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不知世子是女郎 ...
-
“容世子!”
“是容世子!”
……
楚轻是在一片嘈杂中睁开眼的,原主的记忆和原著剧情如潮水般涌入脑海,她还没来得及完全接受,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眼前是朵朵盛放的烟花,应该是在过什么节日,而脚下乌泱泱的人群不去看那烟花,反而一窝蜂地向这边蜂拥而来。
记忆还在输送着,头部传来胀痛的感觉,就在这时,脚上又传来异样的触感。
楚轻皱眉低头看去,却见一只手探在她的脚上,这只手的主人正踩在梯子上傻呵呵地冲着她笑。
楚轻下意识地踢开那只手向后退去,却脚下踩松一片瓦片,向后仰倒。
一阵清风拂过,楚轻被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后背是坚实的心跳。
“容弟,你轻功不是一向很好吗?怎的今日被吓傻了。”来人低低轻笑,带着她飞掠至一片空地。
声音低沉中带着磁性,仿佛有魔力一般,未曾见到真容便已勾得楚轻心头砰砰乱跳。
楚轻有些不适应这异样的感觉,一动不动窝在他的怀里,顺便消化着原主的记忆。
原主也叫楚轻,是楚国皇后的嫡出公主,楚国皇上皇后伉俪情深传为一段佳话,这位唯一的嫡长公主自是受尽万般宠爱长大。
长大些后,原楚轻便不满继续拘泥于宫中。
因公主表兄容寻自幼长于南方外祖本家,九岁时又奉旨入暗卫,成为皇上预备培养的新一代心腹力量,甚少露面。楚轻便顶替容寻的身份混迹于京城中,成为京城一霸。
虽说是一霸,偏因她从不欺辱良民,只凭借风流外表调戏调戏花容月貌的小姑娘,顺手收拾压榨些纨绔子弟。
偏她容色又极为出众,便是伴做少年郎亦是风度翩翩,成了无数京城少女的香闺梦里人。
皇帝对这个女儿格外溺爱,对此事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老丞相容恒被人状告上门,摸着胡子被这假外孙气到跳脚也无计可施,被她花言巧语哄骗几句又心软下来。
一次偶然,楚轻在御书房外听到帝后在商议她的婚事,听了一阵墙角,封行的名字就印入了她的心底。
于是原主楚轻再次出宫时,“不经意间”认识了这位“准未婚夫”,两人一见如故,颇为投缘,只一天便称兄道弟。
封行不知不觉间被假容寻吸引,却又不能接受自己可能会喜欢上一个男人的事实,为了逃避心底疯狂滋生的邪念,恰逢北部夷族进犯,他便自请出征。
纵使一向宠溺他的老母亲泪眼婆娑的不舍他离去,也没能阻止他北上的决心。也正因此事,原著的高潮部分,男女主的虐恋情深就此展开。
男主从军之后,一展雄才伟略,加上背后家族的支持和皇上的默许,年纪轻轻便一路坐上了将军的位置。
在一次与北夷的交战中,因己方出现奸细,情报错误,男主率领的先锋军被北夷大军围困。
楚国将士拼死厮杀,才将包围圈撕出了一条口子,仅剩的数千人马趁机冲出包围。
然而只能说时运不济,还未来得及喘口气的一行人又撞见了前来增援的北夷部队,混乱中封行背后被射了一支冷箭,恍惚中,他看见队伍里一名身材瘦小的小将向他跑来,接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拿过他的佩剑,奋力将冲上来的敌军一一斩杀。
小将的脸上混合着泥巴和血水,看不清容颜,却叫封行感觉熟悉又亲切。
来人正是楚轻,此时楚军已被冲的七零八落,而她又亲眼看见了队伍中有人向封行放冷箭,谁也不能相信的楚轻只得将昏迷不醒的封行带上马背,趁着混乱之际一转缰绳,向东方的山脉冲去。
楚轻带着封行,有人发现了这边的动静,一直箭羽破空而至。楚轻眯了眯眼,将头微侧,伸手硬生生接住急速而来的箭羽,回头狠狠一掷,冰冷的箭尖插入一名北夷小将的胸口,而他的手中,正拿着空了的弓弦。
来到一处山洞,看着他有些黑紫的唇,楚轻才发现封行中了毒。
真是阴险奸诈的北夷人,若是叫她抓住了那细作,定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楚轻暗恨。
简单处理了下封行的伤口,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将自己的手腕割破,鲜红妖冶的血喂入封行口中。
随着血液流失的越来越多,楚轻脸色变得苍白,和封行渐渐缓和的面色形成鲜明对比。
看到封行面色渐渐缓解,楚轻才渐渐放下了心,准备出去找些食物和水,将自己腰间的玉佩放在封行身边,心道,若是他醒来,看到这枚玉佩,定会知道自己来过。
谁曾想,楚轻这一出去,便再也没能回到这个山洞。
原来,当时北夷人发现封行被救,整顿兵马之后,便派人搜索封行下落。
有一支近千人的部队正好误打误撞地接近了这里,为了防止昏迷不醒的封行被这群人发现,楚轻故意暴露踪迹将众人引开近百余里。
从傍晚至第二日清晨,东方的天空微微露出鱼肚白色,失血过多的楚轻来到了一处悬崖边上,前方再也无路可走,后方是紧随而至的追兵。
一夜未曾合眼,滴水未进,精疲力尽的楚轻早已在长距离的奔走中将碍事的甲衣脱下,身着一袭白裳,内里是一件天丝软甲。
她缓缓转过身,将散落的凌乱长发束起,四处扯了些杂草塞入战靴中。
待追兵至,只见一风度翩翩的少年郎君正冲他们微微一笑,灼灼风华。
在场的北夷士兵均未曾见过封行,只听说是一位颇为丰神俊朗的少年郎将。
眼前的白衣公子岂不正符合那些传言?
