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05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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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不存在于时间中的时间，被遗忘的埋葬之地。”声音如此述说道。
叶林栀听出来祂并没有什么恶意，甚至还带着点兴味。
已经是亡者的她并不需要在海中呼吸，她在海中睁开眼睛，看到自己面前是一颗巨大的，混沌的瞳孔。
她在这颗眼睛面前，渺小如同尘埃。
很难形容那是一颗什么样的眼睛，似乎包容万物，也似乎什么也没有。
“我是智慧、知识、求知和理性的神明，现在是混沌的鬼神。”鬼神如此说道，“你应该见过其他几位的，时间的旅人。”
“我什么时候……”叶林栀刚刚问出口，就反应了过来。
除开那位欢愉，她应该也见过别的鬼神。
“贪婪是交易、饱食、克制与满足的鬼神，会满足所有信徒的愿望。”巨大的瞳孔处传来声音，“你应该见过响应祈求之后的贪婪，那灭世的洪水就是祂所给予的满足。”
叶林栀瞳孔紧缩，她这段时间一直为之奔波和死亡的，是某位鬼神回应的祈祷？
“等等，你为什么会解答我的疑问？”叶林栀阻止了祂，“你不应该有什么代价吗？”
贪婪所给予的代价实在是过于可怕，叶林栀实在不敢去想她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因为这是我的职能。”混沌如此说道，“我会告知你想要的一切，你献给我的这份求知欲，就是我的满足。”
“如果硬要说的话，我是唯一对人类怀有善意的存在，以及另一点，这里所在的，是我的尸体。”
“我早就死了——而其它的神明正在陷入消亡，于是祂们都成为了鬼神。”
叶林栀想了想，面对这种存在，如果祂想要做什么，自己一瞬间就没了，她索性问道：“为什么神明会开始消亡？”
“人在遗忘神明，而神明正在自救。”混沌回答，“至于你想知道的问题，你身上有绝望的气息。”
“绝望？”
“祂是希望、计谋、忍耐、意志的神明。”混沌说，“堕落之后，祂非常喜欢看到生命竭尽全力在绝望之中挣扎，从而绽放出所有智慧和力量的样子。”
“你的能力是祂给予的玩具，也是祂的余兴。”
“是吗。”叶林栀闭了闭眼，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
于时间和死亡里近乎无尽的挣扎啊……即便如此，这也是她唯一能翻盘的机会。
时叙看了一眼周围一望无际的海洋，她明白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未来，一个被大海完全淹没的世界中，死去的神明与世界陪葬。
“我还能知道一些什么？”叶林栀在浩瀚的海洋中坐下来，众多的海洋生物构成了一切，甚至在无人的世界之中更加繁荣昌盛。
远处漂过庞大的水母群，更在其后的，是巨大的鲸。
珊瑚在海底摇曳，鱼群在四处穿梭。
有胆大的鱼轻轻触碰叶林栀的脸颊，并且试图在那上面啄下一块肉来。
叶林栀意识到，现在自己约莫等于在这打窝。
鱼群比起鬼神还要更加危险。
混沌的鬼神告诉了她一切。
生命、治愈、包容、镇静的神明成为了痛苦的鬼神。
强大、坚定、牺牲、勇敢的神明现在掌管复仇、杀戮、战争与死亡，恐惧便是祂的名。
“至于欢愉……只要还有一个人爱祂，祂就不会彻底死去。”
在被鱼群吞噬殆尽之前，叶林栀问道：“我还会来这里吗？”
“不会了。”混沌说，“这里本就是时间的间隙，没有人能连续创造原本没有的未来——当你来到这里的那一刻，这里就不再是不存在的未来了。”
“不过，我有一份礼物给你。”
一叠图纸从被海洋淹没的城市之中浮起来。
“这就是你想要寻求的事物，被淹没在无尽时间里的存在。”
叶林栀伸手抓住浮现上来的图纸，是她一直在寻找的东西。
方舟的图纸！
“你在第一个时间节点，召集的所有科学家，他们在世界毁灭之后，合力完成了这份草图，然后在实验室，因食物匮乏而亡。”
叶林栀慢慢握紧了拳头。
没有一个人辜负她。
……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个她看中的人辜负了她。
“我这次，会解决这个问题。”她说。
“感谢您。”
她弯下腰，低头道谢。
她低下头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凌分海。
她那认为她并不合格的父亲啊……
