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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都是利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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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像是在等他操作，验证通过立马发过来一条消息。
苏也：陈淼？
天上掉下三滴水：是我。
【对方正在输入】这行字在对话框中出现又消失，终于发出来。
苏也：一起吃个饭？
面对突如其来的邀请，陈淼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应。
他自小到大可以说没有朋友，幼时只知努力学习，再大些便想出人头地。从不悲秋伤春，没空闲谈交友。
他将童稚、梦想、欲/望……死死压在心底锁住。像根崩到极限的弦，稍不注意，便弦断弓碎。
那日，电线杆的倒塌，将他的人生拐到一条惊心动魄却瑰丽多姿的路上。从此，他不能想象未来的生活，将多么让他向往着迷。
那些心底的东西，虽还被困。门锁已锈迹斑斑摇摇欲坠。
自那天起，陈淼无法否认心境的改变，发哥、涂二、孙晴……一个个人物已闯进他的生活，勾动他的情绪。他们在陈淼生命中变得特殊。
苏也。
对陈淼来说亦不同。
无论是三次捉鬼巧遇，还是突然入账的一百万冥币，或是他明明高大沉稳却爱哭……
陈淼像刚产生自我意识的孩童，对世界充满好奇。
他新奇忐忑，小心翼翼向苏也伸出探知的触角。他对这个与此前人生全然不同的人，怀抱期待。
苏也永远不会知道陈淼的回应。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
陈淼回复。
天上掉下三滴水：好呀^_^。
苏也：嗯。
******
“大姐，不是大哥你到底要做什么？”陈淼睁眼起床陡然又看到窗外的狐脸，拉开窗户忍无可忍问。
那天将狐狸精赶走之后，这几天时不时就会在某个窗户外，出现一张黑毛狐脸。
夜里起床上厕所，陈淼未开灯，尿到一半瞧见通风窗外冒绿光的狐眼，吓到差点尿脸上。
这货也不说话，只用无辜含泪的眼睛看你。欲语还休，让人蛋疼不已。
陈淼憋了几天，终究还是没憋住。再这么下去，迟早神经衰弱。
“叽！”
“说人话！”陈淼语气烦躁。
“大人终于愿意瞧奴家了。”话语里满含幽怨，却是粗犷的男声。
“……”陈淼额角直跳。
“哎呀，忘记变声惹。”这回换了娇滴滴的女声，望着陈淼，“大人终于……”
“叽！叽！”
拖进屋，揍了。
陈淼气才顺。
“现在能好好说话？”陈淼冷酷无情。
“能……”狐狸精老老实实，“狐鬼怕沾染因果，公司银行账户都是开在我名下。我交代完所有细节，承诺给所有粉丝退货退款。”
“考虑到我也是受害者，又主动举报举证。警方酌情处理，只做罚款处理。缴纳三倍罚金后就可以出来了。”
“阳间律法已经惩处过，我现在无罪一身轻。”
狐狸精说完又开口，语气更为殷切，“大人收我做马仔吧，我给大人看家护院。不要工资，只要能每天感受佛乐自我忏悔就好。”
“……如果我不呢？”陈淼试探。
狐狸精盯着陈淼没说话，其间意思很明确。不让他进门听经，他就在窗外看人。
陈淼反复思量，“要不我给你下个【地藏音乐】，你回去自己感悟忏悔？”
狐狸精继续盯陈淼。
“……你是赖上我了？”
“大人救我于水火，我已沾上因果，这恩若是不报，我便再不能精进修为。”狐狸精终于说出目的。
“我不让你报也不行？”陈淼无奈。
“我们狐狸报恩，要给恩人当牛做马一世才行。”狐狸精看陈淼一眼，“不过，若是选择以身相许，便只需20年即可。如果大人愿意，我以身相许一世也是可以的……”
陈淼立时浑身打冷颤，鸡皮疙瘩掉满地。
“打住，不用！我谢谢您。你给我打扫卫生倒垃圾就行……”陈淼急道，语中无可奈何。
“不过，我是泥菩萨过河，你做好吃糠咽菜的准备。”陈淼妄图最后挣扎，用贫穷将狐狸精击退。
“大人不用担心，我有钱。”狐狸精掏出手机，给陈淼看他的账户余额。
个、十、百、千、万。
陈淼挨个数过去，咽了口唾沫，震惊开口，“一，一千万？！”
“对的，余额宝里面还有一点点，大人看。”狐狸精随手点开余额宝，给陈淼展示里面的两百多万余额。
“你不是退款退货，还要缴纳三倍罚金？怎么还有钱！”陈淼激动质问。
“这个啊？直播间的打赏退了，货款也退了，售卖假冒伪劣产品三倍营收罚金也交了。打赏金不用缴纳罚款，所以还剩这些钱。多出来的钱，好像是银行这些年付的利息？”
狐狸精掰着手指头算，“咦，还剩下青龙御苑那个房子呢。”
“……利，利息。你们到底赚了多少钱？”
“不知道，一百多亿吧？大多都是用法术魅惑粉丝，倾家荡产打赏的，粉丝多后一场直播赚几亿都常见。狐鬼怕麻烦很少卖货，所以货款不多。”狐狸精糊里糊涂。
“……让我静静。”
陈淼拨开狐狸，进房，躺回床，白被蒙头，仿若死亡。
******
收下狐狸精做马仔后，陈淼才知道狐狸精的名字。
据狐狸精介绍，他们一族是涂山氏的远亲，俱都以涂为姓，他出生后循族谱取名涂太。
