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口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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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鸦回到宿舍打开门，陶应桦正坐在床上举着手机看没看完的电影。
“回来了您，我都快饿疯了。”陶应桦放下手机直起腰板看着提着一份油条和豆腐脑垂头丧气的付鸦走进来。钥匙和早餐被放在书桌上面，发出一系列声音，接着一声叹息，整个人趴在床上装死。
陶应桦下床吃自己的早饭，把油条撕碎然后泡进豆腐脑里。余光看见付鸦一动不动的在床上挺尸。
“不舒服了？不舒服喝药去。”陶应桦吃了一勺豆腐脑说道，付鸦摇了摇头然后抱着枕头坐起身，头发经过刚才的蹂.躏依旧变得有些乱。他看着正在吃早饭的陶应桦说道：“小陶，我可能失恋了。”
陶应桦一口饭没咽下去差不点儿一口噎死在书桌上，付鸦看着对方咳嗽的样子又想起了自己的一句话让江宿咳嗽半天的样子。于是从书桌的抽屉里掏出一瓶水递给陶应桦，陶应桦接过水之后瞄了付鸦一眼。
等劲儿过去后才喝了一口水，陶应桦拧上瓶盖将水放到桌面上问道：“什么时候买的？”付鸦伸出手打算夺回矿泉水，却被陶应桦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扇子打中手背，痛的缩了回去。
陶应桦把扇子收起来，说道：“别想逃避话题。”付鸦捏了两下手指声音轻轻地说：“放暑假前就有了……”
“所以你昨天发烧想喝口水的时候记得这里有水么？”
“记得…”
“那你为什么还要出去倒一杯？”
“……因为生病的人生病不能喝凉水。”
陶应桦无言以对，只能用眼神默默鄙视着付鸦。语音通话的声音响起，付鸦准备接听，“看这电话，还知道帮我解围。”说完随手按下接听，连是谁都没看。
“喂。”对面的声音低沉好听，没有了平时的感觉，付鸦的笑容僵在脸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绝望的回一句相同的话。
有几片秋叶掉落在江宿脚边，随后又被风卷起吹走。“你现在有时间吗？可以来下宿舍楼外么？”江宿捏了捏手里的透明塑料袋说道。付鸦呆坐在床上，愣了几秒才想明白对方的意思。“等我，马上到。”
说完便翻身下床，动静偏大惊扰了正在吃饭的陶应桦。“你干嘛去？”陶应桦看着风风火火准备出门的付鸦问道。“出去一趟。”
从食堂回到宿舍付鸦外套都没脱下，现在身体已经适应了室内的温度，突然跑到外面自然有温差的变化。凉风吹的有些小冷，江宿提着一个透明的塑料袋站在宿舍楼门口的空地上，经过宿舍的学生不多，但多多少少都会看两眼这个站在宿舍门口的帅哥。
付鸦看见江宿站在门外，下楼梯的脚步都加速了，最后一层直接两个两个朝外蹦，他想起自己看到过的一句话：人总是会向着喜欢的人奔跑，不论是什么时候，在哪里。这句话跟他现在自已的状况是一样。
“慢点。”江宿像是害怕付鸦摔下来一样朝前跑了两步，秋风吹动衣摆，藏不住的爱意被掀开一角。但停下又会落归原处，大胆而隐晦。
最后两阶的时候由于惯性没能刹住车，稳稳的落在江宿的怀里。江宿身上好闻的洗衣粉味道让付鸦忍不住多闻了两下，门外大片大片的阳光洒进室内但温度依旧是冷的，只有江宿的怀里有些许温暖。他想赖在这里不想动了。
他之前认为自己可能真的遇到江宿并且发生点什么肢体动作，自己一定会立马收回手，但现在真的碰触到他也是真的不想放开。
“江宿，我交你房租吧。”付鸦嘴一秃噜什么有的没的都往外冒。江宿有些没听清，只能轻轻地问：“什么？”
付鸦没说话，只是把脸埋在对方的胸口，他想出来，却像是陷进去一样，这里才是他的温柔乡，比宿舍的床好太多了。江宿觉得有些好笑，对方本身就是小孩子，只不过在这个时候把所有的天真和单纯都暴.露出来了。他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对方的头发，“学弟，怎么还碰瓷？我没有钱可以给你。”
宿舍一层没有什么东西，只有左右两边的长走廊，走廊两端的尽头是厕所，幸好现在没有多少人，不然江宿也不敢这么大胆任由着付鸦抱。
