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废九王爷》果麦麦

4、地域风情

　　在客栈吃完早饭后，又让客栈老板装了些干粮，几人便动身离开。小镇上早起人来来往往并不多，城门口查的也不严格，所以马车很快就离开了。
　　直到中午时分，已经远离了小镇很远，几人停下来让马得以休息。突然听到阿右大喝一声“谁？”
　　闻声，黄叶泽几人迅速赶过去，发现第三辆马车的车厢打开了，里面坐着一个人。灰色的衣服挤在角落处，不知什么时候偷偷混进了马车里，直到阿右要拿东西时才发现。
　　萧然和黄叶泽对视了一眼，这个衣服是昨天那个指路的人。
　　挥手让阿右退下，黄叶泽命令道“抬起头来！”
　　灰衣人慢慢的抬起头，一张清秀惨白的脸露了出来，阿云一眼就认了出来，叫道“你不是昨天指路那人吗？怎么在我们马车里？”
　　“我，我，对不起。我只是想离开那个地方。所以趁你们装完干粮时钻进来的。”灰衣人声音唯唯诺诺，不断挥着小手解释“我没有恶意的，真的。”
　　“嗯。我相信你没有恶意，毕竟你一个弱女子对我们做不了什么。”黄叶泽话一出，灰衣女子惊恐的喘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自己女扮男装，这么快就被认出来了。
　　黄叶泽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眼带笑意安抚道“放心，我们不是坏人。不过需要姑娘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藏在我们马车里？不然，只能把你放在这荒山野岭了。”
　　灰衣女子低着头，迟疑了好一会不敢说话。
　　一旁的阿左看她有些害怕，声音放的很是柔和道“或者，谁派你来的？准备做什么？”
　　“没有，没人派我。”女子急忙挥手道“我真的是小镇上的人。”
　　萧然也觉得这女子出现太过蹊跷，加了一句“既这样，就讲清楚吧。不然我们没法决定帮你，或扔你在半路？”
　　知道自己再不说就会被留下，女子终于不再迟疑，开始慢慢讲述自己的事情。
　　“我叫秦云云，今年18岁。爹娘还在的时候，我家在悦风镇有十几家店铺，也算富裕。爹娘为人老实，做生意也是诚信为本，所以生意一直很好。直到我16岁那年，遇到了一个男人。他叫林青，是个落魄书生，在爹爹店铺打工，我喜欢他，便求爹爹替我提亲。林青答应了，我开心的快疯了。”秦云云顿了顿，接过阿云递过来的水壶，喝了两口后，原本温柔的语气变成了悲伤。接着道“结果我们成亲后，他从未碰过我，我们之间一直相敬如宾。直到两年前，我爹娘外出遇到强盗被杀身亡。他立刻对我变了脸，说当初因他娘得了重病，为钱不得不同意我的亲事。之后更是将他表妹迎娶到家里，处处奚落我。”
　　说到此处，秦云云很是悲痛，擦掉眼泪继续道“我原本想着和他彻底一刀两断，拿回爹娘的店铺，但不懂运营，也没有他聪明。而且他早在两年里掌握了我爹娘所有的店铺。我想跑却被他关了起来，对外说我患病不起。这两年我被他表妹各种欺负羞辱，还要经常承受他的冷言冷语。”说到这，秦云云撩起了自己的手腕，一道狰狞的疤痕显露出来，绝望道“我想过去死，但又被救了回来。我以为他是爱我的，没想到他是恨我的。他娘当初没来得及医治，他怪我父母给钱太晚。他和青梅竹马的表妹分开，怪我抢亲坏了他们姻缘。可是，我当初真不知道他有喜欢的人啊。不然怎么会去提亲？”
　　哎，真没想到竟有这样的男人。
　　萧然内心正感慨，突然听到身边传来吸鼻子的声音，转头就看到黄叶泽哭的满脸泪花，不由得有些错愕。
　　一旁的阿云忍着笑给王爷递手帕擦眼泪，阿左阿右则很淡定的看着黄叶泽，显然早就习惯王爷的作风了。
　　“别哭了，这种臭男人不值得！”黄叶泽表情气愤，动作夸张地挥舞着胳膊，怒道“我们这就杀回去，替你报仇！”
　　秦云云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着苦涩绝望，悲伤道“多谢恩人，但是没必要了。我不想再呆在那个地方，也不想再看见他们。对我来说，得到或者失去没有任何意义了。”
