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无归路》江上野枝

5、奈何无归路（五）

　　第五章前尘过往
　　十日后，孟婆送魂日，奈何桥上，孟婆桌前。
　　“你来了。”
　　“嗯。”
　　“找到记忆了？”
　　“嗯。”
　　“那要喝孟婆汤吗？”
　　“嗯。”
　　我舀了一碗孟婆汤放在她面前。
　　“我想听完你的故事，讲完再喝也不迟，可以吗？”
　　她沉默了一会儿，似是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我。
　　说真的，她的沉默在我看来极其可笑，因为所有的事都逃不过我的眼睛啊。
　　“我叫孟俍，我等的那个人叫卫风。”
　　巧了，我也是。
　　“我生前是孟国公主，一次随父王外出打猎，遇见了受伤的他，我便将他带回宫中养伤。他是很温柔的一个人。对我更是如此，久而久之我便爱上了他。”
　　我嗤笑，才子佳人的故事，过了几百年竟依旧动人。
　　她说：“他养好伤之后就向父王提亲，请求父王将我许配与他，因为他是卫国太子，父王为了两国邦交同意了这门婚事，最后我嫁到了卫国。”
　　说到这儿时，她脸上虽然没有笑，但眼里的那份爱意还是没能瞒住我的眼睛。
　　原来，直到如今，她还爱着那个人。
　　我颤抖着声音问：“然……后呢？”
　　我的问题让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然后？”她倏然站起身，声音陡然变得尖锐，“然后他在大婚之夜，让一个侍卫与我洞房！可怜我连自己的枕边人是谁都不清楚。更可恨的是，就在我分娩的那天才知道他早已带兵攻向了孟国，他赢了，做了皇帝，而我不在是他的妻子。”
　　她说完如同脱了力般倒在椅子上。
　　我讽刺一笑，就知道是这样，她根本就没有完全想起来。
　　看来还得靠我，事情的真相她有权知道。
　　“你知道你为什么找不到自己的孩子了吗？”
　　我如愿以偿的在她脸上看到了惊讶，她从没和我说过她在找孩子，自然会很诧异，我知道这些事情。
　　我无视她疑惑的目光，目光继续说：“你生的并非死胎，是他让接生婆掐死了你刚出生的孩子，可怜那孩子还未来得及睁开眼看看自己的娘亲，看看这个世界就断了气。那孩子还未开心智，就算死了也入不了黄泉，只能游荡在人间做一缕幽魂，最后，还是被道士收进了灵囊，呵呵呵……”
　　孟俍，那不只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儿。
　　我曾经也是个凡人，还是个身份尊贵的公主，那些经历不单单是她一个人的，更是我的！
　　我强忍着眼睛的酸涩，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她问我。
　　我却答非所问：“你知道他为什么要那样做吗？因为她不喜欢你啊。”
　　我凑近她，几乎快要贴上她的脸，“你知道吗？他喜欢的是男人，他要想和心爱的男子在一起。就必须受众人的诋毁，他怎么舍得让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受此伤害呢？可悠悠众口，实在难堵。他便想着称霸天下，就能力保护心爱之人了，而你……注定是他的一颗棋子！是他征服天下的路途中的脚踏板！”
　　他是皇子，不可能过普通人的生活，更不可能隐姓埋名藏入山中，他有一统天下的野心。
　　她也显然不信，或许她到现在都还爱着那个人。
　　“你不相信？喝了这碗孟婆汤，你就会清楚一切真相。”我端起桌上的孟婆汤递给她，蛊惑着她喝下去。
　　她毫不犹豫的接过，片刻之后一碗汤见了低，她的表情也变得很是痛苦。
　　我开口问道：“这下，你全想起来了？”
　　她弱弱的开口：“嗯，我全想起来了。”
　　原来啊，原来他所有的话都是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