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山 影阳传》Sherrya

23、第二十三章

　　感谢山中长情的秋雨，一夜过去，影阳和蒙少卿的关系又回到了从前，甚至比从前还要亲密。
　　可能是少卿打心底里从来没有相信过红衣圣者就是影阳的传闻，也可能是他对连年战乱本身就有着自己的认知。少卿几次三番的表达出了对外军的一些认同，觉得现在外军治下的百姓确实比从前过得更好；但同时，他也表达出了对于北王教的深恶痛绝，认为这就是外军蚕食人性人心的邪门歪道。蒙少卿还是那个蒙少卿，胸怀的大志从来不是保家卫国而是保一方平安。
　　而对于影阳来说，他把自己对全部人的愧疚都表达在了少卿身上。影阳突然明白自己之所以被指认成红衣圣者，绝不是单单因为闻远师兄的陷害，而是因为自己有那么多弱点而不自知。要不是他逞能当众吞食幻菇，要不是自己在北王教没成气候时候放任其发展，要不是自己下山三年都没有回寺，要不是自己和闻远师兄赌气下山，要不是自己小时候把别人的心思说出来……
　　影阳心里的愧疚像装在浅碟中的酒，明明清澈见底可铺开得那么大。他看不懂想不通，更加推断不出来下一滴是会融入还是会溢出。

　　听着两个人的对话，木头和大虎这两个孩子似乎一夜之间也长大了不少。雨渐渐停了，鸟儿开始清唱，庙中的篝火渐渐熄了。
　　“影将军，我知道那些兵士为何不惜自刎生祭也要求红衣圣者救蒙将军了。”木头又喂蒙将军吃了一颗白色药丸，看他沉沉睡去这才说到，“蒙将军体内两种毒物相斗，所以才如此严重。一种是幻菇，分量不重却是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另一种应该就是山上剿匪的毒箭。”
　　“所以说蒙将军的手下知道蒙将军身体有幻菇的毒，以为是毒发了吧。”大虎也压低声音，“我看就是他们下的，北王教不是就这样控制百姓吗？”
　　“我们先解箭毒。”木头思考着，“幻菇的毒无解，目前只见那个狻猊香炉能够压制一些。”
　　“好，既然如此，我和大虎上山剿匪，你们留在此处照顾少卿。”影阳提剑便走，“解毒后，我们一起回寺里找闻远和香炉。”
　　“就是！”大虎冲出门外，“到时候杀了那个四处造谣的闻远，再把香炉抢回来救蒙将军。”
　　“速战速决吧。”影阳抬眼看了看云雾缭绕的山顶，“回寺先取香炉。”

　　可南方的雨季好像从来只有开始没有结束，一年一季一季一年。只是今年的雨下得太大了，长江几乎四处决堤，对于原本在战争中有了一丝安宁的百姓来说简直就是催命符。更加催命的是，现在各自为王的南方政权完全无人理会此事，甚至同是长江旁的城邑也互不相助。钱已经不能保命了，只要是某处决堤，其他人只盼着正好由此泄洪莫要连累自己。
　　人们一路逃难，纷纷来到闻远大师的寺庙。大小城主希望大师主持公道，各地百姓祈求佛祖庇护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