　　萧然打量了一番秦云云，看她神色不似作假，皱了皱眉头，问道“那秦姑娘，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秦云云摇了摇头，眼神很茫然，苦笑道“还不知道。昨晚偷偷翻墙跑出来的，看你们是外地人，才钻到马车里想跟着逃出去。想着等到了再远的地方，找个简单的活，赚钱养活自己。”
　　“哎，真可怜。别说了，来吃点喝点，好好休息一下吧。”阿云将干粮递给她。
　　一天没吃加上饥寒交迫，秦云云感激涕零的吃完了手中的干粮，频频对几人表示感谢。
　　等再次上路，因为阿右拒绝靠近外人。所以秦云云坐在了阿左驾驶的第二辆马车内。
　　第一辆马车内，奇迹般的萧然没有看书，而是皱着眉头思考了半天。黄叶泽正在翻看一本名叫【地域风情】的蓝皮书，津津有味。
　　良久，萧然迟疑道“这秦云云？”
　　“嗯，怎么了？”书本后传来黄叶泽懒洋洋的声音。
　　“被关两年，遭受欺侮。”萧然斟酌着语气道“但是体型结实，一点也不虚弱。眼神绝望，精气神却十足。手腕上的疤痕，也不是自残的伤口。”
　　“所以~”黄叶泽依旧看着手中的话本，慢悠悠的回道。
　　萧然皱着眉头没说话，很想告诉黄叶泽他刚才的眼泪是白流的，又怕伤了他面子。
　　等了许久没有下文，黄叶泽放下书看向萧然，笑着道“萧大人，按照一般话本的内容呢。第一种情况，我们应该会遇到前来追她的后悔相公。女方绝望之极，拒绝回去，男方失望放手而去。你或者我会被拉着当挡箭牌，之后这女子一直跟着我们。”
　　“第二种嘛，举目无亲，身无分文，经过思考，为奴为婢求收留。”
　　“第三种，爽快拿着我们给的盘缠离去，发奋图强，成为女商人，再回去报复曾经欺侮她的人。多年后与我们再相遇，她可能还帮我们一次，偿还这次的恩情。”
　　“第四种，重新生活，嫁人过日子，和过去分割。我倒希望是这种。”
　　列举完最有可能的四种情况，黄叶泽玩味的看向萧然问道“你觉得哪种最有可能？”
　　也就是说黄叶泽早就知道秦云云有问题了。萧然看了他半响，觉得自己方才还担心他真是白搭，无语道“那你刚才哭什么？”
　　“感动啊~这故事太精彩了！不瞒萧大人，本王有个毛病，看到喜欢或者悲伤的故事都会沉浸进去，很容易引起情绪共鸣。”黄叶泽说完有些渴了，转身去拿旁边的茶杯喝茶润唇。
　　萧然有些无语，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评价他。注意到黄叶泽刚看的书掉在毯子上，顺手捡了起来，打算还给他。结果书页散开，不小心撇到了里面内容，顿时震惊的看向黄叶泽。
　　黄叶泽自然注意到他的表情，调笑道“怎么样？精彩不？”
　　“无耻！伤风败俗！”萧然特别恼火，没想到黄叶泽看的竟然是金/瓶/梅，还用别的封面当书皮。简直有辱斯文，顿时气的将书从窗口扔了出去。
　　“哎，别啊~本王珍藏的宝贝啊~”黄叶泽来不及阻止，只能哭丧着脸扒在窗口，看着远去的书籍。转头冲着萧然悲愤道“萧大人，这可是身为男人的乐趣。哪里无耻了，你自己不看，还不让别人看。这可是本王珍藏了好久的孤本啊~”哭的那叫一个伤心，简直闻者伤心，演的很带劲。
　　“哼！”萧然气的背对着黄叶泽不想看他。想不通为什么他每次想正经和黄叶泽讨论事情，结果都会跑偏。
　　黄叶泽委屈啊，看着萧然背影低声嘟嘟囔囔道“你还是不是男人啊，这也不看。”刚说完就看见萧然转头盯着他，双眼冒火，大有一种黄叶泽再说就打死他的冲动，便乖乖的闭了嘴。
　　呜呜，他堂堂一个王爷，为什么要受这种气啊~
　　过了好一会，觉得萧然可能气消了，黄叶泽偷偷撇了他一眼后，憋不住话痨的特质了，又开始八卦道“英俊潇洒的萧大人啊，好奇的问一下，你在哪儿长大的？你家人现在哪儿？文武全才怎么练出来的？”
　　沉默许久也没等到萧然回答。黄叶泽觉得他可能不想回答，正打算换个话题。
　　就听萧然道“我从小在一个小道馆长大，只有道济师傅和我两个人。所以我也不知道我家人是谁？从小都是师傅教我读书教我武功。”顿了顿，补了一句“三年前，也是师傅让我赴京赶考的。”
　　“嗯，就你们两个人。所以你才会这么死板，不会和人沟通相处？”黄叶泽问道。
　　萧然卡住了，恼火的看向黄叶泽，他还是第一次和别人说自己事情，竟得到这样一句话，顿时恼的不想说话了。完全没发现情绪一向平淡的自己，短短几天被黄叶泽激发了各种情绪。
　　黄叶泽发现自己惹毛他了，忙道“哎，别生气啊。你继续讲，我不插话了。”
　　“萧大人，接着讲啊～”
