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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四十四章 死了都要还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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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苏也寻着机会，羞涩邀请陈淼跟他一起困觉。
陈淼十动然拒，主要苏也家还有个将他从小照顾到大的阿姨，让他略有尴尬。
陈淼才知道，苏也家亲戚并不多，祖上是有名的地主豪绅，几代的积善之家，却也没躲过时代的洪流，在某个运动的时期家里很多长辈都死在乡下的牛棚里。
一切尘埃落定回来的时候，他爷爷已经垂垂老矣，父亲时年19，据说还有个姑姑，永远的留在了最天真的年纪。
凭借着退还的一些祖产，家里生活还算殷实，后来他父亲做生意，家里条件又回到过去那种锦衣玉食生活状态。
许是他父亲在乡下伤了根基，年40才有了苏也这个儿子。苏也自小体弱，还带有先天泪道阻塞，可谓是在蜜水糖汁中长大。
直到，父母双双车祸死在做公益的路上，苏家传家祖训“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当时苏也只有12岁，差点哭坏眼睛，才振作起来，退学，请家庭教师，变卖公司，只留下固定资产，得来的现金都放进信托基金。
那几年是真正的稚子怀金，哪里还敢行于闹市。
家中往来的只有家庭教师，他轻易不会出门，不敢叫人知晓家中境况，所以他沉默寡言，也未曾交过什么知心朋友，十八岁成年后才开始学着他父亲创业。
遇到陈淼，才知道什么叫动心，懂什么叫情爱，渴望相遇，珍惜相处，期待未来。
他们何其相似，痛失血脉亲人，孑然一身在世，孤独封闭，都曾在黑暗角落独自舔舐伤口。
分明是两个天差地别的人生，却有相同的灵魂，命运牵扯，他们总有一天要在某一刻相遇，再被对方吸引，最后奋力拥抱，相互救赎。相互治愈。
躺在柔软的床上，陈淼思维发散，总忍不住去幻想幼时的苏也是什么样，心疼他少时经历，陈淼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算了，悄悄离魂过去看一眼苏也，就看一眼，然后就回来睡觉，找好理由，陈淼猴急似的离魂而出，高高兴兴飘向五栋。
原本只想在窗外偷偷看一眼，到了窗前，忍不住又想靠近一点看看苏也的睡颜，看了又想给一个对方并不知道的晚安吻……
陈淼暗自唾弃自己得寸进尺，不过，他还是撅起嘴巴凑向苏也额头。
无声无息地，凑在了苏也的额头上，陈淼满足了。他想，今夜让苏也好梦吧。
像只偷吃鱼儿的小猫，明明是个魂体，他蹑手蹑脚地退出房间。
屋内，假意熟睡的苏也睁开眼，他也睡不着，仿佛已经习惯跟陈淼同住一屋，枕着对方的呼吸入睡。
摸摸额头，他很早就发现那只扒在外窗张望的陈淼，他装睡，像个守株待兔的樵夫，等来兔子的一个晚安吻。
这下，两个不安的人，终于能安睡。
陈淼的好心情只持续到第二天早上，下楼后，许老头欲言又止，涂大则用异常奇怪的眼神看他。
没发现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对，“怎么？你俩有什么事瞒着我？”
许老头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话，涂大吞吞吐吐，“大人……还是自己看吧，三界通鬼博鬼友圈都炸了。”
陈淼疑惑中打开三界通，除了交接任务，偶尔跟鬼差们聊天之外，陈淼从没有用过三界通其他功能。
他今天打开三界通，叮咚叮咚的消息太多，手机直接卡住。
过了好一会儿，手机终于恢复正常，好友消息居然是999+，他这个小透明鬼差，平时除了跟发哥斗嘴，基本没谁会主动联系他。
陈淼一一点开看，消息内容让他十分惊悚，十条里面有九条内容大概是这样“听说你是黄泉路扶鬼魔？还火烧鬼事处？”
还有一条是“牛逼！”
？他什么时候火烧鬼事处了？黄泉路扶鬼魔跟他有什么关系？
还有数不清的好友申请，陈淼点开列表，排在前两位的赫然是阎王爷还有崔判！
陈淼手忙脚乱地通过，两鬼立马发来消息。
“来我办公室一趟！”
这诈骗电话开头既视感怎么回事。
惊！只不过是睡了一觉起来，世界怎么就完全不一样了？！
陈淼点开他从来没有进去过的鬼博，里面全是黄泉路扶鬼魔的消息。
#黄泉路扶鬼魔身份终曝光！#
#黄泉路扶鬼魔受害人归纳总结#
#黄泉路扶鬼魔竟是他#
