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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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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吃饭的地方在一栋定好的别墅里,说是吃饭其实更像是一场团建。
徐未星跟着他们进去。
一楼的餐桌上,堆满了小山一样早就定好的火锅食材。
几个大男孩刚一进门撸起袖子麻利的就开始干活。
厨房的活都没让女孩动,徐未星被安排在客厅休息。她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撑着下巴目光不知不觉的就游离到了蒋生川身上。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脱掉了西装外套,黑色衬衣开了两颗纽扣,薄肌微鼓,侧脸轮廓深刻,站在厨房水池前在洗水灵的生菜,水流缓缓插进指缝,如阿波罗一般摄人心魄。
旁边有人朝他递了一根烟,只见蒋生川眉梢微动,漫不经心往外看了眼。
猝不及防的对视,徐未星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就移回了视线。
就见递烟的男人随着也向徐未星看过来,不知怎么了然的笑了笑收回了烟。
心脏很轻的滞了下,徐未星捏了捏衣角忍不住憧憬的想,他是因为她在这儿所以有所顾忌吗……
一想到这儿徐未星好像要在臃肿的灯光下融化了,嘴角微翘,尾巴都要飞到天上去了。
……
火锅的食材处理起来很快,除了蔬菜要清洗之外,其他的肉类送来时就已经处理干净。
吃饭时只有一个圆桌,桌上的人都很默契将蒋生川旁边的位置让了出来。
徐未星自然是理所当然的坐下,还不忘偷瞄了一下旁边男人的反应,蒋生川没说话,只是懒洋洋的抻了一下腿。
桌上都是一些年轻人,幽默有梗,热闹的不行。这是徐未星第一次接触蒋生川的圈子,好奇心十足,筷子都没动几口。
吃到中场,被称作是王耀哥的男人忽然从后面搬了一箱啤酒过来,豪气的启了一瓶,黄白的沫子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他笑道:“今天可是一个好日子,你们这群臭小子一点都不能逃啊。”
桌上拍桌欢呼,每个人的杯子都被倒入了满满一杯。
王耀倒完一圈回到原点,看着徐未星笑着开口:“还不知道这位小姑娘是谁?”
话是对着徐未星说的,眼神却是看着蒋生川。
现场被这句话点燃,一群大男孩起哄的“哇”得叫了起来。
蒋生川低低动了下睫毛,目光淡淡瞥过前面一群人,大家瞬间噤声偷笑。
“怎么?”见状,王耀开玩笑道:“这还保密啊?”
蒋生川不自在的咳嗽一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介绍徐未星。
“我叫徐未星。”旁边一道声音水灵灵亮了出来,徐未星乖乖的抬起一只手,大大方方的介绍自己,“是蒋生川的学妹。”
“学妹啊。”王耀打意味深长的看着蒋生川,“那小姑娘的酒就让你这个学长喝了呗。”
“啊……”徐未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脑袋快如捣蒜,“不用不用!”
虽然她从来没喝过酒,说不定呢,说不定她的酒量很好呢。
想到这儿她心一横,拿着杯子就举了起来,“我自己喝。”
王耀被她这气势震了一跳,有点不相信,“女中豪杰啊?”
话音落,忽然手中一空,蒋生川的指腹电光火石擦过她的手背。
杯子被拿走,男人垂睫,“小姑娘喝什么酒。”
桌上的瞬间消音,随后欲盖弥彰的热闹起了来,在一桌的调侃和尖叫声中,蒋生川仰头就那么轻而易举的喝掉了属于她的那被酒。
“好了。”
徐未星的灵魂已经出走了,脑袋有点晕晕的好像在做梦,内心却有一个小人在疯狂的尖叫着。
……蒋生川是在为她挡酒吗?
