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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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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个月黑风高夜,时耀在宿管走后打着手电开始写卷子,还是脑细胞杀手——数学卷子。
是了,时某人又没有被逮住,所以不存在不长记性这一说。
他依旧敢作。
门缝处透进的绿光忽隐忽现,宿舍走廊上静寂一片,空荡荡的,仿佛只有时耀一个人。
当然,这一切只是假象,下一秒几处悉悉索索的翻书声就将人突然来回现实。
时耀现在有些焦虑,他已经写完了一套卷子,但晚上水喝多了,想上厕所。
但,怕被抓。
他等了已经有五分钟左右了,万事俱备,只欠一个时机。
时耀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探出头竖着耳朵做着最后的检查。
很好,没有人影,连鬼影都没有。
他放慢了动作,身体缓缓地从门口挪了出来。
然后时耀深吸一口气,“嗒嗒嗒”几步直接冲进了厕所。
时耀出隔间门时,不知哪个隔间里又传出了“哗哗”的冲水声。
然后他抬头,看见了对面隔间口正要走的江枫。
他看着江枫。
江枫看着他。
空气都静得停止了流淌,静得有些尴尬。
“嗨——”一句话刚从嘴里蹦出一个字来,剩下的又被咽回去。
我该说什么?
嗨,你好!
不行。
时耀又在心里琢磨了半天才慢吞吞地问了一句。
“你怎么在这儿?”刚问完,时耀又想钻地缝了。
江枫挑了挑眉,有些沉默地看着他。
来厕所除了上厕所还能干什么?
“呵呵…好巧。”时耀强硬地继续对话。
“是,挺巧。”对方给面子地回答。
我应该在说着什么?快来人结束这段窒息地聊天。
可能是时耀的乌鸦嘴突然显灵了,然后人就真的来了。
时耀刚想说些什么,门口就传来了“噔噔”的脚步声。
江枫眼疾手快拉着他转身躲进了门口一旁的残障人士专用厕所。
刚锁上门,宿管人和一束强光就闯了进来。
淦,失策了。
这个隔间有点小,时耀和江枫只能靠着墙挤在一起站着,胳膊贴着胳膊,温度在俩人间不断地传递着。
江枫轻轻地呼吸声就停留在耳畔,一下又一下,轻轻地浮过。
时耀僵着身子,手心不断地冒汗,不知是因为怕被查到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他侧过脸看着江枫微微地出神。
这鼻子,真挺。
这嘴,真好看。
这眼睛,真好看。
这脸,真好看。
吼,我是颜狗。
反正时耀看得挺开心的。
光随着不均匀的脚步声慢悠悠地在厕所里游走了一圈后又出去了。
旁边的人也狠狠地吐了口气,紧绷着的肩膀松了松。
江枫一侧脸就对上了时耀的目光。
“现在怎么办?”江枫有欲盖弥彰地转来视线,压低了声音问。
“啊?”
“你挺好看的——”时耀嘴里拐个弯“挺帅的。”
江枫不自然地轻咳一声,“我问你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回?”
“哦哦。”
“就光这破厕所,宿管她至少得检查两遍。”时耀侧过头压低声贴着他的耳朵说。
江枫不自在地抖了抖,身子向前移了移,没说什么。
是了,宿管现在还在走廊上走动,检查着宿舍。
幸好时耀平时都用被子包着脑袋睡,宿管也习惯了。
而时耀走的时候在被子里塞了一个一人高的玩偶,应该不会被发现。
“你被子是不是掀开了?”时耀又想起了什么。
“嗯,人都走了还盖在床上干什么?”江枫一脸理所应当。
我就知道。
这俩宿舍离厕所很近,不到十步路。
“瞎了,完了。”时耀一个人嘴里嘟嘟囔囔。
“嗯?什么完了?”江枫有些疑惑。
不就是被子掀开了吗?
