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喀纳斯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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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煜托着腮听教授讲课，脑子里思考着这三天的事情，努力回忆梦里的每一个细节，耗尽了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他猛搓自己的脸，专家鉴定过，人在一分钟内多次搓自己的脸是没有忘本的猴子行为，同时也是为了清神。刘远总觉得他不对劲，上课一直偷偷瞄他，程煜给灼热的目光盯烦了，一个巴掌呼过去。
“哎哎，你干嘛？”
“什么我干嘛？你老盯着我看干嘛？跟个变态一样。”
“我变态？我那是…唉好好好，不看了不看了，搞得跟谁稀罕你似的。”
刘远摆了摆手转过头，程煜笑着打了他一拳。
等教授前脚离开班，程煜就奔向厕所，接了一把水狂打自己的脸，妄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啧……”他侧过脸透过镜子扭头看耳洞，果然远看明显明显，凑近拍出来的照片却很难看清。奇怪，真的是太奇怪了。
他搓着耳洞思考，如果真的是梦境发生的，那么为什么他没有一点记忆了。
“刚刚的那个声音是我的意识吗？”他自言自语，说的话声音级 小，不仔细听都听不清楚讲的是什么，并且说的内容断断续续，不连贯，“如果是我的……为什么会提醒我？梦境中？提前预知怎么会准时得到警示？”
程煜思考问题的时候就置身在一个脑海中的三维空间里了，别人走路的声音也没听见。
“什么梦境？”
“啊！”他的思路被瞬间掐断，回过头刘远正微微前倾看着他。
“啊……没，没什么。”他心虚的撇开了视线。
“你再不说我就告诉汪露他们你有鬼。”
“啧，你这人…哎呦，这事你又不相信。”
“什么事？有多离谱吗？你都不让我知道。”
“嗯，离谱到……你家公鸡下蛋都比这事合乎情理。”
“我靠？什么事啊？”
程煜轻笑一声转身就走，见等不出下文，刘远皱着眉非要问个所以然。
“你这个人，吊着别人胃口啊，说的那么令人好奇，现在又半个屁憋不出来。”
“那你就慢慢细品问出来的半个屁吧。”
“哎呦，你就算说有鬼来扎你我都信。”
程煜一顿，好家伙，猜对了。
刘远看着他顿了脚步神色略有变化。
“不，不会，真给我说中了吧。”
“是的呢。”
“靠，哥，这是二十一世纪！什么神魔鬼怪的都是骗人的！你别被什么奇怪的东西洗脑了，我就说你最近怎么老不来上课，你是去参加什么xiejiao了？兄弟，这种东西不可以沾一点！”
“我没有，就说吧，太荒唐了，没人会信的。”
“……”
刘远皱着眉看着他，他们认识了六年了，程煜虽然平日里是个很随意的人，但认真的时候，会下意识的表情严肃眼神坚定，一改平时懒懒散散的样子，这样一来让人不得不信他说的一字一句，只不过，这种事说出来正常人都不会信吧。
“唉你等等我。”
算了，先……保持沉默吧。
程煜刚回班汪露就朝他砸了本书。
“大爷！你俩上个厕所上那么长时间！肾虚吗？！”
坏事，灭绝师太附体了。
“嘶，什么事？”他抬起头环顾四周，那些认不全的同学都整整齐齐的站在位置上，辅导员正在写什么，这是什么大场面啊。
“来了来了！”刘远闻声跑过来，“嚯，给忘了这周汪露给组织了一场户外活动。”
“什么活动？我怎么不知道？”程煜当时只想着要考上交大，也没想学哪个专业，就随便程岚挑了，她老人家想让自己家儿子实现自己没有完成的愿望，报的是生命科学技术专业，他本来以为这专业就是一堆人窝在教室听讲，完了在实验室里待着，人人沉默不语，因此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谁知道这闷不做声的专业，班委活跃的像个蚂蚱，竟还有精力搞什么户外活动。
“你都不看群通知的？你不会户外安全包都没准备吧？”
“群里不是说实地考察吗？”
“只不过是打着考察的名义出去浪而已，不然老瞿能同意我们考前出去嗨吗？”刘远小声对他说，“算了，到地方再买吧。”
汪露清点了人数一挥手往外走，“人都到齐了，准备准备上车去机场了。”
“班长，这次去哪？我能不能不去。”程煜跟上去。
“新—疆—，大哥，你一个啥都没有的人确定可以吗？玛德，刘远那个狗日的跟我给你报了名，老娘给你订机票了，你给我说你不去。”汪露一口气吐槽下来越到后面说的越咬牙切齿。
“什么时候报的名？”
“上周呢，亲。你是不是把班级群屏蔽了。”
