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遇见他》羽欣嫣

41、礼物

　　转眼进入四月份，丁睿的生日也马上要到了。

　　刚进入四月，徐珩就开始想着要怎样给丁睿过生日了。因为身体的原因，丁睿这些日子一直休息在家，耽误的课程太多，今年的高考肯定是无法参加了，至于明年的事情，徐珩现在也不想去想，对于徐珩来说，每天都能看到丁睿，知道他是平安的，健康的，他已经很知足很开心了。

　　自从丁睿住进徐珩这里之后，大辰和渣子经常会来，起初丁睿的病情还很严重，两个人总是默默地来，又默默地走，因为丁睿的全部视线里只有徐珩，他们想帮忙也插不上手；后来丁睿渐渐好了起来，两个人又是默默地来，默默地走，因为狗粮吃到饱。

　　他们也看出来，徐珩对丁睿的那种宠，是宠到没有底线的那种，是那种失而复得之后恨不得穷其所有的宠。

　　丁睿也挺享受这种感觉的，手边没有什么了，想要什么了，只管张嘴叫：“哥……”

　　只要他一声“哥”出口，徐珩什么时候身上都像是装了雷达一样，把他要的东西送到他面前。

　　渣子时常脱口而出的一句话是：“卧槽，真是没眼看！”那个嚣张凌厉时时刻刻竖起一身刺随时要与这世界对抗的丁小爷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还真是时刻刷新着他的认知。

　　“你要是我女朋友，我早把你踹了。”渣子嫌弃的浑身鸡皮疙瘩乱起：“真受不了。”

　　“你就是嫉妒我。”丁睿教科书般地日常欠打。

　　大辰则会在忍无可忍时候一拍桌子，问徐珩：“靠，我能揍他吗，我想揍他了。”

　　“不能！”徐珩非常肯定地回答，丁睿在被人眼里是不是欠打他不知道，在他眼里，丁睿就是需要呵护的。

　　“走了，走了。”大辰站起来叫着渣子走。

　　“别呀，酒还没喝完呢。”渣子坐着不肯起来。

　　“走吧。”徐珩看了看表，开始下逐客令：“丁睿该睡觉了，明天再来。”

　　“明天不来了，以后都不来了。”每次走的时候，两个人都会这么说。

　　“又没有求着你们来，打扰我们二人世界。”丁睿在他们身后说。

　　门外，两个人还在因为没有听清楚或者是不想听清楚丁睿最后那句话还在恍惚，渣子问大辰：“他刚才说……”卧槽，这就不是人说的话，居然从丁睿嘴里说了出来，他转过身就要去踹门，被大辰拉住了，说：“走吧，还想进去被喂狗粮呀，咱去你家再喝点。”

　　门内，徐珩从身后将丁睿圈住了，把他刚拿到手上的啤酒拿走了，换了杯热牛奶给他，温声说：“别这样对他们，他们是你朋友。”

　　“知道了，哥。”丁睿答道，像一只被顺了毛的猫，被撸的舒坦了躺在阳光里敞着肚皮晒太阳。
　　徐珩真是爱死了他这幅模样，在他耳边亲了一下，说：“喝完牛奶去睡觉。”

　　“哥你不陪我吗？”丁睿问他。

　　“我呀……”徐珩其实还有一堆事要做，该写的卷子还没有写完，该背的书还没有背，大辰他们走之后的桌子上的食物喝空了的啤酒罐都还没有收……，但是这一切好像都没有丁睿重要，丁睿的下巴在他的衣服上蹭了几蹭，他就决定先陪丁睿去睡觉，其他的事等丁睿睡着了再做：“陪你。”

　　“小乖，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有没有什么生日愿望想让哥帮你实现的吗？”躺到床上，将睡未睡之间，徐珩问丁睿。

　　“有啊。”丁睿像是又来了精神，边把玩着他的手指边说：“我想染头发，颜色要奶奶灰的，还想纹身，纹成花臂的那种，到大街上走一圈，酷毙，还有……”

　　徐珩立刻脑补了一下画面，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忙咳了一声，打断他说：“还是……先睡吧，生日的事以后再说。”

　　丁睿生日的那天恰好是周末，学校照例放假一天，周六徐珩就已经开始准备了，他趁着中午的时间去预定了蛋糕，下午又让渣子把丁睿带到他家去玩，他一放学就回到家把房间里也布置了一番。

　　渣子带着丁睿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夜了，家里的灯是关着的，开了门，丁睿一边去开灯一边问渣子：“我哥没有在家吗？”

　　“不知道呀。”渣子按照编排好的剧本说。

　　丁睿把开关开了又关，关了又开，灯依旧没亮，渣子说：“是不是灯坏了？没停电呀。”

