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传说之双生花》小太子

13、第十二章 助太子渡怨灵

　　刚到风朗气清的宫门口，阿蛮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西华问道：“怎么了，小殿下？”
　　阿蛮道：“里面有人。”
　　西华疑惑道：“这个时辰，会是什么人来这里？”
　　她们三人走进去，就看到殿前长廊上，跪坐着一人，她姿容华贵，淡黄锦服的前摆平整的铺在身前，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发髻高高束起，装饰些许金饰，没有步摇珠钗，十分的简单，欣长的脖颈白皙光滑，眉眼处尽是温柔和善，让阿蛮一下子想到了太子，太子的眉眼同眼前这个女子很像。她远远的看着阿蛮，满院的荷风相送，吹得她的眼睛如同湖面一般波光粼粼，她的眼里，同太子一样，有忧伤。
　　西华在阿蛮的耳边低声道：“小殿下，是天后。”
　　阿蛮领着她们上前，俯身行礼道：“见过天后。”
　　天后雷芷浅浅一笑，“不必多礼，你们都起来吧。”
　　阿蛮走到长廊前，西华给她褪去靴子，阿蛮环视四周，雷芷道：“小殿下不必看了，我是一个人来的，没有带任何人。”
　　阿蛮急忙对西华和阿银道：“你们去拿些茶水点心，天后应该也等了好久了。”阿蛮跪坐在雷芷的对面，原本一直随意，但看雷芷坐得如此端庄，又不好意思随便，可是跪坐让她又十分难受，便有些扭捏起来。
　　雷芷笑道：“小殿下不必拘礼，怎么舒服怎么来。”阿蛮闻言，立马换了个姿势，盘腿坐了起来。雷芷道：“女娲宫不拘礼节应该是从你母亲开始的，你母亲的性子如此，之前你上天宫的时候，我还觉得你不像你母亲带出来的，倒像是大祭司带出来的，但现在看来，你这样子，还是比较随你母亲的。”
　　阿蛮红着脸一笑，道：“天后独自来这里，可是有什么事？”阿蛮喜欢温柔的人，雷芷无论是说话还是表情动作都十分的温柔，看到雷芷后，阿蛮才知道什么叫做“柔情似水”。
　　雷芷道：“瑾儿和炎君的女儿，煊儿的事，想来小殿下已经知道了。”
　　阿蛮点点头，此时西华和阿银端来了茶水和点心，西华倒了两杯茶后就带着阿银下去了。
　　雷芷接着道：“瑾儿他其实很苦......”雷芷说完这一句，阿蛮看到她脖子的青筋凸起，像是在强忍着自己的情绪，“瑾儿他，我本不愿意生瑾儿的，瑾儿他并不是在我期待中生出来的孩子，幼时我对他不够关心，他父君虽然喜欢他，可是我因为和他父君之间的事，对他疏远，他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所以在我面前格外的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他心地善良，从来不愿意伤害任何人。此次和煊儿，他不敢去求他父君，他知道他父君一定会拒绝，所以就来找我，希望我能够帮他，他从来没有开口求过任何事，此次也是动了真心，我何尝不想看到他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可他偏偏是太子，而煊儿，又偏偏是炎君在凡间的私生女。炎族这几年势力没落，天君已经瞧不上炎族，绝对不可能同意瑾儿和炎族联姻，更何况还是个半神半人......煊儿已经仙逝，在小殿下和阿炎的帮助下，他见到了煊儿最后一面，可是我是他的母亲，我知道，他这辈子都会因为这件事，而终日自责难安。”
