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卫家兄妹 ...
-
今日阳光正好，苏常念站在院子里伸了个懒腰。
昨夜的大风把桂花都吹落了，苏常念惋惜的看着落在泥土里的桂花，想起小时候每到桂花开时，阿彦哥哥都会抱着她采桂花，采下来的桂花可以做桂花糕，还可以做香囊。
“小姐怎么起这么早，”秋月轻声轻脚的从白芷屋里出来，看到苏常念神色惆怅的盯着一地桂花。
“小姐是舍不得这些桂花吗？那时刚知道小姐要回来，大公子就命人从花园里的那几棵桂树上采下来一部分桂花，晒干了留着给小姐做桂花糕。小姐院子里的这棵比花园里那些开的晚些，恰好是小姐回来的前一日，大家都说连这桂花也在等小姐回来呢。大公子还吩咐下去务必小心照看，让小姐能多赏几日桂香秋色。”
苏常念嘴角翘起，心里像吃了花蜜一样甜，阿彦哥哥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对她这么好……
“白芷醒了吗？这些天你辛苦了，多亏有你照顾她。”苏常念看着秋月眼底有些乌青，拍了拍她的肩膀。
感觉到小姐关心自己，秋月又是一阵感动，不仅是自己，这几日小姐都会过来亲自给白芷诊脉换药，小姐对她们这么好，她们更要忠心耿耿的好好伺候小姐。
“不辛苦，都是奴婢应该做的。她还没醒，奴婢看她睡的熟，想着小姐快醒了，就出来看看伺候小姐的丫头有没有偷懒，没想到小姐早就起了。”
“好，等我回来再来看她。这几日她恢复的挺好，暂且让别人看着，你去休息吧。”
苏常念说着就出去了，今日卫家兄妹要来，她可是特意起这么早的。
待苏常念走后，秋月又轻声轻脚的回去照顾白芷了。她知道，小姐体谅下人，但她们自己不能忘了本分，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
今日要来拜访的卫家兄妹，兄长卫景桓是卫家大老爷的嫡次子，堂妹卫星婉是卫家三老爷的独女，三老爷战死沙场英年早逝，夫人跟着殉情，留下刚出生不久的女儿，后来被大老爷收养，从小跟在大夫人身边。
苏卫两家是世交，到了苏父与卫家大老爷这一辈，两位都是武将，英雄惜英难，两家的关系更是好的没话说。卫景桓与苏家的苏煜、苏涪同岁，卫星婉比苏常念小两岁，从小这几个就经常一起玩耍，在谁家玩累了就在谁家歇下，玩上几日不回家也是常有的事。
卫星婉是苏常念离家前唯一的闺中好友，这么多年过去了，苏常念还挺想这个小妹妹。
繁华喧闹的街道上，卫府的马车徐徐前行。
终于能见到幼时同自己关系最好的小姐姐，卫星婉也是激动的不得了，坐在马车里掀开帘子左看看右看看，催促车夫怎么还没到国公府。
卫景桓一把抓住她又要掀开车帘的手，让她老实坐下，“婉婉别急，这就到了，都十四岁的姑娘了，待明年及笄就该给你说婆家了，在外面毛毛燥燥让人看到像什么样子。”
“这不还没到明年嘛，再说了，二哥你都没娶妻。”活泼好动的卫星婉一脸不情愿的坐下。
“男子与女子不同，身为铁骨铮铮的男儿要先立业后成家。”
“我看二哥心里是放不下苏姐姐吧。”
卫景桓的面色闪过一瞬的僵硬。
卫星婉嘴比脑子快，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小心翼翼的看向卫景桓，“二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提起你的伤心事的……”
