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菲和僵尸旅》仍然无法描述

10、第九章 僵尸？还是幽灵！

　　一行人跟着伯纳德走进一个房门，这里有一座屏幕墙，像是基地的中控室，伯纳德令手下操作设备切换到基地建筑内的各个区域。只见每个区域都分布着大量僵尸，这些刚刚尸变的僵尸显得格外躁动不安。

　　「基地内的僵尸并没有被引出来，而且里面通道太窄，大队人马施展不开。」

　　伯纳德说着又调出了唐纳视频中拍摄的那个区域的每个视角，和通往那里的路线图。那个掩体在一个宽阔的实验区的底部，有三条路通往那里，每一条路上都有游荡的僵尸。

　　李傲开口道「最多两个小队进入，每队不超过6人。而且，需要把它们引开，但是这么复杂的地形，音源战术未必奏效。」

　　伯纳德点点头说「我们的无人机在这里飞不开。」

　　「你们用这些音源，想过僵尸的感受吗？」大卫忽然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战争是科学，也是艺术，你们使用那些声音吸引僵尸的依据是什么？」

　　伯纳德和李傲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答道「我们喜欢。」

　　「嗨，你们就是任性的追星族，既没有科学家的精确度，也没有艺术家的完美精神。今天我就让你们领教一下什么是音源战术。」

　　大卫说完冲对讲机吩咐了几句，不一会儿两个手下推门走了进来，搬进两架小巧的无人机。

　　伯纳德顿时质疑「这么小的无人机能引动整个建筑里的僵尸吗？」

　　大卫道「重要的是音乐而不是音量，我用的音乐是在人类万年的历史中挑选出来的，有上千次实验数据的支撑，不信就试一试。」

　　伯纳德和李傲对视了一下，觉得似乎也这能这样试一试。

　　两架无人机飞入建筑后，大家都围在屏幕前，看见它们从两条路径接近两个区域的僵尸。

　　忽然，屏幕里传来一阵密集的锣鼓点，和刺耳的梆子声，紧接着一阵京胡石破天惊的响起，只见屏幕四处的僵尸都开始活跃，向无人机聚拢。

　　大卫并不看屏幕，眯着眼睛，摇头晃脑地说道「这是1960年代的流行音乐，只有八首乐曲，却让几亿人着魔一样热爱了十年，在我们的测试中，这种音乐不仅最能吸引僵尸的注意，还能让他们保持亢奋，行动迅速。」

　　大卫说话间，卡家看到，屏幕中的僵尸果然寸步不离地跟着无人机，就像京剧中的一堂堂龙套，踏着整齐的小碎步，奔向地下室。

　　伯纳德和李傲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说了声「可以的！」

　　监控室外，两个小队已经集结完毕，僵尸旅有拳师带两个突击手外加推土机和苏菲，政府军是五个突击手。

　　伯纳德和李傲也踱了出来，李傲在通话器中问道「可以进入吗？」

　　「可以！」大卫在通话器中发出信号。

　　李傲打开通往基地的门，向身后的两队人挥手示意，然后闯了进去，俨然指挥官。伯纳德并不争辩，点头示意手下跟着僵尸小队进入。

　　楼道里只有应急幽暗的灯光，样板戏铿锵的节奏和僵尸的脚步声在空间里诡异地回荡着。突击队的士兵们的脚步不知不觉也踩上了锣鼓点。

　　走在最前面的李傲举手握拳，回头扫视众人。伯纳德也在通话器里提示「乱步行进，乱步行进。」

　　两队人以攻击队形迅速穿过楼道，沿着楼梯往下，音源幻听般在远处若隐若现。一个僵尸也没有遇见，他们已经顺利来到唐纳教授所在的楼层。「不愧是僵尸最爱音源」众人不禁在信中赞叹。