等等,被子掀开……
说明了,有人在这睡了,但人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而宿舍又只有厕所可以藏人。
那么——
“得了,待着吧,宿管很快就会回来。”两道声音撞在了一起。
“要不咱俩今晚就凑合在厕所睡一晚?”时耀嘴角弯了一下,打趣道。
江枫的视线在时耀身上绕了两圈,又低头看看马桶,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时耀,我不想嫌弃你。”
好家伙,嫌弃我,我还没有嫌弃你,明明都是从厕所出来的。
“得了,你自己不也在厕所躲着呢?”时耀翻个白眼,有些赌气地问。
“聪明人从又不嫌弃自己。”江枫拨了拨自己脑门前的虚无的刘海。
时耀沉默。
时间像张了腿,飞一般地奔跑着。
宿管又打着灯进来了。
天花板上光的的形状忽闪忽闪地变,但可以确定一件事——宿管她在低头看挡板下的缝。
老阴逼了。
时耀第一个紧绷起来,他赶紧盘腿坐在了马桶盖上。
他又看着江枫指了指后面的水箱,做了个口型。
“上去。”
江枫手插在裤兜,悄无声息地反抗。
光又向这边移动了一点。
行吧,上就上。
时耀手里举着江枫的拖鞋,脊背被迫向下弯着。
江枫小心的避开冲水按钮光着脚跪坐在水箱上,身子只能前倾扶靠着时耀的背。
他的前肘顶在时耀背上,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肩膀,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无意扫过时耀的后脖颈。
时耀忍不住瑟缩,抖了一下,将身子向前移了移。
江枫的手有往两边分开了些,手下的触感有些硬——是时耀的锁骨。
江枫这样想着,光就从下面的缝隙照了进来。
时耀这货爱美之心十分的强烈,剪了个现代男明星标配发型,只是没有烫、染而已。
并且在开学时和上文中爱美男一样他被年级主任强硬拉去剪了个头。
但耐不住他的头发长得快,有些长了,几乎遮住了整只耳朵。
但也不妨碍江枫5.3的视力看清楚——时耀的耳垂以及后脖子像被蒸熟了,通红一片。
江枫疑惑:有这么热吗?
耀耀子:谢谢,我纯gay。
手下的身躯也泛着热,温度随着俩人相贴的肌肤毫无保留地递了过来。
俩人的身体都僵了一瞬,气氛突然就变得些微妙起来,一种不知名的东西漫在这个逼仄的空间里。
他们保持着这个姿势,一直等光再次消失,江枫才小心翼翼地从水箱上下来。
时耀把拖鞋递给江枫,才小幅度地活动活动了僵硬地肩膀,扯了扯衣领。
“厕所怎么这么热?”
“确实。”红脖子二号回应。
他避开了江枫的眼睛,拽了拽他的衣服,“出去吧,宿管走了。”
“嗯。”
今天晚上,时耀清楚的知道了,半夜来厕所还可以表演马桶上的双人秀。
第二天
“江枫。你昨天半夜去哪了?”苏财探着脑袋问。
“那宿管直接把全宿舍的人叫起来问了一遍。”
“幸亏吴橙脑子转得快,张口就扯了个谎。”
“说什么,你昨天回家,把床位借给其他人睡。结果那人躺了半天嫌弃你床不舒服,被子也没叠就走了。”
江枫的脑袋抽了抽,这么离谱的的话我自己都不信,这宿管能信吗?
多半是找不到人,放弃了。
“我们在厕所里残障人士的隔间里躲起来了。”他开口。
“好主意,我下次也试试。”
duck不必。
江枫心里默默吐槽。
坐在江枫旁的时耀冲苏财挑了挑眉,开口了,“要不你现在给我根棍,我来让你躲得名正言顺。”
“谢谢哥,我觉得吧,我现在应该不需要这套服务。”苏财当下一愣,然后猛地摆着手推辞。
“你说对吧,江哥?”他冲着江枫拼命眨眼,将话题引到了江枫身上。
时耀偏过头看他。
“当然,不就来个玩笑吗?是吧,耀哥?”江枫也转过头去看他。
时耀回头,对上他的眼睛说,“开个玩笑嘛,别在意。”
苏财夸张地松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心口。
时耀的眼神焦点没有落在江枫脸上。
[他在看谁?]江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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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之后就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待宰学校整天就是过课本、刷卷子、考试、讲题、过课本、刷卷子、考试……
就这样一直重复着。
倒是人和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近。
就例如现在坐在时耀对面和他谈论数学题的二愣子青年姓肖名水骄,人送外号“水饺”。
他算是班里物理较好的人了,但让他更出名的是他的大胆。
肖某人面对老师从来不胆怯,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
他敢放假不写作业,来了学校奋笔疾书,被逮住也不慌张。
他敢当着老师的面撕作业,也是稳如老狗。
还有很多很多,所以他又被誉为“敢哥”。
在例如这个一米六左右的正在讲台上一人分饰两角表演小品的女生。
她叫张钟玥,因其沙雕的性格以及自带搞笑光环的体质在开学第一天就被全班人所熟知。
还有长着像割过一般的欧式大双眼皮的祁婷。
班里的氛围是越来越融洽。
但江枫觉得他和时耀之间的关系有点微妙。
也不能这么说,严格意义上来说,是时耀单方面的轻微回避。
这个变化是从“桶上双人杂技秀”事件发生后开始出现。
他开始回避日常的两个人的交流,虽然他表现的不是很明显。
但细心如江哥,他早就发现了。
当两人不小心对视时,时耀会先一步挪开视线。
递作业时手不小心碰在一起,他也会马上把手缩回去,甚至补“不好意思。”
时耀的变化也引得江枫也开始在意起来,变得非常在意细节。
体育课,江枫喝完水把杯子递给他,时耀委婉拒绝,摇了摇自己重复利用的矿泉水瓶。
江江子:???您没事吧?
无知江江子认为两人的友谊发展遭到了不知名物质的阻碍,必须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