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娇软重生在七零》如梦白

21、卖菜

　　陆军安揉揉眼睛，把洗干净的小家伙给塞进被窝里：“怎么突然想去卖菜了？”

　　卷卷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我以前老听爸爸说，国家的政策会变，大锅饭一定会被打破，赚钱不会再是丢人的事情，国情会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

　　卷卷记得他们村的生产队解散是在79年年初的时候通知的，同年开始实施承包到户，因为地方偏僻，消息就相对落后了些。

　　陆军安没想到卷卷会对国家有这么有深度的解析，他点头：“爸对这些一项看的很准，他说会就一定会。”

　　其实政策改变的信号在一些地方早就一步步的释放了，有消息说明年生产队会解体，土地承包到户会实施，国家会鼓励国民多种经营赚钱。

　　而先抓住机会的人确实会富起来，陆军安看着那双带着希冀看着他得大眼睛，摸摸她柔软的头发点头：“好，明天我们去镇上看看情况。”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透，卷卷就把收拾干净没带一点泥土的小菜整齐的摆在背筐里，小云嘉闹着要跟，被陆军安一瓶糖水罐头给哄住了送去跟方小舶玩。

　　他们到镇上的时候正好八点多，他们没着急摆摊，小心观察了会，看见不少人端着盆出来买豆浆和炸果子，人们态度坦然并不躲藏，很显然他们已经习惯了。

　　卷卷小口的喘出一口气，政策确实在放松。

　　镇上最热闹的那条街要数国营饭店所在的那条街，早上有老太太挎着筐出来买菜的，也有去国营饭店吃了早饭去九曲河边遛弯的大爷。

　　陆军安带着卷卷找了个人流量相对多的地方，把家里拿的就棉被铺在地上，然后又把小菜摆上去。

　　他们旁边是一对卖咸鱼的小夫妻，比他们来的早了点，这会已经开工了，小媳妇儿嗓门清亮负责揽客，小伙子则负责收钱和拿鱼。

　　“卖咸鱼喽，又干净又便宜的咸鱼，快来买呀，吃了我家的鱼保证您明年有富余...”小媳妇儿没一会儿就喊来了一群人，七嘴八舌的问价砍价。

　　卷卷看着自己面前冷冷清清的，也想学着旁边小媳妇儿的样子招揽客户，她憋了憋，小脸蛋憋的通红好不容易喊出来：“新鲜的小菜，一毛二一斤，快来买呀！”

　　卷卷的声音软软的小小的，除了她和旁边的陆军安连蹲地上挑菜的大妈都没听清，抬脸问了句：“这韭菜多少钱一斤？姑娘你声音得大点，这跟小猫叫似的，谁听得清啊。”

　　这句话让卷卷本就红的厉害的脸更红了，声音大了点：“大妈，韭菜一毛二一斤。”

　　大妈的声音立马大了起来：“一毛二一斤？咋这么贵，那猪肉才五毛六，夏天那韭菜两分钱一斤还没人要呢。”

　　卷卷定了定神，看着被大妈一嗓子吸引过来的人群，笑着努力解释道：“大妈，猪肉五毛六你只要有票就能买到，可我这韭菜在这个季节可不好买，您说是不是？”

　　卷卷长得乖乖巧巧的，细声细气的解释，旁边有人点头，是这么个理，冬天除了土豆萝卜大白菜还真没有别的蔬菜了，一毛二虽然贵了点，但不要票啊。

　　很快的就有人围了上来：“来来来，给我来一斤韭菜。”

　　“给我来半斤小白菜。”

　　卷卷的一嗓子没喊来人，倒是托大妈的福，一筐小菜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卖完了，卷卷卖菜不抠门，称完了还给加一小把，仰着笑脸跟人说：“您慢走，欢迎下次再来。”

　　见惯了供销社里那些高高在上的冷淡面孔，卷卷这样的笑容就格外让人舒服。

　　不少没买到的还跟她打听什么时候再来，卷卷笑着说这几天应该都来。

　　卷卷见大妈只抢到一把韭菜颇为不高兴的样子，想了想大妈也算是间接帮了自己，就把框底下最后一点小白菜送给她。

　　大妈收了小白菜倒是挺高兴的，跟他们确定了明天还来后就走了。

　　卷卷第一次尝试就成功，兴奋的抓着陆军安的衣角，眼睛晶亮：“军安，军安，我卖出去了，我真的卖出去了。”

　　陆军安把东西都收在框里，然后抓住她的冰块小手放在怀里专注的看着她：“卷卷，你真棒！”

　　卷卷让陆军安看的脸色发红，这犹如夸小孩一样的语气让她更不好意思了，缩了缩手道：“我..我是不是挺没出息的，卖点菜就兴奋成这样。”

　　陆军安低笑：“我更没出息，刚才吓得都麻爪了，都是你在撑着。”

