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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牙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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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飘红拉着天香从客栈下楼,直径走到街上,仍是一句未语。
“你怎么一声不吭……哎呀……先撒手!”天香不耐烦的挣脱手道。
一剑飘红看着天香,冷冷道:“你在这里很危险,先离开这。”
天香一笑,答应了一剑飘红,两人便继续走着。
天香抬着头看着一剑飘红,笑道:“剑哥哥,你怎么来京城了?”
一剑飘红没有回答。
天香又道:“剑哥哥,既然你来了,就带我一起走吧,我们去闯荡江湖!先去江南看烟雨,再去关外看大漠,然后塞北看草原,西边爬雪山,你说如何?”
一剑飘红停下脚步,看着天香道:“回宫!驸马在等你!”
天香听后,翻着眼道:“是他叫你来的?”
一剑飘红道:“闻臭,好好听驸马的话,她这是在保护你!”
天香一听,气又冒起,道:“保护我?!保护我他自己怎么不来,哼!什么都要别人来代劳,这算哪门子保护?”
一剑飘红道:“驸马公务在身,不方便现身。”
天香头扭一边,道:“哼,什么不方便现身,我看他是不敢现身!”
一剑飘红不打算解释,拉着天香继续走。
“放开我……”天香再次挣脱,道:“……反正我不回去,看见他就来气!”
一剑飘红道:“皇上要见你。”
天香听后,也不好驳斥什么,便放缓语气,道:“剑哥哥,那你呢?”
一剑飘红道:“我还有事。”
天香转着眼睛,道:“是什么好玩的事?说给我听听?”
一剑飘红没看天香,道:“秘密。”
“切,什么了不起!”天香还没说完,一剑飘红已经消失在人群中。
天香想着已经好几天没见父皇,便打道回宫。
……
“公主!您可算回来了!”桃儿杏儿见天香回府开心道。
天香直接应了声,便走进房间坐下,一进房间便看到门口立着一大捆甘蔗。
天香满脸不在乎,道:“谁送来的?”
桃儿道:“回公主,是驸马爷。”
天香喝着茶,头也不抬,道:“拿去扔了!”
桃儿杏儿面面相觑,杏儿道:“别呀公主,这可是新鲜甘蔗,京城可买不到的。”
“没听懂我说的吗?拿去扔了!”
桃儿杏儿一看,就知道公主和驸马从那晚吵架后到现在还没言和,这俩主子,一见面不是打架就是吵架,真是钉子碰钉子——硬碰硬。
杏儿便照吩咐把甘蔗抱走。
桃儿给杏儿使了个眼神,而后对着天香,道:“公主,桃儿给您换装吧,皇上传您去正殿一起用膳。”
天香放下茶杯,道:“对对对!我好几天没见父皇了,正好今晚陪陪他……”
天香换好女儿装,一路往正殿走去,刚到殿门外,就见文武百官们都在,众人齐刷刷站起参拜。
“祝天香公主,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千岁千岁千千岁!”
天香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今天是自己十九岁生日,只听皇帝笑着从后屏慢慢走出,道:“香儿,你来了……”
几日没见,天香觉出她父皇又沧桑了许多,每一年她父皇都为她的生辰举朝共庆,大摆宴席,她有些开心也有些难受,自己长大一岁,就意味着父皇老一岁,她走进皇帝时,看到了那姓冯的和太子老兄站在主桌旁,原来这就是一剑飘红让自己回宫的原因。
天香走近皇帝,扶着皇帝走到主桌,而后和太子一左一右坐在皇帝两侧,冯素珍按礼则坐在天香身旁,几人坐下后,众臣也跟随就坐,欢乐奏响,宴席开始。
“皇妹,今天是你的寿辰,这第一杯,我替父皇敬你。”太子举起酒杯道。
天香昨晚喝得天昏地暗,今天一天也没吃得下东西,现在闻到酒味都有点反胃,可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怎好推脱,她无奈的笑了笑,准备答应时,冯素珍的声音却响起。
原来冯素珍已端起酒杯,对着太子道:“太子,公主今日身体不适,还是我来替她喝吧。”
天香转过眼看着冯素珍,心里有一丝喜悦,但想着姓冯的酒量还不如自己,所以道:“还是我自己来吧……”而后端起自己的酒杯。
冯素珍听后转过头看着天香,两人就这样举着手中的酒杯相视。
天香心想:你能帮我喝一杯,还能帮我喝所有杯吗?也不掂量掂量你那酒量,还不快放下!
