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根于空想星空中的千年黄金树》美瑞蒂亚

2、第一章：诸神黄昏之野望

　　“一切都处于看不见的洪流中，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宇宙或者世界。在这样广阔的天地中，我们都一样渺小。只是洪流中的一滴水，【全】中的【一】而已。”
　　阿瑟加德，格拉兹海姆，密米尔＆诺伦议事厅。
　　这里是尤格多米雷尼亚家族的议事大厅，家族内部的许多决定都在此处商定。不过两个议事厅的作用各有不同：诺伦议事厅是平时用来商议普通事务的大厅，其名来源于北欧神话中阿萨神族每天在世界树下智慧之泉处议事；密米尔议事厅则是关联到尤格多米雷尼亚家族重大事务，比如当千界树们决定扶持某个人或者解除和某个人的契约时，他们便会选择在这处以神话中充满智慧的巨人密米尔命名的议事厅开启半数以上千界树分家参与的大会（诺伦议事厅参与的分家只有20多个）。
　　此时尤格多米雷尼亚启用的就是密米尔议事厅，因为今天讨论的事务是——正式开始对家族于1970年左右开始的观测对象，现在为自己改名为伏地魔的小汤姆·里德尔的扶持。
　　关于扶持事务的商议已经过去了8分多钟，但千界树们仍然没有做出决定。这对于尤格多米雷尼亚们实在罕见，因为他们一向秉持着“速战速决”的准则，每次决定的时间都不超过10分钟，一般在8分多钟的时候他们已经在表决了，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还在讨论。不过这也可见这件事对于千界树们来讲十分的难以决断。而这件扶持决定如此难以决断的原因正是尤格多米雷尼亚之主，“黑色女皇”尼德霍格的弟弟，千界树家族少家主李嘉图·M·路。
　　李嘉图·M·路一向在尤格多米雷尼亚中名声不显——当然只是对外。在外人眼中，李嘉图是毫无疑问的“尤格多米雷尼亚女王的影子”；而对于千界树本家的混血种们来说，李嘉图·M·路则是人尽皆知的以神之名将人类当做羊群放牧的暴君，尤格多米雷尼亚的继承者。作为千界树家族仅有的两位黑王血裔，李嘉图的观点和自己的姐姐同样重要。
　　现场的议事者主要分为两派。一派则主张撤销对伏地魔的关注（注意现在还只是关注而不是支持）；而另一派则主张开始支持伏地魔。此刻议事厅中正为了这个观点而吵的不可开交。
　　法尼·瓦伦泰正拿出他曾经在演讲台上“感染人民”的正义演讲的气势道：“诸位尤格多米雷尼亚的兄弟姐妹们，我觉得我们应该开始对这个孩子的支持！他现在正处于无人知晓，也无人关注的虚弱时期，如果我们此时对他出手相助，将来当他完成他的目标时，千界树将会得到他的世界中一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他又道，“当然，至高无上的位置对于我们来说不算什么，重要的是另一个我们并不怎么知晓的世界！”
　　“诸位都是喜爱探索未知之人，我们也正是因此而聚集在这里。相信诸位没有人能够拒绝一个对于我们来说基本未知的世界！未知虽然意味着荆棘、恶兽与鲜血，但也同样代表着宝藏、知识与财富！”
　　正当瓦伦泰大总统口水横飞地宣讲着他的观点时，耶梦加得跳起来反驳道：“亲爱的瓦伦泰先生，虽然你的观点确实没错，但是你的话里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如果事实真如你所说，那为什么李嘉图会反对对他的支持？要知道他可是最早发现这个人的！以我们对真理及未知的渴求，李嘉图不应该是力挺通过的那一方吗？为什么他会带头反对这个提议呢？”
　　“恕我直言，耶梦加得领主殿下。”瓦伦泰道，“人的本性是善变的。或许李嘉图少领主殿下最初确实是想扶持这位巫师的，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少领主殿下可能发现了某些足以让人起疑心的缺陷或问题，这些问题有可能是他本身的某些奇怪的举动；也有可能是他在成长的过程中在某些为人处事的方面引起的问题，总而言之少领主对他已经产生了疑心，虽然不大，但本家巅峰血脉的直觉足以让少领主开始拒绝他了！”
　　“然而这并不是什么值得让人烦心的事，李嘉图少领主殿下。”法尼·瓦伦泰作出了一个标准政客的处理方式，“虽然您认为他有问题，但这并不影响我们操纵他。对于猎人来说，越凶恶的猎犬越是好用。通过优纪子小姐搜集来的情报，我们完全可以对其采取另一种手段。”
　　瓦伦泰面对千界树无数血裔侃侃而谈，一如他当初在台上正义演讲的模样：“我们完全可以对他采取‘冷处理’，即虽与其签订契约，但我们并不像往常一样对他全力扶持，而只需给其最小限度的帮助。并使用Self Geass Scroll对其进行约束，以防止他对我们的人下手，也可以让他对我们产生最基本的信任。而这是我们最重要的一步！”
