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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下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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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雨流着眼泪跑到江玉雕怀中。
江烟收剑后走向金苍山，行礼后也走到江玉雕身旁。
人群外的江欲行看着这一幕，心想：这驸马和公主真是有够惨的，嫌疑没洗脱，却又新添罪证，这下恐怕很难离开此地了，哎，这倒霉夫妻。啧，要不要出去帮他们解释一下，把实情说出来呢？可帮了他们，江玉雕那老头儿以后指不定要找我麻烦，想想真是没有半点好处，算了算了，还是先看看再说吧。
江欲行正寻思时，瞥见了人群外侧有一个女人，那女人身穿黑色长衣，头顶斗笠，斗笠竹边围着黑纱，透进黑纱看到那女人脸上戴着一副白色红边面具，她手握着剑，看着人群中央。江欲行一早就在堂内作画，寻思着身边经过的上香的人中，没见有那女人呀，难道是和江家兄妹一起刚上的山？
人群中的霍广早就看不下去，早想破口大骂了，若不是在人家地盘上，又加上今天这么一个日子，他还能忍到现在？只听他大声问道：“冯绍民！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众人听后，连声起哄！
“杀人偿命！”
“杀人偿命！”
人声轰吵，段十一对着段夏阳乞求道：“二姐，帮帮他们吧！”
段秋雨对段夏阳点着头，也表示赞成。
天香气得想立刻杀了江玉雕，她侧头对着冯素珍小声道：“杀出去吧，回京后就派人把那老狐狸抓了！”
冯素珍侧头道：“先别着急，我有办法！”
冯素贞正要开口时，段夏阳却抢先开口了，只见她走出人群，对着众人道：“大家冤枉冯绍民了！”
众人听后，停息望去。
段夏阳走近冯素贞，向冯素贞和天香点头微笑，而后对着金苍山，道：“金大哥，请容我先说几句，可以吗？”
金苍山抬起右手，道：“段二庄主，请……”
段夏阳微笑感谢，而后又走到江玉雕面前，看着江雨，道：“江姑娘，我们都是在京城的又来酒楼认识的闻臭，没错吧？”
江雨脸上还有泪痕，她斜了一眼天香，缓缓道：“没错……”
段夏阳微笑点头，又道：“从京城到苍山岭，再从那时候到现在，你与闻臭已慢慢成为朋友，没错吧？”
江雨道：“没错……”
段夏阳道：“那请问江姑娘，你离开你爹的这段时间，有受到来自闻臭或冯绍民，任何身体上、甚至言语上的威胁了吗？”
江雨想了想，回道：“没有……”
段夏阳微笑又道：“所以，她和冯绍民只是以绑架你之名做了一些事而已！那……最后请问江姑娘……”段夏阳说完后看了江玉雕一眼，又看了金苍山一眼，而后转身看了冯素贞和天香一眼，最后对着众人，道：“……以及在场的各位，这……构成了绑架之实了吗？！”
众人听后，觉得有理。
段夏阳紧接着道：“所以……这根本就不是一场绑架！顶多……就是一个玩笑！”
段夏阳说完后转身，看回江雨，又道：“是吧？江姑娘？”
江玉雕听后，心中暗自愤恨，心想这段夏阳为何一而再地帮冯绍民，真是挡路的石，又烦又厌！
江雨哪经历过这种场景，且不说刚上山时听到闻臭的那句话给她带来的打击，光是段夏阳层层质问的气势，即便每一句都温柔客气，可都让她觉得自己为何如此怯弱，更何况她又不是错的那一个。
