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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弃修凡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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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不是担心什么大事。”白夭掩下眼角落寞，浅浅一笑，故作轻松：“只是明日内门弟子离阁历炼，你伤势未好，若是同去，恐怕得不偿失。”
“阿辞，不如我们不去了吧。”
穆谨辞蹙眉看向白夭，敏锐地察觉出她语气里所带着的那一丝小心翼翼的询问。这样的语气不像他平时所认识的师父。
白夭被穆谨辞看得更加心虚，不自觉地转过头，避开了那一双满是怀疑的眸子。
穆谨辞的体质特殊，若是跟随白夭强行修炼仙道，恐怕只会南辕北辙，无功而返；可若是白夭纵容穆谨辞修习邪道，炼化戾气，难保不会惹下危害苍生的大祸。
为今之计，只有令穆谨辞放弃修炼，一生修为止步凡人之身，历生老病死之苦，终归于灰土尘泥，化为虚无。
思及此，白夭心头没来由地一痛。
她修仙炼道的须臾年，也见识了无数次的生老病死，经历过无数次的生离死别，每一次别离都痛苦又无力。凡人自有天命，所谓的仙法救得了一时，救不回一世。
若是如此，白夭真不知自己到底是在救穆谨辞还是害穆谨辞？
穆谨辞见白夭恍神，起身走到了她身边入座，开口道：“若师父只是担心我，那大可放心。我伤势已是大好，决不会有事。”唤回了白夭的神思，穆谨辞又笑了笑：“何况此次弟子历炼的地方是秭归，师父不是也很想回故乡看看吗？”
白夭失神地看向穆谨辞，少年的笑意一如往日般温柔，却莫名拨动她心底涟漪。
白夭的气息微乱，匆匆扭过了头，伸手压下起伏急促的胸口，迟迟方平复下来。
她转回身来，一双眸子却垂着，不敢看向穆谨辞：“阿辞，你莫再笑了。许是你笑起来的样子太像瑾玉哥哥，你一笑，我心都乱了。”
又一次听到那人的名字，少年的笑意果然淡了下去，眉眼无处不显落寞。
然而片刻沉默后，少年又扯着嘴角勉力笑了起来：“若是师父心里有放不下的故人，那以后我日日都多笑一些，这样师父日日见我，便如再见到他。”
若是日后想起他，便也如想起我。穆谨辞在心底默默地想着，如此这般，倒也算值得。
“阿辞，”白夭无奈地勾了勾嘴角：“你是你，他是他，你们确是有几分相似，可我从未将你们混淆。我收你为徒，只是因为你是穆谨辞，而不是将你当成谁的替代品。”
“日后这样的傻话可不许再说了！”
白夭轻点了点穆谨辞的额头，佯作气恼之态，唇角却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真不知我是修了几辈子的运气，竟然每次都遇到了你这么一个举世无双的小傻子！”白夭说笑着，又不觉想起穆谨辞前世修邪后的心气脾性。
彼时穆谨辞是误打误撞修入邪道，心性尚且纯良，若是今生有人在他身边一直帮助提点，或许修邪与修仙的结果也不过是殊途同归！
白夭如是想着，心底却是一惊。
这样的想法实在是不合常理，却也并非是绝无可能。
白夭看了看穆谨辞，前世今生终归是她欠了他的。这一次，理当也将选择的权力交给他自己。
“阿辞，我想我必须要告诉你一些事。”白夭的神色忽然严肃，一字一句间将惩戒台发生的事全数道出，只刻意隐瞒了心头血一事。
“阿辞，如今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则放弃修炼，以凡人之身度过百年；其次便是控心智，修邪道，或有出路。”
穆谨辞被这一连串的事实打乱了心绪，紧锁眉头。他知道白夭所言已然是最好的打算，可世事又焉能总是顺遂人意呢？
“师父，若我修邪道，心智难控，走火入魔，又该如何？”穆谨辞沉声问道，心底却难抱一丝希冀。
“这是最坏的打算。”
白夭只是想着也禁不住长叹了一口气，抿唇垂首，毅然答道：“但若真有那样的情形，多不过你走火入魔，我陪你同归于尽。”
“可阿辞，你要记得，哪怕还有一丝希望，我也一定不会轻易放弃你。”
“我放弃修炼。”白夭的话音刚落，穆谨辞已然做出了选择。
他不愿放弃修炼，是为了能陪伴白夭更长久的时光，可若是修炼会带给白夭杀身之祸，那修炼与否又有何意义呢？
白夭闻声顿了顿，想说些什么，最终却也只能默默点了点头。
穆谨辞看着白夭的模样，心内仍是惴惴不安，紧紧拉住白夭的手腕，开口问道：“师父，若是我放弃修炼，凡胎□□，日复一日地老去，你是否会嫌弃我色衰力竭，舍我而去？”
白夭被这话问得想笑，她握住了穆谨辞的手，歪头看他：“你是我的徒弟，我是你的师父。俗语有言，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阿辞，这世上哪有嫌弃自家孩儿色衰力竭的呢？”
白夭说着笑得媚眼如丝，穆谨辞却不满地沉声反驳起来：“我才不是你的孩子，我也不过是你的弟子而已！”
“好啦，阿辞，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难道真要让你叫我一声阿爹？”白夭打趣起来，方才的烦扰随之消却了不少。
穆谨辞瞧出了白夭的故意作弄，不由得同样垂眸笑了起来。
“既如此，明日太清弟子离阁历炼，师父与我也一同去吧！一来是我陪师父回故土，二来是师父保护我历炼之途。岂不是两全其美？”
“那是自然，就当是出去游玩一番。到时我带阿辞去看秭归最美的景色和美人，吃最美味的点心和菜肴，保证能让你玩得逍遥自在，乐不思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