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司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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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时光如此开门见山的话，宋天棦自不必说，就连一向对政治不感冒的宋天杭也吓得靠在了门上。
“时光哥，你真的是每次问的问题都那么的……重磅炸弹。”
孟若谷脸色微变，眉头一挑，“怎么突然想知道这个？你可知大司马在朝廷中的身份？”
褚嬴对他直摇头，但是时光却不在乎。
“我知道，他是大官，所以我才想知道他。”时光定定地望着孟若谷，“因为有些事，只有他能做得到。”
孟若谷的双眸中射出锐利的光芒，“那你可知我们孟家和他大司马家的关系？”
“知道。”时光目不斜视，“天杭说过，你爹和大司马不对付。”
宋天杭像个漏了水的西红柿，从门上一下瘫倒在地，口申shen/yin口今吟道：“时光哥，你真是杀人不见血啊！”
宋天棦一下急了，“不是，那个，孟兄，若谷，我弟弟他……”
孟若谷一抬手，宋天棦只好止住了声音。
“时光，你知道得够多的，你听过一句话没有，那就是‘知道的越多，死得越惨’。”孟若谷唇角勾着，但是眼中却无半点笑意。
时光不禁打了个冷战，但是依然故作镇定，“孟大哥，你想吓唬我可找错人了，我从小就是被我妈吓唬大的。”
孟若谷哈哈大笑起来，“哎呀，没想到你这小子胆子还挺大的。好吧，既然你问了，我就告诉你。”他停下了笑，“其实这件事，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时光屏气凝神，“孟大哥，请讲！”
“至尊从何时开始的呢，大概从孩提时便开始了吧！”孟若谷娓娓道来，“他一直尊重围棋，先皇曾为他请了多为围棋老师。后来至尊执政，便将围棋推到了极致。”
时光轻声道：“波峰过后必然经历波谷。”
“不错，我们现在所处的，正是波谷。”孟若谷苦笑道，“当初被至尊以围棋推出的好棋派掌握了重兵权，之后反棋派便应运而生。”
孟若谷没有把话讲透，但是时光已经全明白了。
哪一派掌握了兵权，对于皇帝来说都是致命的威胁，虽然武帝对围棋有着强烈的兴趣，但也不会为了自己这点兴趣就将无上的权利放置在危险的境地。也许是他授权，也许是“有正必有负”，反棋派的崛起，正好与好棋派分庭抗争。
脆弱的平衡，往往是政治稳定的保护伞。
孟若谷怅然道：“时光，你可知我父亲，曾经做过至尊的围棋老师？”
时光恍然大悟，“所以孟大哥你的棋力才会那么厉害。之前我在纸上画着和元斐的对局，也是你帮我‘点睛一笔’是不是？”
孟若谷俏皮地眨眨眼，“那么久的事我怎么记得住呢？我早就答应过我爹娘，再也不碰围棋了。”
“为什么？”
“时光，你别问若谷了。”宋天棦生怕时光再问出个十万个为什么来。
“无碍，天棦兄，既然已经说到这里了，再多讲几句也无妨。”孟若谷看似并不在意，但眼中却透出深深的怀念，“我爹在朝中多年，自然对政治一事十分敏感，他临终时千叮咛万嘱咐我不要再碰围棋，就是怕我……重蹈他的覆辙。”
这次包括宋天棦在内，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场面极度安静，好像连门外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的树叶声也能听得到。
时光“咕噜”一声咽了口唾涎。
他听说孟若谷的爹是病逝的，可此刻听到孟若谷这么说，不禁使他对他爹的死产生了怀疑，难道是大司马为代表的反棋派出手做掉了孟家爹爹吗？
他怎么会来到这么可怕的世界啊！
褚嬴握着扇子的手也不住颤抖，他也没想到自己所处世界原来这么恐怖！
关于孟若谷爹爹的话题，时光觉得可以就此为止了，但是另一个疑问，他不得不再提起。
“孟大哥……”他狠下心，“你可知康平这个人？”
宋天杭咬着牙低声说：“时光哥，你怎么还没问完啊！”尴尬的气氛简直要把他压碎了。
“说来也凑巧，康平以前是我爹的门客，但我爹去世后，他便离开了我家。”孟若谷像是说着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他为什么离开？”
孟若谷把食指放在唇上，“嘘，时光，好奇害死猫，你也不想像康平一样死得那么惨吧。”
时光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喃喃：“难道……真的是这样吗？”
难道康品是为了帮你爹爹才会被害死的吗？
