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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险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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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清,吗。我的心头颤动得厉害,全身不自觉地发抖。我抬头,对上了他的眼,也是个纤细的美少年,面容甚至更为精致,顶着一头毛茸茸的发,本应是柔美型,可眼神却倔强得可以。他真让我,想起了叶清。不单是名字的缘故,还有那一样的发型,一样的眼神,同样喜欢作画,这是巧合?亦或是上天对我的惩罚?此时的我,冷汗早已濡湿了后背。
我突然很想哭--兴许因我有躁狂症,我的情绪极易不受控制,可那个叶清此刻却对着我笑,也许是善意可我却觉得诡异万分,清哥哥与面前叶清的脸不断重复,我有些晕眩,心头梗得厉害,终忍不住一下子呕吐起来。
“叶雷,你怎么了!?”隐约中,看到李棉向我奔来,一下子把我横抱起来,跑出课室。
“呃~你这家伙,是想英雄救美男吗。”温暖的怀抱,阔别两年却依旧熟悉到足以让我热泪盈眶的味道,我不知如何是好,下意识忍不住抬头调侃一下抱住我的人。
“就你嘴贫!!”李棉皱皱眉,把我抱得更紧。
熟悉的回答。果然是,李棉啊,我突然觉得心头舒服了很多,缩缩身子,安心地闭上眼,神智游离开去。
“喂喂,你晕过去了吗?”李棉着急地嚷嚷,“要保持清醒啊!”
果然,还是一枚猪头啊。我只是,太困,睡过去了,白痴。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了过来,慢慢睁开眼,便看到李棉那猪头倚在床边,一脸倦容。
“你终于醒啦?还真是老样子,让人担心。”李棉开始碎碎念了。
“现在几点了?”我赶忙打断他,望望窗外,昏暗得厉害。
“六点半了。”
“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叫醒我?还有,你干嘛在这傻坐?开学第一天的,活动肯定很多!”他还是那么猪头!
“呃,你睡得熟,我倒不忍心叫醒你。至于我,你抓住我的手了,”他抬抬那只被我无意识握住的手,脸涨得通红,“松不开。所以——”
“呃?”只是握握手嘛,他老人家害羞个啥?我心中窃喜。
“我想去去洗手间,一直忍得难受,现在,你可以松手了吗?”我听完后如被盆冷水当头淋下!
他大哥不是害羞,是憋得慌!
“可以!”我猛地一甩他的手,对他冷哼一声,“还不快去?!”
“。。。。。。”他有些不明所以,眼神巴巴地望着我,然后奔向洗手间。
我正气在头上,突然又传来一阵令人很不爽的声音!
“果然是躁狂症严重得厉害的人啊,情绪起落这么大,就不怕吃不消吗?”
“嗬,我说是谁呢,就像鬼魅一般,原来是变态医师啊。”我决定冷热嘲讽,“大叔,你一把年纪了。是怎么混进来年轻堆的?识相的快走,还是想我叫保安把你轰出去!!”
“真是健忘啊,我说过,我们顺路。所以--”他拖长音,“我可是这保健室的医师呐。还有,我不是什么大叔,人家才27岁呐。不信的话--”
“喂!你想干什么!!??”只见那变态医师突然停住话头,向我不断迫近,他的面孔在我的瞳孔中不断放大,他的手揽上我的腰,他的唇吻上我的唇,他的舌头慢慢撬开我的牙齿,试图进入。我不断挣扎,他却揽我更紧,力气大得惊人,我根本不能动弹。
而且,该死的!渐渐地,我的身体居然习惯性本能地去迎合他!!
不知过了多久,他放开了我,由于呼吸不畅,我早已气喘得厉害。
“怎么,我这强吻说明我够年轻够活力吧?”那变态洋洋得意,“躁狂症少年,你还说我是大叔不成?看你喘成那样,比起我,你更像大叔耶~”
“死变态!!”我哑着嗓子狠狠瞪他一眼,起身准备离开,“啊~”
那变态突然一把按住我的肩头,把我扳倒床上,眼神勾勾地望着我,“我虽不是大叔,但更不是什么变态,记住,我叫,张孜。”他的鼻尖几乎贴在我的鼻尖上,靠的太近,我似乎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香味。我的心一瞬间似乎漏拍了几下,赶忙别过脸去。
“我也不叫什么躁狂症少年!”我决定嘴硬,“本大爷大名叶雷,哼!!”
张孜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还真能扳啊你,明明身体都开始僵硬起来了。呃,刚刚帮你检查顺便观赏了一下你的身体,还不错啊。不过,现在还不是吃掉的时候。乖乖送上门才比较可口呐~”
“不知你在胡扯什么!!”我觉得他完全是个变态!!