　　阿蛮看着强忍眼泪的天后，不知道如何劝慰，只是以她对太子的了解，太子的确会一直放不下这件事。阿蛮道：“他是太子，身处高位，必须要舍弃一些东西的。”
　　雷芷抬袖拭泪，“所以，我来找你，是希望你能够帮瑾儿，妥善处理那个孩子，天君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瑾儿他为了能够渡化那个孩子，在天君面前服了软，天君已经知道煊儿仙逝的事，所以这个孩子，一定要处理妥当，不可以被有心之人拿来做文章。”
　　阿蛮道：“因为是太子的孩子，所以渡化可能会有些困难，而且太子一旦受损厉害，可能会被其他人发现有异常，这两日我在养伤，也在想这个问题。”
　　雷芷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她从袖中掏出一瓶药放在阿蛮的手上，“瑾儿说你为他受了伤，他让我帮你寻一些去伤痕的药，说女孩子身上有伤痕不是一件好事。伤药你们女娲宫的是最好的，想来你出门你母亲也会给你备上，所以我去找了这个去痕胶。”
　　阿蛮接过，笑道：“有劳天后和太子挂心了。”阿蛮接着道：“如果不让太子的身子过于受损，就要借助一处有灵力的地上，先借助灵气净化怨气，再渡化。但是，此事隐晦，我思来想去，没能想到寻何处。寻常的灵地都有仙官占领，一般都不愿意平白无故的借出来做这样的事而破坏灵地的灵气。”
　　雷芷道：“巫女山。”
　　巫女山是一座藉藉无名的仙山，阿蛮虽在书中看到过，但没有深究过。
　　雷芷道：“我年少时，曾经在巫女山修炼过一段时间，那山虽说不出名，但灵气汇聚，对于渡化一个孩子来说，足矣。且就是因为没有什么名气，所以渡化的时候，不用担心被其他不轨之人的得知趁机作乱。”
　　阿蛮道：“既如此，我和太子，明日便去。”她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天君爱惜太子，并没有下重手，这两日她也安静的休养，恢复得很好。
　　待雷芷走后，阿银和西华走出来，三人一同坐在长廊下。阿蛮不由道：“天后她，好像并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阿银道：“阿蛮，就像你母亲一样，同样都是神界最尊贵的女人，可是都好像不太快乐的样子。”
　　阿蛮托腮道：“我倒也七七八八知道母后为什么不开心，可是天后，天君看起来不错，太子也不错，她为何还不开心呢？”
　　西华低声道：“我听一些老侍女说，天后当年，属意的人并不是天君。”
　　阿蛮和阿银立马八卦起来，两人立马凑上前道：“那是何人？”
　　西华无奈道：“不知。”
　　晚些的时候，天边是阵阵仙鹤鸣叫，晚霞的余晖笼罩整个天宫。阿蛮脱去外袍，绾起裤脚，下了荷池，已经结了不少莲蓬，阿蛮走到正中间，摘了好几颗，阿银站在池边，拉起长裙的前摆，接着阿蛮扔过来的莲蓬，两人正玩得不亦说乎。
　　阿蛮抬手擦擦额头的汗，笑道：“多摘一些，等会让西华给我们做莲子羹。”她俯身继续采摘莲蓬，随后往后一扔。
　　忽然听到身后道：“莲子羹，可否分我一碗？”
　　阿蛮起身转过头，就看到南宫夜站在阿银的身旁，一只手接着阿蛮扔过去的莲蓬，一只手托着一团用荷叶抱着的东西。阿蛮道：“南宫少主，今日怎么有闲情来我这里？”她在荷池里洗干净手，走到池边，南宫夜将手中的莲蓬放在阿银的裙摆上，对阿蛮伸出了一只手，阿蛮盯着他的手掌心，愣了一会。
　　南宫夜将手放在阿蛮的面前，道：“快些上来吧，水里凉。”
　　阿蛮回过神来，将手放在南宫夜的手上，南宫夜顺势将她拉了上来。南宫夜看着她的脸，忍不住笑了起来，道：“你这张脸，可变成小花猫了。”他衣领处掏出那方手帕，替阿蛮细细的擦去脸上的泥污。