况且他的身上还有血渍,秉着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的态度,为首的统领示意身后的将士们上前。
楚轻打开腰间束腰上的暗扣,一柄银光闪闪的软剑映着悬崖上刚刚露出半边的旭日,熠熠生辉。
……
那一日,是在场所有幸存者的噩梦。
翩翩白衣少年郎,溅在白衣上点点红梅般艳丽的血滴,一具具倒在悬崖上的尸体,宛如地狱。
直到最后,所有人看着杀红了眼的楚轻,都以为自己会命丧于此而绝望的时候,楚轻放下手中软剑,看着面前战战兢兢不敢再上前的百余残兵,嘴角留下一丝血迹。
她的身后,是升起的烈烈红日。
首领见状目光一亮,仿佛于沉沉暮色中窥得一缕曙光,“快,捉了他!他已是强弩之末,捉回封行主公必定重重有赏!”
楚轻此时已精疲力尽,强撑着才没有跪倒在地。
看着眼前跃跃欲试的一群人,她扯了扯唇角,妖冶一笑。
“想抓我?可以,下来找我吧。”
言罢,纵身跃下悬崖。
北夷人只觉眼前白衣闪过,便再没有了白衣少年的身影。
向下望去,是被云雾缭绕,深不见底的悬崖。
首领暗暗咒骂一声,到嘴鸽子飞了,兄弟们的奖赏自然也是没了。不过……这么高的悬崖,想来这位楚国的少年将军必要摔个粉身碎骨。
冲悬崖下啐了一口,招手唤了剩下的人马离开。
楚轻的失踪,在皇宫中引起了轩然大波,却完全没有一丝消息走漏到深深宫墙之外。
九月之后北夷大败,十年内再无反攻之力,大军班师回朝之时,封行身上已是赫赫军功。
回城那日,街道两旁百姓夹道相迎,有些地位的官宦人家纷纷包了临街商铺一瞻这位楚国史上最年轻大将的风采。封行一袭银装铠甲,□□骑着匹神采奕奕的纯白千里马,英武不凡,惹得不少姑娘芳心涌动。
只是在看到他身旁一匹矮了一头的枣红马上骑着的一袭火红骑裝姑娘时,刚刚萌动的春心被泼了一盆凉水。
是了,早听说淮南王的郡主因贪玩投入军中,阴差阳错之下于万军之中救下封行,后又陪着封行参加大大小小的战役,两人颇为默契投缘,已被传为一段佳话。
而此时真正救人的楚轻,还在鬼王谷里养伤。
当日跌落悬崖,楚轻的师父鬼王无咎提前算得,于崖下救出重伤的楚轻。
等楚轻再次回去,是宣旨订婚之日。
封行长跪于长安宫前,拒不接旨,并直言已有所爱之人。
圣上龙颜大怒,拂袖而去。
那一天,长安城落了满地的雪,封行笔挺的跪在阶前跪了一夜。
第二日,震怒的皇帝没有到来,封行等来的是一封即日完婚的圣旨,他血红的眸子看了眼宫门,公主是么?金枝玉叶是么……既然这么想入他封家,害云莺只能屈居侧室之位,那也别怪他手不留情。
没有人知道,那一夜,封行跪了多久,楚轻便在他身后的城楼上站了多久,直到昏倒在地。
疼惜女儿的皇帝对封行更加不满,强行下旨完婚。
婚后,封行只在大婚当夜酒醉时见了楚轻一面,当时他醉醺醺的捏着楚轻的下吧,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楚轻脖颈,烧得她脸色泛红。
“你可真像你的表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