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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久别重逢 ...

  •   众目睽睽之下被学生威胁,教导主任异常羞愧,掩饰性地抢过沈修手里的本子开始寻找班级,下笔之重,有把本子划破的架势,恨不得把四班的分扣完。
      “诶沈修啊,你不是四班的吗?”
      “嗯。”语气不咸不淡,尊敬不足礼貌有余。
      “你可别学这种学生,有钱人家就出这种不尊敬老师的学生,什么态度!等出了社会有的是苦头,我在学校这么多年,这样的孩子没有一个有出息的,出去也是社会的败类......”教导主任还在喋喋不休的谩骂诋毁,似乎以这种方式来找回面子。
      沈修面无表情,忍无可忍冷声打断,“老师,早自习要开始了,我回去了。”没等老师回应鞠躬告别离去。
      沈修回到教室的时候,班级寂静无声,他一开门,声响有点大,所有人齐刷刷的盯着他。
      “......”
      按理说早自习一直就是早读,出声朗读背诵课文知识点的时间,但今天每人都静悄悄的,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罪魁祸首正坐在他旁边的座位趴着睡觉,听到声响微微一动。
      沈修神情自若,回到座位,手下动作放轻,意识到自己也不由得放轻动作,心中暗暗想着。
      大佬面前,人人平等。
      小心翼翼坐下,拿出习题默默开始刷了起来,与平时无异,毕竟他也没什么需要背诵和加深记忆的知识点。
      同桌落座的时候,白玫是醒着的,见“班长”没有交流的邀请,索性就将脸埋在臂弯里,眼睛都没睁开,笔尖和纸张摩擦的沙沙声,有条不紊的写着,声音呈现诡异的规律,听着听着白玫没禁住睡意睡着了。
      在沈修的角度刚好能看见白玫熟睡的侧脸,美无疑是美的,五官精致且美好,睡着的时候像极了品种娇贵的布偶猫,骄矜又温软,可苍白的面色和眼下青黑的痕迹给这个坚强的人儿平添一分脆弱,如同易碎的琉璃珍品,让人恨不得捧在手心寸步不离的护着。
      白玫睡得并不安稳,不到二十分钟,白玫开始摇头作挣扎之状,额上冷汗淋漓,压着的右手开始虚抓想要抓住什么,嘴里开始出现细微的梦呓,呈现愈演愈烈之势。
      白玫手上动作加大,四处摸索,最后用力抓住沈修写字的右手,沈修一顿,没有动作,片刻后,感觉手上收缩的力度加大,叹了口气伸手回握住白玫四处抓握的右手,轻轻的拍了拍她后背,姿势宛如环抱着旁边的人。声音清清冷冷,“白玫白玫,醒醒。”
      他小时候不叫她白玫的,那时候叫她“星星”,但到底是没有立场。所以这句“醒醒”叫的模糊不清,难以辨别是“醒醒”还是“星星”。
      白玫在睡梦里,昏暗的灯光年久失修一晃一晃的,照不亮铺天盖地的黑暗,阴影中两个人躺在地上血肉模糊,视线转不开,越不想看,视角越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能看见地上男人额角潺潺流出的血,僵硬的身体,睚眦欲裂的眼眶,画面一帧一帧定格在眼前,定格再变换,换成另一张让人寒毛乍起的景象。
      墙角跪坐着一个面容清秀的女生,女生眼里满是惊恐无措,盯着她,瑟缩着不断向后,画面虚晃,但她全部精力都在摆脱手上的凶器,不知名的铁杆,拿着铁杆......
      “星星。”
      声音飘忽不定,似远,远在天边,似近,近在耳边。
      她扔下手里的铁杆,铁杆像是粘在手上了一样,放不下,甩不掉,让她濒临崩溃的边缘......
      突然惊醒。
      “嘶——”座椅摩擦声音划破寂静的教室,不少同学回头观望,只见白大佬面色惊恐未消,双目失神的仰在椅子上,班长一手搂着白大佬,一手紧紧牵着她的手,似在轻声安慰。
      卧槽!
      班长牛逼!
      常驰摇头惊叹的给沈修比大拇指,沈修看见了也没理,低头看着白玫从惶恐无措慢慢回神,松开双手收回身侧。
      “你干嘛?”白玫紧皱眉头,语气不善。
      “是你自己好像做噩梦了,抓着我不放,所以我才拍你后背想叫醒你。”沈修在白玫清醒之际,便松开手,置身后退。
      “哦。”
      白玫坐直身子,手不自然的整理头发,将睡觉压翘的头发用手慢慢往下压。
      强调着“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别碰我。”
      沈修支着下巴看着白玫。
      “有事?”被人明目张胆的盯着,感觉久违,但依旧不爽,好久没人敢盯着恶名昭彰的她看了。
      “白玫。”
      “嗯 ?”
      “白星星。”
      这是她以前的名字。
      白玫诧异回眸,审视着沈修,示意沈修继续说
      “我是沈修。”沈修挑眉。
      “好久不见。”
      白玫怔怔的看着沈修,这张脸还是有小时候的影子的,面前清隽俊美的脸与记忆中的哥哥慢慢重合,恍惚间定格。
      “哦......”