江雨委屈的看了一眼段夏阳，又看了一眼天香，不知该说什么。
冯素贞听完，对着段夏阳拱手道：“段二庄主，多谢你又一次替我们解围……”
段夏阳正准备回话，江烟的声音却想起了……
“不是绑架！那闻臭为何几次说要加害小雨？！小雨不经世事，可不代表他俩没有害人之心！”
众人听后，也觉得有点道理。
冯素贞听后，上前一步，看着江烟，道：“那请问江公子？若我们有害人之心，你又怎么能找到令妹呢？你又是在哪里找到的江姑娘？你找到她的时候，她身旁有什么人？在做什么呢？”
江烟被问得有些惊慌，确实，她找到江雨的时候，江雨正和李葵聊得喜笑颜开，所以，他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再加上天香带江雨去的地方，也着实让他难以开口。
江欲行在人群外抱着手看着，心想这夫妻俩运气也没那么差嘛，还是有人愿意站出来帮忙的嘛。
这时霍广突然开口，道：“得了！得了！就当这事是个玩笑！可也洗脱不了你冯绍民杀人的嫌疑呀！是不是呀诸位！”
众人听后，又相继应和！
只听江玉雕终于开口，道：“霍帮主说得没错！就算你没有伤害小女！可也难掩你想蒙蔽众人耳目的事实！”而后他对天拱手，继续道：“金掌门尸骨未寒，静于堂中，想必今日你必须当着金掌门的面，给金掌门一个说法！给苍山派一个说法！给在场所有英雄豪杰……一个说法！”
众人听后，自诩为‘英雄豪杰’的人和不知真相的人，仿佛感觉加入了一场正义代表战，顿时浑身热血，都连声呐喊。
天香听后，气道：“还说个屁呀！你这个颠倒黑白的老东西！”
江烟听后，立刻抬起握着的剑，道：“你嘴巴放干净一点！”
天香一听，更是急道：“还有你这个小东西！你们一老一小就少在这演了！”
天香说完，看到了同样在看着她的江雨，而后撇过头，避免相视。
只听江雨气道：“闻臭！你太过分了！”
天香听后叹着气，懒得回答。
众人还在纷纷议论，金苍山身旁的林立诚突然开口，接着江玉雕的话，恶道：“对！今日你冯绍民必须当着金掌门的面偿命！否则你休想离开苍山岭半步！”
众人听后，接着应和。
“对！偿命！”
……
“慢着！”
人群外突然传来这一声，所有人都停息望向声源处。
只见江欲行甩着长发，大摇大摆的走进人群中央，是看了一眼冯素珍这边，又看了一眼江玉雕那边。
天香看着江欲行，道：“原来你在这！”
金苍山见此，询问道：“江先生，怎么了？”
江欲行刚在人群外琢磨，姓段那女的都站出来帮人了，无论出于侠义还是出于善意，都需要勇气，着实令人佩服，自己虽不是什么大仁大义之辈，但也不是不仁不义之流。所以他决定，还是帮帮那对倒霉夫妻吧。
江欲行道：“苍山兄，你爹可真不是这个冯绍民害的！”
冯素珍和天香听后相视，心想难道这个江欲行良心发现了？
金苍山没有去到京城，也只是听他师弟林立诚回山后的一些描述，便认为凶手是冯绍民，再加上刚才的所见所闻，他开始有些难以断定，现在连江欲行也站出来说话，似乎一切都还有待调查，他开口问道：“先生何出此言？”
江欲行甩了一下头发，笑道：“大家都知道，我呢……是一个英俊潇洒的……画师！所以很多人，包括苍山兄，都愿意找我去作画。有一次呢，有人让我去画下冯绍民的样貌，所以呢，我就跟了他几日，就把他的模样跃然纸上！正好呢，我跟着他的那几日，就是金掌门和在场一些豪杰们被抓的那几日，所以！他没有时间去抓那些人，他也就不是你们所说的凶手啦。”
这一出接着一出，在场的人听得可真是稀里糊涂，想着买票看戏都看不到如此精彩的演出，可谓是真没有白来。
冯素珍听后，对着江欲行拱手道：“那在下还真要感榭江先生亲自执笔……”
