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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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小风听到了空调启动的声音，切菜的手顿了顿。
租房大多都有一个问题，为了节省成本，房子里许多必备电器都是挑便宜的买，有些甚至是二手货，极其耗电，所以就算是炎热的夏天，冉小风也不会整日整日的开空调，只在最热的那段时间开得久一点。
现在这天气，怕冷的人甚至还在穿长袖，连风扇都没有开的必要，他搞不懂穆与为什么要开空调，但来者是客，还是这种金贵的客，他也不好说什么。
他正在分解一大块五花肉，扭头跟江洺说：“你去把窗户都关上。”
“哦，好。”江洺放下手里的刮刀，听话地把窗户都关上了。
室内空间本就狭小，空调开了不到五分钟，温度已经降了下来，那空调正对着厨房，风汩汩往江洺后背吹。
江洺没一会儿就开始吸鼻子，说话声音也直哆嗦：“小风叔叔，我好冷啊。”
冉小风看向江洺，只见他鼻尖通红，眼睛里也带着泪花，甚至嘴巴都泛着白，虽然温度是低了点儿，但也不至于冻成这样。
他觉出江洺的反常，问：“你还有什么不舒服吗？”
江洺摇头，两手抱着胳膊：“就是有点儿冷。”
如果平时遇到这种情况，他肯定让江洺去躺着休息会儿了，但现在床上躺着个少爷，腾不出地给江洺，他只好道：“不然你先回家休息，等饭做好我给你送去。”
江洺低头，刮刀在蛋糕上抹了两下：“蛋糕还没做好呢。”
冉小风道：“后面我来，这一整个都给你。”
江洺噘着嘴，还想坚持，但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很奇怪，他眨了眨眼，问：“叔，我不会是要分化了吧？”
“有可能，你药备好了吗？”冉小风问。
江洺点头：“早备着了。”
冉小风看一眼不远处的穆与，江洺要是真要分化，在这个优等Alpha跟前太危险了，要是把这大少爷惹得不开心，那又要生出不少麻烦。
“那你快回去吧。”冉小风催促，又叮嘱道，“手机放身边，有什么不舒服就赶紧给我打电话。”
江洺走之前往穆与那儿看了眼，却是一句话不敢说，招呼都没打一声，就这么换了鞋回家了。
穆与本来还在和自己那损友对骂，见这情景坐起身，看着从厨房走出来的冉小风：“他怎么走了？”
“他身体不太舒服，先回去休息了。”冉小风走去衣柜，拿了件外套穿上。
本来烦透了的电灯泡自己走了，穆与瞬间喜形于色，冉小风没注意他，穿好衣服就继续去厨房炒菜，切好的五花肉下锅，出油后又捞起来炒糖色，动作熟练一气呵成，很快就完成了一系列工作，盖上盖子小火炖。
做红烧肉要多炖会儿，冉小风将那做了一半的蛋糕装饰加工，撒粉裱花加水果，一个漂亮的蛋糕便完成了。
他拿了个盒子装上放到一边，又拿出平时煮面用的小锅，炒了豆角，煮了菜汤，肉也正好炖好了。
家里油烟机也有十来岁，声势大作用小，开着没什么作用，还可能把冷气都吸走，冉小风没开，几个菜做完，整个屋子都飘着菜香。
冉小风将菜装盘，转身去房间，又将角落的大桌子搬到床边，板凳拖到床对面，再去厨房将饭菜一一端去桌上。
这一切做完，穆与放下手机，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一桌子菜，眼睛发亮。
“家里就一个凳子，你就坐床上吃吧。”冉小风边说边拿碗给穆与添饭，这几天每日和穆与共进午餐，他对穆与的饭量还算了解，米饭添了压压了添，实打实地装了一满碗。
穆与拿起筷子也不客气，夹了菜就往嘴里放，满意地说：“太好吃了，小风哥，你别做现在的工作了，去当厨师吧。”
这夸张的夸赞让冉小风有些不好意思，他笑道：“谢谢，喜欢就多吃点，锅里还有。”
他没急着吃，而是又去厨房拿了个碗和盘子，碗里装汤，盘子里装饭和菜，打算给江洺送去。
他跟穆与说了一声便出门了，两手都拿着东西，他没法敲门，只能在门口喊江洺。
等了一会儿，门打开了，江洺浑身乏力地探出头，嗓音也恹恹的：“小风叔叔。”
冉小风柔声道：“我把饭菜端来了，你好些了吗？”
“嗯……我也不知道。”江洺道，“我刚刚给我妈打了电话，她要我吃药，我已经吃了。”