　　阿蛮道：“你这个手帕，不是很重要的人送给你的吗？”
　　南宫夜道：“所以要用在重要的地方上。”
　　阿蛮闻到一股好闻的味道，忍不住道：“你手中是什么？”
　　南宫夜道：“你最爱吃的，烧鸡。”
　　阿蛮立马两眼放光，南宫夜收起帕子，阿蛮看到帕子上的泥污，道：“这帕子，我给你洗一下吧，有些脏了。”
　　南宫夜却早已经放回怀中，道：“无妨。”
　　阿银端着莲蓬对阿蛮道：“我去找西华姐姐做莲子羹了。”
　　阿蛮道：“让西华多做一些，来了客人。”
　　看着一路小跑去了后院厨房的阿银，南宫夜道：“这只小狐狸倒是不错。”
　　阿蛮道：“自然。”
　　她和南宫夜一同坐在长廊下，南宫夜打开包着烧鸡的荷叶，烧鸡通体金黄，南宫夜扯下一块放在阿蛮的手中，道：“尝尝，特意让人从凡间带上来的。”
　　竟然是凡间的东西，其实有一说一，吃的东西说起来还是凡间的好吃一些，料多味足。阿蛮自从去了女娲宫，就很少吃凡间的东西了，大祭司随远经常告诉她，清修不止体现在修炼上的清心寡欲，而是衣食住行各方面都要如此。
　　阿蛮接过南宫夜扯下来的鸡腿，立马放入口中，肉质鲜嫩肥妹，外皮酥脆，里面多汁，吃起来还带着荷叶的清香，绝对是烧鸡中的上上品。阿蛮贪嘴，最爱吃的东西，便是烧鸡。她一脸满足的吃着烧鸡，南宫夜见她那个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道：“你还是老样子。”
　　阿蛮一边吃着烧鸡，一边问：“对了，其实有件事，我一直很想问你和宿楠，你们两个，是如何认识我的？”
　　南宫夜双手撑在身后，抬头看着天边的云彩，整个人如同他那一身宽大的衣袍一般慵懒。他的双眸如墨，长眉入鬓，一笑如同落入银河的星。南宫夜道：“在你渡劫之前，你外出修炼，跟我抢烧鸡，然后没抢过我，于是就成为了一起吃烧鸡的好朋友，后来遇到危险，被宿楠救了下来。”
　　阿蛮拿着鸡腿，尬笑起来，“这样啊，就这么简单？”
　　南宫夜侧首笑道：“你要是嫌枯燥，我便添油加醋给你细细道来。”
　　阿蛮急忙摆手道：“罢了罢了，感觉都是一些糗事。”
　　南宫夜笑笑，不语。
　　阿蛮吃了几口烧鸡后，将手在裙摆一抹，对南宫夜道：“我给你把把脉吧。”
　　南宫夜摇摇头，“老毛病。”
　　阿蛮还是上前拉起他的手，他的手很大，经络分明。阿蛮将手指放在他的脉搏处，一看到南宫夜，阿蛮就会想起那日西华同自己说起关于南宫夜以前的事，她的心不由觉得有些心疼。见南宫夜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却也知道，他心中的痛楚应该是常人没有办法企及的。
　　他的脉象依然很弱，而且他的器官正在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衰竭，如果再这样下去，他活不过八百岁。阿蛮放下他的手，道：“你可知道，你活不过八百岁？”
　　南宫夜将手放进袖子中，苦笑了一下，“知道。”
　　阿蛮道：“你中的毒，是洗骨丸？”
　　洗骨丸，上古禁毒，不会一下子让人毙命，日积月累，会腐蚀人的器官骨髓，发作起来，疼痛难忍，神界认为此毒违背天道，很早就已经禁了，天宫竟然给南宫夜下这样的毒。上次给南宫夜把脉后，她就在圣经阁查了一些资料，才得出来是洗骨丸。南宫夜没有说话，只是脸上淡然的神色收了起来，双目微微下垂。
　　两人都没有说话，天色已经黑成一片，西华和阿银端着新做好的莲子羹走了出来，阿银将案几摆放在长廊上，西华去点了宫灯。南宫夜看着案几上的莲子羹，道：“不错，色泽晶莹剔透，上品。”
