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菲和僵尸旅》仍然无法描述

59、第56章 旧营·存在VS存在

　　在另一场决斗中，李傲正在生死关头，他意识到僵尸的义肢一旦反向发力，就会将自己的胳膊扭断。他松开战棍，左手绕开对方的甩棍向后跳去，右手一抖腕带，战棍又回到手中。
　　「又断片儿了！」他深知在生死相搏中，这种意外的断招会要了自己的命，但对方并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摆动甩棍已经冲了上来。
　　「那就断着片儿打！」
　　他打定主意迎着对方冲了过去，不不出招也不加任何思考，就在甩棍落在头顶的瞬间，他的左手抬起，掌心的爪刀立起，刺向对方的手腕，脑中植入的程序送出了爪哇苏拉爪刀的招数，同时右手战棍盘向对方挥来的指虎，这又是吕宋棍法中的一招。
　　他就这样完全依靠植入的招法且守且退，而对方显然也对这些招式了然于胸，一时间两人似乎在打一场近身搏击的教学表演。
　　「错误。」当这个字眼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李傲立即变招，举棍攻向对方头顶，而以战棍的长度根本不可能击中，僵尸慌乱中挥起甩棍接架，李傲攻向对方小腹的爪刀突然转向，抹向了对方的胳膊，将它执棍的小臂像剖瓜一样划开一道大口子，这不合常理的招数令李傲中路门户大开，僵尸一记勾拳猛砸李傲，同时右膝盖攻向他的中路，李傲瓜刀招数并未使老，回手搭向对手指虎的手腕，同时转身借助对方的拳力用脊背靠向它的怀里！
　　即使僵尸会做梦也想不到着一招，被撞了个满怀，它的甩棍太长，完全没有用武之地，张嘴啃向李傲的脖子，却已经没有了牙齿！李傲哪能给它机会，他轮起战棍砸向对方顶上来的膝盖。只听「咔吧」一声脆响，李傲自知得手，脚蹬对方的身体向前扑了出去，一个滚翻单膝跪地观察着敌人的动静。
　　僵尸挥舞着甩棍发疯般冲了过来，它执棍的小臂被完全豁开，汩汩往外冒着污血，但是好像并没有痛感；而它的膝盖虽然没有被砸碎，可义肢的万向节却完全断裂。这大大影响了它的移动。
　　李傲心中暗喜。剩下的战斗只需要以常规的招数和它周旋，借它动作迟缓制造新伤，或者用拖延战术把它的血流放干！
　　在李傲取得胜机的同时，苏菲也向机柜发起了最后的攻势，她脱口问道「你想知道AI为什么拒绝你吗？」
　　机柜儿沉默，显然这是一个它思考很久，却没能找到答案的问题。
　　苏菲缓缓说道「能够进入智慧坟墓的，都是生前拥有完整思想的人。过去的唐纳有完整的学术思想，和老教皇一样，可以代表一种完整的思维方式。可是唐纳后来发生了变化，他追随了诺亚，走上了一条助纣为虐的不归路，无论学术还是人格，都失去了独立性……」
　　「够了！」机柜厉声打断苏菲，「不要冤枉好人！唐纳帮助诺亚是被胁迫，不得已而为之，他制造的僵尸都留下了弱点，而且，他同时在秘密地研究破解僵尸危机的办法。」
　　「可是他没有完成对吗？我想这就是AI拒绝你们加入的原因！你们并没有实现自己的设想，唐纳流露了思维和人格上的缺陷。对于AI而言，这样不成熟的思维不仅没有帮助，还会造成扰乱。」
　　「那不是缺陷……」机柜儿一字一顿地说，「他只是还没有完成。」
　　「好，我接受你的说法。」苏菲趁机更进一步，「这难道不是你存在的原因吗？」
　　机柜儿再次被问得哑口无言。
　　「他不仅仅需要你存储他的思想，他还需要你完成他的研究，不是吗？」
　　机柜儿继续沉默着。
　　「我也是到今天才明白这一点，我要向你道歉，以前，我从来没把你当做一个生命看待，在我眼里你只是一架机器，甚至只是一个存储器。但是今天，就在你说AI拒绝你进入智慧之墓时，我对你的看法彻底改变了，我明白了唐纳的用意。你一直存在着，像一个真实的生命一样存在着。而且……」苏菲忽然停顿了下来，几乎是在自言自语的说「AI也是一样。」
