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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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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怎么今天就到京都了?信上说你要明日才能到啊。”茶楼里范思辙问道。
范闲把玩着手中的茶盏,只淡淡一笑:“提前回来看看,家中一切可好?”
“好是好,就是咱爹近日身体不大好,看了好几个大夫了,也没个起色。”
范闲垂眼看着茶盏中上下起伏的茶叶,心中若有所思。
父亲权倾朝野多年,一生所求不过那个位置。这些年他一直由着自己镇守边塞,半月前却突然急召他回京。
有些事情,范闲不是不能猜到。
父亲蛰伏这许久,因着身体的缘故,终是不想再忍下去了。
范闲此次回京是出于孝道,是否真要随父亲举事,他尚在犹豫之中。
“让开让开!”
兄弟两人叙旧之时,街市上却突然喧哗了起来。
范闲与范思辙对视一眼,起身来到窗栏边,自茶楼二楼的窗台往下看去。
大街上一人一骑正远远而来,马上之人一袭红衣,英姿飒爽,在闹市扬鞭驰骋,却不伤行人,身后的护卫跑得扬尘飞土,大叫着开道。
范思辙只看了一眼,就叹道:“害,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三公主又出来骑马了。”
“三公主?”范闲好奇道。
范思辙回道:“哥你常年在外不知道,这三公主是陛下最宠的小女儿,向来张扬跋扈,莫说闹市纵马,便是当街抢亲估计也做的出!”
范思辙絮絮叨叨说起三公主往年的一些“丰功伟绩”,吐槽道:“这天家帝女还不如我姐呢。可就这样,陛下还把裴司学指给她,真是一株兰草插牛粪里了。”
范闲却完全没有听到范思辙后头的话,只因那一人一马奔驰靠近,他的目光已完全被马上的少女吸引了注意。
少女不过二八年纪,正是青春年少,未施粉黛已是面若桃李,美艳不可方物。
范闲扶着窗栏已然看呆。
“她叫什么?”范闲怔怔问道。
“啊?”范思辙愣了下才回道,“陈芊芊,花垣城最恶名昭著的公主!”
“芊芊……”范闲脸上带着一抹痴笑,随即心有所动,问道,“她每日都在此处纵马吗?”
范思辙这才察觉出不对:“哥,你不会是……”
范闲催促道:“回答我问题。”
“也不是天天如此,全看城里有什么新鲜事吧。”范思辙再次道,“哥,你不会真的是……”
范闲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打断道:“替我准备一件华服。顺便让人带消息去三公主府,就说思南伯长子明日归京。”
范思辙只得撇撇嘴道:“行叭。”
*
隔日,月璃府。
“三公主!听说今日思南伯长子范闲回京了!”梓锐一路小跑冲进正院急吼吼道。
陈芊芊正没事做,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中的马鞭,闻言一下来了精神:“思南伯之子?就是那个十岁离家去了边塞,和羽族打了十多年仗,打得鹤雪团不敢再犯我边境的那个范闲?”
“正是呢!”梓锐笑嘻嘻问道,“三公主可要去见一见?听说他已进了城了。”
陈芊芊将马鞭往地上一抽,当即吩咐:“备马!”
隔日,月璃府。
*
少年一袭白衣,闲庭信步似的在长街上走着,因着他的气度与俊秀的容貌,惹得路上的姑娘们都偷偷打量,暗中议论。
“这是谁家的少年,竟生得如此美貌?”
“京都何时有这等风华倜傥的少年了?可惜人家前日已许了人家……”
“冯二姐你可得了吧,也不瞅瞅自己的脸,你就算没许人,人家公子也看不上你这无盐女啊!”
“……”
街上一时间闹哄哄的,范闲随意听着,却并未放在心上。他自小便知道自己长得不错,从小也受了不少赞誉,但对于那些他所不上心的人是如何评价他的,他向来也不会放在心上。
他此刻心中所想的便只有她今日回来吗?她会对他产生好奇,特意驰马来看他吗?她若是来看自己,又会对自己有怎么样的评价呢?
她……是否也会惊艳于自己的容貌,是否……是否……也会如他一般,动了心呢?
才想着,却听身后突然喧闹起来,随即而来的是那熟悉的那一声声“让开”和少女驰马时那一声娇俏的“驾”。
范闲垂下眉眼,强忍住回头的冲动,继续漫步向前,内心却早已是雀跃不已。
她竟是真的来了!
“你就是范闲?”红衣少女执鞭坐于马上拦住了范闲的去路,眼睛直勾勾看着眼前的白衣少年。
“你认得我?”小狐狸装起蒜来,别人都看不出他是装的。
“不认得,只听说思南伯的长子长得极好看,便好奇来看看。果然如传闻所说,小模样长得还挺标志。”陈芊芊快赞道,却自马上突然俯下身,冲他一笑,问道:“你二十好几了吧,可许人家了?”
范闲被看得身体发热,险些把持不住,但好在多年战场打磨,心性坚忍,终还是克制住了,面上强自冷静,回道:“未曾许有婚约。”
陈芊芊的目光在他脸上流连许久,却突然叹了一声:“可惜了。”
这让范闲有些摸不到头脑:“什么可惜?”
陈芊芊笑道:“可惜我已许了人家了,不然到是可以考虑嫁你。”
说着却是扬鞭而去。
范闲立于原地,若说原先还觉得浑身燥热,那此刻只觉得犹如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
边上的范思辙过来,看着自家哥哥阴晴不定的脸,有些胆怯地问道:“哥,你还好吧?”
范闲的声音失了温度,沉声问道:“三公主许了人家?”
“是啊!”范思辙道,“我不是昨日就同你说了嘛,三公主打小就和人订了婚的啊。”
“和谁。”
“已故裴司军的独子,现任司学裴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