江洺抬手想接过饭菜，冉小风却没给他，看他现在这副摇摇欲坠的模样，他都担心端菜把菜泼了。
他迈进屋子，道：“我直接进来了？”
“好。”
到底是一家子住的，江洺这边的房子大点儿，两室一厅，只不过江洺的卧室只有几平米大，放一张单人床就去了一半。
冉小风朝着餐桌走去，将盘子和碗放到桌上，江洺趿着沉重的步子走过来，刚坐下没多久，就难受地趴了下来。
他有些沉地喘息着：“叔，我好难受。”
冉小风看他这样，心中也不是滋味，无论是Alpha还是Omega，在分化时都会发烧，腺体也会在这时候如刀刺般疼痛，虽然他没有过这种体验，但也知道发烧时的痛苦。
他在江洺身边坐下来，轻轻搭在他肩膀上：“稍微吃一点吧，吃完再去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江洺缓缓支起身子，有气无力地夹菜往嘴里塞，尽管身体难受，他还是咧着嘴笑了笑：“真好吃。”
冉小风也笑起来，他等着江洺吃完，扶着他回了卧室。
刚打开卧室门，一股香味便飘了过来，很明显是江洺散发出来的，虽说吃了药让他本身的气味淡了许多，但房间里的气味还是非常明显。
冉小风让江洺躺回床上，替他将窗户开大了些，还没说什么，倒是江洺先开口了：“叔，你回去吧，不是还有客人在吗？”
冉小风抿了抿唇，比起招待穆与，他更希望留在这里照顾江洺，但想法归想法，他总不能真的把穆与晾在自己家里。
他叹了口气，叮嘱道：“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问题随时和我打电话。”
江洺道：“嗯，你放心吧，我妈说她今天会早点回来，我没事的。”
冉小风最后看了他一眼，回客厅收拾了盘子和碗，重新回到自己家。
他在江洺那儿待了挺久，回来后穆与已经吃完了，正躺在枕头里。
听到声音，穆与抬起眼睛，表情不是很好：“你还知道回来啊。”
“……”这话怎么听怎么怪，冉小风不知道怎么回答，便默不作声地走过去。
他扫过桌上的饭菜，穆与还算有点良心，给他留了一部分。
“菜都凉了。”穆与说着坐起身，还准备说什么，脸色突然一变。
穆与眉头紧拧，捂住口鼻瞪着他：“你身上怎么有Omega的气味？！”
冉小风愣了愣：“是江洺，他……”
话还没说完，穆与猛地跳下床，鞋都来不及穿就跑进厕所，对着茅坑呕起来。
冉小风一时傻眼，放下筷子走过去，却不敢靠近，怕自己身上沾着的气味继续刺激穆与。
穆与呕了半天，也没吐出东西，他似乎是累了，跌坐在地上，抽过旁边的纸擦了擦嘴。
冉小风进退两难，只能站在原地问：“你还好吗？”
穆与剜了他一眼：“你说呢。”
冉小风有些窘迫，将刚才的话解释完：“江洺分化了，我刚刚在他卧室待了会儿，身上沾了他的气味。”
“从分化以后，我就不能闻Omega的气味了，就连我妈妈的都只能勉强接受。”穆与道，“普通味道还能忍受，但你身上带来的那种浓度，我受不了。”
“……抱歉。”冉小风道，见穆与还坐在厕所地上，他家厕所也是极其狭小，穆与一条腿伸直能到门外来，他问，“你能站起来吗？”
穆与摇摇头：“我动不了，你过来扶我。”
冉小风犹豫道：“可我身上沾的味道不是会让你难受吗？”
“你多释放一些你的气味就好了。”穆与重新挂上笑容，“只有你的味道不让我难受。”
冉小风无言，穆与总能顺理成章地说出一些令人羞赧的话，好像是与生俱来的能力，但他自己却浑然不觉。
不过，他还是照着穆与的意思，让自己释放了一些信息素出来，他是个劣等Omega，平时都像Beta一样生活，这还是第一次主动释放信息素。
他试探地走向穆与，边走边观察穆与的表情，直到在穆与面前停下来。
穆与直勾勾地看着冉小风走近，自然地抬起手，方便冉小风扶他。
他整个人都压在冉小风肩上，分化后的他长高了许多，身体也结实不少，和当年那个小屁孩儿判若两人。
冉小风觉得自己像扛着一头水牛，吃力地搀着穆与躺回床上，他吁了一口气，看穆与满脸苍白的虚弱模样，心中苦涩。
他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却要接连照顾两个病号，还不如让他去上班算了。
安置好穆与，冉小风终于有时间吃饭，饭在电饭煲里保温，汤也还有些温度，但菜已经在空调的低温下凉了。
