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消失、饲料和幻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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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神社深处挺进，伏黑惠就越能察觉到令人作呕的气息。整座神社就像是被灌进无数的污水的河流，弥散着恶臭，翻滚着黑色的泡沫，叫人不敢接近。而这种下水道一样的环境却恰好是咒灵的温床，恶意在这里萌芽，逐渐化为奇形怪状的怪物挥舞着利爪发出桀桀的痴笑。
伏黑惠唤出的玉犬，指挥它们把那些还没成型的咒灵尽数吞下。然而玉犬才撕碎一片咒灵，立刻有新的一批咒灵自那些咒力残骸中生出新的咒灵，张牙舞爪地对着惠和玉犬挑衅。咒灵半成型的头上才仅仅长出了惨白的眼珠，没有眼眶覆盖，突兀地向外颤动。
无法完全祓除……伏黑惠咬牙，一时不知如何下手，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边上的美沙和艾斯都不是咒术师，就更不知道如何把这些咒灵抹除。这里的咒灵虽然都很弱，但若是不早早祓除，跑到神社地界之外，指不定会生出什么事端。
“……没有用哦，惠君。如果不消灭那个人，这里的一切都不会消失。所以，不要在这里浪费力气。”美沙叹了口气，“这里的地脉早在八年前就被污染了，自那时起就到处是这种东西了。”
“八年前？”惠面上不显，心下暗暗震惊。八年前米花神社出现的异状，为何高专那边没有一点反应。虽说不是没有遮掩气息的咒术存在，但在高专眼皮子底下也不可能将这一大片咒灵的存在尽数瞒下来。更何况东京高专这边可是有五条悟的六眼存在，这怎么想都过于诡异。
“朝凪大人是地灵。”许是看出惠的疑惑，美沙直接给出了答案，“朝凪大人的灵魂已经没有了，但身体依旧存在着…朝凪大人的身体和这片地脉是相通的，这里的一切都由他来支配。如果想要隐藏某些事情，是轻而易举的。实际上，如果不是他想要我们看到，哪怕这些咒灵就在我们眼前，我们也是无法察觉的。然而，他让我们看到这些，也就意味着…”
接下来的话，美沙没有说出口，但艾斯和惠都知道她的未尽之意——他们对于神官来说是将死之人，不必隐瞒。
意识到这一点的三人谁也没有说话。唯有忽然急促起来的夜风裹挟着寒气呼啸而来，哗哗的树叶不安地颤动。神社里没有路灯，惨白的月光是初手电筒外唯一的光源，投射到这片森林，
美沙闭了闭眼：“而且那些咒灵不过是神官的食物罢了。对他而言是高级饲料，所以放着不管也没有关系。”
“……什么意思？”
“因为就算是神官有朝凪大人的身体，没有朝凪大人强大灵魂支撑，那具身体迟早会崩坏的。”
美沙指着那些咒灵，“八年前也的确出现了这种状况，新一他…我是说神官。那时几乎就要崩溃了…但是有个自称是可以帮他忙的僧侣推荐了靠吞食咒灵的办法。其他的有点记不清了，等我只记得那个和尚总是笑着，那双眼睛像狐狸一样。”
吞食咒灵？这家伙在开玩笑吗，咒灵相当于恶意集合体，吞食那种东西……惠狠狠拧起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有着狐狸眼的和尚？惠敢肯定自己应该是在哪里听到有人提过这样的人一嘴。但记忆实在过于久远，惠死活想不起来，就在这时刮起了风，哗啦啦裹挟着沙尘扰的人心神不宁。而神社仅有的几盏路灯也忽地断电一般，白白黑黑闪个不停，最终完全灭掉了。视线昏暗，无法视物，惠叫到：“艾斯，来一点火，现在什么也看不见。”
然而并没有人回答惠的问题。
“艾斯？”惠扭过头，猛地瞪大眼睛，“不在？”
？！
美沙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她和惠说话的时候艾斯就没有插过嘴。
艾斯消失了…什么时候？美沙和惠瞬间调整姿势，背靠背警惕。但他们所能看见的只有一片漆黑。
风吹得更紧了，剧烈的风压掀起了惠的刘海，而他和美沙身后空无一人。
“……这是怎么回事？”
发现艾斯失踪后，那些盘踞在暗影中的尚未成型的咒灵们的身形迅速边长延伸，形成诡异的形状，就像是被打了激素的鸡仔，外形不断成熟。它们尖啸着，伸出长长地指甲对着惠和美沙比划着，寒光闪烁的指甲互相摩挲，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与之前平静的样子不同，它们这些咒灵大约是要开始攻击了。