　　李傲举着枪打开通道，在门口四下巡视，这里分别有三个入口，分别对着一条栈桥，栈桥尽头各有一条旋梯通往下面的实验室和掩体。

　　眼见没有僵尸，李傲举步准备进入。忽然，身后的伯纳德拍拍他的肩膀，又举手示意大家站住。

　　李傲和众人同时停下，只听样板戏和僵尸的声并非越来越远，而是越来越接近对面的通道口……

　　忽然「嘭」地一声，对面的门被冲破，两架无人机悬停在甬道中央，播放着铿锵有力的样板戏，一群僵尸涌出通道，向他们直扑过来。

　　李傲和伯纳德慌忙冲出房门，分别抢在栈桥两侧举枪射击，两队突击手紧跟在他们身后开火，织起火网阻住尸群。推土机站在栈桥正中，挥舞着大锤收拾着冲过火网的僵尸。两队人和僵尸一时形成均势，谁也不能前进半步。

　　就在此时，第三个通道的门被打开了，两个一人高的武装机甲闪了出来，大卫跟在他们身后，他抬头向正在激战的伯纳德李傲说「少校先生你们顶住，我和唐纳有些私人业务要谈。」然后径直走下旋梯，直奔关押唐纳的掩体。

　　眼看大卫想抢走唐纳，李傲命令道「停火！」

　　伯纳德一愣，紧跟着也下命「停火。」

　　李傲已经起身向前，拍拍推土机说「冲！」

　　推土机挥动着铁棍冲向僵尸群，李傲和伯纳德在他两侧射击向前推进，三个人瞬间将战线向前推进了数米，接近离他们最近的旋梯口。

　　跟在最后的苏菲明白他们两人想冲下去抢人，她稍作犹豫，也跟了上去。

　　推土机刚刚推进到旋梯口，李傲和伯纳德便分别滚翻过去，苏菲一声尖叫被卡在了推土机身后，推土机回头抓住她的后背将她丢向了旋梯，然后回身甩开两个抓住他护甲的僵尸，突击手们跟了上来重新开始射击，挡住僵尸。

　　李傲和伯纳德跑下旋梯，举枪奔向掩体，苏菲紧紧跟在他们身后。只见大卫一伙人已经挟持了唐纳教授，返回了第三通道的旋梯。

　　「站住！」

　　伯纳德的吼叫引来的是一阵密集的子弹，一具机甲留在旋梯口向他们扫射，另一具机甲护着大卫和唐纳登上旋梯消失在第三出口。

　　伯纳德一边和机甲对射，一边联络留守天台的部队「天台天台，大卫·林格劫持了教授，快拦住他们。」

　　通话器里传来天台激烈的枪炮声「机甲和无人机封锁了天台，它们有重武器，火力太猛！」

　　伯纳德转到李奇的频道「大卫·林格，你知道对抗政府的后果吗？现在停手还来得及，快把教授留下。」

　　通话器里传来大卫的声音「抱歉我亲爱的少校，我和教授之间有些私事要解决，解决之后如果他愿意，我会把他交给你们。你们不必担心，根据无人机扫描到信息，整个建筑里还有四五百具僵尸，只要你们枪法不是太烂，应该可以在15分钟分钟内解决它们。江湖路远，后会有期。」大卫哈哈笑着关闭了通话器。

　　伯纳德不再与他争辩，命令众人「还有四百僵尸，两枪爆头，不要浪费子弹！」

　　他们通话的同时，李傲三次尝试冲上去，都被机甲密集的火力逼退，它一侧机械臂上的机枪始终瞄准着三人藏身的角落，火力又准又稳；而它的另一只机械臂高高举起，封锁住旋梯，阻挡住尸群。倒也为三人打着掩护。