　　“都是本王的错，就是觉得你小时候好可怜好孤单。也不是可怜，就是很佩服你，真的。这么枯燥的生活也忍得下去。”
　　“要不，这次事情结束，本王帮你找亲生父母？去拜访你师傅那位世外高人怎么样？”
　　“你说话啊，本王一个人好无聊啊~”
　　“萧大人，你师父为啥让你入朝呢？难不成你师父是个有家国抱负的大学者？”
　　“说实话，本王觉得你师父让你入朝也是正确选择。你这样的人不当官太可惜，不巴结不奉承，一心做事，为国为民！难怪皇兄那么喜欢你。就是你为人太严肃了点，我都没看见你笑过。”
　　“你也不要太严肃死板，偶尔灵活一下挺好的。不然也不会有萧阎王这个称号了。”
　　听着黄叶泽话痨一般的问话，萧然听久了也没觉得烦躁，反而有股说不出的意味。为什么当官？其实萧然也想过这个问题，师傅是一个淡泊名利的人，不屑于参与朝廷斗争，却要求他一定入朝为官。为什么？
　　正想着要怎么回答黄叶泽，又听到熟悉的呼噜声。萧然转过头，果然黄叶泽又睡着了。顿时有些无奈，这人怎么除了嘴碎就是睡觉。还堂堂王爷呢？
　　等到了晚上，众人在树林过夜。
　　秦云云身为女性自觉与几人保持一段距离，吃喝完后，进到第二个马车休息。没有过多的和几人说话，从头至尾都是柔柔弱弱一副怕人的模样。
　　阿左阿右则在第三个马车休息，难得看见阿右愿意和自己相处，阿左开心的不得了。
　　阿云看着火堆旁还坐着的黄叶泽和萧然，劝道“王，黄公子，你和萧公子也休息吧。属下会好好守夜的。”
　　“额，不用了，本王还不困。”黄叶泽拒绝道。
　　睡了一天能困才怪。萧然心想，接着道“我也不困，坐了一天马车，想在外面多待会。”
　　几人便在火堆旁看着夜空，听着周围的虫叫声，一片宁静安好。坐了一会后，黄叶泽起身道“本王去方便一下。”说完看向萧然询问道“萧大人一起去？”
　　“不了，王爷请自便。”萧然有些尴尬的拒绝道，他没有和人一起方便的习惯。
　　“好吧~_~，本王自己去~”黄叶泽说完，甩着袖子晃晃悠悠离开了。
　　看着黄叶泽离去潇洒的背影，萧然瞥向一旁的阿云，沉思了一下，问道“阿云，王爷他性格一直这样吗？”
　　“恩。”阿云点点头，将一根木块扔进火堆，道“王爷一直都这样的真性情。他有一种很奇怪的魅力，接触久了会让人自然而然信服他。不过，他对萧公子你有点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萧然有些纳闷。
　　“可能因为您的性格直接，不拐弯抹角，正常待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嫌弃他。所以我觉得黄公子很欣赏你，在你面前没有任何遮掩。”阿云想起以往那些官员明里暗里针对黄叶泽的说辞，分析道“他在你面前展露的是真正的自己。”
　　额，所以他的欣赏就是嘴碎八卦，挑他火气？萧然有些不能理解。
　　而另一边，黄叶泽慢悠悠晃到看不见火堆的地方，身后突然出现一道身影。
　　“王爷！”来人一身黑衣，恭敬的弯腰行礼。
　　“恩。查清楚了吗？”黄叶泽表情变得严肃，语气也不再吊儿郎当。
　　黑衣人恭敬道“属下无能，峡谷上那些人没有任何身份标记，嘴巴很硬，什么也不肯说。后来趁我们不注意直接咬碎嘴里的毒药自尽了。”
　　不出所料，黄叶泽敲了敲手上的扇子，道“审不出来正常，不然本王都要小看这幕后的人了。”接着语气变得更为严肃，命令的语气道“白飞！”
　　“属下在！”白飞以为王爷要吩咐什么大事，立马应道。
　　黄叶泽有些心虚的咳嗽了一声，问道“咳，今天白天路边捡到我的书没？”
　　“啊？”白飞以为自己听错了。
　　黄叶泽看他这幅样子，提醒道“就是被萧大人扔出窗外那本地域风情。”
　　白飞一脸黑线，有些无语道“王爷，您还要啊？”
　　“当然要，那可是本王珍藏的孤本！里面有很重要的内容值得学习！”黄叶泽加重语气强调道“它不是简单的书，明白吗？”
　　不就是特别的那什么书吗？但白飞没那个胆子说，只好道“属下派人去找。”
　　黄叶泽点点头表示满意，吩咐道“对了，顺便去悦风镇打听一下秦云云和林青的事。”
　　“是。”白飞转身离去。
　　看着白飞离去，黄叶泽有些委屈，那本书真的对他很重要，哎，他真不是为了看那些身体纠缠的图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