冯素珍心想:一喝醉就像脱缰的野马,昨晚在状元府还没吐够吗?
天香见冯素珍不放,心中又想:人多的时候才知道替我出头,平常干嘛去了?
冯素珍见天香不放,心中又想:真是贪杯成习,固执己见。
皇帝见这两人都不肯放下酒杯,便道:“朕看你们两个一起喝吧……”
太子同样举着的手也是酸累,连忙道:“对!我就同时敬皇妹和驸马。”说完一饮而尽,终于可以放下手中酒杯。
站在皇帝身后的李公公突然开口,道:“既然公主和驸马一起喝,不如喝个交杯吧……”
皇帝听后,笑声连连,赞同道:“对!一个护妻心切,一个护夫有为,就喝交杯!就喝交杯!哈哈哈!”
众臣听后,也在拍手起哄。
天香和冯素珍两人瞬间有些紧张,这下皇帝发话,想现在放下酒杯,是不可能的咯。
冯素珍看着天香,伸手主动缠绕天香的手腕,小声道:“公主,请吧……”
天香假装微笑,小声对着冯素珍道:“你给我等着!”
两人仰头,喝完交杯,酒杯放下,众臣拍手叫好,一幅瞧瞧他们多恩爱的样子。
宴席期间,也请了几个精彩的表演节目,最后在礼花声和炮竹声中结束了这场宴会。
皇帝和太子各自回宫,冯素珍和天香也一起离开。
天香走在前面,一直没回头,但她听见姓冯的脚步声,一直在跟着自己,心想:本公主的气还没消呢,平日里请你不来,今晚休想踏进我房门半步!
桃儿杏儿在门外见天香和驸马一同回府,开心的跑出来迎接。
桃儿道:“公主,驸马爷,你们回来了。”
杏儿道:“热水已经备好,你们俩早点歇息。”
天香边走边道:“你们俩早就知道今天是我生日,怎么不提前告诉我呢?”
桃儿道:“这不是驸马爷想给公主一个惊喜吗?”桃儿说完看了一眼冯素珍,像是提示着:还不赶紧接茬儿!
冯素珍看到桃儿的眼神提示,可是没有说话。
几人走到房门口,天香转过身,对着桃儿杏儿道:“桃儿杏儿,你俩先回屋吧。”
桃儿杏儿一听公主这语气,感觉情况不妙,但也只好乖乖回屋。
桃儿杏儿走后,天香依然没有理会冯素珍,转身回屋坐下,冯素珍跟了进去,把门关上。
天香见此,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看着杯中茶,冷冷道:“我知道今天这日子你不好直接出宫,放心吧,桃儿杏儿已经回屋了,你可以走了……”
冯素珍没有说话,她走近桌旁,看着桌旁的凳子准备坐下。
“不准坐!”天香大声道。
冯素珍停住,撇头叹了口气,而后看着天香,道:“公主,你还打算和我吵吗?”
天香瞪着冯素贞,道:“那你还打算气我吗?”
冯素珍不甘示弱,道:“那你还打算任性吗?”
天香接着道:“那你还打算无视我吗?”