　　阿银道：“那是自然，西华姐姐的手艺还是很好的。”
　　阿蛮看着南宫夜端起一碗莲子羹，道：“你日常的饮食还需清淡一些，以及，少饮酒。”
　　南宫夜道：“人生得意须尽欢。”
　　阿蛮道：“活着，才是最有希望的。”
　　其实她并不知道如何劝慰南宫夜，他这个人看着也不像坏人，而且长得又不错，若是如此早逝，也算是暴殄天物。阿蛮接过阿银递给自己的莲子羹，细细的吹了一口才放入口中。月色下，莲子羹晶莹剔透，南宫夜看着低头慢慢吹着碗里莲子羹的阿蛮，轻声道：“阿蛮。”
　　阿蛮“嗯”了一声，抬起头。
　　南宫夜看着她的眼睛，喉结上下一动，道：“阿蛮，若是有人曾经欺骗过你，你会记恨那个人吗？”
　　阿蛮不知道南宫夜为何突然问这个，只想着他与天宫的渊源，便也耿直回答道：“若是很过分的事情，那我肯定会记恨啊，善良和宽恕并不是给伤害自己的人的。”说完这句话，阿蛮明显注意到南宫夜的脸上闪过一丝极其痛苦的神情，那个神情虽然只出现片刻，可是却一下子能感觉到南宫夜此刻的支离破碎。
　　这样一句简单的话，南宫夜的反应为什么会如此大？
　　阿蛮道：“你，怎么了？”
　　南宫夜的脸色苍白，他颤颤巍巍的起身，走到廊下穿好靴子，背对着阿蛮，“阿蛮，现在这样子真好。”
　　阿蛮刚要接话，只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少主”。声音清澈有力，像是少年郎。众人看着门口，只见一个穿着一身玄色轻衣，头发用皮冠束起，高高扬在脑后，面容清秀，眉目如星的少年走了进来。他一看到南宫夜，立马道：“少主，宫里的人寻你许久了。”他的目光突然落在南宫夜身后的三人身上，看到阿蛮的那一刻，跟那日南宫夜看到阿蛮是一样的神情。他抬起颤抖的手指，指着阿蛮道：“少主，她，她......”
　　南宫夜点点头，“是她。”南宫夜转过身道：“这是我的侍从，叫拓元。”
　　拓元结结巴巴道：“今日，你让我带只烧鸡回来，就是给她的？我是说你不能吃油腻荤腥的东西。”
　　阿蛮笑道：“原来烧鸡是你买来的，多谢你的烧鸡。”
　　拓元急忙整理好自己的神情，道：“不，不用谢。”
　　南宫夜道：“回宫吧。”他转过头侧首看了一眼阿蛮，眼神里流露出不舍和缱绻。
　　第二日一早，天光刚刚熹微，阿蛮就带着阿银匆匆赶到太辰宫。龙瑾已经站在宫门前等候，看到阿蛮，立马上前道：“麻烦小殿下了。”
　　阿蛮道：“太子无需道谢，小事而已。”
　　三人到了正乾门，才发现没有坐骑，若是靠剑御行，阿蛮的法术会消耗很多，龙瑾的剑也无法承载三人的份量。阿蛮正托着下巴想怎么赶去巫女山的时候，一声唳叫，只见一只五彩鸾鸟出现在三人面前。阿银道：“这不是，那个妖族太子的坐骑吗？”
　　龙瑾立马警惕起来，环视四周。
　　只见那只鸾鸟走到阿蛮的面前，低下细长的脖子，用头蹭阿蛮的手，阿蛮道：“你要，我摸你？”鸾鸟点点头，阿蛮抬手轻轻抚摸了几下它的头，鸾鸟立马高兴的长大嘴巴叫了起来。
　　阿银道：“这鸟，认得你？”
　　阿蛮道：“我好像，对它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能以前见过。”
　　“你见过。”身后宿楠的声音响起来，三人同时转过头，就看到宿楠从曦光中走过来，他看了一眼明显带着提防神情看着他的龙瑾，道：“我对天宫的事没有兴趣，它会带你们去你们要去的地方。”
　　阿蛮知道龙瑾担心这件事泄露，但是宿楠一早就知道那个怨灵的存在，他要是有心要做什么，肯定早就说出去了。阿蛮走到龙瑾面前道：“太子放心，宿楠他信得过的，他并不是多管闲事之人，此事是太子的私事，太子就放心吧。”
