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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对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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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公公引着冯素珍进入东宫，边走边寻思着刚才公主对驸马爷说话的语气，只觉这公主果然凶悍，也难怪这驸马爷会做出那般出格之事，可再出格，那也是太子的女人呀，哎，看这下驸马爷该如何向太子交代。
冯素珍被何公公带到花园，只见花园中间的石桌旁，太子正逗着鸟笼里的鸟儿玩。
冯素珍上前，拱手道：“臣冯绍民，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没有转身，手里的小竹条依然在鸟笼里轻点，开口道：“免礼吧。”
冯素珍收回手后，道：“太子殿下，黔南郡主已安全接入宫中，其嫁妆估计今明两天便可抵达，一切已备，只待良辰。”
太子依然玩弄着鸟儿，道：“驸马一路护送郡主，路上可有大碍？”
冯素珍回道：“这一路遇到了两次拦截，好在对方都没有得逞。”
太子依旧背对着冯素珍，回道：“看来驸马对郡主，果然保护有加，我听说，你府门外，至今都派人重重围守，想必里面住着位重要的人吧。”
冯素珍听后，回道：“不错，若不加强防范，只怕之前拦截的人，还会故技重施。”
太子听后，放下了手中的小竹条，轻轻拍了拍手，转过身，看着冯素珍，道：“可若你府中，住着这世上本就多余的人呢？”
冯素珍一惊，思忖着太子怎会说出这样的话，而后试探道：“难道……那些刺客是太子你派去的？！”
太子一笑，道：“这活鸟啊，就是比木鸟好玩，木鸟啊，你让它飞，它偏偏飞不起来，但这活鸟啊，你不让它飞，它就偏偏想跑，所以，才会有鸟笼。”
冯素珍听后深表震惊，这番话，和体健时的皇帝嘴里所说的如出一辙，难道以前那个温文尔雅的太子……变了？
片刻，冯素珍回道：“这世上，没有谁，本就多余！也没有谁，本该牺牲！还请太子殿下珍惜眼前所有！”
冯素珍认为，当初梅竹不该被皇帝赐死，现在呈织也不该因此消失，呈织已经付出所有，除掉她，断不能是太子安心的理由。之前要保护好梅竹，如今，定要保护好呈织。
太子听完冯素珍的话后，愤怒转身，一手将身后的鸟笼打在地上，鸟笼落地，门被弹开，里面的鸟儿又惊又喜，瞬间飞走。
太子声嘶道：“看到了吧！”
冯素珍叹着气。
太子瞪着冯素珍，又道：“本宫自会珍惜我所拥有的一切！但倘若有人心怀不轨，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冯素珍不解，回道：“太子，臣效忠朝廷，别无二心，但府中那位姑娘牵引众多，还希望太子手下留情，切勿引火烧身。”
太子知道，此刻还不是动手的时机，甚至娶了‘郡主’之后也还不是，所以，他忍着心中的怒火，回道：“驸马说的对……”
冯素珍听后，拱手道：“太子若没有其它吩咐，那臣就先告退了……”
太子挥了挥手后，冯素珍便转身离开。
不久后，何公公走近太子，拾起落在地上的鸟笼后，对着太子卑躬道：“太子殿下，奴才不解，为什么定要除掉驸马爷府里的那位姑娘呢？”
太子的气还未消，咬着牙道：“古往今来，所有狸猫换太子的故事中，你有听到过哪个活着的太子最后让狸猫有好下场了？所以……太子必须死！”
何公公听后，扑通一声赶紧跪下，哭声道：“哎哟喂殿下，奴才明白您的意思，可您也别这么说呀，奴才折寿！奴才折寿！”
“本宫不明白的是，安排刺杀的人只在妙州边郊拦截过一回，可为何驸马会说被拦截了两次？”
何公公慢慢起身，道：“难道，还有其他人想对那郡主不利？”
太子道：“这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如何进状元府，让里面那位姑娘消失于世。”
何公公眼睛一转，道：“殿下，奴才倒有一计！”
“哦，说来听听……”
……
“快快快！有没有呀？！”天香在公主府厨房中急道。
桃儿杏儿翻着柜子，找了一格又一格，桃儿边找边回道：“公主大人，公主府中哪有那玩意儿呀，你也不早说，杏儿就可以早点准备了。”
杏儿同样边翻边道：“是呀，公主，这大中午的，你要那玩意儿干什么呀？”
天香叹着气，道：“算了算了，没有就不找了，你们两个准备午膳吧。”
桃儿杏儿停手，开始准备午饭。
天香啃了一口甘蔗，道：“我……就是想套套那姓冯的话，成日里慈眉善目，谁知道他背后有没有做什么坏事。”
桃儿手里忙活，眼却瞅着天香，道：“当真只是套话这么简单？”
天香听后，用甘蔗敲着灶台，道：“就是套话这么简单！不然你俩还以为本公主想做什么？！”
天香和冯素珍在东宫门口分别后，回府的路上就寻思，何不把那姓冯的给迷晕，然后再问出实情，所以回府后，便让桃儿杏儿找找看有没有什么迷魂散之类的药。
杏儿道：“公主如果你只是想套话，何不把驸马爷给灌醉，还要什么迷魂药呀。”
天香一听，觉得有些道理，道：“对哦，可……灌醉他，我也会醉，只怕就算他招供了，第二天我就给忘了。”
