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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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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关摩尔国的路易王子什么事儿?
巴罗莎满头问号。
给她揉肩膀的是莱特公爵“进献”的莫利,不是什么路易王子。
而且莫利是奴仆,而路易可是摩尔国的王子。
这摩尔国比她蒂斯国可是强上许多,怎么可能任由自己国家的王子流落到民间,且被卖作奴隶?
不管怎么看,安德烈的这句质问都有些无理取闹的意思。
巴罗莎可不是原来的女王,会被美色所迷。
更何况,安德烈头顶那鲜红的名字,简直是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巴罗莎这个事实:
他与巴罗莎并不同心。
自然,没有必要对安德烈客气。
巴罗莎也没有阻止莫利的动作,反而双手托腮,望向那讥讽都不屑于掩饰的安德烈:“安德烈卿,这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鸦黑的睫毛之下,琉璃色的瞳孔之中流露出了对等的嘲讽之意:“本王身边留着什么样的奴隶,并不是骑士团团长该过问的事情,不是吗?”
“管好你的分内之事,安德烈卿,”巴罗莎皮笑肉不笑,声音又低了几度,“以后进来,记得让下人通报,也记得敲门。”
在仆从们惊诧的目光之中,安德烈白皙的脸上浮现出了薄怒之色。
仆从们见状,都纷纷低下头去,不愿意成为骑士团团长和小女王“吵架”时的炮灰。
又拿探究的眼神悄悄端详着小女王的“新欢”莫利,心中不胜唏嘘。
想当初,陛下力排众议,将安德烈推上骑士团团长的职位,只为了平日多见安德烈团长几面,还时不时借故拉拉安德烈团长的手,或者靠在安德烈团长的身上。
而现在。
四岁的小女王眼神之中哪有昔日里汩汩流淌的爱意?
那疏离和戒备如有实质,足以将整间书房冰封。
安德烈也在这一片疏离和戒备之中,看到了愤怒的自己。
手足无措。
狼狈至极。
在过往相当漫长的岁月里,他一直都是女王陛下追逐的对象。
而现在……
安德烈低下头,半跪下来,紧握的拳头也松开来。
他抚上了自己胸口那象征着骑士团团长的徽章——这还是当初女王一脸荡漾地亲手给他戴上的——行了一个标准的贵族礼。
收敛起了多余的情绪,安德烈颇为恭敬地说道:“陛下,是臣没有分寸,请陛下饶恕。但臣,只是想要保护陛下……”
红名说要保护自己?
天大的笑话。
“安德烈卿的心意,本王明白了。这里无事,安德烈卿退下吧。”
经过这些日子的钻研和学习,巴罗莎举手投足之间已经全然是女王应有的风度。
甚至比之前的女王,更像是统领一个国度的王者。
没有一丝天真、稚嫩的感觉。
以弱小的身躯支撑起了这个内在已经有些摇摇欲坠的国家。
这应该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若是有一天蒂斯国真的倾覆了,那支离破碎的国家之下,一定会有流离失所的百姓。
这是安德烈绝对不愿意见到的。
可是,冷漠的小女王,也是安德烈不愿意见到的。
这是怎么了?
***
安德烈离开时颇有几分失魂落魄的感觉。
毕竟,舔狗有一天不舔了,被舔的对象肯定是会有一点点心理落差的。
安德烈是个成熟的大人了,要学会自己调节。
安德烈也是个成熟的红名了,要学会自己适应。
巴罗莎见着安德烈脚步虚浮地走远,这才让莫利停下手上的动作。
“莫利,你先停一下,本王有话要问你。哦,对了,妮娜,给莫利找个黑色的板子和一支石灰笔吧。”
羊皮纸和羽毛笔都算比较金贵的物件,往往都是用来承载重要的文件的。
黑板和石灰笔才是更加经济实惠的书写、交流、练习工具。
蒂斯国不算富裕,本着能省就省的原则,巴罗莎若是平日写写画画、做验算、做文件的初稿,也都会用黑板和石灰笔。
所以,书房里也常备着这些。
接过女仆长妮娜递过来的黑板和石灰笔,莫利显得有些紧张。
巴罗莎让他坐在一旁,宽慰了他几句,便开始切入主题:“莫利,你这手艺还是很不错的,你从何处学来的?”
莫利低下头,露出了一小节白皙的脖颈,在日光下额外纤美动人。
他写道:“有人拿走了我的很重要的东西,然后作为代价,教会了我这个。”
“很重要的东西?”巴罗莎来了兴致,“是什么?你方便说吗?”
刷刷又是几笔,莫利写道:“不记得了。”
“那你还记得那人的长相吗?”
