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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诉衷肠鼠猫终交心,亮杀手神秘夜来人 ...

  •   “没想到最终还是白跑一趟。”冷冷的风吹着白玉堂的衣襟,他的声音似是也被这样呼啸着的寒风席卷着,飞上了半空,被撕成支离破碎的凌乱字节,打着旋的落在展昭耳边。
      展昭微微一笑:“也不能算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我们知道芸娘与井少奕的确已经死了,而且我也恢复了之前的记忆……”他忽然在此处停住了口,眼中闪过一抹令人难以捉摸的浓郁。
      白玉堂看着他光洁的侧脸,轻声问:“你这一路只是不出声的自己一个人思量,想必也已经计划好下一步如何行事了?”
      展昭但笑不语。他的确一直在考虑接下来该如何是好,但脑海中却总有另外一件事,不时的跳脱出来打乱他的思绪。白玉堂与泪池老人说的话直到现在还似乎在展昭耳边萦绕不休,尽管他的话语含混隐晦,自己却还是能听得出他语气中的笃定。是什么给了他这样不容置疑的坚决?是白玉堂太自信,还是他其实已从自己的态度看透了一切,知晓了自己的心思?展昭猜不出,但他却知道,现在已不是可以用别的事来逃避与搪塞的时候。
      好半晌,展昭终于缓缓开口:“当初,蒋四哥曾经对我说过,如果无心,就不要给你希望,与你多做纠缠,免得……伤人伤己。”
      白玉堂一愣,随即笑道:“这倒的确像是四哥能说出来的话。他曾经也劝过我,只不过我不听。是不想听。现在想来,四哥他也是一片好心,只可惜好心人却往往喜欢办坏事。像他那种聪明人,其实早该想到,若是这么简单便能一是一二是二的归清楚,天底下便也没那么多人为情所困,纠缠不休了。伤人伤己,有时候也是无可奈何,不受控制的事。”
      展昭轻轻叹了一声:“但白兄也该知道,对展昭而言,有些事始终是要摆在情字前面,也许这辈子,也给不了你想要的东西。”
      白玉堂笑意更深:“如果这么长时间还猜不透你这只猫儿心里面想的是什么,五爷我未免也太驽钝了。现下我心中所想的,只是能长久的在你身边,伴着你,保护你。”
      展昭的眉头微微一皱,正色道:“展昭不是女子,何谈的上保护二字?”
      白玉堂看着他蹙起的眉心,忽然心生冲动,想要伸出手去将他的眉头抚平,但他却还是没有这么做。这个动作对展昭而言,也许略嫌孟浪了。
      “我知道以你的本事,自然用不着我像护雏似的将你藏在羽翼之后,但你总会有心力交瘁的时候,有需要一个与你志同道合的人站在你身畔,与你并肩而战的时候。而我在等的,不过也就是那么一个时候。猫儿,你心中藏的太多,隐忍的太多,这些我都能懂,你亦无须多做伪装,更不需担心要付出什么,回报什么,因为对我而言,你想要的,就是我想要的。”
      展昭心中猛的一颤,白玉堂的话将自己心底最深的担忧与犹豫就这样毫无遮掩的在两人面前摊开了。也许从一开始,他对白玉堂便不是无情,只是他也能感受到,白玉堂对他的感情炽热的有如一团烈火,让他驻足不前,难以靠近。展昭不是圣贤,也会有七情六欲,但面对这样一个白玉堂,他却无法奋不顾身。白玉堂的情像是一坛千年佳酿,饮了便要一醉不醒,但展昭身上还有卸不掉的担子,还有他这么多年想要守护的东西,他不能醉。所以他佯作不知,总是用平淡与沉默无声的抗拒着,回避着,他怕最终会让对方失望,怕在不得不抉择的时候伤害这个自己并不想伤害的人。而现在,白玉堂如此清楚的告诉自己,自己想要的,便是他想要的,展昭亦明白,这样看起来的洒脱背后也许有太多的妥协与无奈,那么他又怎么可以再一味的逃避躲闪?
      举目望远山,前途虽还曲折难行,但路总归已是明明白白的踏在脚下了,那离拨云见日,到达终点的一天,还会远吗?展昭的胸中忽然轻快起来,这么多年止水般平静的心海竟在这一刻剧烈的翻涌起来。
      “展昭一直相信,万事终会有它尘埃落定的一天,希望到那一天,能与白兄把酒言欢,笑看过往云烟!”
      展昭的话语虽然依旧恬静平淡,但其中的意思白玉堂却自然体察的到。谁说展昭情淡,谁说他的心中只放的下江山黎民?白玉堂禁不住露出个快意的微笑,缓缓抬掌,与展昭伸出的手重重一拍,紧紧握在一起。
      不知是谁身上传来的温度,暖了谁冰冷的掌心。原来这严寒的冬夜,也没有想象中那般难熬。
      正月里的京城格外热闹。家家张灯结彩,庆贺着新的一年终于来到,四处都洋溢着欢乐祥和的气氛,然而这片喜悦,却好像并未传至开封府的大院之中。
      展昭与白玉堂虽然平安归来,却并未带回包拯想要见到的人。
      井少奕与芸娘的死,显然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包拯双眉紧锁,喃喃道:“若说芸娘之死是真的本府尚可理会,可井少奕为何也会命丧九泉呢?”