#再添恶行，黄泉路扶鬼魔火烧鬼事处#
……
陈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完这些话题，终于才意识到，他们所说的黄泉路扶鬼魔竟然就是他自己。
我是黄泉路扶鬼魔，我自己却不知道！
顿时感觉自己比窦娥还要冤，他什么时候残害弱小鬼物？又什么时候火烧鬼事处了？阴间这些鬼传谣信谣的本事未免太强。
关键连阎王和崔判都信了，陈淼感觉自己要是解释不清楚，可能药丸，他好不容易才到手的铁饭碗不会就这么没了吧……
“我，黄泉路扶鬼魔？”陈淼指着自己，问许老头涂大，“像么？”
许老头：……
涂大：“如果仅从特征来看，卷发，业火还有矮，恐怕说的就……就是大人你了。”
有理有据，证据确凿，竟然无法反驳！陈淼心如死灰，“我去地府一趟，阎王爷崔判找我。”
把这事告诉苏后，风评被害的陈淼下了地府。
从前并未注意，此次下来陈淼才发现，四周投来的眼神不对啊，害怕好奇的目光，躲躲闪闪，但凡陈淼回过去，有的浑身发抖回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假笑，有的身体僵硬假装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这是造了什么孽啊，陈淼心底咆哮，表面极力表示自己绿色安全无公害。
不过，没有任何效果。
很快，经过无数鬼眼的注视，陈淼终于来到熟悉的阎王殿。
还是那个宽阔的亮堂大厅，阎王爷崔判还是那副打扮，情况跟上次早已不同。
“陈淼，你可知罪！”
“我冤枉呀——”陈淼委屈。
“鬼民哭诉，鬼差告状，证据确凿，你还要狡辩！”
阎王爷声音更为威严。
我不是，我没有，我冤枉。可惜陈淼的心声估计只有谛听才能知道。
没有办法，陈淼把被指控的罪名，如此这般地一一解释清楚。
阎王崔判将信将疑，最后传唤证鬼——鬼事处处长。
双方对峙下，终于还是澄清陈淼火烧鬼事处的谣言。
“你为何频频扶鬼过黄泉路？”一旁记录的崔判问。
陈淼踟蹰好半天，才把自己心里的小九九说出来。
“我，我只想多做善事，累积功德而已。黄泉路只能一步一脚行走，我都是找的身有残缺，行动不便的可怜鬼……给他们提供帮助怎么还能有这样的谣言呢？”
阎王/崔判/一干鬼差：……
“怎么有鬼说你纵业火伤鬼。”
“这我也没做过呀，我只是刚开始，有那么几次放出业火出来吓吓他们而已，一根毫毛都没伤过，就几次，后来是再没放过火，我的情况阎王爷您了解的，哪里还敢作恶……”
陈淼越说越有些心虚，声音越来越小，刚开始他的确放火吓过几个鬼，后来意识到那样不对，就再也没干过。
崔判满脸便秘模样，阎王爷眉头紧皱，两鬼心事不得而知。
“罢了，此事本阎王会发文件解释，此后，禁止你在黄泉路扶鬼。”
陈淼：“……”
“哼，禁止你在阴间任何地方扶鬼！”
哦豁。
陈淼：“老爷，这……”
“鬼差陈淼，罪行如下：恐吓数位鬼民，强行扶鬼过黄泉路。罪行属实，情节恶劣，激起阴间民愤，造成重大影响，对我冥府鬼差对外形象造成污化……”
“现判决如下：罚款冥币五十万。限三日内缴清。”
陈淼现在是想哭也哭不出来了，他阴间账户里目前就有几千块冥币的资产，都是他做任务五十，一百这么攒起来的。
年少不知冥币好，错把人民币当成宝。
人还没死，就背上阴间的债。
赖不掉，人死债也不会消，阴间最高权力部门直接下达处罚文件，死了更好执行。
现在想起来只有三个字：很后悔。
“老爷，我实在没钱啊！能否宽限些时日。”陈淼无奈打商量。
“那十日内缴清！”
“额，这个时间打死我也凑不出来啊。”
“那你想如何？”
“能否，能否等我死后入地府再还？”陈淼异想天开。
阎王爷此刻表情——你在逗我.jpg
陈淼也知道这个不可能，也是想试试，万一呢。
“那能分期不？”陈淼生无可恋提出这个条件。
这回阎王爷还未说话，崔判倒是先同意，“可以，给你分1200期，加上利息跟手续费，每期还1250块。”
陈淼额角直跳，心中默默一算，这特么利息是本金的两倍，阳间高利贷也没这么狠。
陈淼还想说什么，不过崔判好像生怕他反悔一般，快速挥手将他送回阳间。
天旋地转中，陈淼只要一想到自己年纪轻轻，就背上要还100年的巨债，整个人都仿佛被掏空。
这恐怕就是死了都要爱的升级版，死了都要还债吧。
待陈淼魂归肉身，就看到苏也坐在他床边，担忧问：“没事儿吧。”
陈淼：“嘤。”
在苏也怀里嘤嘤嘤委屈了半天，陈淼终于又满血复活，仿佛琼瑶附体，他问：“苏也，你爱那个身无分文的我，你还爱这个负债累累的我吗？”
