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毁灭前土著会做什么》白银之吻

19、完美人类的傲慢

　　只见寇里先是两眼放光，然后眼神又渐渐黯淡下来：“唉~可惜……早知道就好好跟老师学了。”

　　矮个子欧文拍了拍他的肩膀权当安慰，但寇里只是消极地摇头。

　　“艾伦，没什么事的话我就走了。”

　　光头艾伦点点头，和矮个子欧文并排站着看着寇里一副萎靡神态地离开了。

　　“艾伦，也别太疑神疑鬼了。”矮个子欧文劝说道，“我看他不像是在伪装。”

　　“是吗？”光头艾伦摸摸下巴，眼睛里充满了怀疑。

　　当初的丹尼尔和珍会这么宝贝一个笨蛋学生吗？

　　矮个子欧文摇了摇头：“哪儿有天才能忍住整整五年不做出任何成果的？天才可都是些表演欲爆棚的家伙。”

　　光头艾伦慢慢点了点头，他也认同这个道理，寇里大概率不是装的。

　　7号，骚气版的伊恩这边，他正穿过他们基地的训练场。

　　7号脸上挂着轻佻的笑容看着一个教官带着一队孩子过去了。

　　漂亮飒爽的女教官目不斜视地走过7号面前，孩子们则是对他投以稚嫩的充满冰冷和杀意的视线。

　　他笑嘻嘻地看着“原材料”“进厂”，等待“加工”。

　　他知道，很快这些孩子就会开始自相残杀，最后留下最强的一个，然后组织就添新人了。

　　这是巨龙会传统的造血方式。

　　当然他的诞生并不属于这种常规的造血方式。

　　他是由巨龙会和美杜莎研究所的叛徒珍妮弗偷偷合作的产物——他是一个人造人，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只有冰冷的产品编号。

　　7号脚步轻快地经过一重重守卫的搜查，费了约摸十分钟才见到巨龙会的首领。

　　“珍妮弗不同意？！”首领眯起眼睛，冷笑，“她有什么脸不同意？凭她错漏百出的实验品？”

　　首领在7号勉强直言不讳地说他和其他人都是实验品，丝毫没有把他们当人看的意思。

　　7号低着头微笑着，右手的无名指和小指震颤了一下。

　　首领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应，只是黑着脸，急促地敲击着椅子扶手。

　　“珍妮弗坚持‘他’不存在。”7号依旧低着头，恭敬地汇报说。

　　首领冷笑得更厉害了。

　　“对了，我在和珍妮弗会面前碰到了美杜莎的查理，她似乎认识我。”

　　“认识你？”

　　“我是说，她好像认识‘我’，”7号抬起头微笑着解释，“如果‘他’确实存在的话，美杜莎研究所的查理应该是和‘他’本人有关系的。”

　　“哦？”首领漆黑的表情稍缓。

　　“还有这个，”7号在他面前摊开掌心，掌心里是阿尔瓦被捏坏的迷你监控器，“我再遇见查理后，很快就受到了这个小东西的窥视。”

　　“由此可见，‘他’恐怕还认识这个小东西的主人，而这小东西的主人还和查理彼此认识。”

　　首领表情平静了下来，恢复了那副颇有城府的模样。

　　他双手交叉在下巴下，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我们可以自己把‘他’找出来。”

　　7号微笑着躬身：“但仅凭这点消息是找不出‘他’是谁的。所以，收集别的信息就劳烦首领了。”

　　首领点了点头，冲旁边的手下一扬下巴，手下心领神会地下去吩咐了。

　　首领又不咸不淡地看了7号一眼：“回去吧，今日份的货已经放到你房间里了。”