桃儿叹着气，道：“哎，我的傻公主，谁让你和驸马爷喝酒了。”
天香笑道：“你是说，让他喝酒，我喝水？”
桃儿笑道：“对！”
天香头一转，笑道：“聪明呀！就这么办！那你俩好好准备，就等鱼儿上钩咯！”
天香说完，走回大厅。
没过多久，冯素珍带着困惑离开东宫，来到了公主府。
冯素珍走到大厅，看着天香已坐在桌旁，一张桌子上，已摆好了十几盘菜，便开口道：“公主，这么多菜，似乎有点浪费了。”
天香道：“不多不多，都是些下酒菜。”
冯素珍听后，才看到天香面前和自己面前已放好两壶酒，便回道：“公主，大中午喝酒，似乎有点不妥吧。”
天香道：“有什么不妥？难道待会儿你还有事？”
冯素珍道：“公主，实不相瞒，待会儿绍民确实还有事儿。”
天香深吸了口气，又看回冯素珍，问道：“事儿重要还是我重要？”
冯素珍听后，叹了口气，道：“当然是公主重要。”
天香又道：“那你还不赶紧坐下。”
冯素珍明白，定是刚才东宫门口，天香想说的话被何公公打断，所以现在回宫，想借着酒说出，哎，躲得了十五躲不了庙，只能随机应变了。
只见冯素珍慢慢坐下，一旁的桃儿开始倒酒。
哗啦哗啦，酒壶里的酒还在流下，可杯子却还未装满。冯素珍看着眼前的杯子，心想这至少是一个能盛半斤的杯子，只是喝完这么多，估计公主倒头能睡到明天早上。
这时杏儿也同样上前给天香盛酒，天香和冯素珍看着对方同样大的杯子，听着倒酒声，仿佛一场战斗，已吹响了号角。
桃儿杏儿倒好酒后，便拿着空着的酒壶走出房门。
冯素珍开口道：“公主，当真喝这么多吗？”
天香道：“不多不多，酒还多着呢，不够我让桃儿再给你添。”
天香说完，已抬起杯子，道：“来吧，我敬你一个，夫妻一年，感谢你对我的包容。”
冯素珍听此愧疚，她抬起杯，不知说些什么，而后饮下一口，嗓子瞬间热辣滚烫。
冯素珍放下酒杯，道：“这酒是西垣国精酿，炙热炙灼，公主你喝得了吗？”
天香一听，原是刚才桃儿说了，绝对找最烈的酒出来，让驸马就范，看来自己得好好演一下才行，否则被看出自己杯中的是水可就前功尽弃了。
天香啧了一下，回道：“没事儿，难得和你痛快地喝一场，辣归辣，可是还挺回味悠长的。”
冯素珍听后心想：若真喝完这一杯，估计自己也得倒下，与其很难善后，不如保持清醒处理迎面而来的问题。
所以冯素珍主动开口道：“公主，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天香心想：这姓冯的还没喝几口，就拱手而降，难道真的问心无愧？
天香寻思后，便道：“这样吧，我也不欺负你，谁问出一个问题，就先喝一口，若对方回答，就不用喝酒，若不想回答，就罚酒一口，你看如何？”
冯素珍听后，点头答应。
天香抬起酒杯，喝了一口，道：“你……恨我吗？”
冯素珍看着天香，摇着头回道：“不恨。”
“那你为什么总是对我敬而远之？！”天香有些激动道。
冯素珍抬起手，道：“公主，请先喝……”
天香的眼睛没有离开冯素珍，抬起酒杯喝了一口后，道：“回答吧……”
“起初……是因为公主的故意作对和刁难……”
“那之后呢？”天香追问道。
冯素珍又抬起手，道：“公主请……”
天香真是庆幸桃儿出的这个主意，这让她觉得，这个游戏可以一直玩下去，直到问出眼前这人心里所有的秘密。
只见天香眼神不移，继续喝了一口水，而后道：“我喝了，回答吧……”
冯素珍看着天香喝完一口后，缓缓道：“之后……我怕……伤害公主……所以，才对你敬而远之。”
“什么伤害？！”天香不解道。
只见冯素珍又抬起手，道：“公主……”
天香恨不得把这一杯全喝了，直接问出个源头，可若被姓冯的发现，恐怕再难有这样的机会了。所以她又嘬了一口水，道：“回答吧……”
这是什么样的伤害呢？冯素珍也难以描述，是欺骗？是隐瞒？还是玩弄？
冯素珍不知如何回答，只见她抬起酒杯，喝了一口，咽下烈酒。
天香看着冯素珍喝下一口酒，不解道：“这么难回答吗？”
冯素珍的口腔还存有辣味，但还是抬起手，忍着辣，道：“公主，请……”
天香听后，有些怀疑这规矩是套自己用的吧，而后抬起杯子喝了一口。
冯素珍回道：“确实……不知如何回答。”
天香不想在继续磨叽下去了，只见她抬起酒杯，又喝了一口，道：“好！现在我问你……你可给我听好了！”
……
“驸马公主！”
正当天香要开口时，门外突然响起桃儿急切的声音。
天香咬着牙，此刻杀人的心都有了，只见她对着门，大声怒道：“都给我滚远一点！”
门外桃儿的声音再次响起，“不是啊公主，驸马爷府上来人，说黔南郡主的嫁妆在半路被截了！”
冯素珍一听，赶紧起身出门，走出后便看到一位落魄的士兵站在桃儿身旁。
冯素珍对着那士兵急道：“什么时候的事？！地点在哪？！”
那士兵回道：“今日清晨，京城通往妙州路上的无名村旁的树林里。”
冯素珍听后，对着桃儿道：“桃儿！替我备马！”
“也给我准备一匹！”天香走到冯素珍身后道。
桃儿应声后去办。
天香拿着甘蔗，心想白白设了这一场局，还好自己喝的是水，不然到头来居然是自己灌自己。
冯素珍转头看着天香，道：“对不起公主，看来我们得改日再喝了。”
天香道：“罢了，以后还有机会。”
很快，桃儿准备好了两匹快马，冯素珍和天香扬鞭，那士兵带路，往无名村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