冯素珍无奈道:“我并没有打算无视你啊。”
天香放高音调,道:“我也并没有打算任性啊。”
冯素珍道:“那我也并没有打算气你啊。”
天香又道:“那我也并没有打算和你吵啊。”
“这可是你说的!”冯素珍说完一屁股坐下。
“你……”天香哼了一声,头扭一边,表示真是不能和读书人斗嘴。
许久,冯素贞慢慢开口,道:“公主……我要走了……”
天香听后,心里像被石头砸到,很深,很沉。心想:一年了,他忍受了一年,终于在今天这个日子说出口了,呵,终究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天香没有看冯素贞,冷冷道:“什么时候走?”
冯素贞道:“明日下午……”
天香努力压制着心中的痛,心想:这么快,没想到他如此决绝也如此匆匆,即便做了一年的假夫妻,可他竟真没有半点留念吗?
天香忍声,不想让那姓冯的听出自己的哽咽,而后道:“父皇他们知道吗?”
冯素贞道:“知道……”
天香听后心口一阵绞痛,原来,原来今晚那出交杯酒,是绝交之酒。
天香声音有些发抖,道:“所以……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冯素贞无奈,道:“你才回宫,我这才有机会告诉你……”
难怪自己在酒楼出事,是一剑飘红来帮,原来他在宫里已向父皇表明去意。
冯素贞从怀里拿出一件东西,放在桌上,道:“昨晚我来公主府找你,可是你已经出宫了,桃儿告诉我你的花钗摔坏了,我便照着样给你重新买了一支……就当送给你的……”
天香打断冯素贞的话,她不想听到什么‘最后的礼物’、‘留作纪念’的话,便阻止道:“我不要!”
几次三番的被回绝,冯素贞心中不觉一闷,无奈继续道:“我走后……你……少去酒楼,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
天香瞬间起身,背对着冯素贞,她生怕自己的眼泪流出,站着可以让她缓和呼吸,便道:“不难!一点也不难!”——不就是放下对你的喜欢吗?我天香……拿得起……放得下!
冯素贞看着天香的背影,又道:“我已经带回一捆甘蔗,新鲜的,够你吃一久,要是吃完了,你就去我府上找冯管家拿,他总能买回新鲜甘蔗。”
天香闭着眼,咽了口口水,忍道:“不必了!我……牙疼,少吃为妙!”天香随口胡诌出个理由,因为她不想接受这若有若无的关心。
冯素贞听着天香的回答,叹道:“我已经拜托张兄了,我走之后,他会保护你的……”
天香听到这一句,终于还是憋不住,难道姓冯的就这样把自己推给别人?她的眼眶已泛红,泪水已决堤,她猛的回头,大声道:“我不要他的保护!我不需要别人的保护!你走!你走!你赶紧走!”
天香边哭边推着冯素贞出门。
冯素贞被推出房门,天香便把门关紧,而后靠着门,缓缓坐在地上,抱着膝盖。
冯素贞不知天香怎的就轰人了,只好摇着头,无奈离去。
天香听到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微弱,终于失声大哭出来。
桃儿杏儿听后,心想果然那两人没有一天不闹腾,便赶紧起身穿衣,从屋里跑出来。来到天香房门口,听见哭声更大了,又是敲门又是问询都不见公主回应,两人便使劲推门进入。
一进去,就看到天香坐在地上痛哭,桃儿赶紧去抓了一件外衣给天香披上,急切问道:“怎么了公主?驸马爷又惹您生气了?”
天香不想回答,也许现在能陪自己的,就只有这两个丫头了。
杏儿道:“这驸马也真是的,走之前也不好好陪着公主,今晚可是公主的生日呀!”
天香听后,抬起满是泪花的脸,问道:“你们怎么知道他要走?”
桃儿道:“昨晚你出宫后,驸马爷送甘蔗来的时候说的呀,他说他估计得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那些甘蔗应该够你吃了。”
天香听后,瞬间反应道:“十天半个月!?”
杏儿道:“是啊,驸马爷去接黔南郡主,最起码也要这么久。”
桃儿又道:“是啊,公主,驸马又不是不回来了,你为何哭成这样?”
天香听完又喜又悲,又哭又笑,道:“我……我……我牙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