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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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真的非常对不起！”阿胧以土下座的姿势跪在列车上的五位人类面前，“阿胧知错了呜！”
刚刚成为胧车没多久的妖怪少年并不知道面对这种情况，自己的前辈们会怎么做，但他的确是想用自己的方式弥补自己的过错。
“阿胧……阿胧会把各位平安的送回家中！如果需要的话，阿胧可以做各位的座……！”
坐在禅城雪乃对面的鬼灯察觉不对，立刻轻咳一声制止了阿胧即将说出的承诺。
跪在地上的阿胧似乎下意识的想抬起头看向自己的上司，但是又意识到自己目前依旧没有得到生者的原谅，是不可以抬起头的。
所以他只好小幅度地扭过头，用余光去看坐在座位上、在他眼里就是一团黑漆漆的人影，“不、不能做座驾吗？”
“不可以哦阿胧，”鬼灯低下头，虽然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是语气还算温和，“你现在是妖怪，说出的承诺是有约束力的，不能和其他人随随便便承诺什么会影响到自身利益的事情。”
开玩笑，阿胧可是第一个愿意在地狱和现世之间来回跑的公共胧车。就算是他，来现世进行考察出差的时候也是会乘坐阿胧的列车。
要是让阿胧和其他地狱的神明达成约束，他下次来现世难不成还要去黄泉间隙向阎魔爱小姐借用轮入道先生吗？
鬼灯他既不想徒步走到现世，也不想向自己的下属借用下属的下属，所以只好在源头掐灭这种可能性了！
当然这些考虑就不必和阿胧说了。
“你才刚刚成为妖怪没几年，对这些事情不了解很正常，空闲的时间可以和留在彼岸的妖怪前辈们聊聊天。”
“好的！”
“不过，把诸位送回现世的事情就拜托给你了。”
“是！”
鬼灯收回了视线，转过头看了一眼禅城雪乃。
一直微笑着旁观事情发展的禅城雪乃没有出言为难他们，在注意到鬼灯的视线之后还暗中指了指伏黑惠他们。
原本是想先接待其他地狱的神明的鬼灯顿了顿，自然地将话题转移到四名人类身上。
“非常抱歉各位先生和女士，这次诸位会被带到彼岸都是我们地狱的失误，我们的员工会将各位安全地送回现世，请各位放心。”
“啊这个……”接受能力极强的虎杖悠仁看了看陷入了‘为什么妖怪也会带眼镜’的怪圈的伏黑惠和拐进了‘可恶妖怪都是什么老古董，现在都8102年了为什么不去配一副隐形眼镜’的奇怪思路的钉崎野蔷薇，“那就麻烦你们了！”
说完，他还弯下腰拍了拍阿胧的肩膀，小声安慰道：“没事啦，我们都原谅你了，你快起来吧！下次要注意不要弄丢眼镜了！”
其实还是没有找到眼镜的阿胧乖巧的点了点头，甚至有些哽咽，“好、好的，谢谢大哥哥！大哥哥是好人！”
“戴什么眼镜戴眼镜！”励志成为时尚界的top1的钉崎野蔷薇拍开了在她眼里土里土气的虎杖悠仁，抬起手按住了阿胧的肩膀，“小弟弟你别怕，姐姐送你几副隐形眼镜，保证以后不会出现这种弄丢眼镜的情况了！”
“……谢、谢谢姐姐。”
感觉自己被某些以力量出名的大妖怪按住了肩膀的阿胧颤颤巍巍地小声道谢。
看着回过神的伏黑惠在和鬼灯谈话，钉崎野蔷薇又和虎杖悠仁陷入了人类的隐形眼镜妖怪可不可以使用的争论，被遗忘的禅城雪乃也不伤心，转而去和同样被遗忘的、和鬼灯一起出现的男孩子交谈了起来。
“你好，我是禅城雪乃。”
“你、你好，我是吉野顺平。”对方显然没想到会有人和他搭话，本来长相就有些秀气的男孩子在受到惊吓后的反应更像一只可爱温顺的垂耳兔。