“……”他成年的时候就想过，等空余时间来一场说走就走的长途旅行，但是一直都没空，这下真的被迫行动了，“我给我妈打个电话。”
程煜对新疆挺感兴趣的，再加上临时退机票很难退，就更想去了，就是他妈妈这一关伤脑筋。
“母上大人，我是您儿臣。”他掐着嗓子试图用柔情术击溃他妈妈的心底防线。
“别，瘆得慌你，有什么事快点说。”
“你儿子要被迫去新疆一趟。”
“……”程岚愣了下，“原因。”
“刘远那个废物，上周给我偷偷报了这次班长组织的，班级远途旅游活动。”程煜全力贯彻—刘远是废物—这一思想，努力让他妈不再天天唠叨他“看人小远多懂事”这一思想，于是又加了一句，“我是被迫的，机票都订过了。”
程岚沉默了会开口道，“……行吧，滚的越远越好，正好我清净清净。”也不等儿子吱声就挂了电话。
程煜扬了扬手机，“看吧，我妈生气了。”
刘远一拍他的头，“啧，话真多，还骂我，兔崽子。”
程煜笑了笑，跟着他打打闹闹。
以这种战争形式，他俩从上车到下飞机没有消停，精神异常充沛，不同常人。
“嘶…哈……新疆好冷啊……”一行人下车就双手抱住上手臂搓了搓。
“先去宾馆吧，”汪露暖宝宝准备的挺足，从胸口贴到脚裸，这一行人中估计只有程煜最冷了，“受的住吗？我送一个给你？”
“不需要。”程煜拉上口罩就走。
“嚯，硬气。”
到了宾馆刘远直接躺在床上闭眼睡觉，程煜踢了踢他，“起来起来，走了，不是说去看喀纳斯湖吗？刚刚和我打打闹闹的时候怎么不睡？起来。”
“靠，你是机器人吗？不需要休息啊……”
“不需要，我需要看喀纳斯湖，快点，马上汪露又得杀人了。”
“啊啊啊啊，饶了我吧啊啊啊。”
程煜拽住刘远的手把他扯起来，“你好重啊。”
“老子光身长就一米八六。”
“80公斤了吧。”程煜扔开他转身就走。
“靠！又提我体重！老子桃花运都给你葬送了。”
刘远弹起来追上去。
果不其然，他们到的时候其他人都到了，汪露走上前递给程煜一个登山装备。
“今天来的早等看够了就上山。”
“可以上山啊？”
“听当地的说可以。”
刘远一听上山就来劲了，直接吼出来了，形成了一个又一个回音，身边的青年们收到了鼓舞吼出一个个回音。
程煜下意识的走近喀纳斯湖，太阳穴突然剧烈疼痛，眼前闪现了零零碎碎的片段，是湖，很美的湖，像影片胶卷一样光怪陆离的抖动几下，刺痛突然充诉了一整个系统的脑神经，痛觉逼迫他猛地弯下腰抱住头。
“嘶！”
“程煜？你怎么了？程煜？程煜！程…”
他的眼神涣散，腿脚发软跪坐在地上，周遭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很遥远，无法出声，只能看那个湖，什么动作做不了，意识让他不要闭眼，要他死死的盯着那个湖。
那个湖。
“程煜！”刘远抓住它的肩膀猛晃，汪露也赶了上来挡住了他的视线。
“程煜！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湖。”
“什么？”
“湖……山上……”
眼前的光景模糊放大，刘远又猛地晃了晃他，程煜微眨几下眼突然清醒。
“你别晃他啊！”汪露拍了下刘远。
“我不是急吗！”
“别，让我静一静……”程煜抬手让他们散了。
刚才他说的话，又不是他想说的，而且无意识的，像有人在窥视的他，故意暗示他。
程煜回头望了望同行的人，掏出手机提前给刘远留言到时间就回宾馆，别找他，随后环顾四周见没人留意他，起身拍了拍衣服往山上走，总有什么是他必须知道的。
程煜杵着登山杖往上走，天气寒冷湖面都结了冰，冬天来喀纳斯湖观景真不是个好的选择，夜色朦朦胧胧，山上气温越来越低，他抬起头朝山下望去，估计大伙要回去了，啧，说好的爬山，程煜抬头盯着下沉的太阳入了神，盯了一会继续往上走。
海拔越高的地方越寒风刺骨，他准备休息会再走，还没完全坐下，突然目光涣散眼前出现冰层破裂的场景，耳边是刺耳的冰裂声，很清脆，他却不由自主的产生出自心底的畏惧，恐惧蔓延全身，每一根神经都绷紧，太阳穴有股异常的剧烈疼痛，五脏六肺承受千层落下的失重感，冰层破碎声越临近尾声，这种重力碾压和撕裂感就越来越强烈，真实到他头顶青筋暴起。
疼。
程煜用力按着自己的太阳穴，仿佛一松手太阳穴就会暴出来，按到最后都快要把太阳穴按凹进去了，他也没有意识到。
这个时候他没有自己的意识。
只有未知的疼痛，恐惧……
行为举止，思想意识均不归他所有。
可能是幻觉，震耳欲聋的冰层破碎声中有段轻微的脚步声，他在慢慢走来。
他皱了下眉，是谁？
那个人的声音凛冽，像新疆的傍晚的湖底温度一样，低音略有些沙哑却很稳，可他听不清，直到那人重复说了几遍，他才反应过来，那人说的是：
“程煜。”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喀纳斯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