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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受伤 ...

  •   丁睿这些天气压都很低,莫名其妙地看谁都不顺眼,恰巧那个与他八字不合的爹来三姑家蹭饭吃,美其名曰来看爷爷,给爷爷带了什么昂贵的保健品,又死皮赖脸地开了一瓶三姑夫珍藏多年都没舍得喝的酒,喝的醉醺醺的。

      丁睿是和大辰他们几个在外面吃了饭又站在路边瞎扯了一会才回来的。

      他平时都这样,也没有人问过他每天都是几点放学,或者几点必须到家,也都知道如果他饭点没有回来那就是不回来吃饭的意思。偏偏那天他刚一进门就被丁贵生劈头盖脸,阴阳怪气地骂了一通:“这都几点了才回来?真有面子呀,让这些长辈等着你一个人!看什么看,我屈说你了,我是你爸,不是你仇人,见了面招呼都不打一个,一点礼数都没有,我丁贵生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一个儿子来。”

      丁睿原本不想理他的,丁贵生这样一个人,也没有什么本事,活到现在连个人样都没有,自家人都嫌弃的唯恐避之不及,估计平时吹个牛都找不到人搭腔的,他愿意多说两句就让他多说两句,丁睿也不想每次见面都和他吵架,毕竟这里还是别人的家。

      他转身想要进房间的,丁贵生看他不回应,竟然急了,在他背后嚷嚷:“不想听老子说话呀,看把你拽的,一天到晚在你老子面前摆一副臭脸,以为你有多厉害呢,考试还不是次次倒数,不是一样让你老子被戳脊梁骨……”

      “咚”地一声,丁睿一脚踹翻了旁边的一张凳子,回身说:“嫌我没礼貌是吧,是你教的呀,我从小到大都这样,你现在才看到,我没有家教,我考试成绩差,我一天到晚摆臭脸,这些我都是跟你学的,我没有像你一样烂在地上已经不错了,就算被别人当面指着你的鼻子骂,你也得受着,难不成你还指望我能给你考个清华北大,给你光耀门楣?丁贵生,你想多了!”

      三姑正在厨房收拾,闻声已经从厨房里奔了出来,拉着丁睿劝:“行了,睿睿,少说两句,再怎么样那也是你爸……”

      丁睿还没有说话,丁贵生自己倒先脸红脖子粗地嚷嚷着:“我没有他这样的儿子!”

      “那正好,我也不想有你这样的爸,我们今天就一次说清楚,现在就断绝父子关系。”丁睿将地上丁贵生拿来的几盒保健品连同他的外衣一同扔出了门外,然后说:“以后有你在的地方我不会去,有我在的地方你也不要来!”

      三姑拦不住他,气得打了他一下,又去劝阻丁贵生:“一个人都少说一句,就没有见过你们这对父子,一见面就吵。”

      “他不是我儿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丁贵生很是来劲,冷哼着说:“你以为把我的东西扔出去就可以和我断绝关系,别忘了,你身上流着我的血,这是你一辈子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丁睿相信丁贵生这句话其实是没有恶意的,他可能只是为了过过嘴瘾,然后在那自鸣得意:你看,你没话可说了吧,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我什么时候都可以拿这个来恶心你,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

      丁睿,你没有选择权,你身上流着我的血,哪怕它是臭的,脏的,你也不可能不要它。

      丁贵生不知道,丁睿讨厌他的正是这些,哪怕他能光明正大地和他打上一回,他可能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讨厌他,他讨厌他的自大,讨厌他的无赖,讨厌他一副我不好过也决不让你好过的嘴脸,讨厌他自己活得像一个老鼠一样,还不惜搅乱一池泥水来弄脏别人。

      血脉,是个屁呀!

      丁睿想到这里,不等旁边的人反应过来,随手拿起茶几上扔着的一把水果刀在自己手掌上划了下去,划得很深,血霎时间从他的手掌中涌了出来。

      “睿睿!”三姑叫着想来夺下他手中的刀。

      他后退了一步,说:“别过来!”然后拿过桌子上的一个玻璃杯来,将手上的那只手掌握紧了,血从手掌的缝隙中流下来,落在那个敞口的玻璃杯中,他问丁贵生:“你想要多少,我全都还给你……”

      “你们这是又在吵啥,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睿睿……”丁老爷子从卧房里披了件衣服出来了,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之后,他晃了一下,差点栽了下去。

      “爸……”三姑连忙过去扶住了他。

      丁睿下意识地想要去过去,但看到自己手上的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离开了。

      手上黏糊糊地好像还在出血,出了小区,丁睿决定先找一家药店买一些止血的绷带包扎一下,刚好看到侧对面那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亮着灯。

      穿过马路用了两分钟,正要推门进去,里面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先推了一下,他被撞了一下,刚要发火,一个声音响了起来:“轩轩,快给哥哥说对不起。”

      药店里的灯光泄了出来,徐珩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对不起。”男孩有些不情愿地说了一句,转回头拉住了徐珩的衣服。

      “丁睿?”徐珩显然没有料到门外会是他,他狐疑地打量了他一眼,问道:“你生病了?”

