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
顾纪年醒过来的时候下意识的扶住自己肩膀上的毛毯，他知道每天都会有人给他盖上一个毛毯防止他夜里着凉，他也知道那人不会把自己弄回屋子里，因为她没有办法。而自己也不想回去那没有温度的屋子。
他看着同样趴在石桌上睡觉的小女儿，伸出手摸了一下对方的头，清晨的时候还是会有些凉的，他把小女儿抱回了屋子，盖好被子。再出门的时候看见了出来觅食的一群人。
……
吃过早饭之后顾纪年被拉进了第七个房间，看见了被绑在地上跪着的老皇上和大皇子宋明思。
顾纪年看见他们并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他只是走过去把堵着皇上嘴的那坨符纸拿出来，然后十分嫌弃的扔在了对方的腿边。
老皇上没有想到顾纪年居然这么平静，于是他先开了口：“顾将军…”
“我问你话了么？”
顾纪年这句话跟平时不一样，不像是大臣跟皇帝说话，倒像是将军与士兵一样。老皇上也没有想到顾纪年会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于是他也不装了。
“皇上，你怎么在这里？”顾纪年开口问道。
平常都是臣子跪皇帝，而现在是皇帝跪臣子。一切跌到过来，看上去十分可笑。
十几年前，顾纪年跪在殿内，请求皇上不要放过大皇子；现在，皇帝跪在地上，求顾纪年放过自己吧。
“朕是被绑架来的。”说完看向六个人，想杀六个人，眼神是藏不住的。
顾纪年冷笑了一声：“我还以为是你自己有脸带着儿子来跟我赔不是呢。”
老皇帝在心里狠狠地吐槽了一波：谁赔不是还会把自己绑的跟粽子一样。“不过我记得陛下的伸手不错，怎么会被几个乳臭未干的孩子们给绑了？”老皇帝听到这话老脸一红，及其不要脸的说：“谁说我是被他们绑来的？”
“哦？”顾纪年的脸上笑容更深，“这么多年了，皇上还真是一点都没变，依然那么爱要面子。”老皇帝也不再赖皮，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眼睛冷冷的看着顾纪年，“顾爱卿，虽然我现在被绑着，但是现在早就过了上早朝的时间，我不在朝上，你觉得他们找不到我了，会怎么样？”
顾纪年只是负手站立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当今圣上，他连龙袍都没穿，白净的褒衣已经沾了灰尘变得肮脏，再看他的儿子，往日里一个桀骜不驯的皇子，现在嘴巴被堵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干瞪眼。
“他们回来找您。”宋哲元没有想到顾纪年会继续用‘您’来尊称他，“然后我会把大门打开，让他们看看衣冠不整的您。随后臣与您同归于尽。”果然越是熟悉的人越知道哦戳哪里最疼，宋哲元做不出丢面子的事情，他也真的没有想到顾纪年会说出这种话来。
老皇帝大声笑了几声，“就你？顾纪年，你已经多少年没有拿起过刀剑了，还想跟我同归于尽？现在的你，已经不是曾经的你了，你现在只是一个会喝酒逃避现实的老酒鬼！”说完对着地面啐了一口唾沫。顾纪年没有在意这带有羞辱性的举动，只是笑了一下。
付鸦也在老皇帝的身后无声的笑了一下，放屁，人家昨天起来还耍了耍大刀
“皇上，我确实是一个老酒鬼，但是起码我没有被几个小孩子绑架啊。”顾纪年说完老皇上红着脸扯着嗓子让他闭嘴，顾纪年就这么笑着看他，“顾纪年，你难道真的想让你女儿的事情被众人皆知你才罢休？”
魏继涵上前走了几步到顾纪年身边，双手作揖微微欠身鞠了一躬，：“将军，我等此次进京就是为了要搞明白这件事情，可以细讲一讲这件事情么？”按道理来说凌晨的时候顾如星就已经把事情交代了，但是系统并没有说来说游戏通关或者开始下一轮游戏，而是屁都不放一声的装死，所以这件事情没有结束，这背后有顾如星不知道的事情。
顾纪年扫了一眼面前的这个孩子，“你说你们此次进京就是为了调查这件事情？那你们为什么一开始不问我？”
魏继涵抿着唇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没有想到顾纪年会反问他一句，他以为他有百分之八十的准确性顾纪年就会开口把所有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但是运气也是够倒霉，碰上的是那百分之二十。
“如果我们一开始问了，将军会不杀了我们？”江宿反问了顾纪年一句。顾纪年沉默了一瞬间：“罢了，不然现在也没有机会看到这狗皇帝跪在我的脚边。”狗皇帝宋哲元听到自己被骂当场忍不住反骂回去“呸，顾纪年你这猢狲，要不是我当初给你大将军的位置，给你议亲，你能有这夫人？有这两朵金花？可能还不知道在哪个山上当乡野村夫呢！”宋哲元越说越激动，就差站起来揪顾纪年的衣领再扇他俩巴掌了。顾纪年听宋哲元骂他也没有任何的表态，只是在他提及自己的妻儿时，才能看出一丝怒气。顾纪年抬起脚踹在了宋哲元的胸口，宋哲元整个人向后倒去，顾纪年的这一脚并不轻，老皇帝倒在地上吐了一口鲜血。而他的儿子正跪在他旁边，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老皇上觉得如果不是儿子的嘴巴被堵手被绑着可能都要吹个口哨然后鼓掌欢呼。
