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我不做大姐好多年》朱大概

6、第 6 章

　　在村子里滚刀肉的老刘婆子，听到李拴柱这么一说，心里打了个哆嗦，她骨子里也是个窝里横的，不过那窝比刘启航大点儿，是整个槐树庄。

　　“我，我……”老刘婆子面红耳赤的说不出一句整话，在到手的东西与坏份子之间游移不定。

　　“我们是拿了。”这时刚被李红梅叫来的老刘头终于开口了：“东西马上就给大丫头他们拿回去。”

　　“你个死老头子，你怎么……”老刘婆子终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没想到这个老头子今天胆子大了，竟然敢当她的家了。

　　“闭嘴。”老刘头到底比老刘婆子多上过几次夜校，哪怕大半时间是在打瞌睡，还是一知半解的知道家里一旦出了坏份子的可怕后果，平生第一次向老刘婆子大声吼了起来。

　　人群给老刘头闪开一条缝，让他能走到李拴柱面前，他老脸涨得通红的再次向李拴柱保证：“队长，你放心，今天从老大家拿了多少东西，一粒粮食也不会少的都给大丫头他们送回去。”

　　“你胡说什么，银生灌了三十斤麦子给他丈人家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哪儿还有那么多东西给这死丫头。”老刘婆子觉得老头子今天是真的疯了。

　　“队长，你都听到了吧？”刘璃马上抓住重点，心里有了一个与老刘家彻底撇清关系的主意。

　　听到老刘婆子话的不止李拴柱，看热闹的人全都明白了，刚才董老婆子说的都是真的。

　　老刘头的脸都成了紫茄子，大冬天的出了一脑门子汗：“他拿走的那三十斤麦子，用家里的粮食补。”

　　李拴柱见老刘头好不容易硬气一回，连忙接话：“还是老刘叔明白。这东西该是谁家的就是谁家的。再说，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刘璃他们拿回去，养好了身体，将来还能不孝敬你们。”

　　“队长，”刘璃可不想认这个帐：“话不是这么说的。”

　　李拴柱听刘璃不赞成自己的说法，心里有些不满：这丫头不就是想要回自家的粮食和被褥吗，自己已经逼着老刘头同意给她补齐了，她怎么还不知足呢。

　　不过这丫头连带着弟弟妹妹寻死都敢说，他这个做生产队长的就听听她还想说什么好了。因此勉强露出个笑脸：“刘璃，你觉得叔说得不对？”

　　李拴柱主动表示亲近，刘璃很明白他的意思，却不想顺着他的思路走，一边用破袖子擦着眼泪一边说：“李叔，今天要不是有大娘婶子们和你在，我们姐弟也只能给我奶奶磕个头替我爸爸尽孝。”

　　磕完头之后干什么，刘璃没说，李拴柱不能不想起她最初要带着弟妹寻死的话，脸色变了。

　　见李拴柱变了脸色，刘璃才边掉泪边说：“现在我奶奶愿意把东西还给我们，谁知道哪天她又带着我二叔他们再拿回来。到时候，我们还得麻烦李叔和大娘婶子们吗？”

　　对呀，今天老刘头难得硬气一回，等大家都走了老刘家还得有戏唱。谁知道老刘头能硬气多长时间，哪天耳朵根子再一软，又听了老刘婆子的话，一家子又去拿了刘璃姐弟们的东西怎么办？

　　李拴柱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笑容早在刘璃说话的时候就没了，眼睛看向老刘婆子，发现这个老婆子正转着三角眼睛，一剜一剜的瞪刘璃，一点儿害怕悔改的意思都没有。

　　“那你说，怎么办？”李拴柱觉得，刘璃既然不想再麻烦大家，那就拿出一个解决办法来好了。

　　刘璃一脸为难：“他们是我们的爷爷奶奶，以前上我们家拿东西都说是我爸爸妈妈孝敬他们天经地义。等过几天又仗着长辈的身份上我们家拿东西，可怎么办？”

　　正看着老刘婆子吃憋乐呵的老董婆子随口说了一句：“要是那样的话，这爷爷奶奶有还不如没有。”话说出口，她自己越想越有道理：“儿子死了，孙子孙女们还小，当爷爷奶奶本该拉扯孩子一把，谁知道外人还没欺负孩子们呢，当爷爷奶奶的先带着叔叔抄了孩子们的家。”

　　“何止抄了人家的家，这抄出来的东西要是她爷爷奶奶自己用，还能说是几个孩子孝敬他们了。可给小儿子的丈人家算是怎么回事，总不能刘璃他们连李红梅的爸妈都得孝敬着吧。”村里跟李红梅不对付的人也不少，赵铁蛋的媳妇关菊花就是一个，马上看准机会拉李红梅下水。