      “没有。”丁睿已经把手背在身后,而后侧过身等他离开。

      “我帮舅妈买点感冒药,她感冒了。”徐珩却没有要走的意思,还给他介绍:“这是我表弟轩轩。”

      丁睿“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徐珩看懂了丁睿脸上明明白白写着的“你走吧你怎么还不走你烦不烦呀”的一行大字,于是笑笑说:“那我走了。”

      丁睿依旧没有话说,徐珩牵着轩轩走,刚走了几步,轩轩突然说:“哥哥,刚才那个哥哥流血了。”

      徐珩很快回过头去,丁睿已经进了药店。

      徐珩将轩轩送进小区看着他提着装着药的袋子走进楼道忙又折了回来。

      他在街边一个小游园的长椅上看到了丁睿,一个装着药品的袋子扔在他旁边,他正在用药棉擦着手上的血,游园里灯光很暗,他擦得很认真,但还是有血不停地涌出来,他“操”了一声扔了药棉,似是有放弃的念头。

      徐珩看得又好气又好笑,他走过去,问他:“需要帮忙吗?”然后不等他回答,先用手指摁住了他的手掌。

      “你干嘛?”丁睿抗拒地扯了一下。

      “止血!”徐珩言简意赅,他抓紧了他,然后用另一只手在他买来的药品袋子里找到了生理盐水和酒精。

      “卧槽!你到底会不会弄,想疼死我呀。”酒精倒在伤口上呲呲地响,丁睿吸着气问他。

      “不怎么会。”徐珩实话实话:“但是清洗,消毒,上药,然后包扎,基本的程序我还是知道的。”

      “我觉得你这样特别像谋财害命!”丁睿做出判断。

      “谋财?你能有多少钱,值得我谋一次财的。”徐珩嘲笑他。

      丁睿似乎还想了想,然后很认真地回答:“半个小时前,我应该有七八套房子,一栋六层的商务楼。”

      “吹吧,你。”徐珩笑说:“如果吹牛能让你减轻痛苦的话。”

      “没有吹牛。”丁睿道:“你去随便打听打听就知道了,这些都是我十四岁的时候爷爷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所以,你是怎么破产的?”徐珩问他。

      “什么破产,”丁睿不想说,可还是说了出来:“就是……和家里闹翻了。”

      徐珩的魔力可能就在于他似乎有一种让人能够心安的力量,所以在日本第一次遇到徐珩的时候,他才会不由自主地想要跟着他走。

      徐珩“哦”了一声,低头帮他把纱布缠好了,然后说:“好了。”

      “谢谢。”丁睿说着举起了手,立刻“卧槽”一声出口:“你到底会不会包,这还是我的手吗,这是……熊掌吧。”

      听丁睿这么一说,再这么一看,徐珩也觉得自己包扎的水平实在不怎么样,那裹着一层一层纱布的手掌,的确还挺像熊掌的,也忍不住地笑,说:“我还是觉得你应该去躺医院。”

      “不去!”丁睿非常之坚决:“就是皮外伤,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娇气。”

      “不是,我主要是觉得你金贵,毕竟是有七八套房产和一栋商务楼的人。”徐珩一本正经地和他开着玩笑。

      “滚吧!”丁睿骂了声:“再说绝交了。”

      一想到这些天两人的相处,原本无意的一句话,反而让气氛忽然就别扭了起来。

      过了一会,丁睿说:“太晚了,你回去吧。”

      “你呢?”徐珩问他:“不回家吗?”

      “看吧,可能会在外面呆上几天。”丁睿说。

      “有地方去吗?”徐珩又问。

      丁睿很想说“没有”的,但他刚才刚刚明明给人家说了自己有七八套房产的,难道再给他说那七八套的房产实际上的使用权并不在他手上?他家的那一堆破事又岂是用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况且凭什么要拉一个外人听他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他听了都会心烦的事情。

      “快走吧,怎么这么啰嗦,我从小就在这长大,你还怕我会流落街头呀。”丁睿催着他说。

      “要不去住我那吧,我和舅妈说一声。”徐珩犹豫了一下,还是说。

      “不用,快走吧,看着心烦。”丁睿冲着他挥手。

      徐珩真的就走了,丁睿一时间竟觉得空落落的,好半天才想起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来,用牙齿咬出一根,点燃叼上了,正想着给大辰他们几个发个信息约他们出来随便找个网吧玩一宿的,徐珩又转回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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