意识到这个事实,她的心情好像也变成了摇晃的啤酒,咕噜咕噜冒着气泡止不住的翻涌而出。
她心里翻着惊涛骇浪,表面却只轻轻说了句谢谢。
夜色渐晚,雾黄色的太阳晃晃悠悠落下,天空中星星点点缀满了碎钻。
火锅快吃完时,徐未星和大家打了声招呼出去了一趟。
她这次来上海把饭桶也给带来了,平时在学校不能养,放假了一刻也不想离开它。
饭桶定期要去宠物店修剪牙齿,徐未星在这里完全吃嗨了,直到宠物店的电话打过来她才想起来上午把桶桶送去了宠物店还没接回来。
司机钟叔把桶桶接回来的时候,小兔子已经变成高冷小公主了。
徐未星把她从笼子里抱出来,下巴蹭蹭头顶哼哼唧唧的开始撒娇,“对不起嘛桶桶,姐姐忘记了,等回去了给你买好多好多草吃好不好~”
桶桶傲娇的别过脸,小腿愤愤隔着空气瞪了加下表示自己的愤怒,徐未星快要被萌化了,又□□了一把软毛才肯放过她。
驾驶座上的钟叔看了眼窗外的别墅又回头道:“小姐,现在送您回酒店?”
徐未星此时心情好得不得了,“我还要在这儿玩一会儿。”
钟叔有些不放心,“已经很晚了,太太说你必须要在十点前回酒店的。”
“放心好啦,都是我的好朋友。”徐未星双手合十抵着下巴可怜兮兮的看向他,“钟叔,你可千万帮我保密呀别告诉我妈妈了!”
……
车子驶离小区时已经快到晚上9点,静谧的别墅区里晚风拂过,扰得徐未星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屋内客厅的大灯不知何时已经关了,只有偏厅橙黄色的暖光缓缓地淌着,客厅的桌上是聚餐过后的一片狼藉,沙发上横七竖八的睡着几个喝醉的人。
徐未星屏着呼吸,刚迈出一步就听见细微的一声“咔”,随后整个房子就陷入了黑暗。
停电了?
原本就安静的别墅随着停电陷入了更为深厚的寂静,她原本还计划着在这里和他们继续玩,这下好像要泡汤了。
想到这儿徐未星有些遗憾的小声叹气,正纠结要不要叫钟叔回来接她,余光一瞥就看见了那侧单人沙发上的男人。
蒋生川闭眼坐在角落的沙发里,坐姿松散,头微微倾斜,一张冷淡英俊的脸被窗外的柔白月光映出明暗两界,黑衬衫衣角微微掀起,露出反差感极强的一抹白,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有种钓系的苏渣感。
徐未星觉得喉咙有点干,轻轻放下手中的宠物笼,呼了口气才揣着桶桶蹑手蹑脚走了过去。
夜风送来薄荷和啤酒的气息,他眼皮薄薄被额发盖住,白色的皮肤上透出淡青色血管,夜晚的他褪去了白日里的冷峻与锋利,像一枚温润的旧书签,后颈翘起懒洋洋的碎发,一幅冷淡混球的模样。
徐未星在他身边轻轻蹲下,心跳如雷,伸出一根手指悄悄在他垂落的手背上碰了下。
火光在心脏上炸开,手指忍不住收紧,忽然怀里的桶桶“咕”一声,小短腿猛地往前一跳踩着蒋生川的下颌,狠狠的在脖子咬了一口。
“嘶。”蒋生川皱眉睁眼。
天!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桶桶你在干什么啊!”
徐未星手忙脚乱的把饭桶从蒋生川身上扒下来。小肥兔完全还没意识到自己闯了什么祸,一脸嚣张的往徐未星怀里蹬了两蹬。
“你完了你完了。”徐未星揪了揪饭桶耳朵,“你要被做成麻辣兔头了。”
说完她抬头去看蒋生川的脖子,白皙的皮肤上果然留下了一道伤口,不大,但却有点触目惊心。
蒋生川绷着下颌,舌头抵了抵脸颊,指尖摸到一点血,眉梢抬了抬看向了眼前的罪魁祸首。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徐未星有点反应不及,手忙脚乱的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要干些什么,“对不起啊对不起啊!平时饭桶不这样的,她很乖的!”
看着他的伤口,她心疼死了,“你你你,都破皮了,现在还早,我带你去打疫苗!”
蒋生川看向她,清瘦的手往旁边抽出一张纸,随便往脖子处擦了擦,不在意的开口,“没事儿,小伤口。”
“不行的不行的。”徐未星担心的摇摇头,“还是要处理一下的,万一感染了怎么办!”
“你的兔子没打疫苗?”