“二哥知道，没事。”卫景桓轻轻一笑，挑起车窗上的小竹帘，似乎被车外喧闹的人群吸引了视线。
卫星婉老老实实的坐好不再乱动，低头盯着脚面，心中自责，自己这嘴真该打。自从赐婚的消息传出来，二哥就一直精神不振，这些年别人不知道的她可是清楚的很，二哥时常在她耳边念叨苏姐姐的名字，去年有一次喝醉酒时还偷偷告诉她，打算等苏姐姐回来就上门提亲。二哥从小就喜欢苏姐姐，后来苏姐姐中毒，听到有人嘲讽苏姐姐丑，二哥还跑去跟人打架。去年知道二哥的心思以后，她问二哥真的不介意苏姐姐的容貌吗，二哥很坚定的告诉她，即使苏姐姐容貌丑陋也一定要娶苏姐姐为妻。刚才出门前，二哥就对她千叮咛万嘱咐，一会见到苏姐姐不许面露异色，千万别让苏姐姐难堪。
卫景桓看着喧闹的人群，脑海里都是苏常念小时候的样子，随着日积月累的思念，小时候的喜欢就这样变成了爱慕。这几日外面都在传，说苏家小女容貌恢复美若天仙，还有人说这是苏家故意说给外人听的，实则苏家小女长的不堪入目。市井流言不可信，他只想知道的苏彦会不在乎容貌美丑且一心一意对苏常念好吗。他也是男人，自然知道男人的劣根性，即使苏家家训不许纳妾，可苏彦如今也是有权有势的将军，若有意在外偷腥，苏家又能如何。
“小姐，卫家二公子与四小姐来了。”
苏常念刚命人在花园里摆好茶果，就听守门的小厮说他们到了，连忙去门口迎接。
这边卫家兄妹刚下车，正好遇到买了些街边小吃回来的苏煜。
卫星婉盯着苏煜手里的东西两眼放光，“苏二哥手里拿的什么呀。”
“小丫头几日不见皮痒痒了！苏二哥也是你叫的，快叫阿煜哥哥。”苏煜装作生气的样子把手里的东西往身后一藏。
“不叫！反正苏姐姐回来了，有她在我才不怕你呢！”卫星婉梳着两个对称的发髻，歪着脑袋双手叉腰，像个粉面娃娃，模样可爱极了。
谁知卫景桓拿着手里的扇子对着脑袋就是一下，“没大没小，一会还要去拜见长辈，你给我老实点。”
卫星婉捂着脑袋气呼呼的，“二哥你打我，我告诉苏姐姐去！”
“谁欺负我们家婉婉了，”女子温柔甜美的声音传来。
“苏姐姐！”卫星婉听到声音惊喜的回头，下一秒却愣在原地。
卫景桓随着声音看去，那女子明眸皓齿，肤如凝脂，朱唇似霞，笑魇如花，乌发上的蝴蝶金步摇栩栩如生，流苏轻晃，一身桃花暗纹水雾粉交领齐腰襦裙，身披淡粉色薄烟纱，削肩细腰，袅娜娉婷，金线盘云结长穗妃红色宫绦随着衣裙轻摆，行走间裙畔生花。
“你是谁……你……苏姐姐？！”
卫星婉张大的嘴巴能塞下一个鸡蛋，想起卫景桓出门前的嘱咐，连忙用手捂住嘴巴，看向身旁的卫景桓。
卫景桓哪还注意的到卫星婉的表情，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睛停留在苏常念身上早已看痴了。
苏煜看着这一痴一愣的兄妹俩，用力咳了几声，笑着说，“她不是你苏姐姐，难不成是我？”
卫星婉最先反应过来，扑过去一把抱住苏常念，“苏姐姐，婉婉可算见到你了，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啊……好想你……”
苏常念看看怀里带着哭腔的卫星婉，不由自主红了眼圈，“我也想早些回来的……我也想婉婉……”
卫景桓看到卫星婉抱着苏常念抹眼泪，渐渐回过神来，原来念念的容貌真的恢复了，真好，只可惜……他不能像堂妹一样直白的对念念说一句我想你……
苏常念看到一旁玉树临风的卫景桓，想要抬手行礼，无奈胳膊被怀里的卫星婉抱住，只能颔首微笑，“景桓哥哥，多年未见，别来无恙？”