　　“是吧。”丁睿心头闪过一丝恐慌来，语气里也不自觉地带了出来，他默默地走到沙发旁坐了下来，不自觉地将手放在膝盖上，端端正正地坐着。

　　刚坐下就听见一首生日歌响起在房间里，一开始是徐珩在唱，然后是大辰，渣子的声音都和在了其中，然后在生日祝福的歌声中徐珩捧着生日蛋糕从卧室走向丁睿，蛋糕上两支燃成十八形状的烛光在跳动。

　　接着是“嘭”地一声，随着灯光的亮起，礼花的碎片从丁睿的头顶飞飞扬扬的落了下来，徐珩一眼看到丁睿脸上的神情以及眼睛里的泪光，错愕了一下，马上就放下手中的蛋糕将丁睿抱住了，拍着他的背说：“是不是吓到你了，对不起，是哥不好，没有事先告诉你，哥错了……”

　　大辰和渣子面面相觑，心想我们这又是来吃狗粮了，只是看在丁睿生日的份上，也只能默默地忍了。

　　“我说，你俩差不多得了，这还有两活人呢。”大辰说。

　　渣子也说：“就是，赶紧切蛋糕，我们吃了就走人，给你俩足够的时间和空间，这不，礼物我都带来了。”

　　渣子将一个包装好的礼盒交给他们，说：“先说好啊，等我们走了再拆。”

　　于是四个人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之下许了愿吹了蜡烛分吃了生日蛋糕，渣子和大辰要走的时候，徐珩还挺不好意思的，说：“没有赶你们走的意思……”

　　“知道，是我们自己要走的，这叫识趣。”渣子推着徐珩，又咳了一声对丁睿说：“那个……要节制点，对身体不好。”

　　“赶紧滚！”丁睿想说什么可发现这种事根本无从说起，干脆骂了一句。

　　“滚滚滚，这就滚。”大辰拉着渣子出来，并顺手关上了门。

　　下楼梯的时候，大辰问渣子：“你送了什么给丁睿？怎么神神叨叨的。”以大辰不太敏锐的感官，也能察觉到渣子的礼物大有文章，因为以渣子的个性，没有一样礼物值得他大费周章做了包装。

　　渣子嘿嘿笑着，在大辰耳边说了，大辰“靠”了一声，嫌恶地推开渣子说：“去去去，今天离我远点！”

　　丁睿喝了点酒，不是在家里喝的，是和渣子一起喝的，虽然经过这么一闹，他的酒意已经褪去了大半，但面容上还是带着微醺的模样，坐在床上懵懵懂懂就把渣子给的礼物盒给拆了，盒子打开，他“卧槽”了一声，又给合上了，然后又打开研究了一会，直到徐珩洗完澡从浴室里回来，他手忙脚乱地就将盒子随手塞进了床头柜的抽屉里。

　　“我去洗澡。”他咽了口口水，不敢看徐珩刚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模样，慌慌张张地就进了浴室。

　　可能是越是控制不去想什么脑子里就全是什么，在浴室里，丁睿又把渣子送过来的两样东西的用法想了一遍，男孩子在这种事好像总是能无师自通，尤其是渣子退学之后开了这么一家卖这种东西的小店之后，那种事在他们这里更不算是什么禁忌的话题了，但和徐珩，两个人虽说肢体接触不是一次两次，但关于更进一步的事情却没有一次进行过深入探讨。

　　还在浴室吹头发，徐珩进来了，接过吹风机帮他吹干了，然后从背后环上了他，掏出一枚指环套在了他的手指上，说：“看，被我套住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他举起自己手指上的一枚同样的指环给丁睿看，丁睿两个都看了，属于他的指环上刻着徐珩名字的首字母，而徐珩的指环则刻着丁睿的名字缩写。

　　“生日快乐，爱你！”徐珩在他的脖子吻了一下，然后将丁睿转过身来，吻上他的额头。

　　“哥。”丁睿有些情难自已，胡乱地扑上去去吻徐珩。

　　两人从浴室吻到床上，丁睿的眼睛很红，低哑着声音问徐珩：“还记得我说要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吗？”

　　“记得。”徐珩喘着气说：“只是今天是你的生日，由你来先拆礼物。”

　　他伸手从抽屉里拿出渣子送来的礼物。

　　“真的吗，哥，我真的可以……”丁睿显然不是一丝丝的激动，还有一些无法相信。

　　徐珩点头，非常肯定的点头，细长的眸子里由于某些不能描述的原因而蒙上一层濛濛的雾气。

　　自从丁睿病好之后，他能感觉到无论他对他再怎么的极尽纵容与宠爱，他的内心总还是带着迷惘和不自信，好像一转身，他还是会被抛弃，就像刚才回到房间的那一刻的黑暗和没有看见徐珩时的那种慌乱与紧张，以及他不自觉想要端端正正地坐好，都让徐珩从心底感觉到疼惜与愧疚。

　　他想唯有完全地交出自己，才能弥补那些日子没有陪在丁睿身边的遗憾，才能让丁睿知道至此以后，他都会站在他身边，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