尽管如此，冉小风还是将剩余的饭菜都清扫干净，收拾了餐具去厨房清洗。
床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穆与翻了个身，头埋在枕头里闭眼休息，这床不大，睡冉小风刚刚好，睡穆与就挤了点儿，他只能将腿弯曲才不至于伸到外面。
他就这么静静地一动不动，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冉小风怕挪动桌子吵到他，只轻手轻脚将它擦干净，便将要看的书拿了过来。
想要报考烘焙相关的证书，至少得有一年工作经验，但他既没资质又没文凭，就算去了蛋糕店，也只能先当学徒。
学徒的工资太少，他必须先有一些积蓄再做打算，暂时考不了证，他也没打算闲着，他想借攒钱的时间自考，提升自己的学历。
冉小风很快进入状态，对着书上密密麻麻的文字默读起来，虽说有挺长时间没有看书，但他的学习能力还没有退步太多，很快就能将看过的内容记下来。
看了两三页，头顶传来穆与的声音：“你在看什么？”
冉小风抬头，同穆与对上视线：“自考需要考到的内容，正在学。”
穆与坐起来，扫过他面前的书：“这种是不是报个班好一点？”
“嗯……但我暂时没这个打算。”冉小风不太想和穆与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他，“你好些了吗？”
穆与点点头，凑到冉小风跟前嗅了嗅，意味不明地望着他笑：“只有你的气味了。”
这模样看起来是恢复了，冉小风避开穆与的视线，合上书道：“那要做蛋糕吗？做你的那份。”
“好啊，我也可以做吗？”
“可以，我教你。”
他站起身走去厨房，穆与也跟了过来，他将烘焙用到的材料一一摆出来，帮穆与准备好，递给穆与几个鸡蛋，自己手里也拿了一个。
“像我这样，先把蛋清分离到碗里。”冉小风轻轻敲了敲鸡蛋，剥出一个小口，手腕来回打转，很快将蛋清分离了出来。
穆与学得挺认真，有样学样地跟着做，他学得挺快，在冉小风的带领下制作好了蛋糕糊，倒进模具中。
冉小风将蛋糕模具放入烤箱，调好时间，满意地呼出一口气。
他笑着看向穆与，心情很好：“这个应该做得很成功。”
穆与盯着他的脸：“你真的很喜欢做这些啊。”
对于自己热爱的东西，冉小风不会含蓄：“很小就喜欢了，小时候跟着阿姨做，后来就自学，也跟着师父学过一段时间，就是五年前遇见你的时候。”
穆与笑：“那时候我就觉得，你做的蛋糕是最好吃的。”
冉小风也止不住欣喜的笑容，他没跟穆与说，自己希望以后能够开一家甜品店，这个梦想对现在的他而言太遥远，说出来显得他异想天开。
穆与看着冉小风的脸，这些天来这张脸吝啬笑容，总带着疏远与防备，现在因为自己的梦想绽开笑容，竟是这样迷人，他自己都没发觉自己的愣怔。
他的表情忽然正经起来，朝冉小风走近一步：“小风哥，你能再释放一点信息素吗？”
冉小风怔了怔，收敛了笑容：“……你不是好了吗？”
穆与没回答，而是继续靠近他，直到站到他面前。
“你还记得那时候你背着我，我说你身上很香吗？”穆与道。
冉小风没说话。
穆与垂眼扫过冉小风的脖颈，他的发质偏软，发尾搭在脖颈上，衬得皮肤很白。
穆与的声音很沉：“那时我就觉得，那肯定不是洗发水或者沐浴露的味道，现在更加确定了，就是你的信息素的气味。”
这样近的距离，让冉小风下意识紧张，尽管穆与没刻意释放信息素，他也能闻到那股不属于他的气味。
穆与这样突然的行为，再迟钝的人也该感受到不对劲，他机械地回道：“可能你那时候要分化，所以才能闻到。”
“是啊，那天晚上我闻了整整一晚，后来再也接受不了其他Omega的气味。”穆与深深地注视着他，“原本我以为是我身体的问题，但再次见到你，我觉得我一直以来都想错了。”
冉小风看着地面，掩饰着眼底的不知所措，穆与还没继续往下说，他的心脏已经提前加速跳动起来。
他听到穆与继续说：“我会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我被你吸引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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