孟若谷按住时光的肩膀，“时光，你能猜到下一个人会轮到谁吗？”
时光身子不住颤抖，望向身旁的褚嬴，“褚嬴……”
孟若谷盯着他，突然又一笑，“想象力挺丰富嘛！怎么样，我的故事讲得动人吗？”
时光惊魂未定，怔怔地坐在椅子上咬嘴唇。
“真的没办法了吗？结局都是注定了吗？”他痛苦地嘟囔道。
褚嬴蹲在他身边，“小光，你别着急，其实……我早就已经死了，我不会……”
“不行！”时光猛地站起来，“我不会让褚嬴出事的！就算是我死，我也不会让褚嬴出事的！”
孟若谷眼睫轻动，“热血小伙，真不错。”
“孟大哥，你教我，到底该怎么做呢？”
“如果我会的话，我爹可能就不会……”孟若谷坦诚地摇摇头。
“我不信！”时光把目光锁定在孟若谷身上不放松，“我不相信这么多年你就那么任由别人……对了，孟大哥，你也不想元斐继续误会你吧！”
时光的话一下戳中了孟若谷的心。
“你小子……”
时光露出两颗狡黠的小梨涡，“孟大哥，我们合作吧，我会帮你和元斐和解的。”
孟若谷不屑地笑道：“如果我想和元斐和解，我会亲自向他解释的，用不着你代劳。”
时光傻眼了，他本来还弄个互相帮忙，结果人家根本不需要他。
“孟大哥，我……”
孟若谷拍拍裤子，“好了，我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天棦我们该回去了。”他临走对时光微微一笑，“时光，你还是好好准备殿前棋考吧。”
一句话点醒了时光。
他对着孟若谷的背影大喊道：“孟大哥，谢谢你！”
孟若谷并未回应，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和宋天棦离开了宋宅。
*
宋天杭送时光回到小竹屋，见他依然像丢了魂似的，心中不免有些担心。
“时光哥，你今天孟大哥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时光疲惫地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我有些累了，谢谢你送我回来，我先回房了。”
他一进入房间就瘫倒在床上。
“小光……”褚嬴担忧地叫着他。
时光的肩头微微颤抖，身子慢慢蜷缩成了一团。
“褚嬴……褚嬴，我好怕……”
褚嬴想要伸手触碰他，但是自己的手指完全穿透了时光的身体。
“小光，生死有命……”
时光红着眼睛，满脸泪痕，“我怎么可能看着你眼睁睁在我面前死去呢？我如果那样做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可是……”
时光抹干了泪水，“褚嬴，我不会退缩，我会坚持，有孟大哥帮我，也有俞亮在我身边，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褚嬴心痛地哽咽着：“小光，和你相处的那段时光，是我最快乐的日子！谢谢你！”
*
早上，时光早早起了床。
“今天的气势不太一样啦。”卓欢见他双眼虽然肿了，但是眼神中的光芒却十分耀眼。
“卓大哥，今天负责特训我的是谁？”
时光想了一晚上终于想明白了，他能接近那些人的唯一途径就是棋考，无论到时候是不是褚嬴代他下棋，他都要让自己的状态达到“天下无敌”！
蔺桂宇下了楼，“你的对手，是我。”
棋盘设置上，时光和蔺桂宇分坐对面，朱进、霍三月、卓欢和云汉都凑了过来。
“小光，看来这场特训会很精彩。”褚嬴期待地道，“不知道蔺桂宇想怎么训练你呢。”
蔺桂宇打开棋篓。
“出现啦！”朱进兴奋地道，“我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局了！”
“看来大师兄为了训练时光，真的拿出看家本领了。”卓欢也很激动。
云汉补充道：“我们又何尝不是呢，时光，你千万不要让我们失望啊！”
“对。”霍三月露出难得关切的神色。
“不是——”时光指着棋篓，“这都是黑棋，怎么——”他一下想起来了，“不会是要下一色棋吧！”
关于一色棋，他有过近距离观战的体验，确实非常刺激，同样也非常让人犯迷糊，因为双方持子都是一个颜色，很容易混淆，甚至比盲棋还难。
当初要不是俞亮突然进来捣乱，褚嬴就能和懒和尚下完的。
“小光，加油呀！”褚嬴展开扇子。
时光心有余悸，“褚嬴，我能下好吗？”
“你可以，经过这几个月的特训，你早就不是以前的你了，你要有信心！”
“好！”时光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蔺大哥，我们开始吧！”
作者有话说第34章 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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