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故意的》庭次

2、第 2 章

　　夜幕悄悄降临，月亮从山峦后升起，支起一抹淡光。把山墨绿色的沟壑照亮。
　　“沈烬，回家了。”两人在小水池边停留了一会，良久，何怅才憋出这句话。
　　“嗯。何怅？”沈烬试探性的叫了一句。
　　“对，我叫何怅。”何怅冲他笑了笑。
　　“嗯。我爸他带着他的妻子去补蜜月了。”
　　“这个妻子并不是我妈。”
　　“这个父亲却是我的父亲。”
　　“他们好像从来没爱过。”沈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只见过几次面的男孩说这些话。
　　“嗯。”何怅这是简简单单的应了一句，他不知道怎么安慰也不知道要不要安慰。
　　“我不知道，为什么上天就是喜欢开玩笑呢？”
　　“意外总是突如其来。没有准备，没有预兆。”
　　“我不相信，为什么？为什么啊？五点钟的时候她好像就是在门口等我迎接她。”
　　“我不相信她已经走了。”
　　“……直到，那个女人的出现，她在我妈的位置上怡然自得，她睡我妈的床，坐我妈的椅子，生活在我妈的房子里。”
　　“我无能为力，还要叫她一声‘妈’。”
　　压抑了多年的情感终于爆发，这么多年，他没在别人面前哭过，说过这些话。他真的真的累了。母亲的离世，父亲的再婚，后妈的不理不睬。全都压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何怅生活美满，没有谁会突然永远离他远去。他没有过过苦日子，可以说是蜜罐里长大的。
　　“啊。不好意思，失态了。”沈烬擦了擦眼泪。
　　“没事。”何怅没有说什么。
　　“现在开始我会管你的。”
　　沈烬抬眸，撞见那双星河璀璨的眸子，而自己对面的男孩不过十七岁。
　　他轻笑一声，眼里却含着温柔。
　　“回家吧。”沈烬没有动。“如果，你缺爸爸的话，我不介意做你的父亲。”何怅走了两步回头，还笑了笑。
　　沈烬看他这么一个外表单纯阳光的男孩，这么，这么就这样了呢？
　　他这么想着，嘴角却不自觉的有了个弧度。
　　何怅还了狗，回去睡觉了。赵敏疏女士已经把房间收拾出来了。所以何怅压根啥都不用担心。
　　“沈烬，明天早上九点到校啊！”他跟沈烬说了一声，就回去睡觉了。
　　晚间，月光透过窗帘，朦胧。
　　一个白净的小男孩拉着他的手，他感觉的到那个小男孩的手软软的。
　　“你今年几岁了？”小男孩软软糯糯的声音响起。
　　他没有回答，他从小就不喜欢和陌生人说话，这是受他父亲的工作的影响。
　　“唔，不说也没有关系。”小男孩思考了一下。“我叫何怅，今年六岁，我上中班。”小男孩稚嫩的声音再次进入他的耳里。
　　“你长得真好看，要不做我媳妇吧！我妈妈会对你好的。她会给你买好多好多的小裙子。”
　　沈烬面前的这个小男孩，特别的可爱。大大的眼睛就这么看着他。因为没有得到他的答复，特别的沮丧，眼圈红了。
　　“真的不愿意吗？你绝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何怅从妈妈那里学来的话，妈妈天天看什么不正经小说。
　　“……”小沈烬表示无语。他认为，不，他肯定这个小男孩把他当女的了。
　　“不过，你好高啊！但也没关系，你是女孩子很快就不可以长高了。但我是男孩子，会长高的。”
　　“而且，会长得很高很高。比爸爸都高。”
　　“……”沈烬沉默。
　　“你是不是一个哑巴呀？”何怅看着他。
　　“……”
　　何怅的小眉头一皱，“那以后就叫你小哑巴吧。”何怅又笑笑。阳光下，很晃人。
　　“唔。我现在要去撒……上厕所。”何怅松开他。
　　“你在这里等我。”何怅转身要往厕所去。但沈烬想跟他一起去。
　　“要一起去吗？”何怅看着他问。
　　他点点头，这是证明他的好机会。但是后来他又后悔了，他被这小子一口一个的小哑巴洗脑了。竟然忘了自己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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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沈烬醒了。他的额头上冒着丝丝细汗。后面的事吓着他和梦里的小孩了。
　　他的嘴唇微抿。看了眼闹钟，六点二十四。
　　他重重的呼吸了一下。他去卫生间洗漱，镜子里的人棱角分明，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离人于千里之外。
　　沈烬额上的碎发因为水而黏在一起，水珠顺着头发划过眉毛，眼睫毛。眼下有淡淡的青色。
　　沈烬幽深的眼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垂眸。
　　“……”沈烬继续洗漱，没有再认真盯着自己。
　　沈烬换好衣物，出来房门。他看了眼隔壁的房门，紧闭。
　　“何怅，起床了。”沈烬在八点的时候去敲了何怅的房门。
　　“啊，等等。”何怅在沈烬来敲门的前几秒就被蒋三的电话给弄醒了。虽然人醒了，但脑子还是迷迷瞪瞪的。
　　出门的时候，一撮呆毛竖着，随着他的动作前后摇晃。
　　“出门吧。”何怅穿着宽大的校服，何怅点点头，呆毛也往下点。一双大大的杏眼空洞的看向前方，明显还没完全清醒。
　　“怅哥，上学了？”何怅刚出门就看见了隔壁大爷的孙女。
　　“嗯，对的。买菜回来啊？”何怅捶了捶风这才清醒了些。
　　“是啊，对了。怅哥放假来家里吃饭啊。”
　　“行，放假来。”说着就和沈烬坐电梯下楼了。
　　“八点三十五了。”沈烬看着表对着何怅说。
　　“知道了，一会去买两个手抓饼就坐车去学校。”何怅和沈烬入手一个行李箱还背着个包。
　　“哦。”
　　熟悉的铃声再次飘过，“喂，鸣哥咋了？”
　　“何怅，一会到校了来我办公室一趟。”
　　“行。”
　　电话接二连三，这个是蒋三的，“怅怅啊。”
　　“干嘛？三三。”
　　“咦～咳，怅哥，在哪呢？”
　　“吃早饭呢。”
　　“行，给我带一份手抓饼，要辣，要香肠，不要香菜。”
　　“哦。”
　　“跟谁打电话呢！”对面的声音，何怅一听就是蒋三他妈的。
　　“怅怅呢～”咦～
　　“怅怅啊，改天叫他来家里吃饭啊。”
　　“呵呵，人间真实周女士。”
　　“别贫，快点起床上学。”
　　“娘～遵命。”嘟，嘟嘟。人间绝情何怅怅挂了电话。
　　何怅带着一份要辣不要香菜的手抓饼和沈烬等公交车。
　　阳光打在地上，照出两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