叶林栀将其记下，她要去下一个未来。
……
叶林栀再次回到暴雨落下的时间，准备物资的事情她完全交给了晏星河。
她娴熟的在相同的时间购买机票，登机。
这一次轮回，她要同时解决恐惧教徒，以及欢愉的问题。
欢愉必须死在这里。
不管祂要复活多少次，这一次，祂必须死在这里。
如果没有人协助，只靠苏尔的话，她没办法同时达成这两个目标。
李博士，还有凌分海。
这两个人，她总可以说动一个吧？
叶林栀等待着飞机起飞的时间里，和凌分海身旁的人换了座位，坐到了他的旁边。
凌分海的长相还是她刚刚用手机搜索过，才没有搞错的。
毕竟太久不见，她真忘了。
凌分海看着她，冷哼了一声，“你来干什么？”
“我走了。”叶林栀压根不惯着她，抬脚就要离开。
“等等，坐下。”凌分海僵硬地开口，“我这边有……”
他四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最后他选择叫来了空姐：“有什么饮料吗？小孩子喝的。”
叶林栀接收了这份好意。
她只要了一杯橙汁。
“我记得你会开飞机。”叶林栀只沾了沾嘴角，就象征着喝了，她抬起脸，直勾勾的看向凌分海。
凌分海下意识摸了一把自己口袋里的烟，但很快他就想起来，这里是飞机，不能吸烟。
他从没见过叶林栀这个样子。
她在之前，一直是像机器一样，暗淡而又了无生气的。
他看到一个机器似乎有了目的，从而绽放出了耀眼夺目的光辉。
“你想做什么？”他拿起一根棒棒糖塞进嘴里问，“你没事不会想跟我说一句话的。”
“我想让你配合我。”叶林栀认真道，“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你要毫无保留的配合我。”
“对于十年没见过的父亲，你唯一想说的就是这个吗？”凌分海抽了抽嘴角，“行吧，看在是你十年一次的请求的份上，你想做什么？”
叶林栀认真地看着他：“我想让你开飞机。”
凌分海：“？”
还没等凌分海问什么，叶林栀就站了起来，她向着后方走去，转瞬不见了踪影。
叶林栀在飞机尾部蹲下来。
她看着那个这次她并没有杀死的空姐，向着她招了招手。
刚刚还给她递了一瓶橙汁的空姐很快笑着走过来，礼仪周全，比叶林栀充当空姐的时候看起来正规多了。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她笑着问。
叶林栀示意她凑近一点。
空姐笑着凑近了一点。
一个黑色的影子从叶林栀的脚下窜了出来，直直咬向空姐的喉咙。
顺着苏尔的冲击力，空姐摔在了厕所边上。
“站起来。”叶林栀小声说道。
说完，她迅速的回到前排。
空姐的异样很快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有乘客想要过去查看，但空警的速度更快。
“请各位乘客坐在座位上！”
“请各位乘客坐在座位上！”
他向着周围的乘客大声说道，不过人总是有好奇心的，一个中年男子探头看去，然后大声“卧槽”了一声：“死人了！空姐死了！”
一瞬间，机舱之内尖叫声此起彼伏。
——有很多都是小孩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先叫了再说的，显得格外刺耳。
叶林栀勾了勾手指，躺在地上的空姐以一个奇怪的角度和姿势站起来。
然后毫不犹豫的向着空警扑去，狠狠咬向他的脖子。
“救命啊！闹丧尸了！”
现代社会，谁没看过几部电影。
死人复活，还会咬人，很明显是丧尸的前兆。
但机舱这种封闭的密闭空间，他们又能躲到哪里去？
好在这里是飞机尾部，乘客下意识开始往前方挤去。
在空姐的周围，空出来了一大片场地。
还不够。
“站起来。”叶林栀早就知道了，在这个地方到底谁是恐惧的信徒，她想浑水摸鱼，在这里假装丧尸危机，然后让恐惧教徒趁乱把李乐愉咬一口，这样她就有借口，把李乐愉从其他人周围赶开。
只要他们能到李乐愉的身边就行……
李乐愉身旁的那些人，必须要隔开他们。
否则他们会成为盾牌。
而李乐愉的魅惑能力，连尸体都可以背叛她，这些尸体实际上也并不保险。
她要把李乐愉和所有人都隔离起来，没有支配对象给他叠加爱意的时候，他的能力就不会无限制的增长。
绝对不能让他彻底苏醒，成为欢愉的鬼神。
叶林栀伸手，抓住刚刚空姐推来的小推车，向着一只尸体冲去。
“别站在那里！”她猛地用力，将尸体从李乐愉的身边撞开。
“你没事吧？”叶林栀满怀着笑容说，只是语气，更像是诅咒。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05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