卫景桓亦颔首回礼，“常念妹妹，阔别多年，一切可好？”
“别站在大门口叙旧了，进去说话吧。”苏煜知道自己再不出声打断他们，怕是能站着叙到晌午。
苏常念扶着怀里的小姑娘站好，“是我疏忽了，今日你们是客，哪有让客人站在大门口的道理，快随我进来。”
说完，苏常念拉着卫星婉，苏煜与卫景桓跟在后面，几个人有说有笑的朝里面走去。
……
拜访过长辈，几个人来到花园坐下说话。
卫星婉靠在苏常念身边吃着茶果，“姐姐，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有人说你坏话，二哥跑去跟人打了一架，还打掉人家一颗牙呢。”
坐在对面的卫景桓不动声色的看向苏常念，心中有些期待……
“当然记得，当时景桓哥哥为了我，把别人打了自己也受伤了，回去接着又被卫伯父打了一顿。景桓哥哥，常念心中感激，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多谢哥哥当年的爱护之情。”
苏常念说着端起茶杯，卫景桓也连忙端起自己的茶杯，“常念妹妹同我道谢就见外了，哥哥保护妹妹天经地义，可惜幼时武艺不精，若是今时今日，就不是让他掉一颗牙这么简单了。”
“得了吧，一颗牙就让卫伯父把你屁股打的躺了三天，若是再多几颗牙，那屁股不得打烂了……”苏煜一边说着一边挑眉看向卫景桓的屁股。
旁边苏常念的声音轻轻传来，“哥，我好像记得打架那日你也去了吧，还没开始打就被石头绊倒在地，脑袋撞到墙角晕了过去……”
苏煜挠挠头干笑两声，卫星婉在一旁看着苏煜吃瘪开心极了。
苏常念喝下杯中的茶水，抬头对卫景桓说，“景桓哥哥，我不与你见外，你也别同我客气了，还像小时候一样唤我念念吧。”
“好，念念时隔多年重返上京，日后若是还有人敢欺负你，你尽管告诉哥哥，哥哥替你出气！”卫景桓拍着胸脯认真说道。
苏常念莞尔一笑，“好。”
卫星婉突然抱住苏常念的胳膊，“苏姐姐，若是日后有人欺负我呢，姐姐还会像小时候一样护着我吗？”
苏常念捏捏卫星婉可爱的小鼻子，“当然会啊，你苏姐姐我这些年也不是吃素的，谁敢欺负你，我就打的他鼻青脸肿满地找牙……”
“他欺负我！”
卫星婉指着卫景桓，一脸委屈的控诉着卫景桓刚才用扇子敲她脑袋的事。
卫景桓无语望天，他自然清楚自己用了多大的力度，明明只是轻轻一敲，不痛不痒的，可自家妹妹装出来的委屈模样像是被谁狠狠地打了后脑勺。
苏常念揉了揉卫星婉的脑袋，而后看向卫景桓，“就算景桓哥哥是婉婉的二哥，那也不能随便打我们家婉婉啊，景桓哥哥，罚你不许逼迫婉婉练舞！”
卫景桓点头应下，“好吧，回去我就命人把请来的人辞退，不逼婉婉练舞了。”既然苏常念都开口帮着说话了，不练就不练吧，反正这些日子他也看出来了，卫星婉就不是跳舞的那块材料。
卫星婉得意的看向卫景桓，这些日子早起练舞都快把她逼疯了，幸好刚才她悄悄把二哥从宫中教坊里请人到府上教她跳舞的事提前告诉了苏姐姐，她从小就知道，在二哥这里苏姐姐说话比自己管用多了，长大了依旧如此。
卫景桓后知后觉，他被自家妹妹算计了……
苏煜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卫景桓，一副我也有妹妹所以我懂你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卫家兄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