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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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间，陈淼不仅风评被害，还背上百年巨债，他怀疑是不是因为他这几个月长期用功德抵抗非气，造成的孽力回馈，非气只会迟到，不会不来。
陈淼盯着功德转换页面那只小沙漏，捉拿罗刹鬼天道给的功德很多，转化了十来天还没完，自当上鬼差到现在，快七个月的时间，小沙漏基本没有停过，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还有多少功德没有转化。
这种时候，陈淼都快控制不住想要氪金的手，好在只要想一想百年的债务，就能立马放弃氪金想法。
眼不见心不烦，陈淼锁掉手机，拿过狗链翻看，抓狐鬼那次狗链吃了苏也的功德，身上就出现极细的金丝，苏也拳拳慈父之心，对这个狗链儿子很不错，功德就像零食似的一直在喂。
这么些日子下来，狗链身上的金丝越来越多，目前已经有两节都彻底变成金色，智商也有所提高，具体在于写作业正确率的提高，以及游戏段位的提高。
陈淼细细观察，今天狗链身上又多了一丝金线，他不知道狗链金线拉满会变成什么样，有些期待，想来应该也不是坏事。
放开狗链，陈淼拿过打印出来的密室逃脱节目组资料，节目组说是没有剧本，嘉宾反应全部真实，但这种凸显智商的密室逃脱类节目，大咖们提前得到具体内容，线索，甚至答案也是正常。
的确没有剧本，可凭借给出的不对称信息，是给线索还是给答案？提前给还是录制中途给？就能轻松操控最终走向，达到节目组想要的效果。
作为小透明陈淼，自然是什么都消息都没有，他只拿到节目所有嘉宾资料，禁忌事项，对他个人对方没有任何要求。
仿佛只是叫他过去占个坑位，当个摆件一样。
陈淼对此还挺不好意思，毕竟照节目组那个意思，他全程划水发呆都可以，这钱赚得太容易让他良心不安。
打工人，打工魂。
他要让自己的努力对得起那份报酬。
找出第一季节目，总计十二期，陈淼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基本也就清楚流程，以及怎么玩儿。
每一期都会把嘉宾放在不同主题的密闭场景中，可能是一个舞会、一座小镇、一辆火车……
嘉宾分别扮演故事里面的关键人物，节目组会设计不同的故事背景，比如在连环杀|人犯的追杀下保命、赶上离岛的最后一班船、在下课铃响之前做完一张卷子……
完整的故事背景，加上紧迫的时间限制，嘉宾必须开动脑筋逃出暴风雪山庄式的“密室”，神后期剪辑紧凑不注水，梗多又趣味性十足，第一季一经播出，收视率节节高涨，每期播出必承包好几个热搜位置。
着实圈了不少粉丝。
老周签好合同，密室逃脱立刻官宣陈淼加入第二季，不少节目粉丝跑来围观，陈淼坐着便车又涨了不少粉丝。
不过目前对方只签第二季第一期的合同，后续还合作与否，具体看陈淼这期出来的效果如何，第二季节目组不差钱，素人网红表现不好可以直接换不商量，最后做成一季一换的流水模式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到一期十来万的报酬，陈淼十分心动，看来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能跟节目组签整季的合同。
继续看嘉宾名单，第一季嘉宾5个，其中3位艺人，分别是息影十年生孩子的刘微微、从没演过主角，一直在网剧里演配角的张昊、最后就是陈淼在飞机上遇到过的，明明颜值身材都一流，却偏偏红不起来的潘研。
2位素人，分别是刚入圈的模特以及某学霸网红。
没参加节目之前都属于或是查无此人，或是糊到十八线。
第二季节目组明显更财大气粗，除了第一季的老人外，又增加了2位。
一位是正当红女团队长，唱跳俱佳的林欣，一位是今年暑假凭借一部爆剧，晋升二线，号称“夏日老公”的鲜肉王子杰。
至于素人全都砍掉，换上陈淼这个小网红。
阵容跟上一季比起来，有了两位二线红咖，可以说是翻倍。
翻开嘉宾禁忌，密密麻麻看得陈淼头疼，为了对得起这份报酬，陈淼硬着头皮一字一句边看边背。
五位明星艺人，个个都有不少禁忌，还得一条条跟本人对上号，特别是两位王子杰，光是不能提的绯闻女友就列了半张纸，其他的鸡毛蒜皮不知凡几。
粗略看完一遍之后，陈淼对那些能在娱乐圈混得如鱼得水的人，不禁竖起大拇指，真是了不起，就贵圈的复杂关系，能不得罪人就该谢天谢地。
翻完嘉宾禁忌，还有节目组提供的话术建议，上面明确指出什么话题能提，什么不能提。
看来，哪行哪业都不容易。
陈淼感叹完，接着埋头苦读，跟高考那时的程度也不相上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