　　卷卷被逗笑了，陆军安哪是吓得麻爪了，麻爪的是她，卖了几份收了多少钱都不知道，全靠陆军安在收钱看称。

　　卷卷答应了给云嘉买罐头，陆军安把她送到了国营商店的门口，叮嘱她在这等他，自己就走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手里多了些票，脸上也多了些笑意。
　　卷卷买了罐头又买了些过年要用的东西，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家。

　　到了家卷卷迫不及待的把零零碎碎的钱倒在桌上，仔仔细细的数了一遍，嘴角翘起，歪着头看他：“你猜我们卖了多少钱？”

　　陆军安正逗着云嘉，回头就看见这笑容，心都漏跳了一拍，心不在焉的问了句：“多少钱？”

　　“十块零七分。”卷卷支着下巴感叹：“这简直是无本的生意，咱们那个暖棚的菜还能卖两茬，照这速度下去这一暖棚的菜我们能赚一百块。”

　　“你说我们要不要给耿教授邮点东西啊，毕竟他给了咱们种子，咱们才能赚这么多钱？他上次来还给咱们带了好吃的豆皮，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再来，对了，家里还有很多酱豆腐，也不知道他吃完了没有，咱们再给他邮点...”卷卷絮絮叨叨的说着，忽然觉得陆军安一直没说话，疑惑的看他：”我说错了什么吗？”

　　陆军安摇头，眼神温柔，他喜欢卷卷的称呼，咱们、他，指代明确、内外清晰。

　　卷卷趁着暖棚里还有菜，年前狠狠的辛苦了几天，但是辛苦是有回报的，第一茬青菜卷卷就卖了一百多钱，盘算着想要给陆军安买块厚的呢子布，她卖菜的时候看见一个人穿着笔挺的呢子大衣，精神又帅气，她想着如果那件呢子大衣穿在陆军安身上一定会更帅。

　　但是供销社一直没有呢子料，卷卷每次卖完了菜都要去供销社转一圈，趁着陆军安不在问问小服务员，最后弄得小服务员都烦了，说有了一定给她留着。

　　快要过年了，孙振言的运输跑的很勤，上一次陆军安有事没能同行，这次孙振言特意过来问他要不要一起去，这是年前的最后一趟了，腊月二十走，三十回，一共十天，给一百五十块钱。

　　私货不算，弄好了这不是一笔小钱，最后还是一咬牙拍板：“去！”

　　他得挣钱养家。

　　卷卷知道陆军安既然定了就不会更改，默默给他准备东西，陆军安看着低头收拾东西不跟他说话的卷卷，除了还没走就已经开始的思念外居然还有点甜，这小姑娘是在跟他闹脾气吗？

　　陆军安冷不防的走过去将人抱住，吓得卷卷惊呼一声下意识的搂紧陆军安的脖子，生气的拍了他一下：“你干什么？”

　　陆军安亲亲她眼睛，如今卷卷已经不排斥跟他有些亲密动作了：“舍不得我走？”

　　卷卷耳根通红，眼神闪烁，心软的一塌糊涂，偏生嘴硬的很：“谁..谁舍不得你了？”

　　陆军安低头在她耳后的地方反复吸吮，直到那那朵艳红出现，这才恨恨的骂道：“小白眼狼。”
　　卷卷摸着耳后，瞪他一眼，桃花眼里水汽弥漫，含羞带怯的一眼不但没有凶意反倒多了几分撒娇的意思，陆军安目光灼灼，喉结上下滑动两下，到底还是忍下了。

　　他不急。

　　陆军安说是第二天走，但实际上当天半夜就走了，他没叫卷卷，摸着黑把卷卷给他准备的行李背上，从床里抱过云嘉塞进卷卷的被窝里，又极轻的在她额头上亲了下就走了。

　　卷卷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被窝里已经没人了，屋子里安安静静的，怀里的小云嘉睡得小脸蛋通红。

　　卷卷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打起精神来，快要过年了，要忙的事情还多着呢。

　　卷卷忙陆家也忙。

　　腊月二十二，是陆云贵结婚的日子，张红梅满脸喜意，连婆婆耷拉下来的脸也阻止不了她的喜悦。

　　陆彩凤神情恍惚的坐在床边发呆。

　　护士过来拿着张单子面无表情的喊：“顾春霞家属怎么回事？昨天不就通知你们缴费吗？怎么还没缴费？晚上要在不缴费就停药了啊。”

　　顾春霞是个十分自私的人，她闻言三眼角一瞪，看着大儿媳。

　　张红梅干笑了声，吞吞吐吐的道：“娘，这..这不是云贵那边急着要彩礼，我心思着早晚都要给，就..就先给了..”

　　顾春霞眼前一黑，大怒，要不是她躺着起不来身，她早就一个打耳光扇过去了。