“打了呀,但是要以防万一!”徐未星不放心,“而且你的伤口也要处理,这里连碘伏都没有!”
说着徐未星抱着饭桶小跑过去,麻利的给她塞进了笼子,又小心的把笼子提到角落里。
干完这些她跑回来,左右看了一圈问道:“你的车钥匙呢?”
蒋生川顿了下,“你要开车?”
“对啊。”徐未星点点头,“送你去打针,我才拿的驾照我会开车。”
听着“才拿驾照”几个字,蒋生川看着她沉默一瞬,“你科目三考了几次?”
徐未星脸一红,不知道他忽然问这个干嘛,挠了挠脑袋,“…呃,也就三次吧。”
“但是!”徐未星仰头,“我科一、科四都是一次过,理论知识还是很扎实的。”
月光温柔荡漾,隔着落地窗幽幽淌了一地,两人的影子在地板上影影幢幢,随风荡漾,蒋生川看着她,声音一如既往的懒散,“学妹,我还能活得过今晚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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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开车这件事,徐未星还有一句话没和蒋生川坦诚,她拿完驾照两个月,今晚是她第一次上路。
看着眼前比她人还高的大G,徐未星忽然就后悔了,怎么开局就是满级啊,要不还是叫代驾吧……
徐未星忐忑不安的坐进车里,看着方向盘左摸摸右摸摸,深吸一口气。
算了算了,车不都一个样嘛,她能开驾校的车就能开他的车!
见蒋生川坐上了车,徐未星系好安全带仔仔细细的先摸索了一下车内的构造。
“左边刹车,右边油门,左边刹车,右边油门。”
小姑娘低着个脑袋念念叨叨,像是怕他等急了,说着又抬眼,“我调个座椅就出发,马上马上!”
夜色昏暗,蒋生川靠着车椅,看着她专注模样,忽然慢悠悠开口,“徐未星,你要不要先看看窗外。”
“嗯?”
车玻璃外一个戴着头盔的男人看见徐未星回头,立马笑眯眯的指了指示意她开窗。
“哎你好你好,是你们叫的代驾吧?”
“?”
……
晚风轻柔,裹着凉意吹乱车内发丝,徐未星坐在后排心里满是小九九,看不起谁的车技呢!!
这个点的新禾车流量变少,他们的车速却不快。徐未星往前坐了坐探出个脑袋,“大哥麻烦您开快一点,他被兔子咬了,我怕一会狂犬病发作发疯咬您。”
“啊?”师傅一听忍不住侧头看向一旁假寐的蒋生川,“兔子这么温顺还咬人呢?”
“当然咯。”徐未星老神在在的点点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听着女孩儿记仇般的语气,蒋生川闭着眼睛失笑。
……
车子在疾控中心的门口停下。
夜晚的医院宁静的让人紧张,蒋生川的伤口不严重,因为桶桶打过疫苗,所以蒋生川就不需要再打,消完毒基本上就没有大事了。
徐未星的一颗心惴惴了一路,终于是放了下来。
外面不知道何时下了大雨,代驾师傅发来消息说要晚到几分钟,徐未星百无聊赖的坐在休息室里等待蒋生川回来。
窗外雷鸣电击,世界安静像笼罩在一个无声的玻璃罩子,让人有种莫名的安心感。
徐未星撑着下巴,想着一会儿回去了就要好几天不能和蒋生川见面,忽然有点伤感。
好想好想再和蒋生川多呆那么一会会儿。
“哎呀。”徐未星心烦意乱的对着空气出拳泄愤,“不想回去不想回去!”
“苍天!”徐未星伸手长叹,“有没有人能不能想办法把我和蒋生川锁这间房里,不管发生什么都别开门啊!”
雨丝顺着透明玻璃蜿蜒而下,淅淅沥沥映出街边来往光影以及身后虚虚实实的人影。
这身影……
徐未星一顿,猛地回头——
墙角堆积暗色,唯有他的眼睛里流转光亮,双手抱胸就那样漫不经心的看着她。
徐未星张张嘴,耳朵变色,磕磕绊绊张唇,还未吐出一个字就见男人轻轻歪头,眼底清明,笑得坦荡:“嗯,那我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