　　刘璃感激的看了两个人一眼，期期艾艾的向李拴柱说：“队长，真不是我们姐弟不想孝敬爷爷奶奶，可是想孝敬也得活着才能孝敬不是。要是爷爷奶奶三天两头上我们家里拿东西，我们姐弟早晚还是饿死的命。”

　　老刘头听到大孙女话里话外是不想认自己这个做爷爷的，心里本就窝着的那股火腾腾的压不住：“大丫头，这事儿是你奶奶办得不对，我已经说了把东西还给你们，你怎么还蹬鼻子上脸，想一出是一出呢？连长辈都不认，那是忘本。”

　　别看刚才老刘头做主把东西还给自己，刘璃对他可一点儿好感都没有：这老头要真是明理的，就不该由着老刘婆子这么欺负大儿子一家。

　　就算是他做不了老刘婆子的主，躲远点不做帮凶总行吧？可哪次老刘婆子去原主家里拿东西，他不是跟在后头帮忙扛东西。

　　所以刘璃跟他说话十分硬气：“要是爷爷能保证奶奶再也不去我们家里拿东西，劳动的时候奶奶和二婶再不把活都扔给我干、还把工分记到她们身上，奶奶和二婶不再叫刘玲帮着带刘启东，二叔不再让刘启航、刘启帆替他上山搂柴火，刘珮不再欺负刘启晟，我当然愿意孝敬爷爷。”

　　老刘头好悬没背过气去，刘璃说的这些老婆子和老二家的是都干过，可是，可是，这不都是一家子相互帮衬的小事吗，哪儿能这么斤斤计较。

　　别人可跟老刘头想的不一样，两家早就分家各过各的日子，老刘头夫妻又不是动不了，刘银生两口子更没有指使侄子、侄女干活的资格。

　　李拴柱直接问老刘头：“老刘叔，我觉得刘璃的要求不过份，你答应了吧，总不能为了这点儿小事连孙子都不要了。”

　　老刘头梗着脖子红着脸，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当晚辈的替长辈做点儿事，就这么记着，我还指望着她孝敬我？”

　　李拴柱的脸也黑了，他好歹也是生产队长，这老刘家做出这样的事儿，还敢跟他大小声，今天要不把他压下去，以后生产队的人都有样学样，他还怎么管人！

　　“你既然不敢保证，那就按刘璃说的，先把东西给人家孩子还回去。以后你是你，他们姐弟是他们姐弟，各过各的日子，谁也别想着占谁的便宜！”李拴柱气冲冲的说。

　　“你，你不能仗着自己是生产队长这么欺负人。”老刘头见李拴柱发狠，梗着的脖子有些软，说出来的话也没什么底气。

　　老刘婆子跳了起来：“他们是我儿子生的，说到天边去也是我的孙子，你说各过各日子就各过各日子？”

　　李拴柱看着他们老两口，哼了一声：“不各过各日子也行。拴根，你去我们家骑自行车上公社一趟，找工作队的曹队长，说咱们生产队有社员家被人偷了，小偷是恶意破坏当前的大好形势，破坏抓革命促生产，请他们马上派人来调查。”

　　“行。”李拴根答应的挺快，步子却走的慢，还回身问李拴柱：“哥，是找曹队长是吧？”

　　老刘头见李拴柱发狠已经心虚了，哪能真让李拴根去公社报告工作队，连忙分开人拉住他：“拴根，别听你哥的，这么点儿小事不用麻烦工作队。”

　　李拴根可不听他的，就算知道大哥这是吓唬老刘头，脸色也一本正经：“咱们槐树庄多少年都没有人偷东西，这次要是不把贼抓住，下回还不知道偷到谁家呢，这可不是小事儿。”

　　李拴柱心里给弟弟竖了个大拇指，暗自庆幸自己的爸妈不是老刘头夫妻那么拎不清，自己的兄弟关键时刻肯帮衬自己，而不是光想着从自己身上沾光。

　　老刘头知道李拴根去不去公社，还得李拴柱这个生产队长说了算，就算再不愿意也只能服软：“队长，只要不去公社报告工作队，这事儿你说咋办就咋办。”

　　人群里传出一阵轻嘲的笑声，老刘头夫妻两个的脸色都跟锅底一样黑。老刘婆子还气哼哼的冲刘璃嚷嚷：“大丫头，我知道你是咋想的，不就是想嫁人之前不想让我们占你的便宜吗？行，我就等着看你嫁人走了，刘启航他们几个怎么过日子。”

　　“得了吧老刘婆子，要不是你们把人家孩子逼得没活路了，刘璃这么老实的孩子今天也不会急眼。快点把人家的东西都还回来。”今天的正义使者老董婆子觉得老刘婆子在拖延时间，直接开口替刘璃要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