　　「他们已经逃出基地了。」伯纳德接到围墙上守军的通报，眉头微蹙，这细小的表情变化被侧后方的苏菲看在眼里，她不禁暗自佩服这个年轻军官的定力。

　　忽然，旋梯口的机甲调转了枪口，转身射击僵尸，大批僵尸改为沿着旋梯冲向了机甲。机甲的火力顿时显得不够，已经有僵尸扑向了它，抓住了它的钢铁躯体。

　　只见机甲停止射击，伸出一条腿，以另一条腿下的轮子为轴来了一个扫堂腿，周围的僵尸瞬间被机甲腿上锋利的棱角扫断了双腿，接着机甲又伸开双臂，原地快速旋转，周围又有一片的僵尸被斩成两截。

　　清理完身边的僵尸，机甲再次开始用机枪向旋梯射击。不过，没过多久，它的子弹就打光了，双臂上的机枪开始空转。僵尸立即涌了上去，抱着机甲啃咬。

　　机甲尝试旋转，却禁不住挂在身上的僵尸太多，脚下也被匍匐的残尸抱住。它只能弓起一条腿，另一条腿尽量后伸，让自己勉强维持站立，两条机械臂则不断挥舞着，抵挡着僵尸的围攻。

　　突击手们开火了，机甲吸引了大部分僵尸，他们已经将栈桥上的尸群扫清。下面并不是友军，所以他们可以无所顾忌地射击。一时间，旋梯上下血肉横飞，火星四溅，僵尸就像剥落的铁锈，散落在旋梯和机甲旁边，机甲也被飞蝗般达姆弹、破甲弹打得摇摇欲坠。

