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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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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会复发呢，那岂不是得了就一辈子了，”老太太欲哭无泪，她这一辈子从未做过坏事，为什么要让她得上这种病，还害了她小孙子的一生，“造孽啊，真是造孽啊。”
“只要按医生的要求治疗，复发的可能性很小的，”怡宁见老太太大受打击，赶紧安慰道：“所以您一定得撑下去，不然您小孙子以后还有谁可以依靠呢？他还那么小。”
但老太太只是叹气不说话，她太疼太累了，她再撑又还能撑多久。
另一边的蛋娃上好了药，想过看老太太，却又怕离怡宁和李徐太近，感染他们，只是细细地喊着“奶奶，奶奶。”
老太太听到孙子的呼唤声，浑浊的双眼动了动，一滴泪无声无息地滑入被褥中，蛋娃还这么小，不能走上她的绝路啊。
“蛋娃刚刚学人家唱戏，听听就学会了，聪明地很，您可得好好看看啊。”怡宁见老太太有点松动了，赶紧劝道：“这孩子嗓子好，有着大好前途呢，可不能浪费。”
老太太依旧沉默，但怡宁感觉自己给她敷纱抗感染布时，老太太配合了很多，会抬手抬脚了，不再像刚刚死气沉沉，非常抗拒的样子，她知道老太太这肯定是想通了。
只要人有牵挂，想活着，病就算好了一大半，怡宁放了点心。
处理好老太太的伤口，车也开到了省医院，李徐送老太太和她孙子进专门的麻风病看诊区，怡宁则将老太太使用过的被褥敷料全部泡到煮沸的开水里，车里也喷上高浓度酒精，连苏诚都被她换了衣服，喷了一身酒精。
“诶诶诶，”苏诚闻着自己满身酒味越发地馋了，“方小医生，你说我这回去，人家还以为我跑出去喝酒了呢。”
但怡宁对这家伙还不了解，他这么说又是在打什么鬼主意了，“待会乖乖跟我们回去，别想着出去吃饭。”
“啊，”苏诚真的觉得神奇了，这小医生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吗，咋他想做啥都知道呢，“小医生，反正已经满身酒味了，咱就正好出去下顿馆子呗，而且难得出来一趟，对吧。”
“不对！”怡宁也换了身衣服，再让苏诚给自己也喷上酒精消毒，“你现在还在养伤，少盐少辣，知不知道！”
“哎，小医生，你天天吃那医院淡得出鸟的饭菜，你咋习惯的。”苏诚真的浑身难受。“我都想回团部吃老胡做的南瓜饭了，真好过你们病号饭，而且也不是出去吃香喝辣，就吃碗面都行。”
“你都说了病号饭了，还指望它好吃，”怡宁知道这家伙天天折腾就是觉得医院里饭菜不好吃，但看在他今天开车辛苦了的份上，“行吧，我带你出去吃吃，但说好了，就一碗面啊。”
“行行行，”苏诚知道自己甩不掉这个小尾巴，“走吧，方小医生，你想吃啥面？”
“清淡点的吧，再给老师带一份，”怡宁也不知道这里有啥好吃的，她对这也不熟，“你带路？”
“行，”苏诚走到前面，“我来市里好几回了，这医院附近就有家店，他做的鸡汤面真的一绝，走？”
“嗯。”怡宁跟上苏诚，她知道这个家伙到哪都不会委屈了自己的胃。
苏诚走在前面带她穿梭在铺着青石路板的小巷子里，他悠哉悠哉地晃悠在前面，时不时回过头确认她一眼，就好像当年他偷偷领着她出门一样，只不过当年的她更聒噪些，会叽叽喳喳绕着苏诚问个不停，这是啥，那是啥。
“这附近啊可多好吃的了，那边还有一个菜市场，还能买到最新鲜的虾和蟹，都是赶海人今天早上赶海收的，绝对没有过夜的。”
虽然自己不聒噪了，但苏诚依然在兴致勃勃地介绍着，跟当年一样。
“你说我们买些螃蟹回去做怎么样？配上小酒，那味道绝了。”
“你会做吗？”怡宁白了这家伙一眼，他才是真的厨房杀手，那会连熬个粥都能把家里的厨房炸了。
“这不有方小医生吗？”苏诚嘿嘿笑着看着怡宁，他对眼前人总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就好像记忆里那个人。
“我不会！”怡宁微笑，会也绝不做给你吃！
苏诚才不信呢，他坏笑着看着怡宁，“方小医生，你不厚道啊，孙护士说过，你做的小螃蟹可好吃了。”
