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追风》菜籽飞了

36、烟雾、玄衣和鬼面

　　屋内火烛被穿透窗棂的冷风吹得左右摇晃，烛蜡汇聚、叠高、滑落仿佛一气呵成，如泣如诉，映照得屋内几人的面庞也随之忽明忽暗摇摆不定。
　　几人面面相窥，其中坐于首座的精瘦中年男子面色如常、心里暗自盘算的盯着身边四个年轻人，在他看来四人虽一同前来可此刻却神情各异，当他撂下那句话后，那绿衫女子一脸的愤怒，粉衫女子虽也神态微变却又立马恢复如常，身旁的藕衫丑女一脸戏谑，而这三名女子倒让他不觉可怕，对他来说察言观色已是常事，往往喜怒形于色的人最无城府也最易掌控，最让他上心的便是离他最近的这名紫衫男子，从始至终喜怒不行于色，让他始终捉摸不透。
　　就在江小道默默观察几人之时，立于他身边的四人也观察着他。江小道表面故作镇静，心里却打着颤，面色虽是镇定如常，可他那不经意间微微往左上斜瞟的眼珠却早已经出卖了他，不过这点细微动作倒也只有邱风一人发现而已。

　　屋内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就在江小道正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屋外的窗棂陡的一震，一道疾风呼啸而至，直直向江小道扑了过来。那道疾风刚到邱风身前，青玉剑鞘一抖，“啪”的一声，来物陡的变向，只见一支白羽铁箭深插入地。
　　邱风、小小、李嫣红、李碧波背向江小道将他挡在身后，四人各守一面注意着窗外，江小道虽然功夫不如屋内众人，可他江湖经验丰富，知道敌暗我明，嗖嗖嗖，三枚铜钱镖瞬间将屋内的火烛击灭，如此一来屋外之人也不能轻易寻得目标。
　　此时，后堂传来媚姨娘一声惨叫，可江小道此刻自顾不暇，急速袭来的数十支白羽铁箭破窗而入直直向他们射来，几人忙挥剑一一击落。
　　“沧海派在此讨饶，朋友请报上名号也好日后相见！”沧海双娇齐声喝道，江小道听到二人高呼腹诽不已，心里暗骂这两个丫头江湖经验太浅，明知对方前来夜袭又怎会暴露行藏说出来路，这样一喊反而将自己的位置暴露了出来，眼见那射进屋内的白羽铁箭毫无停歇的意思，看来藏在屋内也讨不到好，不如冲将出去也好让这几个小辈将屋外的人挡上一挡自己好觅了空隙溜之大吉。此刻江小道只想到自己如何能逃命，刚才还跟他翻云覆雨的女子在后堂早已经身死，却只在他心中占了片刻而已。

　　邱风将射向自己的铁箭悉数挡下，虽不费吹灰之力可他的心思却不能全然放在自己身上，他一边格去铁箭一边移步往文小小那边挪去，将她护在了身后。另一边，李碧波、李嫣红两女虽然功夫不弱又配合默契的相互格挡，可箭雨越来越密饶是男子此刻也是手臂酸软何况女子，越是到后面越是感到力不从心，有几次飞来的箭都贴着衣角而去。
　　江小道的情形更是糟糕，他早已感到力不从心，心里琢磨这样束手待毙不如冲出去，“我们冲将出去！”江小道一声低呼。
　　听到江小道的低吼，邱风斜眼瞟了过去，见他毫无动意，再看看李碧波、李嫣红二人也是越来越惊险，只好领在头里用剑一挑身旁的锦凳，借助锦凳撞击大门带领众人冲了出去。

　　待几人冲到院内便被十来名着玄色疾行衣、面罩同色面巾的人围住，那十来名玄衣人行动一致，刚待他们五人冲到院内便鬼魅一般抽出宽口钢刀围了上去，行动互有进退，一招一势夺人要害，狠辣异常俨然是一群经过严格训练的杀手。而此时对面屋顶上还有五名同样打扮的玄衣人手持弓箭一刻不停的拉弓射箭，一时间刀剑声、风声混合在一起呼呼作响。
　　五人被围在中间，背靠着背一面招架还击，一面躲闪开头顶上方射来的铁箭，一时间情况似乎比屋内更糟。

　　就在邱风等人难以突破眼前的困境时，只听得屋顶传来几声闷响，两名玄衣弓手摔落下来，邱风抬眼一看，只见屋顶上正有一名身着紧身夜行衣的人与其余三名玄衣弓手缠斗在了一起。
　　文小小看到这一幕心中极是纳闷，屋顶上那名黑衣人正是刚才袭击自己那位，可为何此刻却要帮助我们？正在思前想后却被连连砍来的钢刀打断了思绪，不得不凝神专心致志的对付眼前的攻击。

　　虽少了头顶的威胁可十来名刀手合成的包围圈却很难突破，如其中一名横削下盘，旁侧两人便会砍你左肩或者直刺向胸，一招一式与左右两人合力攻击一时间文小小虽然功夫不高倒还成了此时最为轻松的一人，其余四人虽然时有惊险却也并无大碍。

