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白甜》过分本分

7、第 7 章

　　吴妍泪水涟涟，屡次把李斯文伸过来的手拂开，强笑，哽咽难言地说完这些话，最终还是没能犟开他强硬的怀抱。
　　“没事了，妍妍，别怕，深呼吸。”
　　“我整个人都碎掉了，你的爱我承受不来。”
　　李斯文紧紧抱着怀中哭得颤抖不止的人，碎掉的是他的心：“你没有做错什么。妍妍，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错没错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我知道那件事情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我不会也不能安慰你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妍妍，你的身体，你有绝对的权利，轮不到我来介意，事已至此，我希望你也不要再去介意。按照你这种想法，我交过女朋友，该被嫌弃也是你嫌弃我才对。”
　　“不一样，那不一样……”
　　“怎么就不一样了？”
　　“就是不一样……行使权利和出卖自己，就是不一样。”
　　“你没有出卖自己，你是在维护自己被侵害了的权利。你不要赔偿才傻呢。”
　　“可是……可是……”
　　“还有，你被疯狗咬过一口之后就再也不跟我玩了？那你岂不是把我也当成疯狗了？”
　　“没有，我不是……”
　　“我不管，我看你就是想嫌弃我。”
　　“……”怎么她以为天塌的大事被他三言两语就化解了呢？
　　“别冻坏了，快回去吧。”李斯文刮刮她的小鼻子。
　　“嗯。但我不想回去那里。”
　　李斯文牵着她的手正想走向车子，回头问：“嗯？那你想去哪儿？我也没房子，去‘喝以解忧’？不许再哭了，我真怕你会流泪身亡……”可以说是很努力在逗她笑了，又一本正经地掏出手机来问语音助手：“Hey Siri，人哭太多会流泪而死吗？ ”
　　Siri：“我听不懂，你换个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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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驱远在回洛西的高速路上几次想调头回香市，奈何一路拥堵，水泄不通，想变道下高速都难，干脆还是直行挪回了老家。这两天一想到吴妍和李斯文他就心绪不宁，又不得脱身，好不容易挨过除夕和春节，大年初二凌晨就迫不及待直奔香市，倒是一路畅通，到的时候天还没亮，不能直接去找吴妍，冥冥中像是有指引，他来了“喝以解忧”。
　　酒吧还没营业，任驱远打开后门，顺着平时他们带吴妍绕开喧嚣迪厅直接上二楼的路进了那间休息室。
　　李斯文那间房冬天睡觉会很冷。此时，隔着玻璃门，隐约可闻空调外机在阳台上发出细微的运作轰鸣。大过年的，他怎么还在这里？他在这里做什么？
　　任驱远心中有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手已经放到了侧门的把手上，又猛然一顿，这才转动它，打开门。
　　吴妍正在床上恬睡，一条手臂还搭在李斯文的胸膛上。
　　任驱远脚下不稳地退到沙发上，颤抖着手点燃了一支香烟，一不留神就被呛得连眼泪都上来了。
　　他想问为什么。失而复得就只是为了再次失去吗？
　　吴妍好久没有睡过这么好这么饱满的觉了，和李斯文手牵手出来的时候，险些被醉倒在沙发上的任驱远吓得失声尖叫。
　　任驱远大着舌头对吴妍说出了迟来的告白，借鉴了一本书上的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吴妍，我是爱你的，没有让你知道我很抱歉。”搞得吴妍很尴尬，不知如何作答。
　　春风得意的李斯文代劳应声：“我替我们妍妍谢谢你。”
　　任驱远循声对付李斯文：“斯文，你别高兴太早，你，你可能就是个插曲，我才是主题歌。”
　　李斯文怒笑，语带危险：“兄弟，你这就过分了啊。确实，你是我们妍妍第一个喜欢的男人，但我呢，立志要做最后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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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年初八酒吧正常营业，任驱远才再次出现。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才回去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吴妍就睡到了李斯文的床上，还是和他一起，还变得特别粘他、依赖他，到哪都跟着，形影不离的，生怕一不小心就会丢了他一样，连以前不怎么下来的迪厅也不嫌吵了。
　　元宵节那天晚上，李斯文牵着吴妍穿过喧闹的迪厅上楼，一只手伸过栏杆一把抓住了吴妍裙摆下光洁的脚踝。
　　吴妍吓出一声尖叫，一回头，那人睁着半醉的眼，恶劣地笑了笑：“吴妍？真的是你啊？”
　　梁策看了急忙护住吴妍的李斯文一眼，松开手举起来表示无害，仰头问：“李斯，怎么紧张得跟她是个宝似的，别怪学长不提醒你，这是个破烂货。”