      白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当初为什么转学?”
      “家逢巨变。”
      “那走之前为什么不通知我?”
      “......”
      沈修沉默半晌,开口。
      “为什么打架?”
      “碰巧不爽。”
      “那为什么下手那么重?”
      “......”
      继而是一段更长的沉默。
      果真,最热情莫过初次相识,最沉默莫过于久别重逢,从无话不谈到无话可说,时隔八年,终究不似当年。
      沈修抿唇,说了一句,“快上课了。”
      “嗯。”
      白玫将头继续埋在臂弯处,转头面向墙面,盯着墙面的白瓷砖出神。
      白玫昨晚在酒吧待到三点,困得要命,在半梦半醒中度过上午的课,迷迷糊糊被噩梦惊醒了几次,浑浑噩噩间依稀感觉到有人轻轻抚顺她的后背。
      “没事,我在。”
      语速缓慢,声音低沉,明明是清冷的音色却含着令人安心沉沦的温柔,就像是黑暗中前行,寒风凌厉,肆虐呼啸,刹那间,骄阳划破阴云,光辉映着漆暗的天际,一寸寸照在她身上,周围荒芜转眼万物复苏。
      第四节课课中白玫才脱离睡梦,放空清醒了两分钟,老师还在讲台上口若悬河声情并茂地讲着,看了眼黑板上的板书,没看懂。
      回想起来,她貌似两个月都没听过课了,白天睡着比晚上要容易的多。
      “有不会的吗?”见白玫坐起身,沈修问。
      白玫面无表情:“没有......”
      沈修刚要诧异她奇迹般的学习天赋之时,白玫继续“......会的。”
      ......没有会的。
      “......”
      “梦见什么了?”
      白玫睡了三四个小时,差不多近时都是在噩梦中。白净的小脸被冷汗浸湿,挣扎、惊恐、无措各种情绪在睡梦中微微颤抖的身上展现的一目了然。
      她一双美目紧紧盯着沈修,一字一顿的说:“我、梦、见、我、打、人、了。”
      她神情如鬼魅,偏执癫狂的情绪翻涌,仿佛将刀子扎进胸口,指着血淋淋的伤口,对他说,“你害怕吗?”明明说着凶狠的话,透亮的眼睛里写满了无助、脆弱与伤痛。
      “没事,我在。”沈修习惯性说出这句话,像很多很多年以前一样,一遍又一遍。
      明明隔了很多年,但依旧轻车熟路,信口拈来 。
      说完对于不合时宜的话有些后悔,但也不再说话。
      “你骗人。”
      声音嗡嗡的,轻的刚说出口就消散在尴尬的空气中,谁都没听见。

      例行检查后,教导主任脸色铁青的到老刘哪里告状,老刘上课时候阴沉沉的盯着白玫。“有些同学,刚到学校就算不遵守学校的校规校纪,也不能目中无人,不尊重老师,我提醒这位同学收敛收敛,至于是谁,我就不点名了,希望这同学自己对号入座。”
      全班同学:“......”你是没点名,就差对着白玫身份证号念了。
      见白玫没有反应,不甘心的加了句。
      “这是学校!不是你家!”
      沈修,全校同学的榜样,一众三好学生的标杆。
      所有老师见了都笑眯眯赞不绝口班长大人,轻声哄转校生,那个杀人不眨眼吃人不放盐的祖宗......
      ......睡觉。
      就TM离谱!
      就TM玄幻!
      午休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常驰一上午都要被好奇心撑爆了,一上午抓耳挠腮,但忌惮白玫,不敢和沈修说话,生怕惊醒白祖宗,哪怕上课老师声音比他说话声音还打,但他依旧不敢以命试之。
      “快说说,快说说,你们不是不熟吗?不熟你还这样、这样......”常驰边说边双手呈拥抱的姿势来回摆动。
      “别狡辩啊,我亲眼目睹,你不解释明白,我死不瞑目!”食指中指弯曲着,指尖对着双眼。
      “就是小学同学啊。不然呢?”沈修将盘子里的菜挑挑拣拣,最后嚼也没嚼直接咽下。
      一如既往的难吃。
      常驰挤眉弄眼的猥琐相,“就比如...青梅竹马...之类的?”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总角之宴,言笑晏晏......”
      “不算。”
      “你们不是一直在同一个班吗?”
      沈修反问,“你和元媛不也是一直一个班?”
      常驰反驳:“那不一样,我两是一场孽缘!你们也是?”
      沈修:“不是。”
      “那你说说啊!请以不低于八百字简述!”
      “说嘛说嘛!是不是兄弟!?”
      “不是。”
      “看见那柱子了吗?你再不说我撞了!”
      “请便。”
      沈修不管常驰怎么撒泼打滚依旧对白玫的事只字不提,因为......
      他也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他们算什么关系。
      童年玩伴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久别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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