冯素珍这话明着是在道谢，可实则在说，若你江欲行不为贪财做这事，也许就没有今天这么多事了。
江欲行也不是没有听出来，但也拱手笑道：“别……别客气……”
而后霍广大声道：“你说有人请你画冯绍民！谁！？”
江欲行指着江玉雕，看着霍广，道：“这老头儿咯……”
江玉雕愤然开口：“哼！就连栽赃嫁祸的目的都是一样，这一切都是你们串通好的吧？！”
江欲行听后迷惑。
而后江玉雕环视了一眼霍广和一同被关进石牢里的人，接着道：“各位！还记得老夫曾经说过，曾见到过绑架者的其中一人的面。老夫现在倒是看得清清楚楚！当日那蒙面人就是这位画师先生！你编造如此荒谬的证据来帮冯绍民佐证，是不是想着他已原形毕露，在劫难逃，所以才迫不得已站出来的吧？！”
“你你你你你撒谎！”江欲行听后，从开始的迷惑到现在的震惊，真是万万想不到江玉雕这老东西竟会坏到如此地步，难怪昨晚这老东西去找他，又说了那些话，原来，这一切都是这老东西的陷阱！
林立诚道：“难怪江欲行你和闻臭那小子一路到的山下，却不同行上山，原来是想和冯绍民保持距离，免得被江前辈发现是吧！这下一切都说得通了！你们是一伙的！共同谋害死了我师父！”而后林立诚对着身旁的金苍山道：“师兄！快下令抓住他们！替师父报仇！”
“俺来！”霍广声音一出，人已跃起，准备抓住江欲行。
江欲行一看，情况简直太不妙，他赶紧跃起，踩了两下树枝，一溜烟逃离现场。
霍广见人速度太快，便停下落地，走回人群中。
金苍山对着林立诚，道：“派人抓住他！”
天香摇着头，心里骂着江欲行这个胆小鬼，而后又想到他又不会武功，也难怪要溜。
金苍山又道：“来人！”
冯素珍知道金苍山想干嘛，眼下也只有一个办法了，只听她拱手对着金苍山，道：“金大哥且慢，在下有话要说！”
林立诚抢着话道：“你还想狡辩什么？！”
金苍山抬手阻止着林立诚，而后道：“你说吧。”
只见冯素珍走到李行漠面前，拱手道：“李掌门。”
而后走到王神辞面前，拱手道：“王掌门。”
最后走到霍广面前，拱手道：“霍帮主。”
“有劳三位前辈同时，与在下比试一番！”
众人听后，不解这冯绍民怎会有如此大的胆子敢同时挑战那三人，虽说这三位的武功排不上江湖前三，但若三人加起来，那肯定是前三无疑了，难道这冯绍民的武功还能排上江湖前三不成？
马斯年听后，道：“我也一起！”
冯素珍抬手表示答应。
马斯年是华山派二掌门，同样被关进石牢，所以心结还在，也是想知道这冯绍民究竟想干嘛。
江玉雕见此，倒想看看冯绍民打算如何脱身。
冯素珍走近天香，微笑道：“闻兄，借你甘蔗一用。”
天香道：“不给！自己用剑！被他们砍坏了，我可没甘蔗吃了！”
冯素珍凑近，拿过天香手中的甘蔗，边拿边小声道：“我让他们给你削甘蔗皮呢。”
天香真觉得这呆头鹅傻，就算不愿伤人，至少也别让人伤着自己呀，她小声道：“坏了看我不揍你！”
冯素珍拿过甘蔗，转身道：“在下就用这根甘蔗作为武器，点到为止，十招结束，几位前辈看行吗？”
这四人不可思议，心想即便这冯绍民武功再好，用甘蔗为武器，这不是找死吗？
四人点头，李行漠和马斯年拔剑、王神辞手拿拂尘、霍广则赤手空拳，一触即发！
众人见此都退后几步，腾出了空间。
冯素珍心里念着：“心无外物，顺势而为，万物有解，必在时破！”
是的，她清楚这四人门派武功的路数，也知如何破解。只见她一手轻握甘蔗，一手示意开始……
五人起招。
一招，剑如双筷，侧闪滑躲，上下任游……
二招，拂尘如鞭，难扫流水……
三招，长拳如棍，见影见形……
……
八招，心无外物，顺势而为，万物有解，必在时破……
只见冯素珍在第八招时，手中的甘蔗纷纷打在了四人的头、颈、心、腹部。
几人落地，自觉停手。