被狐鬼奴役去泰国变性后，自认无颜面对祖宗，便给自己改名叫涂大。
陈淼：有理有据，无法反驳。跟地府的涂二还呼应上了。
涂大来后，狗链天天跟他打架，陈淼好几次被吵醒。给两货一顿洗澡后才消停。
两货打一次陈淼就给洗一次。才彻底解决在他睡觉时打架的毛病，他清醒时这俩依然生命不止，干架不休。
话说狗链这东西陈淼实在拿他没办法，打打不过，管管不住。还特么的有点智商，到现在陈淼都把不准它的脉。
除了怕水，暂时还没有治它的办法。
不过，自从涂大来后，陈淼就过上封建糟粕的腐朽生活。
每日食物的香气将他唤醒；牙膏已经挤好；出门的衣物用法力烘好；无论他几时到家热腾腾的饭菜都在等着他食用……
要不是陈淼严词拒绝，还要上床给陈淼暖被窝，最后退而求其次使用法力暖床。
陈淼晚上做任务，他在家看地藏王菩萨直播听佛乐感受佛法。
陈淼外出做好人好事，狐狸精也会跟着一起出门。
就连小破屋里的废品，涂大也都清理出来一一拿去回收站卖了。
整个破屋，被涂大修修补补，竟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模样，说是新建的也不为过。总之陈淼对涂大的到来十分满意。
直到……
******
小破屋位于北城市城郊的西瓜村，西瓜村虽说是乡村，但也通公交车，只是就一班。到市中心也不算太远，坐一两小时公交车也就到了。
总之西瓜村就是典型的城乡结合部，这里既有传统乡村文化，又有时兴的城里文化。
村里老年人，白天下地，晚上广场舞走起；闲来无事嘴碎传谣，却又标榜都有证据；偶尔搞搞封建迷信，却又懂法律讲文明思想先进。
这天，陈淼刚进村。就觉有不少人在他背后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他转头又一切如常。
直到村委会带着一帮老太太上门，一脸【没想到居然是这种禽兽】的鄙夷表情。
陈淼开门，一老太太直接开炮。
“小陈，听说你家来了个女的？可好看的女子，天天忙着捡垃圾、卖废品，搬砖砌墙。不过，我那天下地，路过你家，哎哟哟，造孽啊！亲眼看到她竟然脖子上套着狗链子跪着在擦地……”
正巧此时涂大脖子上缠着狗链从厕所出来，“大人，回来啦？”
“快看哦，不仅虐待身体，还侮辱精神。丧心病狂啊！”老太太严厉指控，语气中带着正义与悲愤。
涂大：……什么情况？
陈淼拒绝三连：我不是，我没有，我冤枉。
村委会代表也开口，“小陈，现在是法治社会，国家最近几年对拐卖妇女儿童方面抓得很严，买家也属于犯罪。并且大力完善有关家暴的法律法规，就是要减少家暴造成的悲剧。家暴不分大小，只要做了就是犯罪……”
“我没有家暴，她也不是我买的。”陈淼懵逼解释。
“你爷爷也不在家，村里人都是看你长大的，你说你家情况谁不知道。”
“你小小年纪，哪个漂亮女孩会跟着你？”
“再说，你这可是单间！她晚上难道不是跟你在床上一起睡觉？！这种谎话，你骗得过谁？！”
……
老太太们七嘴八舌激烈驳斥
逻辑严密，毫无漏洞。
“哎呀，我解释不清，总之我没有拐卖，更没有家暴。你看她身上哪里有伤痕？”陈淼语无伦次道，冲涂大使眼色，就算有跟狗链打架出来的伤痕，也障眼法遮回去。
“你们真误会了。大人，陈，陈淼没有买我，我是自己过来这里的。他也没有家暴我。”涂大帮忙解释，并展示他完美无缺的身姿给众人看。
“小姑娘，你别怕他。我们在这里给你撑腰！就算你是自愿跟小陈在一起的，但你有什么委屈都可以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你不说就永远不能解决。你身上虽然没有伤痕，但是言语辱骂，精神摧残都属于家暴范畴……”
村委会代表积极分析，并做出总结。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正义不会缺席只会迟到。当今社会，没人能无法无天！”
陈淼：“……”合着就是怎么也解释不清，是吧。此刻他就算说出事实，这些人也会觉得他脑子有问题疯了。
“你既然跟我们不说实话，那就跟警察说实话。”许是见陈淼【态度恶劣，拒不认错】村委会代表放出杀招。
实在没辙，陈淼心一横，牙一咬。
艰难开口，“我的确没有家暴，这，这些。都是，嗯，都是情趣……”
涂大：？？
村委会代表：……
“什么？情什么？”
“啥意思？”
……
村委会代表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姐，显然懂了陈淼的意思。
脸色刷地涨红，就要将老太太们拉走。
有几个还没反应过来，她小声说：“哎呀，我回去再跟大家解释。”
走前还鄙夷陈淼涂二几眼，嘴里小声骂，“现在这什么年轻人！搞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知廉耻，一点都不文明，搁以前都得犯流氓罪吃花生米……”
陈淼：大姐，我都听到了。
“让我静静。”时隔不久，陈淼再次说出这句话。
狐狸精的好处果然不是那么好享受的。
推开涂大，进屋上/床，白被蒙头，恍若死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