紧时间了。谢慎宜心想,于是雷厉风行起身,抛下一句:“我略有点事。”急急离去了。
他,他到底还是走了?!萧如安看着他背影,眼眶立时发酸了。
谢慎宜不过是回了自己先前起居的房间中,认认真真将自己从头到脚洗涮干净换了衣裳。闻着没有一丝酒臭味,他才满意而急切地回他的新房去。
就见房中灯光昏暗,关门离开的丫鬟们边走边闲话着:“姑娘如何不等将军,这就睡了?”
小软这就睡了?她是累着了么?
谢慎宜搓搓手指,轻轻开门轻轻走了进去。
龙凤喜烛爆出了个灯花,带动着昏红的光影摇曳。谢慎宜走到床边,挑起低垂的帷幔,灯光下正见萧如安抱着被子,满脸泪痕无声哭泣。
她,终究是因为报恩嫁于自己,心有不甘吧。谢慎宜如被扑面泼了盆冰水,心中涌动的热流瞬间消失无踪。
“十、十二郎?”萧如安万万没想到谢慎宜去而复返,急急惊慌抹泪。
“啊,无事,你继续睡吧。”谢慎宜也急急松开手,任那帷幔隔绝二人目光。
“今夜我不好去别的地方,我就在外面榻上,你不必担心。”他低声道。日后我会去他处睡,只要你不喜,我绝不会勉强你。他心中说。
他纵是不喜欢自己,可到底顾及自己颜面。自己不必担心新婚之夜独守空房这事传出去让人笑话。萧如安自以为明了他言下之意,这半日的委屈顿时消散无踪:他虽不喜欢自己,可到底是个处处为人着想的君子。他真好。
心中的劲头更足了呢!
于是萧如安又言笑晏晏,起身为谢慎宜张罗被褥之事。
谢慎宜看着她恢复如常的面色,心一个劲儿往下掉:果然是这样,知道自己不碰她,她便不哭了呢。
自己当年如何这般不开窍啊。“虫子”已是精疲力尽真真无法施为了。罢了,养足精神再想法子吧。他想。
然第二日醒来,“虫子”惊愕地发现,自己竟缩小了!原先已长到到一只手大小,而今又缩小到只能控制两三根手指。
定是被愚蠢的自己气的,怒气消磨了自己的体量。“虫子”认定。
于是还在沉睡的谢慎宜,活生生给身体里的异动痛醒了。
萧如安也醒了。正缩在床上隔着帷幔缝隙偷看着谢慎宜胡思乱想呢。这一夜纵然睡的很小心可还是难免仪容不整,这副样子怎好让他看到。有心趁着他没睡醒先行收拾一下,可又怕把他吵醒。他睡着的样子也好好看,好生乖巧啊,和醒着的时候全然不同......
因此谢慎宜这一痛,纵然他自己极力忍耐着不做声,然萧如安立时发现了。
她也顾不得仪容了,赤着脚就跳下床跑到他身边:“心口痛吗?我给你揉揉。”
经她揉了几下之后,那痛楚果然消退。谢慎宜舒了口气,刚要说什么,不防那痛楚又转移到小腹上。谢慎宜一声闷哼,抓住萧如安的手放上去。
痛楚再次消退,随即有异样的感觉迅速滋生。“不痛了,可以了。”谢慎宜不动声色地想拿开她的手,不曾想萧如安郑重道一声:“别动。”
她的手来回摩挲。须臾从容掀开衣物,露出那棱角鲜明的腹肌,与横贯在腹肌上的一条狰狞伤疤。
谢慎宜喉头一紧,漆黑眼眸愈发幽深,静静看着她。
“啧啧,这条伤疤是冯大夫缝的吧,看看缝的这个丑,针脚还能再粗大些吗。”萧如安冷静而专业地点评道:“若换了我,决然不会留么粗的疤肉。”
她还拿指尖,沿着那疤轻而快的划过。
谢慎宜浑身一颤,推开了她。
“抱歉我不是故意冒犯你。”萧如安忙解释:“我只是出于医者角度......”
“不必道歉,我知道的。”谢慎宜道。心中莫名有股挫败感呢。
“虫子”暗中叹气:已历尽千帆的夫人完全不会被自己的美色所吸引呢。
可“虫子”还是不信邪的,继续努力自助,又跑到了自己臀部。
谢慎宜咬紧牙关。不,这里就不必麻烦小软了。“已是无事了,我要更衣…….”他说着便起身欲离开萧如安眼前。
然萧如安到底是医者,从他肌肉的状态就察觉出了他的病症所在。
“我给你揉揉呀。”她拉住他,手已放了上去揉捏:“你莫要难为情,你我已是夫妻了呀——其实便不是夫妻我身为医者也可以给你揉的。”
“对了,先前我们说好的,你这病症,等我们成亲后要脱了衣裳让我给你全身上上下下好好看看的。”萧如安想起这一茬:“时候还早,不如我现在就给你看看?”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