　　不多时，圆圈越缩越小，李碧波、李嫣红二人早已是气喘吁吁，功夫较弱的江小道招架不及被划破了长衫，邱风见如此下去大家必然体力不及倒让对方乘了空挡，倒不如合力为之，思及此便低头对旁边的四人轻声说道：“我们一起合力攻南边，定要一击击破，方可逃出包围。”，说完邱风换位南边闪身上前左手握剑格开南首那人的钢刀，右手握剑鞘当开旁边一人的合击，另一侧之人见有机可乘挥刀横扫，这就露了空挡给李碧波和李嫣红二人，李碧波软剑一缠李嫣红双剑一挑顿时取了侧首那人一只臂膀，那人一声闷哼，江小道见时机成熟一枚铜钱飞镖朝南首那人面门射去，直直没入眉心，一击毙命。少了一人配合左右两人招式显得漏洞百出，不过两招均被一剑毙命。
　　这样合力一击片刻完成，周围的玄衣人还来不及补上，邱风几人早已经乘机躲了缺口跳出包围圈。
　　玄衣刀手失了合击之势，阵脚顿乱，只听得院内那颗大树上传来一声哨鸣，此时众人抬头一看，这才发觉原来那颗大树树冠上有一名手持银哨的玄衣鬼面人，原来尚有此人暗中指挥，眼见刚才还纷乱的玄衣人此刻又再次围拢过来众人心里暗叫不妙。

　　江小道身手探进怀里摸出一枚黝黑之物，幸好这逃命的用的玩意还时刻带在身边。见此物仍在，心中一喜，暗自盘算到：“人多目标大，等我仍出此物然乱视线，大家四散开去自己方能凭借对周遭环境的熟悉躲过一劫”心随意动，便将手中之物投了出去，顿时间院内烟雾弥漫，江小道抢得先机几步来到房下一个纵身后跃跳到了屋顶逃窜而去。

　　烟雾顿起，不仅玄衣刀手们乱了分寸，难辨方向，就是文小小等人也是一脸茫然浑不知所措。烟雾中敌我难辨，文小小见江小道一眨眼功夫便从眼前消失，便暗叫不妙，定是他早已觅好了退路这才引得迷烟好叫他一人逃走，可此刻想到却是早已晚矣。文小小伸出左手往旁边一摸，本应在文小小左侧的邱风也没寻到踪迹，刚想呼唤一声，随即想到此时若是被玄衣刀手寻声而袭可大大不好，边硬又收声摸去。
　　就在文小小万分着急之时却触碰到一人，刚一碰到衣角文小小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一物抵住喉头，动弹不得，心中哀叫一声，我命休矣！就在她紧闭双眼冷汗丛生之时，那抵住喉头的事物却已撤去，她手臂被一双大手握紧，一扯，便落入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她这才抬头一看，竟是邱风，差点喜极而泣。

　　“江小道逃走了！”文小小用极轻的声音说道，邱风将她一臂环住护在身边，轻嗯了一声，便护着她一路往后摸索退去，刚退了几步就贴到一物，摸索一番两人大喜，原来是墙垣，顺势往上而去。
　　二人站在瓦砾之上四下张望，江小道早已不知所踪。此时院内目之所及皆是烟雾弥漫，也不知李碧波和李嫣红身在何处，就连对面屋顶上的黑衣人也看不真切，只是间或传来几声刀剑碰撞的铛铛声，正在二人不知如何是好之时，东北方传来一声惨叫，两人对视一眼立即决定前去一探究竟。

　　原来这江小道刚一逃出便被停在树冠之上的玄衣鬼面人看得个仔细，一路尾随，待他窜入左进的巷道之时一个腾空翻越，定身在了他的跟前。江小道倒也算沉得住气，见对方并未出手，只是负手而立，便也故作镇定的抱拳施礼说道：“敢问阁下为何拦我去路？”。
　　等了半刻也不见对方回答，心里盘算着如何才能脱身，却见那玄衣人转过身来，那身玄衣倒与一般的刀手无异，可那玄色面具被这月色一衬，似在滴血般红艳异常，那高高凸起的眉弓深深凹陷的眼眶，直直向下弯曲的嘴角，全部组合在一起就是一张哀号的哭脸，那面具虽在是哭泣之相，可面具下却发出一声声细长的笑声，嘿嘿……嘿……嘿嘿嘿……似有似无，江小道一个激灵，打个冷颤，早已控制不住害怕的变调呼道：“你，你是谁？”。
　　不待他逃走，来人已经转身一击，江小道一声惊叫，那玄衣鬼面人击出之物迅速收回，江小道的手臂上便少了几块衣料和一块血肉，留下了一个茶杯大小的窟窿和迅速涌出的血液。幸而江小道横起手臂挡下了来物，要不然此刻少的便不是手臂上的肉而已，而是他的心脏。

　　就在江小道以为今天就要命丧于此，做最后挣扎之时，一侧墙上突然跃下两人横在了他与玄衣鬼面人中间，来人正是邱风和文小小。江小道见到来人，心中一喜，真是苍天保佑，看来今日是命不该绝，等下这两个小辈缠住那人，自己便又可溜之大吉。
　　正在他心中暗喜，准备脚下抹油时，邱风对文小小说道：“小小你先看顾江前辈，让我来对付此人。”此话一出，文小小欣然领命来到江小道身边将他牢牢看住，还不忘冲他挤眉弄眼挖苦一番，道：“今日可算是让我见识到了前辈的高深功夫，不过这门功夫的名字却不见得好听。”，江小道虽见逃走无望，可也不急于一时，暂时那厉害角色就叫给他们对付，自己可以静观其变，总比妄送了性命好，所以识时务的一脸讪笑，也不搭话。

　　邱风见那玄衣鬼面人负手而立，仿佛他们两人的突然出现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面具之下的嘿嘿之声又兀的冒出，衬得此时气氛更显诡秘异常。

作者有话说

　　已经很久没更了，自己先PIA飞自己，最近家事，工事，烦心事比较多，人一倒霉喝水都塞牙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