付鸦也不好意思多趴，尽管还是不舍，但是自己的面子还是比较重要的，要是路过几个人解释都不好解释，那自己还未述诸于口的暗恋就这么腹死胎中也未免太不甘心。于是只能爬起来说句不好意思然后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两个口罩，一个给自己戴上，另一个给江宿戴。
男孩子的手指并不柔软，触碰到对方的耳朵还会下意识的蜷缩。江宿的身高比他高，自己只能微微踮起脚，他知道江宿在看他的眼睛，但是他不敢往下看与他对视，他只能强迫自己把视线留在对方耳朵上。
江宿看着的对方耳朵上的淡粉色微微笑了一下，等戴好口罩才问：“这是干什么？灭口么？”
“我怕传染给你，这样有双重保险。”
“就是撞了一下而已，有没有亲密接触，不用担心。”话是这么说着，但还是没有摘下来，只是伸出手给他看自己手腕上挂着的透明塑料袋。“给你的。”付鸦拿过来看了看，里面是一些白色的长方体盒子，不难看出是一些药品。
一盒盒的退烧药，止咳药，连花清瘟…还有一支量体温表。付鸦低头看着这些药，没有说话，江宿把头扭向一边，刮了刮自己鼻子说道：“医务室里面只有一个呆头呆脑的机器人，我怕他不管用就把自己从家带来的药给你带来了。”
“你放心，都是新的没有过期。给你拿的全是胶囊和药片，不用担心糖浆难喝。”
付鸦的眼睛有些湿润，眼前被雾气蒙住，看不清东西，只能看到一些白花花的物体在眼前闪烁。他哽着声音说：“江宿…”江宿几乎是立马回应，“诶，怎么了？”语气里带着一些慌张，随后微微弯下腰与对方视线平齐，双手捧着对方的脸把对方要掉不掉的眼泪抹去，有些心疼的说：“别哭啊…”
“江宿…你是不是对谁都这么好？”付鸦问完沉默的人变成了江宿。
周遭的一切都想是安静了下来，就连一直到处乱窜的凉风都停止了，两个人的呼吸声都不由自主的放轻。
良久对方带着沙哑而干涩的声音对他说：“付鸦，我只对你好。”说完少年微微侧脸吻上对方的唇，阳光洒不到他们身上，唇瓣隔着两层口罩无法相碰。一个简短的算不上一个吻的吻让两个人的心都乱了。
一个抱着被讨厌的心态可能去吻，另一个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抱着不可能的心态接住这个吻。在慌张错乱和震惊之中，他听见对方气息不稳的跟他说，“付鸦，别讨厌我。”
如果你接受不了，可以不跟我做朋友，我像以前一样，在你不知道的地方继续无声的爱着你。但你不能讨厌我，那样我连爱你的权利都没有了。
付鸦眼眶通红的看着江宿，人在极度悲伤的时候是哭不出来的。一切都像是有了答案，为什么他喜欢吃的东西对方都知道。为什么对方越过了他不喜欢的糖浆而选择了胶囊。为什么对方永远都是一副好脾气。
见付鸦没有反应，江宿也只是苦笑一下，像是知道对方会怎么想一样，放下手站直身子，替对方擦了擦脸，他已经没有心情重新摆一个好心态了，他只想逃离这里。体面的逃离这里。
“风大了。回去吧，别加重了。”
说完也没有任何动作，“走吧，我看你回去。”
“江宿。”付鸦缓缓开口道：“亲完你就不想管了么？”问完之后自己不争气的扭头不再看他，然后又小声的嘀咕，“亲完就跑跟渣男有什么两样。”
三句话一字不差的传到江宿耳朵里，他低声笑了一下，然后刮了一下付鸦的鼻尖特意凑近了说：“你想听我说什么？”两个人都带着口罩，只能靠彼此的眼睛看到内心的世界。
“付鸦，看着我。”
付鸦转过头碰上对方的眼睛，听见对方说,“有人说，内心的欲望全在眼睛里，你看我眼里有什么。”他看着对方的眼睛，江宿的眼睛比较偏棕色，很好看很干净。干净到他能透过那双眼睛看到对方内心欲望深处的自己。
“小鸟，你想早恋么？”他听见江宿在自己耳边问，但很快他又改口，像是觉得自己没说清楚一样。他听见对方认真坚定地说：“付鸦，跟我在一起么？”
付鸦没有任何的犹豫，重重地点了点头，江宿听见对方带着哭音的声音叫他，对他说很喜欢，很喜欢他。
这句话等了五年终于被说出口，他们不能再等了，如果说人的青春只到十八岁成年之前，那付鸦已经十七，江宿明年就十九了。
“小鸟？江老板？”
李子博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你们在这儿干嘛呢？吃早饭了么？一块吃早饭去啊。”
“江老板这面相最近桃花挺好的啊，小鸟我看看你的，你别挡啊，我给你算一卦。”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口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