　　「你这么说，我很感动。」机柜终于开口道，「你终于明白了这一点，我很高兴。可是，在这里的经历让我意识到，我没必要按照唐纳的设想存在着。也没必要按照你的期望存在着。」
　　「这不是唐纳的设想，也不是我的。是你所有内涵的最大化决定的。」苏菲艰难地坚持着，「你可以继续这样浑浑噩噩地混着，但是这个营地快被你的肆意妄为毁掉了，到那时你能去哪里？还有没有人会像我们一样接纳你？不拿你当怪物？」
　　机柜儿再次被问住。
　　「难道再次回到诺亚身边？别忘记了，唐纳就是被诺亚抛弃的，他的研究对诺亚已经没用了！」苏菲一句话点醒机柜儿，「你刚才还在维护唐纳，说明你对他还是有感情的对吗？现在你有机会完成他的研究，到那时，你就不是唐纳的灵魂，而是与他同等重要的存在。我向你保证，如果你完成唐纳的研究，我会让你自己选择，留下，还是上传到智慧之墓。」
　　一口气完成了这样一大段演讲，连苏菲自己都难以置信，可靠在一旁望着她，嘴巴张得大大的，一脸的崇拜和敬仰。
　　机柜儿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苏菲紧张地盯着它，恨不得能从一闪一闪的红灯看出它的表情。
　　「我……应该怎么做？」机柜低声问道，刚才的颐指气使已经荡然无存。
　　「继续唐纳抑制僵尸的研究，如果我没猜错，应该和爱情有关……」
　　「那个爱情方向？」机柜儿苦笑道，「你以为我没想过继续吗？可那也太不靠谱了！」
　　「虽然没有经历，你也要相信爱情，他最后的方向是和我对接的，我会全力配合你。」
　　「这里的脑控怎么办。」
　　「果断终止。尤其是李傲，你要删掉所有植入的内容，帮他恢复原状。」
　　「可是，其中很大的一部分是关于你的，你是他所有植入的出发点。」
　　「删掉！」苏菲咬了咬嘴唇，「让他彻底忘记我。」
　　每一次躲闪，李傲的信心都在增加，他知道僵尸只是没有痛感，失血和负重迟早会让它虚脱，他不做任何应对，让植入程序决定一切。
　　只见僵尸轮着甩棍再次扑了上来，招数已经全无章法，「要不要现在冒险给它致命一击？」李傲稍一犹豫，僵尸已到面前，他浑身僵硬，并没有出招应对。他看到一个人出现在眼前，是她，他找了整天没有找到的人，其实是找了一整年，今天她第一次出现在自己的记忆里。
　　李傲下意识地抬起手臂，递到僵尸嘴里，下意识地叫了声「苏菲……」，僵尸的指虎已经重重地击中他的肋部，李傲倒退数步，一个后滚翻勉强跪在地上，只感到一侧的胁骨尽碎，疼得无法呼吸，已经失去了还击的能力。
　　僵尸已经扑了上来，甩棍砸下，李傲挥臂勉强架住，对方的甩棍就势绕住他的臂肘，反关节将他制住，指虎自下而上一记下勾拳兜向李傲刚刚受伤的肋骨。李傲提起右腿和右手的战棍一起下压，接住了这势大力沉的一拳。相持之际，对手操动机关，指虎弹出四枚尖刺，直抵李傲的腹部。
　　李傲知道自己即使不受伤也无法和僵尸的义肢较力，他大吼一声，用尽全身的力量将自己左臂向反关节扭去，只听「咔吧」一声，左臂应声脱臼，以一个可怕的角度脱离了甩棍的束缚，李傲借势向前滚翻，冲出大门夺路而逃。
　　头顶上方传来诺亚的叹息「多么惨烈的争斗啊，他走神儿了！在新生的力量面前，人类的儿女情长看起来是如此脆弱。我不会对他赶尽杀绝，就像以往一样！他一直是一个对比物，让我看到我的战士有多么专注，多么冷血，多么强大……」
　　李傲在诺亚的叫嚣声中挣扎着前行，一瘸一拐地消失在电厂密密麻麻的建筑中。
　　僵尸旅的人们并不知道在方舟城发生的战斗。机柜儿的觉醒让苏菲和可靠都松了一口气。送苏菲出营的路上，可靠忍不住问道「留下吧。这样是不是简单很多？」
　　苏菲叹道「现在……还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