　　终于，机甲冒着蓝烟和火光轰然倒下，它周围是成堆僵尸的残骸。

　　扫清尸群之后，两小队士兵分别守住三个入口，掩护伯纳德、李傲和苏菲进入掩体。

　　掩体内一片杂乱，教授显然走得非常仓促。

　　伯纳德望着室内的设备和存储装置说「如果教授是被迫离开的，他应该来不及带走他的研究。」说着他便招呼技术人员下来搬运存储器。

　　「可如果……」苏菲环视着室内，兀自念叨着。

　　「如果什么？」伯纳德问。

　　苏菲扭头望着他问道「我们可以分享这里的发现吗？」

　　「这个……」伯纳德顿时迟疑，低声回答，「这里是政府设施，所有的发现都要先……」

　　「好了，我知道了。」苏菲打断他，「那咱们就各看各的。」

　　伯纳德不放心地追问「如果你发现什么……」

　　李傲冷冷地接过话头「僵尸时代，谁发现就归谁。」

　　眼看两个男人要闹僵，苏菲背着手走到他们中间，拍拍两人的胸口说「放心吧，我只看不拿。」

　　三个人在屋子里四下搜寻起来。

　　等他们重新聚拢，伯纳德的手下已经拆下了所有存储设备，李傲找到了教授的老花镜，苏菲则空着手。

　　伯纳德向李傲伸出手道「这里的一切都要交给政府。」

　　李傲颠颠手里的眼镜，见苏菲没有表示，便将眼镜拍在伯纳德手里。伯纳德随即转向了苏菲，苏菲笑眯眯地望着他说「我什么都没找到。」

　　伯纳德摇摇头说「果然来这里的每个人都心怀鬼胎。」

　　「知道我和你地不同之处吗？」苏菲继续笑眯眯地说，「我对你心里的鬼胎，不。感。兴。趣。」

　　三个人走出掩体，机甲仰面倒在地上冒着蓝烟，已经成了一堆废铁，周围全是穿着军装的僵尸遗骸。

　　苏菲问「你们不觉得这里有些奇怪吗？」

　　伯纳德「问，哪里奇怪？」

　　苏菲说：「这里的僵尸全是军人，而我们昨天看到的外部的僵尸一个也没有。」

　　伯纳德「你们昨天看到什么？」

　　苏菲答道「僵尸，大片的僵尸像受到遥控一样冲向这里，可是今天这里的样子更像是从内部被攻克。」

　　就在此时，通话器里传来一阵极速的呼叫「少校，有大批僵尸出现，大批僵尸。」

　　伯纳德下令，「再次开启音源」忙与李傲一起赶回城墙。

　　城墙外的景象令所有人毛骨悚然，上万僵尸正在夜色中向基地袭来，摇滚乐声已在远方重新奏响，但它们仿佛失聪一般无动于衷，一股脑向基地席卷而来。

　　基地前方的公路上，五六辆卡车逃脱了僵尸的追赶，正疾驰而去，那是红粉兔抢走的物资装备；另一个方向上，几辆车正闯入僵尸的围困，星星点点亮起枪炮发射的火光，那应该是大卫和他的机甲部队。

　　伯纳德下令「准备战斗，我们还有多少弹药？」

　　「下面的仓库空了，重武器只有城墙上这些弹药。」

　　谈话间僵尸旅和政府军的突击手们纷纷在掩体后就位。

　　「打不了。」李傲低声说。

　　苏菲问伯纳德「你们刚才的空军呢？」

　　「它们已经返航装弹了，而且……」伯纳德沉吟道，「它们的常规武器对付不了这么大的尸群，我们至少需要热熔弹，但是核灾难之后，使用非常规武器需要内阁授权。现在，恐怕来不及了。」

　　夜色中，黑压压的尸群像决堤的潮水般向基地席卷而来。

　　「音源为什么无效？」伯纳德自言自语问道。

　　李傲自言自语答道「这不是普通的僵尸，有人训练它们，或者操控它们。」

　　「让你的飞机回来！」苏菲几乎在命令伯纳德。

　　「什么飞机？」

　　「所有飞机，战斗机、直升机，投□□的运输机。」

　　「可是它们现在没法……」

　　「让它们不要参战，在我们身后兜圈子。」

　　伯纳德忽然明白了苏菲的用意「你想吓唬僵尸？」

　　「不，我在赌！我赌有人在操控它们！」苏菲扭头又命令李傲，「还有你，让你的屁孩、鸟屎藏好了别乱开枪！」

　　李傲和伯纳德对视，别无他法，只能各自下令。

　　大家紧张地注视着正在接近的尸群，同时竖起耳朵，在瑟瑟的风声中分辨飞机的声音。

　　运输机低沉的引擎声最先到达。同时，尸群已经漫过远处的公路，正在接近僵尸旅藏身的山坡。

　　「让它们飞低，越低越好！」苏菲的命令几乎不容置疑。

　　运输机低沉的引擎声开始隆隆作响，中间夹杂着直升机扇叶拍打空气的脆响，城墙上的人们几乎能感觉到墙砖的抖动。

　　尸群似乎没收到任何影响，涌过山坡直扑向15基地。

　　「你好像赌输了。」伯纳德念叨着，然后下令「准备射击！」

　　「也许是没上当。」苏菲答道。

　　「等等，停下了。」李傲道。

　　只见刚才还汹涌的尸潮忽然齐刷刷的止步在壕沟前，伯纳德举手示意不要开火，这是一种诡异的对峙，城墙上的每一个人都和僵尸交过手，却从没和尸群对峙过。

　　飞机的声音越来越近，人们的心再次纠了起来，刚才还盼着飞机快点返航，现在却希望它们飞慢一点，如果它们飞到没有投弹，苏菲的疑兵计就会被拆穿。

　　远处，交火渐渐停止，大卫的车队消失在黑压压的僵尸群中。随后，僵尸们开始转身退却，与来时一样，完全无视远方的音乐声，朝着公路边树林的方向无声地退去。只用了几分钟时间，漫山遍野的僵尸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一大群幽灵忽然从一个梦里消失。

　　飞机的引擎还在隆隆作响，城墙上的人们终于松了一口气。

　　可对苏菲、伯纳德和李傲而言，刚刚消失的庞大的、进退有度的尸群才是最恐怖的事情，他们不约而同在想一件事情，「这些幽灵僵尸的身后，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