　　任驱远的目光本来就一直远远地跟随着吴妍曼妙的身影，此时见状赶了过来，只听到梁策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我先干了你随意”。喝酒？可任驱远也没看到他们这个学长手里举着杯啊。
　　李斯文脸色黑得紧，身边气压骤沉，可怕得像修罗场，问吴妍：“就他？”
　　吴妍眼中泪光星星点点闪烁，抿嘴点头：“嗯。”
　　李斯文松开她，吴妍还没来得及反应，李斯文撑身翻过栏杆，也不顾下面人的死活，就势狠踹在他脸上。梁策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要不是任驱远拦着、吴妍拉着，李斯文很有可能会当场把他打死。
　　这个蠢人居然不聪明到还敢再来，这次李斯文没和他动手，直接报了警，举报有人在他的酒吧里吸毒、交易。
　　天气乍暖还寒，顾客进门时脱下大衣交给前台保管，警方在属于梁策的那件衣服里搜出来两包五十克装的□□，在他身上还有，他自己嗨得拿塑料吸管去戳啤酒瓶的金属盖，戳不进去还发脾气。证据确凿，十五年起步。
　　吴妍忧心忡忡，担心李斯文会把自己搭进去。李斯文安慰说：“我可没有诬陷他，只不过是助推了一把而已。这都是他应得的报应，我还什么都没有多加给他。这人渣劣质斑斑，随便哪样都够他受的了。”
　　吴妍知道错了，李斯文对别人哪里是什么“傻白甜”，就整一个“稳准狠”，也难怪，毕竟是“驰名双标”，可不是随便喊的。
　　比起“二奶楼”空空荡荡的大房子，吴妍似乎更喜欢和李斯文挤在“喝以解忧”二楼休息室隔壁房间的小床上。
　　李斯文和吴妍还停留在只接吻的阶段，当然很多时候吻着吻着男人会情动，产生不可避免的反应，李斯文会自觉退开去洗冷水澡，他说他能等，他说他能忍。吴妍有点抗拒这档子事。
　　这天吴妍拉住他：“你想要。”
　　黑暗中李斯文沉默了三秒，郑重回答：“嗯。”
　　“……那来吧。”
　　“……可以吗？会不会太快？你不需要勉强自己。”
　　“试试吧，不试我也不知道。”
　　“……那好，你保证，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都要及时跟我说。”
　　“嗯。”
　　李斯文却还是掀开被子翻身下床。
　　“你去哪儿？”吴妍问。
　　李斯文笑，俯身给了她一个吻，凑近耳边说：“拿套。不然你想这么快就给我生个小李斯吗？”
　　吴妍知道浴室柜里藏有一盒安全套，上次她取用李斯文给她准备的生理用品时拉错抽屉就看到了。小票显示东西都是一起买的，但李斯文一直没有跟她提，没有催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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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明节，吴妍把李斯文带到了奶奶的坟前，这是她对一个男人的最终认证了。
　　“斯，你和奶奶，是唯二两个叫我妍妍的人，如今这世上，我只有你了。”
　　吴妍她妈知道她这天一定会来，果然在奶奶的坟前截到了这一双人。
　　姚碧莉不知道李斯文停在路边的那辆辉腾还值点儿钱，还以为就是辆破大众。她也不避讳，当着他的面就问吴妍：“吴妍，这就是你新男朋友？梁策没了你也别随随便便找个这样的。妈妈把你生得这样好，你可别白瞎在这种男人身上。”
　　吴妍气得发抖。李斯文说：“妍妍，这怎么跟你说的不一样？你不是说你家里父母都死光了就剩一个后妈吗？”
　　“哦，这就是那个后妈？真麻烦，惹我们妍妍不高兴了，那要不就跟那个什么梁策一样连锅端了送进去吧？”
　　姚碧莉知道梁策的事情，那么强大一个家族，说倒了就倒了，她隐约猜到肯定是得罪了什么人。原来竟然就是这个人？
　　其实那种家庭，没出一个好人、没做一件好事，像“绣花枕头一包糠”，门面功夫之下尽是藏污纳垢的褶皱缝隙，本来就岌岌可危，只要稍微露出一点小破绽，就会“拔出萝卜带出泥”，一发不可收拾地牵扯出一大肚子破烂肠子，何况梁策那桩事情可不是什么小破绽。摧枯拉朽之下，现在整个梁家的基业可谓是“病来如山倒”又“树倒猢狲散”，基本上都已经被毁得差不多了。可这是自毁，李斯文并没有下太多力气去搞他们。
　　震慑于李斯文那阴恻恻的狠辣眼神，姚碧莉噤了声，更不敢提要钱的事情，想他是又没钱又凶恶的主，怕她惹了他会得不了便宜还兜着走。
　　赶走姚碧莉，吴妍向李斯文道歉：“斯，对不起，我只会给你带来不幸。”
　　李斯文搂着吴妍把她头摁在自己脖子那儿：“你再这样我就真的要生气了。”
　　吴妍也吓得不敢作声。
　　李斯文这才补充了下一句：“你把什么事情都往我的宝贝身上揽，明明不是我宝贝的错……我好好疼着的宝贝，你就这样对她，你再这样，看我怎么收拾你。”
　　吴妍：“……”
　　立夏那一天恰逢“喝以解忧”周年庆，李斯文这老板不趁机多做推广活动，反倒歇业一天请员工聚餐。
　　店里有对小情侣，姑娘就叫立夏，饭吃到一半男朋友求婚。
　　吴妍看得眼睛都直了，转头盯着李斯文，舔了舔焦燥的唇，也不知是故意还是紧张说顺了嘴，她说的是：“李斯文，你嫁给我吧？”
　　李斯文一愣，下意识接过她递给他的那支在餐厅桌上随手拿的又红又艳又俗的玫瑰花，在起哄声中瞬间反应过来，又笑成了那个喝醉酒的“傻白甜”，娇羞嗔道：“就不能你嫁给我？我妈可能不让我外嫁。”
　　吴妍：“……也行。”
　　过分本分 20201024完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