　　龙瑾卸下警惕，道：“我并非信不过宿楠，宿楠他的为人，我的确也知道如何，只是，发生了太多事情，我过于敏感了。”
　　宿楠道：“现在人还少，尽快去吧。”
　　阿蛮转身对他笑道：“谢了，等我们回来，让太子请你吃酒。”
　　宿楠却已经转过身走了。
　　鸾鸟的速度跟炎族的朱雀有得一比，而且更加凌厉，但无论多快，都十分的平稳。在层层云雾中行驶，宛如在平地。龙瑾握着那个锦囊，眼睛不由红了起来，这些日子他终日陪着这个锦囊，锦囊里的怨灵也安分了许多。渡化后，他们的情分也就彻底断了。阿蛮想起来炎煊，便问道：“炎族那边，会如何处理炎煊的仙身？”
　　龙瑾道：“我已经通知阿媛，让她带着阿煊的仙身去巫女山等我们，她没有办法被渡化，仙身也没有办法灵化，既然巫女山是母后修行的地方，一般的仙官也不敢去，特殊的仙官更加不会去。我想把阿煊的仙身安置在那里，每隔一段时间过去给她超度，假以时日，看是否可以被渡化或者灵化。”其实神仙的仙身无法灵化是一件十分耻辱的事情，着意味着过往做过一些事让自己的仙身脱离远古的遗留下来的纯净。也就是说，一个神仙要看他活着的时候是否有重大过错，就看到他仙逝后仙身是否可以灵化归入混沌。无法归入混沌的神仙，都是做过违背天意的错事的，需要借助他人的力量仙化，抹去过往的耻辱。
　　巫女山地势险峻，看起来并不是十分起眼，但因为天后曾经在此修行过，倒也算得上灵蕴深厚。若是一般的神官看到这座山，应该也瞧不上，倒也不知道为何当初天后就看上了。鸾鸟的速度慢了下来，阿蛮远远就看到一个红色的身影，那正是炎族的朱雀。鸾鸟降落后，阿蛮他们从鸾鸟的背上下来，龙瑾将锦囊挂在腰侧，走到朱雀的背上，将换了一身锦服的炎煊从朱雀的身上抱了下来。
　　炎媛和阿蛮看着龙瑾抱着炎煊走进洞中，炎媛叹息道：“原本我以为，那日阿煊看到太子殿下，能够活下来的，其实，她一直吊着最后一口气，在等太子殿下，她一直在等他......”炎媛的声音哽咽的起来，她猛的吸了一口气，忍住了眼泪。
　　阿蛮道：“太子，并没有负她，只是可惜......”
　　炎媛道：“可惜，我和父君将她千藏万藏，最后还是逃不过这样的命运，命中该有的劫，是逃不掉的。”
　　走进洞中，龙瑾将一身华服的炎煊站在石床前，炎媛应该是让人给她精心打扮了一番，妆容十分精致，到像一个活人一般。阿蛮上前，在石床上画了一个阵，用来稳固四周的灵力能够保护炎煊的仙身。画好阵法后，龙瑾将炎煊放置在石床上，整个过程，他一言不发，整个人都看上去十分的憔悴。
　　他转过身拿出那个锦囊，阿蛮凌空起卦，只见她和龙瑾只见出现一个八卦阵浮在空中，龙瑾将锦囊放置在八卦阵上，那锦囊里立马发出哭泣声，“啊，疼，疼，妈妈，疼，我疼，放开我，妈妈......”像是小孩子的声音，却又过于尖锐。这八卦阵的灵力会与它的怨气起冲突，可只有这样借助这些灵力净化了怨气，才能再渡化。龙瑾看着那锦囊一会鼓起来一会瘪下去，里面的声音一时大一时小，他整个面部都抽搐起来。
　　炎媛走上前，轻轻了拍了拍龙瑾的肩膀，龙瑾双目通红，肩膀微颤。过了许久，等到锦囊里的动静终于停止后，阿蛮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龙瑾，道：“太子殿下，我要开始渡化了。”
　　龙瑾闭上眼睛，后退了两步，道：“开始吧。”