      展昭恭恭敬敬的拱手回禀道:“据那泪池老人所说,井少奕将芸娘的尸首带回泪池之后,便自尽身亡,想来是一早便心意已决,要带着芸娘回到她的故地,在那里了结他二人之间的一段孽缘。”
      “展护卫你可看清了,那两具尸体的确是芸娘同井少奕?”
      “回大人,属下与白少侠亲眼所见,的确是他二人的尸首不假。”
      包拯抚髯长叹一声:“生不同裘,死愿同穴……井少奕虽然行事诡异,却也不可不说是痴情已极。只是姻缘情爱这种事,又岂强求的来?未免痴的可笑亦可悲了。”
      展昭与白玉堂听了包拯这番感慨,禁不住互望一眼,心中隐隐生出些许悲凉之意。若是当初白玉堂也如同井少奕一般,对情爱百般执着而刻意强求于展昭,现下又会是怎样一副局面?或许也会像这二人似的弄到最终鱼死网破,两败俱伤吧?后怕之余又不免庆幸,幸好展昭便是展昭,白玉堂便是白玉堂,终归无须诸多假设猜测,也更不会再现这一幕悲剧。
      包拯并不知晓这二人心底的思量,只是继续言道:“却不知那泪池老人为何又会好心帮助展护卫你恢复记忆?”
      展昭定定的暗忖片刻:“那泪池老人行事作风诡异难测,属下也猜不透她的想法,只是与白少侠见她不仅内功修为不同凡响,且似有仙法,助属下恢复记忆也不过是手到擒来的小事一桩。”
      包拯心中仍然有疑虑万千,却又不知该从何问起,最终只是微微颔首,对展白二人道:“两位一路上辛苦了。看来这玉观音同陈府命案还需从长计议,你们且先回去休息吧。”
      他二人便拱手称是,行礼退了下去。
      同样的深夜里,东岳客栈的一间上房中亦有两人在谈着那尊神秘的玉观音。其中一个老者虽然换了行装打扮,略作乔装,依旧掩不住满脸跋扈与贵气,对面前的年轻人道:“不知殿下为何施计将那展昭与白玉堂差走,却不对开封府中的玉观音动手?现下他们已经归京,只怕再下手就没那么容易了。”
      那被他称作殿下的男子正是之前与展白二人见过面的井少枫,只见他面色泰然,似是满腹计较,已经有了十拿九稳的把握。
      “庞太师不必心急,开封府的那尊玉观音不过是个看上去足以以假乱真的赝品,小王又何必为了它犯险?”
      庞吉闻言不解道:“赝品?老夫还料想殿下如此大费周章的设下圈套,是为了趁展昭与白玉堂二人不在京中,也好方便去夺那玉观音,想不到那居然是个赝品……既然如此,老夫心中便是大大的不解了,真正的玉观音现在何方?殿下又何以费尽心思的将他二人骗去泪池?”
      井少枫微微一笑:“小王我做的每一件事都自有一番道理。泪池不是一般地方,若不是我刻意设计,又岂能让他们说去便去,说回便回?他们既然已经平安归来,也就说明一切都如小王我预料中一般步入正轨了。”
      说着站起身,来到窗前负手而立,看着外面漆黑一片的夜空,轻声道:“虽然小王我不知道那真正的玉观音究竟在什么地方,但也许有一个人却知道,即便他也不清楚,只要有他在,亦可助我们一臂之力,不至于让开封府抢了先。他是小王我最后一颗棋子,却也是最有用的一颗棋子。最终鹿死谁手,就着落在他身上了。”
      庞吉满面茫然,听不懂井少枫口中仿佛哑谜一样的话语:“不知殿下口中的这颗棋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井少枫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回头问道:“你们汉人有句话,叫做天下大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不知依庞太师之见,小王我可是能坐拥这天下之人?”
      庞吉笑道:“殿下天资聪颖,大辽又国势正盛,只要殿下能登上皇位,又何愁日后不能一展拳脚,将天下尽收囊中?”
      井少枫大笑:“好,很好!就凭庞太师这番话,小王我也可以断定,这宋国的龙椅让你坐,要比那赵祯小儿合适的多!”
      庞吉一张老脸顿时堆满了喜悦:“那还要多仗殿下提携了。”
      “放心吧,小王我自然不会忘记对庞太师的承诺。若是所有人都同太师这般识时务,小王我也不必多做这许多琐事了。”井少枫的眼中忽然闪过一抹落寞,“只可惜,偏偏有人不懂我的这番苦心。当初少奕如果没有被那芸娘魅惑,玉观音就不会丢失,小王我身边也会多个有力的帮手。只可惜他太傻,一个女人而已,怎么能同这大好江山相提并论?未免太英雄气短了……成王败寇,我要证明给他看,只有我才是对的!”
      正说着,井少枫耳根一动,当下便收起之前的心事,展颜道:“庞太师不是想知道小王口中所言之人是谁吗?他已经来了。”
      话音甫落,门上就响起三声轻轻的敲击,有人推开了房门,缓缓走了进来。只见他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进门后对二人行了个礼:“殿下恕罪,在下来迟了。”
      庞吉见了此人面色陡变,一双虎目撑的浑圆,指着来人大惊道:“展昭?!”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诉衷肠鼠猫终交心,亮杀手神秘夜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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