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了仙尊的徒弟后》热爱可抵岁月漫长

21、九戒水牢

　　“师妹，你别怪我。”无清守着床榻上昏睡沉沉的白夭，素来凉薄的眸子里不觉多了份心疼。

　　“虽然此时的断念诀与你的回忆相互抵制，会让你痛苦不已，但只要过了这些日子，等到你彻底忘了那些俗世里的旧人旧事，断念诀便让助你修为大增。那时，你一定会感谢师兄的。”
　　无清沉下头，轻抚过白夭额际的几缕碎发，看着白夭安静沉睡的模样，眉眼间带上了一抹温柔。
　　“师妹放心，师兄永远都不会害你的。从你把我救回来的那一天起，师兄就发誓，一定会好好守护在你身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瑾玉哥哥……”睡梦中的白夭不安地皱起眉头，似乎是又梦到了什么前尘往事。

　　无清听到那个名字，面色不觉冷了下来，瞧着昏睡中的白夭，既恼火又不解：“你为何就是独独忘不了他呢？师妹，你是太清女尊，是仙道女修第一人，若是连一个凡人都忘不了，又谈何修仙成道？”

　　无清冷冷地看着昏睡不安的白夭，果断施咒加固了断念诀。白夭额际一阵剧烈的疼痛瞬时将她从沉睡中唤醒。

　　“师兄。”白夭睁开眼，彻骨的疼痛让她说起话来也格外飘渺无力，仿佛一位气若游丝，日迫西山的重病之人。
　　断念诀的痛苦的确不是常人可以承受的，无清急忙扶起了白夭，微凉的指尖轻抚过白夭的额际，以自身强大的清愈灵力抹除了白夭几分痛楚。

　　“可好些了？”无清紧张问道。
　　白夭点了点头：“师兄不必担心，许是这些日子吹多了凉风，只是头痛了些而已。对了，阿辞呢？”

　　白夭左右瞧瞧，却没看到穆谨辞的身影。
　　“我记得自己昏睡过去前，一直是他在我身边。师兄，阿辞去哪了？”白夭问道。

　　无清看着白夭，并不答话，也不言语，默了片刻，兀自起身去倒了杯温水：“你睡了一天一夜，刚刚苏醒，难免饥渴，先喝些清水，过些时候我遣人做些吃的来。”
　　无清说着话，神色却冷得分明。

　　白夭浑然不知自己何处得罪了他，可眼见着无清恼火，也只得小心谨慎地解释起来：“师兄，我知道你并不喜欢阿辞，但如今阿辞是我的弟子，我担心他也是情理之中。更何况，我意识不明前，阿辞是我唯一见到的人。”

　　“够了！白夭，你也知道穆谨辞只是你的弟子，那你又可知他对你怀了怎样的不轨心思？”无清扔下了手中的茶杯，冷声斥道。
　　“我昨日为内门弟子下山历炼一事来无念殿寻你。初至樱花阁，便见庭阁之下，穆谨辞竟对你行不敬之事！若非是我及时赶到，还不知这登徒浪子要趁你不备，对你做出什么腌臜下流的事情。”
　　“师妹，此次无论你多中意穆谨辞做你的弟子，我太清也断然留不得这样的人！”

　　白夭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循着无清的话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那时发生过的事情。

　　“师兄，虽然我那时意识并不清明，但我知道阿辞并不是那样的人，此事其中定然是有所误会。”白夭请求道：“师兄可否让阿辞来见见我？也好将其中误会说清道明。”

　　“你就这么信他？还是师妹你觉得这是我在造谣生事，借机报复？”无清蹙眉看向白夭，冷声反问。

　　“师兄你知道我并没有这样的意思！”
　　白夭恼火又无奈：“师兄因何变成了这样？为何非要与一个小辈斤斤计较？若是师兄果然容不下阿辞，那我早日带他离开太清便罢了！”
　　白夭说着便起身要走。

　　“他在水牢。”身后，无清沉声开口。
　　“我知道你醒来必定会护着他，所以只将他关在了惩戒台下的水牢。你自可以去找他。”

　　白夭闻声顿了顿：“多谢师兄。”言罢，抬脚便要赶往水牢。

　　“等等！”
　　无清呵住白夭，施法定住了她的行动，转瞬间来到了她的面前，沉首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人。
　　“师妹，凡事有一，有二，却不能再三。”
　　无清冷面说着，顺手挽起了白夭的头发，从袖间拿出一支不知何时带来的红玉发簪，簪尖一弯插入了一瀑乌发之间，牵扯中簪尖折断了几缕发丝。
　　白夭不由疼得眨了眨眼，无清的指尖微顿，一双冷漠的眸子似乎碎开了几丝裂缝，微微沉下，垂首看了看白夭，复又小心地按着发簪紧了紧，牢牢地将白夭的一瀑乌发束起。

