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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想留住的温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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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梨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她睁开眼睛,看着在自己脸正上方的崔宁的脸,一时有些懵。
倒是“崔宁”看她醒了,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瞬间皱在一起,一副马上就可以哭出来的样子。
“梨梨,”“崔宁”就像和大人走丢了孩子又重新找到了依靠似的抱着白梨,“梨梨,你终于醒了…….”
“……”白梨开始想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记起自己和红芽在客栈里被袭击了。
于是白梨下意识地摸了一把红芽当时被棍棒打到的后背,问,“还疼吗?”
白梨一开口,自己都吓了一跳。她的嗓子沙哑的就像哭了一夜似的。
什么情况?
“梨梨,喝水。”红芽眼泪都还没收回去,立刻捧了一盏水给白梨。而就在红芽转身的时候,白梨还没从红芽腰上收回来的手就像被烫到了似的,立马收回来,红芽没反应过来,水就被打倒出来,撒在了两个人身上。
白梨想起来了。
红芽看着下巴上挂了晶莹水珠的白梨,眼前又浮现出当时白梨哭泣的样子,双颊一红,一时也没了动作。
一时间,两个人相顾无言地僵在一起。
白梨当时是不怎么清醒,但并不代表她不记得。而且……虽然白梨很不想承认,但身体的难受,还是没法忽略的……
“……当时,是你?”最后,还是白梨打破了沉默。白梨记得当时是红芽抱着自己进了另一个房间,所以很显然,除了红芽,没有别人了。
白梨之所以要这么问,是因为她脑子里的另一个名字:崔宁。
她在想,当时的那人,真的是红芽吗?还是说,现在的这个,真的是红芽吗?
红芽听她这么问,脸上颜色更甚,支支吾吾了半天,还是没开成口,最后,只是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好吧,既然这家伙承认了,那就……没什么了。其实白梨也没法继续深思昨晚上的事了,她脸皮还不够厚。
这个国家,其实还是十分传统的男女社会,就算有些人有龙阳断袖之好,但却没有多少磨镜分桃之说。白梨没想到,当初离自己遥远到根本就不可能的事,现在居然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算了,多想无益。再怎么说,红芽也是为了帮自己。
“麻烦你了。”白梨有些难为情地侧过脸,轻声道。
这种被人吃/干/抹净还要道谢的感觉还真是,微妙了。
“……梨梨,”谁知道红芽听了却着急地哭了,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大颗大颗地掉下来,砸在白梨脸上,“都是‘我’不好,梨梨,你打红芽吧……红芽知道是自己的不对……”
白梨知道这家伙估计是看自己不直视她,以为自己生气了。可是她真的不是生气,而且就算要生气,也不是生她的气,不是这个时候生气啊!自己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只是不好意思,只是害羞啊,但现在这要怎么说?
白梨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眼不见心为静。
但上天对她很残忍,现在,她能钻的地方,只有红芽的怀里。
钻吗
白梨仿佛听见了来自上天对她的关切。
“别哭了,你想让别人都知道吗?”白梨咬牙,钻了。”而且,我没生气……”白梨说得特别小声,但这一点也没减少她想死一死的欲望。
真是够了,不仅要道谢,居然还要安慰!白梨一向都知道自己的脾气不坏,但她也是现在才知道,自己的脾气居然可以好到这个地步。
白梨在内心嫌弃自己的没有底线,手上却做着更加没底线的事。白梨见红芽真的听话的收了声,就抬手,把红芽的眼泪擦了,还擦得特温柔,特仔细。
白梨觉得自己现在就跟红芽的娘似的,不仅管吃,还管擦嘴,最要命的,自己居然一点不嫌弃。
“我爹……他知道吗”白梨收回手,也收好自己不着边际的思绪。
红芽还没完全地止住眼泪,乍一听白梨这么问,吓得呼吸一时不畅,然后,打了一个哭嗝。
眼看好不容易就要正经起来的白梨,却被这个哭嗝弄得破了功,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多大的人了,怎么是这个样子?”白梨忍不住笑了,抬手一点红芽的如刀削一般精致的鼻头。
红芽见白梨笑了,才放松下来,微微摇着头回答了白梨的问题,“梨梨你开心就好了。白叔叔他们,还不知道的。红芽,红芽不敢说……”红芽看着白梨,“但只要梨梨要红芽说,红芽会说的。”
白梨本来还在为听到自己老爹还不知道这事而松了口气,现在却被红芽这句誓言一般的话惊得把这口气悬在了心头。
什么意思?这家伙,难道真的想对自己……
白梨看着红芽泪痕未干的脸,沉默了一会儿,才温柔地一笑,“不用,不是什么大事。”
这次,换作红芽茫然了。
但白梨已经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她勉力坐起来,脱离了红芽的怀抱,背着红芽的视线说,“我有点饿了,你帮我拿点吃的来吧。”
“哦,我这就去。”红芽立刻回过神来,听话地跳下马车去拿吃的了。只是,红芽一边走,一边攥住了手心,在那里,属于白梨的温度正在缓缓消逝,直到和红芽的融和,再也分辨不出。
白梨看着马车外的人和物,忽然觉得自己该加一点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