平时都是我撩别人,今个儿自己被撩,顿觉浑身不自在。我就装装傻好了。趁他松懈下来,我一把推开他,赶紧走人。踢踢踏踏的,我才发现自己脚上是卫生拖--鞋子,又漏那变态那了。
算了,就当倒霉。我不要了。
这时,李棉那小子刚好迎面走过来,手提着一大袋东西。
“干嘛跑出来了你?”李棉大妈开始絮叨,“还穿拖鞋?你--”
“关我屁事!”我绝对要打断他!!“谁叫你出去这么久!这个是吃的吧,怎么这么大袋啊?!”我抢过袋子,迫不及待地打开。“哇,全都是好吃的!!”我两眼放光。
“当然,我挑了很久,全都是你爱吃的~”李棉宠溺地笑笑。
“还是老样子呢,你。”他还记得吗?我的眼眶有些潮润了。
“什么?我没听到。”李棉揉揉耳朵。
“我是说,”我吸吸鼻子,“你怎么还像以前那么猪头啊!!!你看,你又忘拿吸管了,这奶茶我咋喝啊!!!”
吃饱喝足--那猪头又去跑一趟拿了吸管,我俩坐在长凳上等消化。
感觉很奇怪,明明应该对他避之不及,可为何现在却每分每秒地想要接近?
“呃,叶雷,我一直很想问你。”半晌,李棉兀地蹦出一句话。
“说,你快说!”我居然有点兴奋。甚至觉得曾经的幻想大概也有变成现实的一天。。。自己可能有希望与他。。。。。不是说不再希冀了吗?现在为何又。。。果然,躁狂症又厉害了?把我整个人弄得矛盾得可以?李棉这猪头,如果我的病好不了,他要负一半责任,是他,要来找我的,再次地,已无可取代的姿势,撩动我的心。
“你为什么高二时一声不响就走了?”
“。。。。。。”我要说什么呢?白痴,因为你拒绝我了啊~这伤自尊的话,我又如何说出口?
“你怎么不说话?”看我思量颇久,那猪头忍不住了,“是因为,我爸的缘故吗?他施压了吗??你家人都没事吧??”
什么爸爸,什么施压?我一头雾水。
“爸爸怎么能仗着李氏集团的势力,去做这种事?”
“李氏集团?你说的是那个在各个行业都几乎拥有一定席位的李氏集团?”
“嗯嗯。”李棉点头。
“你爸爸是,那个甚少露面的传说中的李厉海?李氏集团的头头?”
“嗯。以前因为要对外保密,到平民层中历练,所以我的身份谁也不能告诉。对不起。可现在,你。。。。。。”
李棉居然是那个富可敌国的人的儿子?我都快晕死了。
可以下他的这句话,绝对可以让我死。
他说,“我都跟爸爸说过了,虽然你跟我告白,可我跟你没什么,我知道你只是一时依恋我,冲昏了头脑乱说话,时间足以把一切消磨,我不会逾越什么道德界限~你也,一样吧?”
他说的倒是轻巧,我的心却伤得厉害,五脏六腑都弄得乱七八糟。原来,他是来道歉的啊,认为是自己的关系而连累我背井离乡?
“你不用担心,我会继续跟我爸解释清楚的。我们还是好朋友吧?”他对我笑,我也勉强扯个笑容给他。
我知道,他已变相地拒绝我。既然不是那种人,可为何,又要这般把我留在他的生命中?同性恋耶,不觉得我恶心得厉害吗?连我自己也恶心到讨厌自己了。
其实早应该知道,两年前他无所表示,我又怎么能奢求两年后他能带给我什么呢?
对不起,我们,只是,朋友。
这个应答,它告诉我,我不被爱。
所以,不要爱吧。
我就这样重复这冗长的生活,再次过得麻木不仁吧,直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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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演技派呢,”李棉听到声响猛的回头,全身警觉起来。“人都走这么久了,还在扮深情么,李棉,少爷。”
“郝佳,你都看到了吧。我已经按我爸的话去做了。看来这次是真的彻底断绝了。”李棉的声音低沉下来,有一丝怒意的望着面前这个与自己年纪相仿面容冷峻的少年,“计划,可以,停止了。”
“哼,事业与财富对你而言这么重要吗?对叶雷,你又打算怎样?打算给他一个叶清作为补偿吗?所以说,夏以延只是你的一枚棋子吧?!”郝佳一把扯过李棉的衣领,“你还真是卑鄙!”
“你不也一样吗?虽说你随你妈妈姓郝,可你是我爸情妇儿子这是事实,你不同样流着李家的血?我们,都是同一类人!!”
“我与你不同,我不会像你这般矫揉造作!!”
“随你怎样想,还有,请你记住,夏以延现在是,叶清,是叶雷的室友。”
“那白痴想干什么我管不着!!”提起夏以延,郝佳不觉心头发闷,觉得没趣,便又走了。
这下,就真的只剩李棉一人了,他颓然地滑落在地上,肩头不断涌动,却哭不出泪来。
叶雷,你知不知道,只有自己变得足够强大,才能把握自己的命运。这是我这两年所领悟到的。
两年前,你竟然能走得如此决断,可我却不能找你;两年后,我再次来伤害你,把你的伤疤狠狠地揭开。
一切虽是迫不得已,
可你,仍愿意等我吗?
等这个变了很多的我。
李棉的眼里满是忧伤与无奈,可他深知,一切已不能回头,他只能,闭上眼睛往前走。
但愿这险途上能期盼到你的笑靥,叶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