　　束过发，无清仍没解开白夭的束缚。
　　“这是第二次，你为了穆谨辞，用离开太清的话来威胁我。”无清轻轻地抚过白夭头上的那一支红玉发簪，凉声道：“师妹，若是再有下一次，师兄就不会再有这么多耐心陪你胡闹了。”

　　说完，无清的神色恢复如常，又忽然宠溺般抚过白夭发鬓，温和地笑了笑：“好了，师妹是我太清的白夭女尊，出门又岂能披头散发？”
　　分明是难得温柔的模样，却莫名让白夭觉得想逃。

　　无清放开了白夭，眼见着她头也不回地离开，原本清冷的眼眸中也不觉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兀自一人回了无清殿。

　　“师父，你回来了！”
　　苏绵绵早已在无清殿前守候了整整一日，看到无清回来，自是欢喜地奔了上去。

　　无清一双冷眸扫过身侧的苏绵绵，并无意理会。

　　“师父是去找白夭女尊了吗？怎么回来得这样迟？”苏绵绵跟在无清身后，小心翼翼地询问。

　　无清微眯了眯眼，转过身，看向了鹌鹑一般跟在自己身后的苏绵绵。
　　“从你进入无清殿那日起，我便告诫过你，身为弟子，不该做的事不必做，不该问的话更不必问。你如今可是把我的话忘干净了？”
　　无清的语气冷得吓人。

　　苏绵绵急忙跪倒在地：“师父恕罪，我只是关心师父的安危，并没有其他意思！”

　　“罢了，起来吧。”无清边说边扶起了苏绵绵：“此次下山历炼，我有一件事要你替我去做，若是你做得好，将功折罪也未尝不可。”

　　苏绵绵看了看无清扶起自己的手，眉宇间更多了些抑制不住的惊喜，她仰首看向无清，怯怯地点了点头：“师父吩咐就好，弟子自当尽心竭力，万死不辞！”

　　·

　　太清的水牢建在惩戒台下，以惩戒台的强大戾气镇压。水牢内的戾气横生，又以九戒水施罚，对仙修而言是极大的折磨，受罚之人哪怕有一丝贪念也会堕于水中，被一点一点蚕食吞没，一旦血肉化水，汇于九戒，便再无生还可能。

　　白夭赶到时，穆谨辞被铁链牢牢地锁着，九戒水淹没了他的大半身子，穆谨辞垂着头，时不时痛得闷哼出声。

　　“阿辞！”白夭望着眼前场景，又慌又乱，径直淌过了九戒水，奔向了穆谨辞的身旁。
　　十步剑剑光闪过，只听“哐啷”一声，铁链被锋利的剑刃斩断，穆谨辞瞬时倒向了白夭的肩膀。

　　白夭勉力支撑起昏迷的穆谨辞，目光所及之处，只见他满身伤口被泡的发肿，血肉外翻，光是看着便已是生疼。白夭扶着穆谨辞，带着他一步步走出了水牢。

　　“阿辞，醒醒。”
　　白夭揽着满身伤痕的穆谨辞，手忙脚乱地喂下他一枚上品修颜丹。丹药服下，穆谨辞一身伤痕便在须臾之间重塑重修，恢复原貌。

　　穆谨辞似乎也因此舒服了不少，缓缓睁开了眼：“师父，你来了……”言语间依旧气息微薄，但穆谨辞瞧着白夭，还是笑了笑。
　　幸好，师父没事。

　　说完，穆谨辞又一次昏迷过去，白夭顿时无措。

　　九戒水的戾气虽重，但凭借穆谨辞元婴时期的武学修为也不至于如此不堪一击。

　　白夭心里疑惑着，探过穆谨辞的心脉，却惊恐地发现穆谨辞此时的心脉似是受过什么厉击，重创难愈。

　　“这样的伤势，师兄怎能将你关入这九戒水牢？！”白夭又气又恼，看着昏迷的穆谨辞，更是忧心如焚。
　　时间急迫，白夭没了其他办法，急忙往穆谨辞的体内输送灵气，试图以自身强大的清澈灵气修复他心脉处的损伤。

　　可白夭忘了穆谨辞的体质特殊，那些灵气进入穆谨辞的体内后又很快地逸散而出，根本难以聚拢修复。
　　眼下灵气于穆谨辞，毫无用处。

　　白夭看着昏迷不醒的穆谨辞，又看着那逸散而出的灵气，急忧之下，不禁红了眼眶。
　　她知道心脉于凡人，好比金丹于仙修，一旦损毁，便是穷途末路之时。可凡人心脉之损，除了以灵力强行修复外，唯有上清元丹这样的绝品丹药才能勉强护住。
　　然而眼下，又哪来得及去寻这上清元丹呢？

　　白夭红着眼睛看着怀中的人，失神地落下泪来。
　　“难道再重活这一世，我竟还是不能救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