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救赎》凌渊吟安

1、壹

　　“汝是谁？”
　　黄衣之主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闯入他居所的男孩。
　　男孩攒了攒拳，抬头。
　　“您，是神吗？”
　　这一抬首，便定了余生。
　　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双眸，哈斯塔想。
　　藏着星辰大海的眸子，洁净的不容任何世俗玷污。
　　或许他才是真正的神祗吧。
　　“孤是。”
　　“那汝呢？汝又是谁？”
　　男孩熟练流利的开始自我介绍:
　　“吾名伊莱·克拉克，族人说吾将会成为先知，让吾来拜见您。”
　　哈斯塔道：
　　“汝不怕孤？”
　　不意外地得到坚定的回答：
　　“不怕。”
　　哈斯塔走到人面前：
　　“汝此次前来，有何目的？”
　　“请您，许吾伴您左右。”
　　“那便立誓罢。”
　　“吾，先知，伊莱·克拉克，自愿成为您的信徒，吾将对您保持绝对忠诚，请允许吾，誓死捍卫您！”
　　“孤准许。”
　　“谢吾主。
　　“那……吾能住在这吗？
　　“吾是个孤儿，没有家。”
　　“也罢，那汝权且住这。”
　　伊莱松了口气，露出了天真无邪的笑容，令哈斯塔不由怀疑之前那番成熟的话语是不是眼前眼前这个男孩所说：
　　“谢吾主！”
　　望着伊莱的笑容哈斯塔陷入沉思。
　　自己有多久没有发自内心的笑过了……？
　　这个纯洁的孩子就这么不由分说的住进了他家中，也在日后，不知不觉地住进了他心里。
　　那双蕴着星月与晚风的眼睛，又藏进了一个人影。

　　……
　　“伊莱。”
　　伊莱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他竟然没发现哈斯塔是何时苏醒的……
　　这下糟了。
　　思绪混乱，他盯着哈斯塔看了好久后才突然问出一句“您不介意吗？”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哈斯塔若是真的介意，他怎会仍旧完整地站在这里。
　　稳定心神后认真思索，他终于明白一切都只是他主编导而他出演的闹剧罢了。
　　哈斯塔根本不在意，也没必要在意。
　　他只是个小丑，不是么。
　　他只是个弃子，然后呢。
　　清澈的眸子染上了些许疯狂，不知缘何的泪水滑下眼角。
　　不管我多努力，也没人在意我，对吧。
　　他如是想。
　　下一秒却落入一个冰冷而温暖的怀抱。
　　轻浅的叹息声回荡在耳边，他后知后觉的后撤几步。
　　“您是神……”
　　他贪恋他的温柔，可他知道自己不配获此殊荣。
　　是他先背叛了他。
　　纵然未曾付予真心就不会有背叛一说。
　　他突然奢望时间能永远停止在这一刻。
　　腥红的眸子直视着他，他艰难的移开视线。
　　他主和哈斯塔……
　　现在谁才是他的信仰呢。？

　　……
　　一片寂静。
　　金属与岩石清脆的碰撞声尤为清晰。
　　哈斯塔当然知道伊莱是来刺杀他的。
　　他的“老朋友”德鲁伊的那些把戏他又怎会不知。
　　但是这位先知的确挺合他的心意。
　　所以——
　　“伊莱.克拉克，汝可愿成为孤的信徒？”
　　伊莱咬着下唇抬头看他，水汽弥散的眼里雾霭朦胧。
　　哈斯塔呼吸一窒。
　　这双眼睛，极像他深爱又痛绝的湖泊。
　　深浅不一的蓝筑就了氤氲着风暴的湖面和平静依旧的湖底。
　　他静静地看着他。
　　腥红与湖蓝交融。
　　良久。
　　“吾愿成为您的信徒，追随您直至时间尽处。”
　　既然他的信仰背叛了他。
　　既然他的信仰让他的观念破碎。
　　既然他的信仰从来不在意一个可有可无的他。
　　——就让我放纵一回吧。
　　他是为何信仰德鲁伊？
　　对啊。家族。
　　——以前都是为了家族。

　　这一次，能原谅我的自私吗？

　　请容许我，为了自己做出决定。
　　哈斯塔笑笑。
　　帮助陷入混沌的人们是神的职责。
　　当然他承认将这位先知留下有他的私心。
　　为了什么呢？

　　——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