众人惊叹，甚至响起了星星点点的掌声。
冯素珍拱手道：“各位前辈，多谢承让！”
四人疑惑，又无话可说。
冯素珍转身，对着金苍山道：“金大哥，正如刚才你亲眼所见，以在下的武功，何必费劲周折去筹划一场多余的绑架来杀害金掌门呢？动机是什么？与你苍山派为敌吗？与整个武林为敌吗？恐怕傻子也不会这么做吧？所以，还请你明鉴！”
金苍山听后，深吸一口气，道：“呵，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然身怀绝技！我可以暂且信你，但是……”金苍山走上一步，又道：“离一月之约还有二十二天，你还是要把真正的凶手抓出来，约定期到，金某会亲自下山去找你要人！”
冯素珍拱手道：“好。”
而后金苍山向众人拱手，大声道：“诸位，感谢今日前来祭拜，金某感激不尽，今日之事到此为止，无事者，不妨留下来喝一杯水酒，有事者，金某先在此谢别……”
金苍山说完，转身走回里院。一旁的林立诚随后跟上。
这时段家几人走近，冯素珍见此，将手中的甘蔗还给天香，而后拱手道：“在下再次感谢二庄主。”
段夏阳微笑道：“冯大人不必客气，这下江湖也算还了你一个清白……”
天香拿着甘蔗，道：“那些人呀，一个个就知道起哄！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冯素珍听后看了一眼天香，道：“你也知道？”
天香听着话有所指，做了个想打人的姿势，还是‘哼’的一声放下手。
段夏阳一笑，又道：“冯大人和闻臭被此事折腾了这么久，现在终于松一口气，大哥念你救我一命，特邀二位到山庄一游，他想亲自感谢大人，不知大人和闻臭可否赏脸？”
天香一听，开心道：“好呀！听说你们段梅山庄又大又漂亮！我还真想去看看！”而后对着冯素珍道：“走吧姓冯的！一起去玩玩！”
冯素珍听后，道：“二庄主，实在对不住，京城还有一堆公务等着我去处理，闻臭也得回去请命，令兄的好意我收下了，待绍民空闲之时，我和闻臭定会亲自登门拜访。”
天香一听，道：“你有事，我可没有！”
冯素珍转头看着天香，道：“别乱跑，哥哥新婚在即。”
天香反应过来，太子老兄就快迎娶那黔南郡主了，自己可不能缺席，便乖声道：“哦……”
段夏阳听后，道：“既然如此，那就改日吧。”
段家几人便拜别下山。
天香见人走后，道：“姓冯的，刚才你那招可以呀，早点亮出来不就没这么多事了吗？还绑架什么江雨呀！”
冯素珍道：“非也，我反而觉得绑架之后江玉雕才会真正露出马脚，至少，现在已经有人开始怀疑上他。”
天香道：“还怀疑什么，直接就是，我俩赶紧回京派人把那老狐狸抓起来吧！”
两人说完，再看回人群中，江家三人已不见踪影。
“溜得可真快呀！”
“我们先回宫吧……”
……
段家几人正驾马前行。
“二姐，我们是回山庄吗？”
“不，去京城！”
……
黄昏，冯素珍二人下山后在改邪归镇买了两匹马，经过锦婷楼时，看到门口有一个牵着马的女人，那女人身着布衣，肩背行李，正对着门，盯着门上的招牌看。
天香看着那女人的侧脸有点面熟，骑近一看，这不是李葵吗？！
天香和冯素珍停下，两人握着马拴。天香道：“李葵？！你怎么穿成这样？背着个行李打算去哪？”
李葵听后，转过身，看着两人，道：“老娘改行不干了！我倒是要出去看看，这世间有没有能让我心动的人！”说完已踉踉跄跄地上马。
天香笑道：“改行？！打算做什么？”
李葵道：“算命！”
天香和冯素珍听后一笑。
“那……咱们就江湖再见了！”
“江湖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