究竟是东方之人还是玩家,巴罗莎自觉心跳已经快了起来,身体微微前倾,期待着莫利的答案。
莫利保留了黑板上的这句话,作为巴罗莎问题的答案。
“不记得了。”
“那你又是如何成为莱特家的家仆的呢?”
还是那句话:“不记得了。”
巴罗莎难掩失望之情。
莫利见状,情绪也低落下来。
提起石灰笔,补充了一句:“对不起。”
莫利的字很漂亮,字如其人。
本来巴罗莎都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以为莫利会用简笔画来回应她的问题,但结果出乎意料,又或者可以说,在意料之中。
像莫利这般俊秀的人物,如果不是突逢大变,又怎么会沦落成为莱特家毛都没长齐的孩子的仆从,被安奈斯·莱特别有用心地送到皇宫之中呢?
定然是莱特家族用了什么手段……
自动脑补完一段狗血剧情,巴罗莎看向莫利的目光之中都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
“那,莫利,你想不想脱离奴籍,摆脱莱特家族的控制,拥有自己的一番事业?”
这具身体才四岁,再加上巴罗莎刻意软下嗓音说话,这话听上去便有些像小孩子撒娇一般。
没有人能拒绝四岁的小女王撒娇,莫利也不例外。
精致的如同画中人一样的莫利,从脸颊到耳朵红了一片。
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莫利把头埋得更低了,只露出了红得滴血的耳尖。
举起来的黑板上,新写上的那个“想”字也有几分飘忽感,笔画都打着弯儿。
巴罗莎却没在意。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伟大的小女王十分激动,蹭地就站在了椅子上,难掩兴奋:“那么,莫利,去申请蒂斯国国立银行的贷款吧?!”
“就是本王可以先借你一点钱,帮你摆脱奴籍。然后资助你开一家店——以你这炉火纯青的按摩手法,想必养活自己不成问题!当然,本王借给你的钱你是要还的。至于资助的那部分,就当本王入股你的按摩店,你每年按时上缴一定比例的收益给本王,怎么样?”
——哎?
莫利不太能听懂小女王话中的这些词汇的含义,抬起头,眼神一片迷茫。
他想要写下这些词,询问其中的含义。
可看着兴奋非常、几乎手舞足蹈的小女王,莫利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太、太可爱了!
果断将所有疑虑都抛诸脑后,莫利在黑色的板子上只写了一个字:
“好。”
因为这一场“推销”,巴罗莎还被妮娜念叨了许久。
“陛下,您实在太乱来了!”
这一句话,妮娜重复了不下十遍。
巴罗莎一度怀疑自己的女仆长将会过早地踏入更年期的行列。
但从妮娜的口中,巴罗莎也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莫利与摩尔国的路易王子有九成肖似。
这大概也是安德烈额外提防莫利的原因。
不过,据妮娜说,路易王子的左手手腕上有一道陈年旧伤,而莫利没有,所以,莫利并非路易王子本人,而是莱特公爵精挑细选,选出来的“替身”,以期解了相思之渴的小女王,对他莱特家族的事情额外优容。
但安奈斯·莱特的算盘,显然打空了。
以安奈斯·莱特的性格,怎么可能没有在皇宫安置“眼线”?
何况,安奈斯·莱特身居高位,小女王想要设立国立银行的消息,定然会传到他的耳朵里。
声势浩大的招募人才的政令,安奈斯·莱特也会知道。
而巴罗莎,也没打算避着安奈斯·莱特。
她本来做这一切,除了赚钱,还有敲山震虎的意思。
安奈斯·莱特也没有辜负巴罗莎的“期待”,真的是“虎”。
几乎刚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消息,安奈斯·莱特就按捺不住,进宫求见。
巴罗莎在会客厅见到了这位大腹便便的公爵。
几日不见,他越发富态了。
只是,这富态之中,却都是些虚的玩意,腹内显然是没有多少真才实干。
一见到小女王,莱特公爵就开门见山,直陈内心所思所想:“臣听闻陛下要向平民和奴隶放贷,臣以为这样的行为,实在不体面,有失皇家的尊严,有悖先祖的荣耀,请陛下不要草率地做出决定!”
这话里话外,可不算客气。甚至也搬出了祖先来。
要知道,这莱特家族能有今天的地位,可离不开他们祖上的浴血奋战。
这是提醒小女王,不可以违背国家的传统。
可他安奈斯·莱特,才是真正数典忘祖、欺世盗名、鱼肉平民的蛀虫。
安奈斯·莱特不客气,巴罗莎也觉得言谈之间,不必给他留什么脸面了。
以锐利的目光打量着这似乎义正言辞的莱特公爵,巴罗莎以天真的语调,揭露出了事实:“咦?本王收取的利率,可是远远没有安奈斯卿收取的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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