　　“为什么是最重要的一步？”青铜与火系血裔领主，青铜与火之王诺顿问道。
　　“诺顿领主殿下，我真心的希望您能够把您无上的伟力分一些给您的思维，不要总是被战斗迷惑了大脑。虽然说您负责军事，但也希望您能够稍微智慧一点。”瓦伦泰吐槽了一句话后继续说道，“因为少领主殿下对他并不完全信任，所以我们需要为自己准备后路（虽然说不准备也没问题）！Geass虽然可以束缚我们不准对他出手，但没说其他人不能！我们可以在扶持伏地魔的同时暗中支持反对他的势力，到时候再让他们去杀死他。这样并不违反Geass，同时也是处理一条猎犬的好办法！”
　　“瓦伦泰你说猎犬……看来你是真没把他当回事啊。”路明非低声道。
　　瓦伦泰面向路明非及尼德霍格，微微躬身道：“那是当然，少领主殿下。在您的心中，恐怕除了25年前那位因本家事务错失的‘黑魔王’，没有人能够被您所认可吧？”
　　路明非没有说话，只是无言地望向窗外的尤克特拉希尔。过了许久才缓缓的道，“是的，我很难遇到一个和我三观高度相符的同道之人。西泽尔和盖勒特，只有这两位。吾道不孤。”
　　“铛铛铛，好了好了。”负责管理议事厅的人工智能EVA敲响海姆达尔之钟，然后笑着看向议事厅中的所有人，“现在开始我们新一轮的表决。请问，诸君中有多少人支持扶持这位年轻的——对于他的追随者们来说的‘黑暗领袖’呢？”
　　议事厅中沉默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长到路明非都几乎以为大家忘记了有这回事时，天空与风系血裔的领主、路明非最要好的老大、原本主张撤销支持那一派的恺撒·加图索举起了手。
　　“我赞同瓦伦泰先生的意见。”恺撒说，“只是要同时做好第二条路的准备，但我相信诸位的实力。”
　　以恺撒为首，仿佛是打破了某种禁忌一般，整个议事厅内一半以上的人都举起了手。代表着他们已经同意了这个提案。
　　“一半以上，通过。”高踞于黑石王座上的女王缓缓开口，一锤定音。女王斜倚在华丽的兽皮之上，夜色的长发从御座上垂落下来，仿佛撕裂的锦缎。未及其他人说话，她又道，“明明，你来负责这件事。这是你发现的异常，由你来亲自监督。”
　　路明非起身，向王座之上的女王微微躬身道：“是，姐姐。我会亲眼看着他进入地狱，为他……点燃地狱的烈火。”当说这句话时，路明非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双纯金闪光的黄金瞳，那蛇一般的竖瞳中流淌着金色的熔岩，双眼深处仿佛有着金色的曼陀罗花在绽放。
　　会议散场，前来参加议事的分家成员们纷纷通过传送阵离开密米尔议事厅。路明非走得比较靠后，和恺撒并肩行走。
　　恺撒有点担心：“明非，你是不是对我带头支持瓦伦泰有点不开心？我知道，你或许发现了那家伙身上不对劲的地方。我这么做可能有点……”
　　路明非摇头道：“不，不至于，老大。我还没小心眼到那种地步。我知道你的本心，你能这么说肯定是事出有因。咱们都这么多年的兄弟了，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恺撒大舒一口气道：“那就好，我还怕你……等等，”突然，金发的天空与风一系血裔领主睁大了眼睛，“点燃地狱的烈火？明非，你要干什么？不会是……”
　　路明非挥挥手打断了自家老大的胡思乱想，看着天空懒懒的道：“没那么简单老大。我说过，我要亲眼看着他把自己搞毁灭——如果他没有那么笨的话。”虽然他的语气毫无波澜，但作为曾经关系最要好的“卡塞尔混世□□”，恺撒还是听出了那话语中隐藏着的浓浓的不屑与……隐隐的一丝怨毒？
　　不，恺撒赶紧摇摇头，一定是他听错了。路明非和那家伙无冤无仇，为什么会怨毒他？然而当恺撒再次看向路明非时，路明非又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抬头望向尤克特拉希尔树顶的圣光。
　　“不回热那亚湾吗，老大？你已经在这里站了很长时间了。”路明非的声音将恺撒拉回现实，回过神来的恺撒赶紧说道，“当然，我马上就回去准备相应事宜。我可不想当我的好兄弟找过来帮忙时我却束手无策。”然后恺撒头也不回的冲进了意大利分部的传送门，似乎站在他身后的并不是曾经的好兄弟而是——赫尔海姆的地狱。
　　路明非站在原地，很长时间都没有动作。而他的嘴角，逐渐露出了一丝或许不属于他的笑容。
　　“Aut Caesar，aut nihil（不为恺撒，宁为虚无）。来吧，Lord Voldemort。用你的实力，来向我证明，你是一位足够合格的黑魔王吧！”随着路明非的话音落下，尤克特拉希尔树顶的金色圣光突然转换成了黑色，散发出一种幽深竦峙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