　　阿蛮将衣摆掀到一边，盘腿坐了下来，双手在胸前快速的结印，口中念着渡化的咒语。这孩子毕竟是龙瑾的，形成怨灵后渡化十分困难，而且阿蛮明显感觉到，那个孩子根本不想被渡化，可能是因为它的母亲不了了之，它心有不甘所以才会抵触很大。额头的汗珠一直滑到下巴，后背的衣服也有些微微湿透，洞中无风，阿蛮的头发和抹额的发带猎猎扬起，紫色的灵光笼罩着阿蛮和那个八卦阵，锦囊发出一道耀眼的白光后，阿蛮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喉部腥甜，嘴角渗出血来。阿银急忙上前来扶住阿蛮，阿蛮急忙道：“我没事。”只听到另一边的炎媛突然喊道：“太子！”阿蛮猛的抬头，只见龙瑾捂着胸口，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单膝跪在了地上。强行渡化，龙瑾的仙身受损，好在此地有灵，不然怕不止是吐血这么简单。
　　龙瑾站起身，抬袖擦去嘴角的鲜血，“我无事。”他急忙走到阿蛮的跟前，“小殿下，你没事吧？”
　　阿银扶着阿蛮站起身，阿蛮道：“我没事，我只是有些累，这个孩子已经渡化好了，但是因为残留太子的灵蕴，所以可能要在此阵此地放置月余，过了月余，就会自行轮回转世。太子的仙身受损，这些日子可要好好休养。”
　　龙瑾看了那个锦囊发出淡淡的微光，道：“多谢小殿下出手相助，日后若是有需要的地方，龙瑾定万死不辞。”
　　阿蛮摆摆手，“万死不辞倒是不用，只是风朗气清伺候我的侍女，做菜不错，到时候让我带回女娲宫就行。”
　　阿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现在还想着吃的。”
　　阿蛮嘿嘿一笑，“此时就是要动之以情，是开口讨东西的好时候。”
　　龙瑾道：“没问题。”
　　阿银扶着阿蛮走出洞内，龙瑾站着不动，阿蛮回过头看着他坐在石床边上，道：“太子不回天宫吗？”
　　炎媛道：“让他在这里待一会吧，这也算是，他们一家三口团聚了，那孩子还没有轮回，说不定还能说上几句话呢。”
　　阿蛮道：“也是。”
　　走出洞后，阿蛮对阿银道：“给我点法力。”
　　阿银立马伸出手放在阿蛮的肩膀，阿蛮抬手在洞口布下一个结界，炎媛道：“防止他人进去？”
　　阿蛮点点头，“还是谨慎一些好，此事毕竟关系到太子和你们炎族。”
　　炎媛拱手行礼，“今日之事，我替炎族谢谢小殿下。”
　　阿蛮道：“不用不用，日后少刻薄我一些就好了。”接着又道：“对了，东离煊呢，炎君如何处置？”
　　炎媛闻言垂下了眼帘，“父君他，唉......”
　　阿蛮道：“算了，我们先回天宫，我有些撑不住了。”
　　炎媛道：“要不要我送小殿下回去？”
　　阿蛮道：“不必，有阿银在。”阿银扶着阿蛮上了鸾鸟，阿蛮立马趴在鸾鸟上呼呼大睡起来。一路上日光很是强烈，阿银抬袖给阿蛮遮了一路的日光。
　　到了天宫正乾门，鸾鸟刚停下来，一个红色的身影就跃上了鸾鸟，只听到阿银结结巴巴道：“宿......太子，阿蛮她，她......”
　　阿银这个人，跟阿蛮一样，喜欢长得好看的，但阿银看到长得好看一说话就结巴，不像阿蛮，看到长得好看不但话多，还恨不得上去摸几下。阿蛮迷迷糊糊的打开眼睛，就看到宿楠俯身看着她，阿蛮也有些不太清醒，摘了他脸上的面具，狠狠的捏了一把他的脸，道：“你怎么那么好看？你可有婚配了？要不跟我成婚，说不定我也能生出漂亮的孩子了，我虽然也长得不差，强强结合，肯定更加不错......”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感觉有人将自己抱了起来，她靠在一个温暖的胸膛里，耳边能够听到清脆的银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