“咒力增加了…居然这么快就升到二级了吗，而且咒力还在不断攀升中…”惠的额角流下冷汗，“明明刚才还只是四级咒灵而已…”
“惠君，你说过五条先生会来的，对吧。”美沙拉着惠不着痕迹的后退，“老实说，我的战力基本可以不记…如果那个人把我放着不管的话，我就什么也做不到…但惠君，你一个人应该是无法…所以…”
“逃跑。去找艾斯并等着五条先生来。”惠冷静的开口。
有五条悟压轴，惠自是不算太怕，更何况他还有其他手段。到了不得不用之时也能拼一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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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挑这种时机来，你的心思可真是简单易懂。”神官勾起唇角，冷冷地看向站在他面前的僧侣，“夏油呢？又被你哄的睡着了？”
“唔，你这么说我可真是伤心。我明明是来帮你的哦…”僧侣眯眼笑起来，“太不解风情了你，还有啊，你早就知道我能操控这具身体，为什么不消灭我呢？我记得你似乎不喜欢我的味道吧。”
“那种事情无所谓。”神官说这话的时候脑海蓦地想起夏油带他吃菜菜子美美子做的菜时的样子。扎着丸子头的青年微微翘起嘴角，细长上挑的眼斜着觑了他一眼。相当温柔的对他说还是吃一点吧，是那两个孩子亲手做的。啧！怎么又想起这个了，难道那个心软的没用家伙还在吗？神官咬住嘴唇，硬生生把那一点温柔回忆咽下。
而那个僧侣笑嘻嘻的，狐狸一样。神官蹙眉，赌气一般扭过头去，不看眼前的僧侣：“倒是你，我一定也不想看见你，闻到你的味道就恶心，快点姑娘，夏油的灵魂可是归我的。”
“什么嘛——太狠了，那时可是我告诉你继续存在的方法哦～”僧侣蹲下身好整以暇地看着缩在床脚才吸收完黑泥的神官。黑漆漆的眼瞳一眨不眨，深渊一般。
“哈、你不说我倒是忘了，托你的福，我也变成了这样。”
“咦——怎么可以这么说呢～”僧侣的手抚上神官的脸，“你看，用那种方法，你不是轻而易举地活下来了吗？还变得比以前更强了，这样不好吗？你认识我有上百年，也知道…”
“闭嘴。”神官恶狠狠地盯着他，“想死的话，我现在就成全你。”
“饶命饶命……还有啊，没有我你可是存在不了那么长时间啊…”僧侣直起身，摆出投降的手势。却没有一丝抱歉的意味，甚至带着调侃的嘴脸。
……我很期待，地灵的能力…僧侣睁开眼睛，黑洞洞的眼珠闪过一丝诡异的光。
……
……
……
……
艾斯是被一阵风唤回神智的。他迷茫地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整片广袤如海洋的森林。连根错盘的树根缠绕在一起向上延伸分成条条舒展的树枝，翠色的叶子挨挨挤挤地环绕着纤长的枝干，随微风荡漾。
“啊……”艾斯被兜头而来的暖风扑了一脸，“感觉累日的疲倦都被一扫而空……”艾斯稍稍放松下来，伸了个懒腰，天空晴好，空气也莫名有大海的清爽。
“啊咧？”艾斯察觉到耳边像是有海浪拍击沙岸的模糊声响。
海上男儿比谁都熟悉大海，艾斯自然知道那是真实的海只是稍微有些奇怪，因为他面前的这片森林的树种明显是内地才有的种类，根本不可能种在海边。
……幻境吗？可是为什么脚下所踩的大地这样真实？
“不过问这个问题之前，惠和美沙那个人跑到哪里去了，走丢了吗？”大大咧咧的艾斯如实想到，丝毫没有意识到应该是他自己被莫名卷到其他地方。
真是没有自觉呢，艾斯君。
……
……
“喂喂，这里是什么地方啊，我可没有听说过米花町有这种地方啊喂！”
寻思着呆在原地也没有什么用处的艾斯干脆向森林之外进发，走了大约不到一刻钟便望见了碧蓝的海洋，海风袭袭吹来，带来海洋特有的咸味。熟悉的味道让艾斯回到生前在莫比迪克号上的日子，还没等到艾斯感叹一下，就听到了某个人崩溃的喊声。
艾斯扭过头去，一眼就看到穿着中学制服的新一。
“唔，小哥，你在这里做什么？”艾斯是个行动力超高的人，直接跑到新一面前，“咦？你不是那个谁来着…唔、对对，新吧唧！”
“那是谁啊喂！我叫新一！”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消失、饲料和幻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