　　7号微笑的脸一僵，默了一下，慢慢退下了。

　　狭小苍白的房间，与其说这是卧室不如说它是仓库。

　　实验品放在仓库里，没毛病。7号边想边灿烂地笑到表情狰狞。

　　7号看到了他桌子上放着的白色的毒品了。看到的那一刻，他感觉身体里飞快地窜起了一股兴奋和饥渴。

　　7号熟练地把毒品捻成细末，在杯子里注水溶解了，然后拿出一个注射器吸取满了溶液以后，就往胳膊里注射。

　　7号笑着看着注射器慢慢地把液体推进静脉里，感受着身体里渐渐升起的愉悦满足，同时心里一丛怒火越燃越旺……

　　真是好奇他们这些实验品的蓝本，那个“他”是否也有毒瘾呢？他喜欢吸哪类毒品呢？

　　呵呵，他真是迫不及待要见“他”了！

　　美杜莎研究所，无人知晓的秘密基地里，一头灰色长发、形容枯槁的珍妮弗面无表情地观察着仪器上的各项数据。

　　暗金色头发的青年坐在椅子上，各种探针、贴片通过线路链接着他和仪器。

　　黑色兜帽斗篷，黑面罩，都被丢在一边。

　　他的手紧紧地握成拳，青筋暴起，汗水顺着他俊美的脸庞滚滚而下，赤着的上半身水光淋漓，活色生香。

　　珍妮弗边记录数据，边偷偷看他，眼底有一种暗沉粘稠的痴迷在缓缓涌动。

　　虽然以他为蓝本制作出的7号要比他本人强很多——强就强在7号实验体克服了“动用能力就折寿”的最大的缺陷。

　　克服了这种折寿缺陷后，那神乎其能的能力也就不是鸡肋了，使用能力时不需要克制了。

　　然而珍妮弗依旧认为她手里的蓝本——“他”才是最完美的，原因就在于除了折寿缺陷外的，更小一点的毒瘾缺陷。

　　当他每一次强捱毒瘾的折磨的时候，他所展现的惊人的意志，让人目眩神迷。

　　想想7号胳膊上密密麻麻的针眼，在想想他除了第一次注射外，没有任何针孔的皮肤，高下立见。

　　可这也是最让珍妮弗无可奈何的。她可以随意克隆他的基因，但是唯独没法克隆他最完美的那一点——超人的意志。

　　可惜意志力不属于基因管辖，那是造物主的范畴了，即使是科学疯子珍妮弗也只能麻爪。

　　他是珍妮弗最珍贵最完美的实验体了。

　　“无论如何，你们都休想从我手里抢走他！”珍妮弗贪婪地偷窥着他，在心里恶狠狠地发誓道。

　　阿尔瓦和查理那天扑了个空后，查理照旧替研究所杀人，阿尔瓦则照旧待在研究所里盯着显示屏。

　　以往的五年里，一直苦苦寻不到伊恩的阿尔瓦或许很压抑，心情不好，但情绪基本还算稳定。

　　但经历过那次扑空后，阿尔瓦变了。

　　没有失而复得又得而复失的人是不会懂的。

　　这五年来辛辛苦苦压抑的绝望、悲伤和急躁，瞬间被释放出来了，让阿尔瓦几欲疯狂。

　　今天阿尔瓦和查理像往常一样带着伯里斯来餐厅吃饭。

　　失魂落魄的阿尔瓦频繁地发呆走神，成熟女人查理和年幼的伯里斯都体贴地安静地用着餐，没有像以往那样聊天。

　　周围用餐的研究员们冷漠蔑视、看垃圾一样地看着伯里斯，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

　　那是育种机里出来的完美人类对缺陷残疾的自然人类，居高临下的鄙夷和傲慢。

　　自伯里斯来了以后他们一直是这个眼神，以前阿尔瓦虽然感觉厌恶，但并非不能忍受。

　　但今天阿尔瓦偏偏忍不了了，一直以来紧绷的神经“啪”的一下断了。

　　阿尔瓦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把食盘掀翻了，一脚踹开凳子，恶狠狠地扫视着他们，像只宣示地盘的幼狼。

　　餐厅里的研究员们先是吃惊，然后一部分人冷漠地移开了视线，另一部分人竟然挑衅地对伯里斯说出各种刻薄不堪的话来。

　　阿尔瓦也是个猛人，抄起餐刀就朝一个嘴最臭的人扔了过去。

　　餐厅里混乱了一瞬。

　　在阿尔瓦一脸阴狠地抄起叉子要扔过去的时候，一只手狠狠捉住了他。

　　是查理。

　　查理面如沉水地把阿尔瓦的凳子扶起来，强迫地让他坐下，同时淡淡地扫了一眼那些拿起刀叉盘子准备扔过来的人们。

　　查理这些年杀了不少人，和五年前被追地逃命到伊恩的地盘、差点被饿死的弱小少女大大不同了。

　　一个眼神，整个餐厅的男男女女们就没有一个敢动手的，不约而同地偃旗息鼓了。

　　阿尔瓦气闷地坐下后，发现伯里斯已经摘下助听器放在桌子上了。应该是在那些人说脏话的时候摘下的。

　　阿尔瓦更烦躁了。好想摔东西。

　　伯里斯在他们吵架的时候依旧淡定地进餐，等阿尔瓦坐下的时候已经吃了一半了。

　　伯里斯看了眼气鼓鼓的阿尔瓦，把盘子里的另一半食物推了过去，静静地看着他。

　　阿尔瓦愣了一下，然后又勉强挤出个笑脸：“你吃就行，不用管我，我不饿。”

　　伯里斯又把盘子往前推了推，他戴上助听器，平静地看着阿尔瓦说：“不用担心我，我饿了就去找寇里。”

　　“寇里？”阿尔瓦皱眉，立刻就想把盘子推回去。

　　那个眯眯眼一看就不像好人，他不想伯里斯跟他多来往，要不是他老是自来熟地厚着脸皮上门，呵呵。

　　伯里斯固执地看着他，阿尔瓦无奈，只得吃完了。

　　吃完饭后，查理正要和阿尔瓦、伯里斯分道离开，回房间休息，阿尔瓦忽然开口叫住了她：

　　“查理，过来一下。关于伯里斯，我想跟你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