右侧垂下的、可以挡住眼睛的刘海让垂耳兔的既视感更加强烈。
禅城雪乃对着他露出了友好的笑容，像是随便找了一个可以打发时间的话题一样开口询问道：“吉野君是因为什么坐上这辆车的？啊，顺便一提我是为了寻找刺激哦！”
原来还真有这种为了寻找刺激差点把命都搭进去的人啊？
禅城雪乃明确地从吉野顺平一瞬间的神色变化看出了如上的意思，不过她倒是不会因为这个就生气啦。
反倒是这一瞬间的情绪波动让她明白了坐在她旁边的少年的性格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一样阴郁。
“我是……和同学一起探险然后……和同学走散了。”开了头之后，剩下的话就很容易说出口，吉野顺平平静地说：“准备先回家的时候坐错了车。”
“你是第一个坐上车的人类吗？”
吉野顺平有些奇怪，但还是点了点头，“应该是，因为我在遇到鬼灯先生的时候，他似乎很惊讶。”
禅城雪乃继续问道：“那你是什么时候坐上车的？”她想了想补充道：“是坐上车的日期。”
“六月十八。”
“但现在已经六月二十一了哦！”和钉崎野蔷薇的讨论以失败而告终，虎杖悠仁顶着被锤子砸出来的大包加入了禅城雪乃和吉野顺平的聊天，“已经过去三天了诶！啊！我是虎杖悠仁，仙台人！目前在东京上学！”
“吉、吉野顺平，神奈川人……”
“居然连神奈川都包括在内了吗！？好厉害！顺便一提我们是在东京上的车！”
看着虎杖悠仁和吉野顺平似乎聊的很开心的样子，禅城雪乃也就顺其自然地抽身离开了座位。
鬼灯在刚刚就和伏黑惠谈完话，起身走向了隔壁的车厢，所以禅城雪乃也就在离开座位后直接去了隔壁的车厢。
穿着日本传统服饰的鬼神早就等待着其他地狱的神明的到来，在车厢门隔绝了咒术师们探究的视线之后，他行了一个大礼。
“在下是日本地狱十王之中阎魔大王的辅佐官鬼灯，不能以最高的礼仪接待您真的万分抱歉。”
“没关系，”因为担心隔壁的咒术师会察觉到什么，所以禅城雪乃并没有动用艾蕾什基伽尔的灵基，“我只是苏美尔的冥府女神艾蕾什基伽尔大人的凭依者，女神大人不管事务，目前在浅眠。”
“那也不该有失礼仪。”鬼灯面无表情地说，“阿胧这次实在是太失礼了，我们会加强教育。”
“没关系，毕竟还是个小孩子。”
两个人面对面坐在了座位上，无聊的客套话说了几个来回，终于在列车即将到达东京的范围内进入了正题。
“我的确收留了两个亡灵，但事实上，他们是女神大人在沉睡之前要求留下的。”这话倒是实话。
她很小的时候就被禅城家献给了她，但禅城雪乃也只见过艾蕾什基伽尔两次而已。降灵仪式是第一次，那一次她和禅城家一起见到了女神的音容和怒火——怒火是给禅城家的家主和支持降灵仪式的家老们的。
第二次就是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卧室里多了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金发的女神坐在她的床边等她醒来，在看到她被浑身是血的伏黑甚尔吓到之后踹了一脚跪在地上的伏黑甚尔。
和禅城雪乃容貌相似的女神冷酷的对伏黑甚尔说道，“跪远些，小孩子闻不得血腥味。”
那你还特意把他死亡时的状态保留了下来？
因为知道自己的想法在女神面前会无处遁形，所以伏黑甚尔立刻收起了所有对神明不敬的想法。
他几乎拿出了可以称得上是乖巧的态度，顺着女神踹他的力度向后退了退，直到几乎贴在了墙边，金发的女神才收回了盯着他的视线。
艾蕾什基伽尔放缓了语气，注视着年幼的禅城雪乃，“这是伏黑甚尔，你可以把他当做保镖、仆人、奴隶，甚至是宠物也没关系。”