“你还有脸提我的妻儿？她们成这样难道不是你们宋家人干的么！”接着顾纪年手指着宋哲元红着眼眶对着其他人说：“你们不是想知道事情么？我这就告诉你们。”
“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遇上了还是太子的他。当时他整个人吊在山头。”
“顾纪年！”老皇帝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嘴里又被塞了一团不明生物。
当时的小太子宋哲元在山上贪玩差点失足掉下悬崖，幸好他抓住了边缘，侍卫早就不知道被他甩在了哪里，年幼的太子体力根本撑不到侍卫来寻找他，一个人挂了半天，嗓子都喊劈了才喊来一个路过的小男孩，那小男孩把他救起来小太子哭着感谢，得知了小男孩叫做顾纪年住在甜水巷，之后每天都去甜水巷找他玩。
而顾纪年知道了宋哲元是太子之后略微惊讶，宋哲元笑嘻嘻的递给他一块大西瓜，“阿年，以后我当了皇上，我就让你当我的大将军，从此这江山社稷你我各分一半。”“那你也要争气，当一个好皇帝。”两个小孩坐在山崖边上啃着西瓜笑着谈未来，宋哲元非常羡慕顾纪年有一身好功夫，总是缠着顾纪年几招。
后来老皇帝的兵马折在了路上，敌军已经堵在了城门口，老皇帝直接两眼一闭写了遗书。
而刚刚登基的宋哲元屁都不会，只会站在大殿里面哭，这是他成为皇帝的第一天。
顾纪年得知消息不顾家人的阻拦直接跑向皇宫，当时没有人在守，跑的都跑了，只有他的朋友不知所措的抱着他哭。
“玉玺！快下令！让我出征！宋哲元！别哭了听我说，现在把所有的人马兵力都调过来，敌军就在外面，不是说让我当大将军么？快点！成了这江山社稷你我各一半！不成，你我来世继续。”顾纪年的话戳在宋哲元的心上，他哭着召集人马。
顾纪年推开城门杀出一条路，这是他第一次杀人，往前生死不明，往后是家与国，他只能一战。
庆幸当时打的敌人一个措手不及才成功，不然现在两个黄土埋到脖颈的老人早在当时成了灰。从此他就一直在大将军的这个位置上没有下来。再后来就是边疆缺人手需要他过去，再后来他遇上了一个姑娘，要求皇上帮忙出主意，谁知道宋哲元直接下了圣旨，碰巧那姑娘也喜欢他，不然这就是一个笑话了。
当他的两个女儿出生了之后，宋哲元也来看过，并送了厚礼，直到自己的女儿长大，与小太子相恋，而宋哲元一向很喜欢自己的小儿子，觉得他又听话有乖顺，不像他的大儿子，眼睛里只有皇位。于是便当做不知道这件事情。可是后来小儿子吊死在房梁上，宋哲元这才与宋明思闹掰，顾纪年来找宋哲元讨一个说法，要求赐死宋哲元，但是宋哲元是一个很要脸的人，他当场回绝了，跟顾纪年大闹一场之后从此形同陌路。同时把宋明思叫来对他说。
“只要我还活着，你就别想坐在这个位置上！”
宋明思也回了他一句“那就比比谁的寿命长吧。”当时就把宋哲元给惹毛了，宋哲元不服气，凭什么当时他登基的时候殿里只有几个大臣来见证？一点都不威风，一点面子都没有。然后无能的把宋明思关了几个月的禁足。
“听听，这个人。多么无能？我现在恨不得回到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一脚把你踹下去！”顾纪年的手逐渐颤抖，小破门被人推开，一屋子人看了过去。是顾如星。
少女刚醒不久，站在门口听完了全程。“父亲…”
顾纪年想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走向了屋子的角落，从一堆杂物中找出一个蒲团，低头仔细看了看又放下继续翻找，然后又是一个蒲团。
他打布干净上面的尘土，然后放到凳子前，自己坐在了凳子上。
“星儿，过来坐。”
李子博看了一眼，或者蒲团上有一个小星星的装饰物，顾如星杵着木棍一步一步走到顾纪年面前，然后转身坐在了那蒲团上。
“几位对不住，小女昨天跟我说进不来这屋，我忘了告诉你们，这间屋子曾经是他姐姐住过的，只不过大部分的东西都已经搬到了她的屋子里，这屋子很久没人住啦，但是她每天晚上都喜欢来这里看看，顺便给我披个毯子。”顾纪年从袖子里掏出一把梳子，给女儿梳头，“以前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多晚，只要她一敲门，月儿都会给她开门，可惜…后来这门晚上再也没有从里面打开过。”
顾纪年的声音有些哽咽，宋哲元看着他熟练梳头的动作也沉默着低下了头。
孟欣捏了捏自己的裙摆，原来那天听到有东西在地上爬的声音不是女人在地上爬，而是给父亲准备的毛毯，她拍门的时候不小心弄掉了，她原本不想大声吼的，只不过顾纪年睡着了之后很难叫醒，所以才用吼的。
“星儿疯后，家里请过一些道长来封闭过她的屋子，所以她有点讨厌那些画符纸的道长。”
李子博躺着也能中枪。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