什么！孙悦跟他说啥了，怡宁傻眼了，她就不该看孙悦处理螃蟹被夹了可怜，下厨给她做了一顿。
“是吗，她说的萍姐吧，”怡宁才不认呢，一头冲在前面，“你说的那家鸡汤面在哪里啊？我都要饿死了。”
“诶诶诶，”苏诚见怡宁这样，就知道她想溜，赶紧跟上，“方小医生，萍姐西北人，哪里会做蟹啊，不对，不对，走错方向了。”
“你不早说！”她就是咬死不承认，反正她才不要做给他吃。
好不容易找到面馆，被苏诚这家伙故意带着走了好多错路，怡宁恨恨地瞪了苏诚一眼，而苏诚毫无感觉，一进面馆，就大声吆喝一声，搞得面馆里的人目光全集中到苏诚和怡宁身上，羞得怡宁只想捂脸，太厚脸皮了。
“陈大爷，我又来啦。”
“哟，苏小子，”一个光头老大爷从厨房探出头来笑道：“还是一碗大份的鸡汤面，面再加量，对吧？”
“对，”苏诚推推怡宁，“你要啥？”
“哟，苏小子，你还带对象来啦？”光头大爷惊道：“次次带你那帮小子来，差点吃光大爷我，这次可终于带个闺女来了。”
“陈大爷，这还真不是我对象，”苏诚笑道：“就我一妹子——”
“哎哟——”苏诚被怡宁跺地原地跳脚。
谁是你妹子，怡宁白了他一眼。
“大爷，我是治他病的医生，才不是啥妹子，”怡宁闻了闻鸡汤的味道，确实特别香，“我也要个大份的鸡汤面。”
“好嘞，你们俩坐会啊，马上就上来啊。”光头大爷看着苏诚龇牙咧嘴的样子嘿嘿直笑，这小子终于有个治他的人了。
“方小医生，你要不要这么不给我面子啊？”苏诚苦着脸揉脚。
“哟，”怡宁奇怪地看向苏诚，“你还有面子啊？”
“嘶，方小医生，你！”苏诚又觉得手痒痒，想揉这丫头片子的头了。
但这会面正好上来了，美食在前他还是放过她吧，把第一碗面断给怡宁让她尝尝。
哇，这鸡汤真的绝了，怡宁喝下一口鸡汤感觉整个人都暖和了，一点都不油，只有满满的香和鲜，嗦一口面，面也很劲道。
苏诚看着怡宁满足地眯眼的样子，也尝了一口鸡汤，是记忆里味道，但人却不是记忆里的她了。
两人各自开始吃面，吃完面怡宁向老板借了个碗，给李徐带了个大份的。
回到医院里，李徐也正在给自己消毒，怡宁给他带了面回来，乐得他直跳，他也吃医院里淡得出鸟的饭菜快不行了，真是他的好徒弟，时时想着师傅。
“你刚刚和老苏一起出去的？”李徐喝了一口汤。
“嗯。”怡宁点头，这家伙一回来就跑外面椅子睡觉去了，他伤还没全好，累了也是正常。
“有啥感觉啊？”李徐从面碗里抬起头来问道。
“啊？”怡宁懵了，“感觉？没啥感觉啊。”
“二丫，老苏还不错啊，”李徐不赞同地看向怡宁，“别像孙悦就盯着人家的脸看。”
“老师，”怡宁哭笑不得，“我跟苏诚绝对绝对没可能，而且我还想跟着老师去云南呢。”
“嗨，你非跟我去云南干嘛，”李徐一脸疑惑，“为啥绝对没可能啊，一切皆有可能啊。”
“哎哟，”这广告词都出来了，怡宁笑喷，“老师，我可不想找比我大那么多的，而且人家还有未婚妻呢。”
“有未婚妻？”李徐惊了，“这，这我确实没打听过。”
“是啊，老师，人家有未婚妻的，”怡宁赶紧打消李徐的念头，“所以咱可不能做拆散人家姻缘的人。”
“哎，那行吧。”李徐无奈地咬了咬筷子，“孙悦想我把她推荐到省医院这边来，我答应了，朝华也想，但我没推荐，他还得继续锻炼，最好能跟我一起走，现在就剩你了。”
“我跟你一起走啊，老师。”怡宁都不知道自己强调多少遍了。
“哎，二丫，”李徐还是有点不甘心，“你说像王雨，萍姐她们那样组成一个家庭，过上安稳的日子也不错啊，你一个姑娘家的，跟着我吃那么多苦又——”
“老师，”怡宁打断了李徐的话，“您这想法就不对，为什么男人可以吃苦，女人就不能吃，外面都说了，女人也能撑起半边天，您这想法得改。”
“对对对，”李徐犟不过怡宁，无奈地笑着点点头说道：“二丫，如果到时候真到了那边，太苦太累，可不能来找我哭鼻子。”
“绝对不会，”怡宁恨不得都下军令状了，“老师，这次我真的是经过认真考虑的，您就同意吧。”
“行吧。”李徐终于点了头，这个月他让孙悦劝二丫，让二丫和老苏也没少相处，但这丫头就是不开窍，他也没办法了，而且带去云南那边，他也能多个帮手，毕竟二丫可比朝华能干太多了。
“那你事先去准备一些资料，有关于那边多发病的资料，像疟疾，血吸虫，急性脑脊髓炎，钩虫病，蛔虫病这些，要病例、常用疗法及其疗效，总结了写篇文章给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