“若是他惹怒你了，丢进冥府用冥火焚烧或者直接抹去他的灵魂，随你喜欢。”
“他死了吗？是幽灵？”年幼的女孩并不讨厌可以随时占据自己身体的女神，与其说是讨厌，不如说是她很喜欢、甚至很依恋她，“为什么他和布丁不一样？”
布丁是她父母养的一只金毛犬，前段时间已经因为年迈去世了，但在走向彼岸之前布丁曾经跑来向她这个被父母遗弃的小主人告别。
原本以为布丁是跑来找她玩的禅城雪乃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做死亡。
禅城家除了她以外，没有人能看见死去的存在。
所以只有艾蕾什基伽尔‘陪在’禅城雪乃的身边看着布丁走向来接它的狱卒。
在禅城雪乃的印象之中，所有死去的生物都会走向彼岸，不会有任何的例外。
但艾蕾什基伽尔用伏黑甚尔教会了她什么是神明。
“因为是我把他留在现世的。”金发的女神平静的说出了和‘永生’无异的、让无数人类如同飞蛾扑火一般追求了多少年的话语，“虽然不是真正的复活，但是我赋予了他和普通人没有区别的‘生理反应’，会流血、会受伤、可以触碰现世的物品、可以感觉到饥饿不会被太阳晒伤。”
“我把他留在你的身边，”艾蕾什基伽尔的手指微微一动，但还是忍耐住了摸摸禅城雪乃柔软的头发的冲动，“十年之后，还有个人需要你自己去接回来。伏黑甚尔认识那个人，他会指引你。”
“为什么？”禅城雪乃有些不理解，心里还突然有些难过。她往艾蕾什基伽尔的方向蹭了蹭，在女神慌张后撤之前扑进了她的怀抱，“艾蕾不可以陪我吗？我有艾蕾就够了！”
小小的、温暖又柔软的人类紧紧地抱着她，除了她认识的藤丸立香，禅城雪乃是第二个明知道她是死亡的化身还会紧紧地抱住她的人类。
她很想说她会陪在她的身边，但是她不可以。
只要她还‘醒着’，她的性格就会影响禅城雪乃。
只要她还‘醒着’，她诞生时就被赋予的神力就会伤害禅城雪乃——即使那并非她的本愿。
她是死亡与腐败的化身。
她应该冷酷地给予人类绝望才对。
“……其实我也算陪在你身边啦！只是因为这个世界太无聊了，我准备睡一觉而已啦！”
但是她说出的却是充满了希望的谎言。
看着年幼的幼崽含着泪水的蜜糖色的眼眸，女神难得露出了慌乱的表情，“你看啊！我是女神哦！是神明大人！所以呢，我的时间和你们不一样，你睡一觉只需要八小时，我睡一觉就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
“因为太困了不想醒过来，所以很容易睡过头的！让伏黑甚尔陪你也是因为怕你无聊！等我醒过来之后就可以让他滚去地狱了！”
看着女神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保证的样子，原本即将哭出来的禅城雪乃迟疑地伸出手指，“那，拉钩？女仆姐姐说撒谎的人会吞一千根针。”
“什、什么？这诅咒也太恶毒了吧？就算是我也不会用这种方式惩罚别人的。”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艾蕾什基伽尔还是伸出了手指，勾住了女孩柔软的小指。
“艾蕾一定要回来哦！”
“好，我一定会回来。”
我会见证你的终焉。
我会祝福你的终焉。
我会守护你的终焉。
那一定是盛开着鲜花的美好结局。
我（艾蕾什基伽尔女神）保证。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1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